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逃離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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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滲出的寒氣順著衣領鑽進來時,張吒的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通道盡頭的陰影裏,那道身影正一步一步走近,黑袍下擺掃過散落的碎石,發出細碎的沙沙聲。昏暗中,老者的麵容逐漸清晰——顴骨高突如刀削,下頜覆著一層花白的胡茬,唯有雙眼像浸在古井裏的寒星,亮得讓人不敢直視。
“年輕人,”老者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帶著金屬般的澀意,“古書雖得,然王朝之事,遠未結束。”他的目光落在張吒懷中鼓鼓囊囊的布包上,那裏裹著他們剛找到的古書殘頁,布麵還沾著方才打鬥時蹭上的塵土。
張吒將湯惠萍往身後拉了半步,劍鋒微微出鞘半寸,寒光在石牆上映出細長的亮線:“您是何人?此話怎講?”他注意到老者黑袍的袖口繡著半朵褪色的銀蓮,那紋樣竟與古書中某頁的邊飾有幾分相似。
老者卻不答,枯瘦的手指在空氣中虛點,指尖劃過的軌跡竟與地麵殘留的星形圖案暗合:“若想真正阻止王朝覆滅,還需尋得另一關鍵之物——”
“咚、咚、咚!”
沉悶的腳步聲突然從通道入口傳來,像有無數隻重錘在敲擊石牆。湯惠萍猛地轉身,道袍的衣擺掃過地上的螢石,光影在她臉上晃出驚惶的紋路:“不好!是外麵的追兵!”方才他們擊退黑影時,曾聽到通道外有甲胄摩擦的聲響,原以為隻是零星守衛,此刻聽這動靜,至少有數十人。
張吒迅速將布包塞進懷裏,布帶在腰間纏了三圈,打了個死結。他的目光像鷹隼般掃過四周:通道兩側是光溜溜的石壁,除了腳下散落的碎石,連個能藏身的凹洞都沒有。老者不知何時已退到陰影裏,黑袍與黑暗融成一片,隻餘那雙眼睛還在亮著。
“沒時間了!”張吒的指尖在石壁上快速摸索,指腹擦過粗糙的石麵,留下幾道白痕,“必須找到出口!”腳步聲越來越近,夾雜著鐵器碰撞的鏗鏘聲,甚至能聽清有人在低吼:“就在裏麵!別讓那兩個小崽子跑了!”
湯惠萍的手突然頓住。她摸著石壁上一塊微微凸起的方形石塊,石塊邊緣有細密的刻痕,像是人為鑿出的機關。“吒哥!這裏!”她用力按下去,石塊應聲下陷,緊接著,通道盡頭傳來“哢啦啦”的機關轉動聲,石壁緩緩向內打開,露出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暗門。
可暗門中間橫亙著一把青銅鎖,鎖身足有孩童拳頭大小,表麵鑄著繁複的饕餮紋,鎖孔裏黑沉沉的,像是能吞噬光線。
“該死!”張吒的劍鞘重重撞在石壁上,留下一個淺坑。通道入口的腳步聲已經到了轉角,昏黃的火把光透過石縫滲進來,將他們的影子拉得細長。
湯惠萍跪在地上,顫抖著解開布包,古書殘頁在她膝上攤開,書頁邊緣因潮濕微微卷曲。她的手指在字行裏飛快滑動,指甲蹭過泛黃的紙頁,留下淡淡的劃痕:“一定有辦法……古書上說過,這裏的機關都有對應的解法……”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額角的汗珠滴在“鎖”字上,暈開一小片水漬。
“哐當——”通道入口的石門被撞開了。火把的光芒湧進來,照亮了一群身著玄甲的守衛,甲片上的鏽跡在火光中泛著暗紅。為首的校尉舉起長刀,刀尖直指他們:“拿下這兩個盜寶賊!死活不論!”
張吒猛地轉身,劍鋒橫在身前,與火把的光芒撞出冷冽的火花。他的後背抵住湯惠萍的肩膀,低聲道:“別怕,我擋著。”餘光裏,他看見湯惠萍的手指突然停在某一頁,瞳孔微微張大。
“找到了!”湯惠萍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音,“這把鎖需要‘引靈咒’配合‘啟封印’!”她深吸一口氣,指尖在書頁上快速劃過,將咒語的音節刻進記憶。緊接著,她雙手合十,指尖快速變換姿勢:拇指扣住無名指根,食指與中指並攏上翹,小指微微彎曲——這正是古書中記載的“啟封印”。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晦澀的咒語從她唇間溢出,每個字都帶著細微的震顫。隨著咒語聲,她指尖泛起淡淡的青光,那光芒順著空氣流淌,緩緩纏上青銅鎖。鎖身上的饕餮紋像是活了過來,紋路裏滲出銀白色的光,與青光交織在一起。
守衛們已經衝了過來,最前麵的士兵舉起長矛,矛尖帶著破風的銳響刺向張吒的胸口。張吒旋身避開,劍鋒在矛杆上一擦,借力向後退了半步,正好擋在湯惠萍身前。矛尖擦著他的肋骨劃過,帶起一串火星,衣料被劃破的地方傳來火辣辣的疼。
“哢……哢噠……”
青銅鎖的鎖芯開始轉動,發出齒輪咬合的脆響。湯惠萍的額角青筋凸起,咒語念得更快了,指尖的青光越來越亮,幾乎要凝成實質。守衛的第二波攻擊已經到了,三把長刀同時劈向張吒的頭、肩、腰,刀風裹挾著鐵鏽味,刮得他臉頰生疼。
張吒猛地矮身,劍鋒在地上一撐,整個身體像陀螺般旋轉起來,劍脊接連撞開三把長刀。可後背還是挨了一記重錘,是某個士兵用刀柄砸的,他喉頭一甜,差點噴出一口血,卻死死咬住牙關——他看見湯惠萍的指尖已經觸到鎖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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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湯惠萍一聲低喝。
“哐當!”青銅鎖掉在地上,在石麵上滾出老遠。
張吒一把抓住湯惠萍的手腕,將她往暗門裏拽。可門剛開一條縫,一股濃烈的腐臭味就湧了進來,像是爛掉的肉混著鐵鏽,熏得人胃裏翻江倒海。湯惠萍下意識地捂住鼻子,借著通道裏的火光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暗門外站著十幾個守衛,可他們根本不是活人。這些人身形高大如鐵塔,皮膚是青灰色的,像是泡在水裏太久的屍體,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白的骨頭。他們的眼睛裏沒有瞳仁,隻有幽綠色的光在空洞裏跳動,嘴角掛著暗褐色的涎水,滴在破舊的鎧甲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是……是屍衛!”湯惠萍的聲音發顫。她在古書中見過記載,這種守衛是用戰死士兵的屍體煉製的,刀槍不入,隻認活人的氣息。
最前麵的屍衛突然嘶吼一聲,聲音像破舊的風箱在拉動。它舉起手中的鏽劍,劍身上還掛著暗紅色的血塊,顯然不久前剛殺過人。鏽劍帶著腥風劈向張吒的麵門,速度竟比剛才的活人士兵快了一倍。
張吒將湯惠萍往身後一推,自己側身避開,劍鋒順勢劈向屍衛的脖頸。“當”的一聲脆響,劍刃竟被彈了回來,屍衛的脖子上隻留下一道白痕。張吒心裏一驚——這東西的骨頭比鋼鐵還硬!
“吒哥!打它的關節!”湯惠萍突然喊道。她雙手快速結印,指尖凝聚起一團青芒,“屍衛的關節處沒煉透!”青芒如箭般射出,正中屍衛的肘關節。那屍衛的手臂猛地一垂,鏽劍“當啷”掉在地上,關節處的皮膚裂開,露出裏麵發黑的骨頭。
可更多的屍衛湧了上來。它們的嘶吼聲震得通道嗡嗡作響,青灰色的手掌抓向湯惠萍的頭發,指甲縫裏還嵌著泥土和碎肉。張吒咬著牙揮劍,劍鋒專挑屍衛的膝蓋、手腕砍去,每砍中一處,就有黑色的汁液噴出來,帶著更刺鼻的臭味。
“往裏麵退!”張吒一邊格擋一邊往後挪。暗門後是一條更窄的通道,僅容一人側身通過。他想把屍衛引進去,這樣它們就不能一擁而上了。
湯惠萍緊跟在他身後,指尖的青芒不斷射出,將追得最近的幾個屍衛逼退。可她的靈力在剛才開鎖時消耗了大半,此刻指尖的光芒越來越淡,額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瞬間被石縫吸收。
張吒的肩膀又挨了一下,這次是屍衛的拳頭,力道大得讓他胳膊都麻了。他踉蹌著撞在石壁上,餘光瞥見通道盡頭有一絲微光——那是出口!他猛地抓住湯惠萍的手,將最後一絲內力灌注到劍上,劍鋒發出嗡的一聲輕鳴,他轉身橫掃,劍氣將身後的屍衛逼退半步。
“走!”他拉著湯惠萍,朝著那絲微光狂奔。身後的屍衛嘶吼著追來,腳步聲像擂鼓般敲在他們的後心上。通道越來越窄,兩側的石壁刮得他們衣服生疼,可他們不敢停,甚至不敢回頭——他們知道,隻要慢一步,就會被那些青灰色的手掌拖入無盡的黑暗。
微光越來越亮,漸漸能看清那是一個僅容一人爬出的洞口,外麵隱約傳來風聲。張吒先將湯惠萍推了出去,然後自己轉身,用劍撐住通道口,對著追來的屍衛狠狠劈出一劍。劍氣撞上最前麵的屍衛,將它逼得後退了兩步,可後麵的屍衛立刻湧了上來,青灰色的手掌已經抓住了他的衣角。
“吒哥!”湯惠萍在洞口外急得大喊。
張吒猛地矮身,從屍衛的腋下鑽了過去,緊接著反手將劍插進通道口的石縫裏,用力一撬。“轟隆”一聲,上方的碎石塊掉了下來,正好堵住了通道。他順勢爬出洞口,剛站穩,就聽見身後傳來屍衛用身體撞碎石的悶響,震得地麵都在微微顫抖。
“我們……逃出來了?”湯惠萍扶著旁邊的樹幹,大口喘著氣。他們站在一片茂密的樹林裏,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織出斑駁的光影。遠處隱約能看見城牆的輪廓,那是他們要去的方向。
張吒靠在樹幹上,看著自己被劃破的衣袖,裏麵的傷口還在滲血。他點了點頭,嘴角扯出一絲疲憊的笑:“暫時……逃出來了。”可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那黑袍老者的話、屍衛的出現、還有古書中未解開的謎團,都像一張無形的網,正慢慢向他們收緊。
夜風從樹林深處吹來,帶著草木的清香,終於驅散了那股腐臭味。可張吒和湯惠萍都沒有放鬆——他們知道,真正的危機,或許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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