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下擺掃過碎石的瞬間，神秘人指尖的詭異物品突然迸發幽紫光芒，周圍的空氣像是被投入沸水的墨汁，扭曲成詭異的漩渦。張吒握劍的手猛地一緊——他看見自己映在石壁上的影子正被光芒拉長、撕裂，仿佛要從石麵上剝離。湯惠萍的道袍袖口被無形的力量掀起，她下意識地按住腰間的古書，指尖觸到布包時，竟感到書頁在裏麵微微發燙。
    "嗬——嗬——"
    怪異守衛們的嘶吼突然變得整齊，青灰色的喉嚨裏滾出低沉的共鳴。原本散亂的陣形瞬間收攏，盾牌邊緣的銅釘在石地上劃出火星，竟拚出一個完整的六芒星陣。張吒的劍刃剛撞上左側守衛的盾牌，就被一股蠻力彈開，震得他左肩舊傷驟然崩裂，血珠順著鎖骨滑進衣領，與汗水混在一起帶來尖銳的刺痛。
    "他們在借那道光結陣！"湯惠萍突然低喝。她瞥見守衛腳下的石縫裏滲出黑色的霧氣，正順著六芒星的紋路流動，"這是"鎖靈陣"，會吸走我們的靈力！"她試圖凝聚靈力反擊，可指尖的青光剛亮起就被陣中霧氣吞噬，隻留下指尖發麻的刺痛。
    神秘人始終站在陣外的陰影裏，兜帽下的目光像兩道冰錐，釘在張吒懷中的布包上。當張吒揮劍逼退兩名守衛時，他突然抬起手腕，詭異物品的光芒驟然變亮。張吒隻覺眼前炸開一片金星，劍招瞬間滯澀——方才還能勉強抵擋的鏽刀，此刻竟在他臂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黑色的血珠滴在石地上，瞬間被六芒星陣的紋路吸走。
    "你究竟想幹什麽！"張吒的怒吼撞在石壁上，反彈回來時已染上血沫。他猛地旋身，劍鋒在守衛的盾牌縫隙間刺出一串火星，"藏頭露尾的鼠輩，敢不敢亮明身份！"
    神秘人指尖的光芒微微一滯，像是被這聲怒吼驚擾。黑袍下傳出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澀意："天元王朝的守護者，竟淪落到要問一個"外人"的身份？"他抬起詭異物品，紫芒掃過湯惠萍的臉，"小姑娘，你可知懷中古書的最後一頁，寫著什麽？"
    湯惠萍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他們找到的古書殘頁隻有十七頁，最後一頁的邊角被蟲蛀得模糊不清，隻留下"天地傾覆"四個字。她下意識地搖頭，卻見神秘人發出一聲冷笑：
    "那一頁寫著"血祭啟靈"。"神秘人的指尖在詭異物品上輕輕一點，紫芒中突然浮現出模糊的字跡，"每用古書改變一次命運，就要獻祭一個活人的魂魄——你們阻止了三次災劫，猜猜已有多少魂魄被鎖在書裏？"
    張吒的劍刃猛地頓在半空。他想起找到古書時，書頁上那些若有若無的血紋，當時隻當是年代久遠的汙漬，此刻想來，那些紋路竟與守衛喉嚨裏的黑氣如出一轍。湯惠萍的臉色瞬間慘白，她顫抖著摸向懷中的布包，仿佛能摸到書頁下跳動的、冰冷的脈搏。
    "你們太天真了。"神秘人向前踏出一步，黑袍上的銀色符文突然亮起，與六芒星陣的紋路遙相呼應，"以為阻止王朝覆滅是正義？你們不過是在給"它"喂食。"
    "它是誰？"張吒的聲音嘶啞。左肩的傷口還在滲血，他卻感覺不到疼了，隻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他突然想起師父臨終前的話："有些命數，改不如守。"
    神秘人沒有回答。他指尖的詭異物品突然射出一道紫芒，直直打在最前麵那名守衛的盾牌上。那守衛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青灰色的皮膚下突然鼓起數道黑色的筋絡，原本半尺長的鏽刀竟在光芒中拉長到三尺，刀刃上凝結出細碎的冰碴。
    "鐺！"
    張吒倉促間舉劍相迎，兩股力量碰撞的刹那，他感覺手臂像是撞上了疾馳的馬車，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後背重重撞在石壁上，喉頭猛地湧上一股腥甜。湯惠萍驚呼著撲過來，指尖的靈力剛觸到他的後背，就被一股陰寒的力量彈開——那名強化後的守衛已揮刀劈來，刀風裹挾著腐臭的氣息，直逼她的麵門。
    "惠萍！躲！"
    張吒掙紮著撲過去，用身體擋住刀勢。鏽刀擦著他的肩胛骨劈下，帶出一串血珠。他能感覺到刀刃上的陰寒之力正順著傷口往裏鑽，像是有無數條小蛇在啃噬骨頭。湯惠萍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她猛地按住張吒的傷口，指尖的青光不顧一切地灌入他的體內，與陰寒之力在血肉裏碰撞、湮滅。
    "嗬——"
    守衛們的嘶吼再次響起。六芒星陣的光芒越來越亮，石縫裏的黑氣已漫到腳踝，每一次呼吸都能吸入冰冷的腥氣。張吒看著湯惠萍蒼白的臉，突然發現她的鬢角竟生出了一縷白發——是靈力消耗過度的征兆。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將最後一絲內力渡過去："別管我，破陣！"
    湯惠萍的指尖微微一顫。她知道張吒的意思——六芒星陣的陣眼在西北角，那裏的守衛盾牌上有一道舊傷。可神秘人就站在陣眼旁邊，紫芒流轉的詭異物品隨時能發動攻擊。她咬了咬牙，突然從懷中掏出古書，將靈力灌注到布包上："古書能吸黑氣，或許也能反製他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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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書在布包裏發出嗡鳴，書頁上的血紋透過布層隱隱發亮。神秘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兜帽下的陰影猛地一動："找死！"他指尖的詭異物品紫芒大盛，一道光柱直刺湯惠萍的胸口。
    就在這時，張吒突然撲過去，用身體擋住光柱。紫芒撞在他後背的刹那，他聽見自己骨頭碎裂的輕響，可他死死抓著湯惠萍的手，將她往西北角的方向推："去！"
    湯惠萍的眼淚砸在古書布包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猛地轉身，道袍下擺掃過石地的黑氣，指尖的青光與古書的血紋交織在一起，化作一道赤紅色的光箭，直刺陣眼守衛的盾牌舊傷。
    "哢嚓！"
    盾牌應聲碎裂。六芒星陣的光芒瞬間黯淡，守衛們的嘶吼變得混亂。神秘人發出一聲怒喝，指尖的詭異物品再次亮起，可就在這時，張吒懷中的古書突然掙脫布包，書頁在半空中飛速翻動，那些被吸走的血珠竟從石縫裏逆流而上，化作一道血線纏上詭異物品。
    "不可能......"神秘人的聲音第一次出現波動。黑袍下的手開始顫抖，詭異物品的紫芒在血線的纏繞下越來越暗。
    湯惠萍趁機扶起張吒，拖著他往通道深處退。守衛們因陣破陷入混亂，青灰色的身體在石地上抽搐，黑氣從七竅裏湧出，漸漸消散。神秘人被古書的血線纏住，一時竟無法脫身，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消失在通道拐角。
    "我們......逃出來了？"湯惠萍靠在石壁上，大口喘著氣。張吒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微弱，後背的傷口還在滲血，卻不再冒黑氣了。古書靜靜躺在他們腳邊，最後一頁的血紋已變得黯淡，像是耗盡了力氣。
    通道外傳來神秘人憤怒的嘶吼，夾雜著物品碎裂的脆響。湯惠萍緊緊抱著張吒，摸出隨身攜帶的傷藥，顫抖著往他的傷口上撒。她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喘息——神秘人說的話、古書的秘密、還有那股足以顛覆世界的力量，像一張無形的網，正慢慢收緊。
    "惠萍......"張吒的聲音斷斷續續，"古書......不能再用了......"
    湯惠萍點點頭，眼淚滴在他的傷口上，與血混在一起。她看著通道盡頭的黑暗，突然想起黑袍老者的話："若想真正阻止王朝覆滅，還需尋得另一關鍵之物。"或許，隻有找到那件東西，才能解開所有的謎團。
    遠處的嘶吼聲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石壁震動的悶響——神秘人正在破壞通道。湯惠萍咬了咬牙，背起張吒，拿起地上的古書，朝著更深的黑暗走去。她的腳步有些踉蹌，卻異常堅定，每一步都踩在散落的碎石上，發出清晰的聲響，像是在黑暗中敲出的、不屈的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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