第52章 絕境聯手符破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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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口前的危機因雲初激活古老符文而暫時解除,但七人不敢有絲毫鬆懈。那驅散霧氣的土黃色光柱正在緩緩減弱,四周陰影中蠢蠢欲動的嘶嘶聲並未完全消失,仿佛那些黑影正在積蓄力量,等待光柱消散的那一刻。
    “快!進洞!”獨行老者當機立斷,率先衝向那幽深的洞口。
    彪悍兄弟緊隨其後。玄景半扶半抱著靈力消耗過度、臉色蒼白的雲初,也迅速跟上。另一名一直較為沉默、使雙鉤的築基後期修士也不敢怠慢。
    眾人魚貫而入,衝進洞口。
    就在最後一人踏入洞口的瞬間,身後那土黃色光柱終於徹底熄滅。濃鬱的灰白霧氣如同潮水般重新湧來,瞬間吞沒了洞口外的景象,隱約還能聽到霧氣中傳來的、令人牙酸的摩擦與嘶鳴聲。
    洞內並非一片漆黑。岩壁上零星鑲嵌著一些發出微弱白光的晶石,提供了些許照明。空氣潮濕而陰冷,帶著一股塵土和金屬鏽蝕的混合氣味。那空間波動的感覺在這裏變得更加清晰,源頭似乎就在通道的深處。
    通道寬敞但曲折,地麵和牆壁布滿了戰鬥留下的痕跡——深深的爪痕、焦黑的法術灼燒印記、以及一些幹涸發黑的血跡。顯然,前幾批探索者在此經曆了慘烈的戰鬥。
    “小心腳下,注意兩側。”獨行老者經驗豐富,提醒著眾人。他手中托著一顆照明珠,光芒比壁上的晶石亮得多,驅散了前方大片的黑暗。
    前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通道開始向下傾斜,並且逐漸變得狹窄。空間波動的感覺越來越強,甚至能感覺到空氣中細微的空間漣漪。
    突然,走在最前麵的獨行老者猛地停下腳步,低喝道:“前麵沒路了!”
    眾人心中一緊,快步上前。隻見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半球形的洞窟。洞窟中央,並非預想中的傳送陣或者空間裂隙,而是一個不斷扭曲、旋轉的、直徑約三丈的混沌光球!光球表麵色彩斑斕,卻又如同沸騰的粥一般不斷翻滾,散發出極其不穩定且危險的空間之力。那強烈的空間波動,正是源自於此!
    而在光球周圍的地麵上,刻畫著一個極其複雜、覆蓋了整個洞窟地麵的巨大陣法。陣法的紋路閃爍著暗紫色的光芒,與那混沌光球的氣息隱隱相連,似乎在汲取著光球的力量,又像是在束縛著它。
    “這是……空間節點?還是被人為製造出來的空間陷阱?”彪悍老大看著那混沌光球,感受著其中蘊含的毀滅性能量,聲音幹澀。
    “看那裏!”雲初虛弱地指向光球側後方。
    隻見在那陣法的邊緣,靠近岩壁的地方,盤膝坐著三具身披黑袍的幹屍!他們的身體已經萎縮,但依舊保持著結印的姿勢,身上散發著與外麵那些信徒同源、但更加精純陰冷的邪氣!其中一具幹屍的手中,還握著一塊不斷閃爍著暗紫色符文的黑色晶石,那晶石正與地麵的陣法產生著強烈的能量交換。
    “是他們在維持這個陣法!他們在利用這個不穩定的空間節點做些什麽!”獨行老者瞬間明白了過來。
    就在這時,那三具幹屍仿佛被眾人的闖入驚醒,空洞的眼窩中猛地亮起兩簇幽紫色的火焰!
    “擅闖聖壇……幹擾聖祭……死!”
    一道沙啞、重疊、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精神波動,直接衝擊在場所有人的腦海!
    與此同時,地麵上的暗紫色陣法光芒大盛,無數道由邪異能量構成的鎖鏈從陣法中射出,如同毒蛇般纏向七人!那混沌光球也受到刺激,翻滾得更加劇烈,逸散出的空間亂流如同無形的刀刃,切割著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
    “防禦!”玄景厲喝,太初劍胚揮灑出密集的劍網,斬向襲來的能量鎖鏈。叮叮當當的金鐵交鳴聲響起,那些鎖鏈極其堅韌,竟能硬抗太初劍胚的鋒芒,隻是被暫時逼退。
    獨行老者、彪悍兄弟和那雙鉤修士也各施手段,奮力抵擋。一時間,洞窟內靈光爆閃,轟鳴不斷。
    然而,那能量鎖鏈源源不絕,而且那三具幹屍也開始動了!它們緩緩站起身,幹癟的雙手結出一個個詭異的手印,口中發出晦澀的音節。隨著它們的吟唱,洞窟內的邪氣驟增,地麵陣法中又爬出了數隻由純粹邪能構成的、形態猙獰的怪物,加入了戰團!
    更糟糕的是,那混沌光球因為受到幹擾,變得極度不穩定,開始向外噴射出一道道細小的空間裂縫!這些裂縫無聲無息,卻擁有著恐怖的切割力,一名彪悍兄弟躲閃不及,手臂被一道裂縫擦過,整條手臂瞬間消失,連鮮血都沒來得及流出!
    “啊!”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二弟!”彪悍老大目眥欲裂。
    情勢急轉直下!前有邪屍操控陣法與怪物圍攻,後有極度不穩定的空間節點隨時可能爆發,他們陷入了絕境!
    “必須打斷那三具邪屍!毀了那個陣法核心!”獨行老者一邊抵擋著攻擊,一邊焦急地喊道。但他被兩隻邪能怪物和數道能量鎖鏈死死纏住,根本無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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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景也被大量的鎖鏈和一隻特別強大的邪能怪物纏住,劍光雖利,一時也難以脫身。
    雲初靠在岩壁上,看著這混亂而絕望的局麵,大腦飛速運轉。她的靈力幾乎耗盡,坤元之力在此地受到嚴重壓製,硬拚隻有死路一條。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三具邪屍,尤其是中間那具手握黑色晶石的邪屍身上。
    那黑色晶石……是陣眼!它在維持陣法,也在從混沌光球中汲取能量!
    一個極其冒險的計劃在她心中形成。
    “玄景!”她用盡力氣傳音,“幫我創造機會,靠近中間那具邪屍!我有辦法幹擾那晶石!”
    玄景聞言,沒有絲毫猶豫。他長嘯一聲,太初劍胚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混沌光芒,劍意如同火山噴發!
    “太初……開天!”
    他不再保留,使出了目前所能掌控的最強一劍!劍光並非斬向敵人,而是斬向了眾人與那三具邪屍之間的地麵!
    轟隆!!!
    一道巨大的溝壑被劍氣硬生生劈出,暫時阻隔了大部分能量鎖鏈和怪物的追擊。狂暴的劍意餘波甚至讓那三具邪屍的動作為之一滯!
    “就是現在!”玄景吼道。
    雲初咬牙,將體內最後一絲坤元靈力灌注雙腿,施展出並不嫻熟但此刻唯一能用的輕身法訣,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向中間那具邪屍!
    那邪屍空洞的眼窩轉向雲初,幽紫色的火焰跳動,一隻幹枯的手掌抬起,凝聚起一團高度壓縮的暗紫色邪能球,就要向她拍來!
    距離太近,速度太快,雲初根本來不及躲避!
    就在這生死一線間,一道金光後發先至!
    是炎曦!它一直縮小身形藏在雲初袖中休養,此刻感受到主人致命危機,不顧一切地衝了出來,體型瞬間暴漲,擋在雲初身前,張口噴出了最強的本命龍炎!
    金紅色的龍炎與暗紫色邪能球狠狠撞在一起!
    轟!
    劇烈的爆炸將炎曦炸得倒飛出去,金鱗破碎,氣息瞬間萎靡,但它成功為雲初爭取到了最關鍵的一瞬!
    雲初已衝至邪屍麵前,她手中沒有武器,也沒有足夠的靈力發動強力攻擊。她做的,隻是將一直緊握在手中的、那枚來自靠山屯的土黃色石鑰,狠狠地、精準地,按向了那邪屍手中握著的、不斷閃爍的黑色晶石!
    她不知道這有沒有用,這隻是基於之前激活符文的經驗,以及石鑰與承天殿關聯的直覺賭博!
    嗡——!!!
    就在石鑰接觸黑色晶石的刹那,異變發生了!
    石鑰上的土黃色光華驟然爆發,那黑色晶石上的暗紫色符文如同遇到了克星,發出“劈啪”的碎裂聲,光芒急速黯淡!一股純正、厚重、仿佛能承載萬物的古老力量,順著石鑰湧入晶石,瞬間擾亂了其內部極其不穩定的邪能結構!
    “不——!”那邪屍發出一道驚恐的精神尖嘯。
    下一刻!
    轟隆隆隆——!!!
    黑色晶石承受不住兩股極端力量的衝突,轟然爆炸!恐怖的能量衝擊夾雜著破碎的邪能和空間亂流,向四周瘋狂席卷!
    首當其衝的那具邪屍瞬間被炸成飛灰!另外兩具邪屍也被重創掀飛。
    地麵的暗紫色陣法光芒劇烈閃爍,隨即寸寸斷裂,失去了效果。
    而最可怕的,是失去了陣法束縛和邪能引導的那個混沌光球!它如同脫韁的野馬,猛地膨脹、扭曲,然後……
    徹底爆發了!
    一個巨大的、吞噬一切光和聲音的空間旋渦,以光球原本的位置為中心,驟然形成!恐怖的吸力從中傳來,整個洞窟開始崩塌,岩石被卷入漩渦瞬間化為齏粉!
    “快跑!”獨行老者驚恐大吼,轉身就想往通道衝。
    但已經晚了!通道在之前的戰鬥和現在的空間風暴中早已坍塌堵塞!
    空間旋渦的吸力越來越大,那雙鉤修士和受傷的彪悍弟弟率先抵擋不住,慘叫著被吸入了旋渦,消失不見。
    彪悍老大為了救弟弟,也被一同卷入。
    獨行老者奮力抵抗,祭出數件法器,卻如同螳臂當車,連同法器一起被吞噬。
    玄景將太初劍胚狠狠插入地麵,一手死死抓住劍柄,另一隻手緊緊攬住幾乎虛脫的雲初,將她護在懷裏。炎曦也掙紮著縮小身體,鑽回雲初袖中。
    “堅持住!”玄景對著雲初吼道,周身劍意與靈力燃燒到極致,對抗著那毀滅性的吸力。
    雲初靠在玄景堅實的胸膛上,看著周圍不斷崩塌、被吞噬的空間,感受著那無可抗拒的力量,心中反而一片平靜。她抬起頭,看著玄景緊繃的下頜線,輕聲道:“看來……我們要被困在這裏……或者,去往另一個未知之地了。”
    玄景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複雜,有擔憂,有決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其他情緒。他緊緊地抱住了她。
    最終,太初劍胚也無法抵抗這恐怖的空間風暴,連同緊握它的玄景和懷中的雲初,一起被那巨大的空間旋渦吞噬。
    在意識徹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雲初隻感覺到無盡的撕扯和眩暈,以及玄景那始終沒有鬆開的有力臂彎。
    洞窟徹底崩塌,被混亂的空間之力抹平了一切痕跡。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當雲初再次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和玄景正躺在一片柔軟的草地上。天空是清澈的蔚藍色,漂浮著朵朵白雲,陽光溫暖地灑在身上。周圍是連綿的青山,鳥語花香,靈氣……雖然不如元初界那般混沌原始,卻也十分充沛溫和。
    這裏……是哪裏?
    她掙紮著坐起身,發現玄景就躺在身邊,似乎還未蘇醒,但氣息平穩。炎曦也從她袖中探出頭,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他們活下來了。但顯然,他們被那空間旋渦帶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雲初看著這片祥和寧靜、與元初界和東荒大陸都截然不同的天地,心中卻沒有絲毫放鬆。
    新的世界,意味著新的未知,新的挑戰。而被困於此,歸期渺茫,那“三年”之限,如同無形的枷鎖,沉甸甸地壓在了心頭。
    他們的旅程,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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