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困境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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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屑落在張吒的睫毛上,他卻沒力氣眨眼。左肩的傷口又裂開了,血順著胳膊肘滴在腳邊的石縫裏,洇出深色的痕跡。湯惠萍的手搭在他的小臂上,指尖冰涼得像塊玉,呼吸聲細得像遊絲——她的嘴唇已經泛出青紫色,剛才激活符文時耗了太多力氣。
    “五行……”張吒的聲音卡在喉嚨裏,得費好大勁才能把字吐出來,“道觀偏殿的壁畫……是不是有五色石?”
    湯惠萍的睫毛顫了顫。她想起那個落滿灰塵的偏殿,壁畫上伏羲手持八卦,腳下踩著青、赤、黃、白、黑五塊圓石,石縫裏還刻著細小的字。當時她覺得那些字眼熟,現在才猛地想起——和石門上的符文一模一樣。
    “木在東,火在南……”她的指尖在石門上摸索,摸到那個泛著青綠光芒的符文時,突然用力按住,“木生火,先按這個!”
    張吒立刻伸手去按右下角的紅色符文。指尖剛觸到石麵,一股灼熱的氣浪就順著手臂往上竄,燙得他差點縮回手。符文被激活的刹那,發出“嗡”的一聲輕響,紅光順著石縫蔓延,在石門上勾勒出半條火焰的紋路。
    “火生土!”湯惠萍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她的手指在左側摸索,摸到一個土黃色的符文,用力按了下去。黃色光芒亮起,與紅色紋路相接,火焰紋的末端長出了細小的藤蔓。
    張吒的眼前開始發黑,耳邊響起嗡嗡的鳴響。他知道是缺氧了——這個狹小的空間裏,空氣最多還能撐一炷香。他咬了咬舌尖,用疼痛逼自己清醒,目光掃過石門上的符文,突然抓住湯惠萍的手腕:“不對……順序反了。”
    湯惠萍愣了愣。缺氧讓她的思維變得遲鈍,她看著石門上的紋路——火焰紋明明已經和土紋相接,可藤蔓卻在枯萎,像是被什麽東西抑製著。
    “道觀的壁畫……”張吒的指甲掐進掌心,逼出點力氣,“五色石的底座刻著‘土載四行’,應該先激活土紋。”
    湯惠萍的眼睛猛地亮了。她想起壁畫上的細節:五色石中,黃色的土石在最下方,其他四色石都嵌在土石上。她急忙收回按在木紋上的手,重新按住土黃色的符文。
    這一次,土紋亮起時發出厚重的“咚”聲,像是敲在鼓麵上。黃色光芒順著石縫蔓延,在石門中央形成一個圓形的基座。緊接著,張吒按亮了紅色的火紋,火焰紋順著基座向上攀爬,像是在土上生根。
    “木紋!”湯惠萍的聲音帶著一絲激動。她按亮青綠色的木紋,藤蔓立刻纏繞著火紋生長,開出細小的光花。
    “金生水!”張吒的手指已經開始發抖。他摸到右上角的白色符文,按下去的瞬間,一道銀色的光紋從藤蔓間穿過,化作細細的水流。
    最後,湯惠萍按亮了左下角的黑色水紋。水流紋與銀色光紋相接,整個石門上的符文突然同時亮起,形成一個完整的五行八卦圖。
    “成了……”湯惠萍的話音未落,就踉蹌著向後倒去。張吒急忙扶住她,卻發現自己的腿也在發軟。石門雖然發出了震動,卻沒有打開的跡象,反而縫隙裏開始滲出冰冷的霧氣。
    “怎麽回事?”湯惠萍的牙齒開始打顫。霧氣帶著刺骨的寒意,她的指尖很快就凍得發紅。
    張吒盯著石門中央的八卦圖。圖案的中心有個圓形的凹槽,大小正好能放下一個拳頭。他突然想起智者給的布包——裏麵除了符紙和避瘴水,還有一塊刻著八卦的玉佩,當時以為是普通的護身符,現在想來……
    “玉佩!”他急忙從懷裏掏出布包,手抖得差點把玉佩掉在地上。玉佩剛放在凹槽裏,就發出“哢噠”一聲,與石門嚴絲合縫。
    緊接著,五行八卦圖的光芒突然暴漲,刺眼的白光中,石門緩緩向兩側打開。新鮮的空氣湧進來時,帶著草木的清香,張吒和湯惠萍幾乎是同時癱坐在地上,貪婪地呼吸著,胸口的憋悶感像被瞬間抽空。
    門外是一條長長的通道,兩側的石壁上嵌著發光的螢石,照亮了前方的路。通道的地麵很平整,像是被人刻意打磨過,角落裏還放著一些生鏽的兵器,像是很久以前有人在這裏駐守過。
    “我們……出去了?”湯惠萍的聲音還有些發顫。她摸了摸懷裏的回天草,布包是幹的,沒有被霧氣打濕。
    張吒點點頭,扶著石壁站起來。他的腿還有些軟,左肩的傷口又開始疼,但比起剛才的窒息感,這點疼根本算不了什麽。“先往前走,找到出口再說。”
    兩人相互攙扶著,沿著通道慢慢走。螢石的光芒很柔和,照在石壁上,能看到上麵刻著的壁畫。壁畫上描繪著古代的戰爭:士兵們穿著鎧甲,手持長矛,與一些長著翅膀的怪物廝殺。最深處的壁畫上,一個穿著道袍的人舉著玉佩,光芒將怪物們化為灰燼。
    “這畫的……是不是智者?”湯惠萍停下腳步,指著壁畫上的道人。那人的眼睛被光芒擋住,看不清模樣,但手中的玉佩與他們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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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吒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在壁畫角落的一個符號上——那是個黑色的蛇形紋,與暗影閣殺手鎖骨上的刺青一模一樣。
    通道的盡頭是個寬敞的大廳。大廳中央有個石台,石台上放著個青銅盒子,盒蓋上刻著與玉佩相同的八卦紋。石台周圍散落著一些白骨,有的還穿著鎧甲,看起來像是守衛。
    “信物應該在盒子裏。”張吒走到石台前,剛要伸手去拿盒子,就聽到一陣低沉的咆哮聲。
    聲音從大廳的四個角落傳來,像是某種大型野獸在磨牙。湯惠萍下意識地握緊玉佩,光芒在她掌心亮起時,四個角落的黑暗中同時竄出黑影——是四隻渾身覆蓋著黑鱗的妖獸,體型像小牛犢,眼睛是血紅色的,嘴裏淌著綠色的涎水。
    “是黑鱗獸!”湯惠萍的聲音帶著驚恐。她想起王二說過,這種妖獸的涎水有劇毒,沾到皮膚就會潰爛。
    張吒將湯惠萍護在身後,握緊了斷劍。他能聞到妖獸身上的腥氣,混雜著腐肉的味道,令人作嘔。四隻黑鱗獸圍成一個圈,慢慢向他們逼近,爪子在石地上劃出深深的痕跡。
    “左邊兩隻交給我,你對付右邊的!”張吒低聲說。他知道不能等妖獸發動攻擊——它們的速度極快,一旦被圍上就麻煩了。
    話音未落,左邊的一隻黑鱗獸突然撲了上來。它的速度比迷霧森林裏的那隻要快得多,張吒隻覺得眼前一黑,腥風就撲麵而來。他急忙側身躲避,斷劍橫掃,砍在妖獸的側腹。
    “鐺”的一聲,劍刃像是砍在石頭上,隻留下一道白痕。黑鱗獸吃痛,發出一聲怒吼,尾巴像鞭子似的抽過來。張吒來不及躲閃,被抽中後背,疼得他眼前發黑,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張吒!”湯惠萍急忙將玉佩的光芒射向黑鱗獸的眼睛。光芒擊中的瞬間,妖獸發出一聲慘叫,暫時退了回去,眼睛裏流出綠色的汁液。
    右邊的兩隻黑鱗獸趁機撲向湯惠萍。她急忙後退,玉佩的光芒在身前形成一個護盾。妖獸的爪子拍在護盾上,發出“滋滋”的聲響,護盾上立刻出現了裂紋。
    張吒咬緊牙關,忍著後背的劇痛,再次揮劍砍向黑鱗獸的眼睛。這一次,劍刃終於劃破了妖獸的眼皮,綠色的血液噴了他一臉。妖獸瘋狂地扭動起來,撞得石壁“轟隆”作響。
    就在這時,另一隻黑鱗獸從背後撲來。張吒能感覺到身後的腥風,卻來不及轉身。他隻能猛地彎腰,讓妖獸從頭頂飛過,同時用斷劍向上一挑,刺穿了妖獸的腹部。
    黑鱗獸的慘叫聲震得大廳嗡嗡作響。綠色的血液噴了張吒一身,他隻覺得皮膚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火燒過。但他顧不上這些,轉身去幫湯惠萍——她的護盾已經碎了,正被一隻黑鱗獸逼到牆角,手臂上被爪子劃開了一道血痕,傷口正在發黑。
    “滾開!”張吒怒吼著衝過去,斷劍從黑鱗獸的脖子刺入。這一次,劍刃穿透了鱗甲,妖獸的慘叫聲戛然而止,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剩下的兩隻黑鱗獸見狀,變得更加狂暴。它們不再分開攻擊,而是一起撲向張吒,爪子和尾巴同時襲來。張吒的後背和左肩都在流血,動作漸漸慢了下來,很快就被逼得連連後退。
    湯惠萍看著張吒身上的傷口,又看了看自己發黑的手臂,突然咬了咬牙。她想起古書中的記載:玉佩的力量可以通過血液激活,代價是消耗自身的生命力。她沒有猶豫,抓起斷劍的碎片,在掌心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立刻湧了出來。
    她將流血的手掌按在玉佩上,口中念起古書中的咒語。玉佩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紅光,光芒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衝天花板。光柱落下時,將兩隻黑鱗獸完全籠罩其中。
    妖獸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在光芒中迅速融化,最後化作兩灘綠色的膿水。
    光芒散去時,湯惠萍的臉色蒼白得像紙,身體晃了晃,倒了下去。張吒急忙衝過去抱住她,發現她的手已經冷得像冰,掌心的傷口還在流血,卻不再發黑了。
    “惠萍!惠萍!”他的聲音帶著顫抖。
    湯惠萍緩緩睜開眼睛,虛弱地笑了笑:“我們……贏了?”
    張吒點點頭,眼淚差點掉下來。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到石台上,從行囊裏拿出智者給的藥粉,撒在她的傷口上。藥粉接觸到傷口的瞬間,發出“滋滋”的聲響,黑色的毒素順著傷口流了出來。
    處理好傷口,張吒才看向石台上的青銅盒子。他打開盒蓋,裏麵放著一塊刻著龍紋的令牌,令牌的背麵刻著“天元”二字。這應該就是智者要的信物了。
    他將令牌揣進懷裏,又把湯惠萍抱起來,準備離開大廳。就在這時,他發現大廳的角落裏有個不起眼的石門,門後似乎有光。
    “惠萍,我們去看看。”他輕聲說。湯惠萍點點頭,靠在他的懷裏,閉上眼睛休息。
    石門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門後是一條向上的通道,通道的盡頭有光。張吒抱著湯惠萍,一步一步向上走。通道很短,很快就到了盡頭——外麵是智者的院子,陽光正好,竹籬笆上的牽牛花正開得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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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者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裏拿著一卷書,像是早就知道他們會回來。看到張吒抱著湯惠萍,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信物拿到了?”
    張吒從懷裏掏出令牌,遞了過去。“拿到了。惠萍她……”
    “她沒事,隻是耗了太多心神。”智者接過令牌,隨手放在石桌上,“讓她在竹屋裏休息幾天就好了。”他看著張吒身上的傷口,眉頭皺了皺,“你跟我來,我給你處理一下。”
    張吒將湯惠萍放在竹屋的床上,蓋好被子,然後跟著智者來到藥田邊。智者從藥簍裏拿出一些草藥,搗碎後敷在他的傷口上,又用布條包紮好。
    “多謝前輩。”張吒說道。
    智者擺擺手,目光落在石桌上的令牌上,眼神變得複雜起來。“你們通過了考驗,我也該履行承諾了。”他拿起令牌,遞給張吒,“這是‘天元令’,拿著它去城主府,找城主李玄。他是三賢中的‘武賢’,會幫你們的。”
    張吒接過令牌,心中有些激動。“那‘醫賢’呢?”
    智者的目光望向遠方的山脈:“醫賢在藥王穀,不過他性子古怪,未必會幫你們。你們先去找李玄,他會告訴你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張吒點點頭,正想再說些什麽,竹屋裏突然傳來湯惠萍的咳嗽聲。他急忙跑過去,看到湯惠萍已經醒了,正掙紮著要坐起來。
    “你醒了?”張吒扶住她,心中鬆了口氣。
    湯惠萍點點頭,看到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放心地笑了笑。“我們什麽時候去找城主?”
    “等你好點再說。”張吒說道,“智者說讓你在這裏休息幾天。”
    湯惠萍搖搖頭:“不行,時間緊迫,我們不能耽誤。”她掙紮著下床,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但眼神卻很堅定,“我們現在就走。”
    張吒知道她的性子,隻好點了點頭。兩人向智者告別,智者送給他們一些傷藥和幹糧,又囑咐道:“李玄雖然是武賢,但他對朝廷的人很警惕,你們見到他時,一定要拿出誠意。”
    張吒和湯惠萍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智者的院子。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仿佛預示著新的希望。他們知道,接下來的路還很長,也很艱難,但隻要他們齊心協力,就一定能克服所有的困難,拯救天元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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