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合作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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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的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營帳外的喧嘩聲越來越近,夾雜著士兵的嗬斥和器物倒地的脆響。湯惠萍悄悄將玉佩攥在掌心,光芒順著指縫微微滲出——她能感覺到帳外有三股不同的氣息,兩股帶著濃重的酒氣,另一股卻冷得像冰,像是淬了毒的鋼針。
    "將軍,這密使來得蹊蹺。"智者的竹杖在地上輕輕一點,杖頭的銅羅盤指針顫巍巍地指向帳門,"他靴底沾著的不是邊境的黃沙,是京城永定河的淤泥。"
    張吒突然想起今早繞後時看到的景象——敵軍營帳外的馬蹄印雜亂無章,不像是有備而來,倒像是被人刻意驅趕著衝鋒。他將斷劍橫在胸前,劍鋒擦過帳門的布簾,劃出一道細微的裂痕:"將軍,您的糧草官,是不是姓王?"
    將軍的臉色猛地一變。王糧草官是丞相的遠房表親,上個月剛被派到邊境,美其名曰"督查糧草",實則是來監視他的動向。"你怎麽知道?"
    "今早我在敵軍屍體上,看到了塊腰牌。"張吒的聲音壓得很低,"上麵刻著"王"字,與您帳中糧草簿上的筆跡,一模一樣。"
    帳門"嘩啦"一聲被掀開。風沙卷著雪粒灌進來,打在人臉上生疼。三個身著錦袍的男子站在帳外,為首的那人麵白無須,手裏把玩著塊翡翠扳指,正是丞相的心腹——吏部尚書李嵩。他身後跟著兩個帶刀侍衛,腰間的銅牌在風雪裏閃著冷光,是禁軍的製式。
    "將軍好大的架子。"李嵩的聲音像淬了冰,眼神掃過張吒和湯惠萍,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這兩位就是從京城來的"貴客"?倒是比傳聞中寒酸些。"
    將軍的手依舊按在刀柄上,指節泛白:"李大人不在京城輔佐陛下,跑到這苦寒之地做什麽?"
    "自然是為將軍而來。"李嵩從袖中摸出卷明黃色的卷軸,"陛下有旨,命將軍即刻解除兵權,隨本官回京述職。"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張吒身上,"至於這兩位"貴客"——"
    "陛下的旨意,恐怕是丞相的意思吧。"張吒突然上前一步,斷劍的劍鋒在風雪裏閃著寒光,"李大人靴底的淤泥還沒幹透,從京城到邊境,快馬也得五日,您這"聖旨",怕是昨晚才寫的。"
    李嵩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竟如此敏銳,連靴底的淤泥都注意到了。身後的侍衛立刻拔刀,刀光在風雪裏連成一片,直指張吒的咽喉。
    "誰敢動他!"將軍猛地拔出長刀,刀鋒與侍衛的刀碰撞在一起,發出震耳的脆響,"在我的地盤上,還輪不到你們撒野!"
    湯惠萍趁機將玉佩舉到胸前,光芒在帳前織成半透明的光網。她能感覺到李嵩身上的殺氣,像冰冷的針,密密麻麻地紮過來——但更讓她在意的是,李嵩左袖裏藏著個硬物,形狀像個小小的竹筒,裏麵似乎裝著什麽液體,散發著淡淡的苦杏仁味。
    "是"牽機藥"。"湯惠萍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丞相倒是舍得下本錢,連這種見血封喉的毒藥都給您備著了。"
    李嵩的瞳孔猛地一縮。牽機藥是暗影閣的獨門毒藥,無色無味,中毒者全身抽搐,死狀極慘,隻有丞相的密室裏才有存貨。這個穿著粗布裙的姑娘,怎麽會知道?
    "看來李大人是不打算善了了。"張吒的斷劍在手中旋出個劍花,"既然如此,不如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丞相讓您來,究竟想做什麽?"
    李嵩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他收起卷軸,拍了拍手:"果然是智者看中的人,夠聰明。實不相瞞,丞相確實有要事與將軍商議。"他側身讓開道路,"帳內說話?"
    將軍猶豫了一下,看了眼張吒。張吒微微點頭——他能感覺到李嵩身上的殺氣弱了些,似乎真的想談。四人走進營帳,侍衛守在帳外,刀光依舊對著帳門。
    帳內的炭火快滅了,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酒氣和藥味。李嵩坐下後,給自己倒了杯冷茶,呷了一口:"丞相說了,隻要將軍肯歸順,之前的事既往不咎。他還承諾,等事成之後,封將軍為"北境王",世代鎮守邊境。"
    "事成之後?"將軍的聲音帶著冷笑,"是等他推翻陛下,自立為帝之後吧。"
    "將軍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李嵩放下茶杯,眼神變得銳利,"當今陛下昏庸無能,朝政被奸佞把持,百姓民不聊生。丞相此舉,是為了拯救天下蒼生,難道將軍要助紂為虐?"
    張吒突然笑了。他從懷中摸出個布包,裏麵是今早從敵軍屍體上找到的腰牌,上麵刻著"王"字,與糧草簿上的筆跡一模一樣:"李大人口中的"奸佞",是不是包括這位王糧草官?他今早還在敵軍營帳裏喝酒,不知道丞相知道了,會不會賞他一杯牽機藥。"
    李嵩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王糧草官通敵的事,丞相並不知道——這是他私下安排的,想借此削弱將軍的兵權,沒想到竟被張吒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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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李大人也有自己的小算盤。"湯惠萍的手指在玉佩上輕輕摩挲,"丞相讓您來殺將軍,您卻想借此機會挾製丞相,好往上爬,對嗎?"
    李嵩猛地站起身,手按在腰間的匕首上:"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很簡單。"張吒的斷劍在桌上輕輕一點,"我們要你做內應。"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李嵩的左袖上,"你藏在袖裏的牽機藥,是準備用來殺將軍的吧?但你若是幫我們,我們可以保你性命,甚至讓你取代丞相的位置。"
    李嵩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看著張吒,又看了看將軍,眼神裏充滿了猶豫。丞相多疑,就算他殺了將軍回去,也未必能得到信任;但若是背叛丞相,一旦失敗,就是滅九族的大罪。
    "你沒有選擇。"將軍的長刀在地上一頓,刀光映著李嵩的臉,"王糧草官通敵的證據在我們手裏,隻要我們送到京城,你就算殺了我們,也脫不了幹係。"
    李嵩的手在袖中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裏。他知道將軍說得對——王糧草官是他的人,一旦通敵的事敗露,他必然會被牽連。與其被丞相滅口,不如賭一把。
    "好。"李嵩的聲音帶著顫抖,"我幫你們。但你們要答應我,事成之後,不能殺我。"
    "隻要你忠心相助,我們自然不會害你。"張吒的斷劍從桌上移開,"現在,你給我們講講丞相的部署。"
    李嵩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丞相已經聯合了禁軍統領和戶部侍郎,計劃在三日後的早朝發動政變。禁軍統領會帶兵封鎖宮門,戶部侍郎負責控製國庫,丞相則逼迫陛下退位。"他頓了頓,又說,"暗影閣也會派人相助,他們的殺手已經潛入京城,偽裝成太監和宮女,隨時準備動手。"
    湯惠萍的眉頭皺了起來:"暗影閣的殺手有多少?領頭的是誰?"
    "具體人數不清楚,隻知道領頭的是"無常堂"的堂主,人稱"鬼手"。"李嵩的聲音有些發顫,"據說此人武功極高,出手從不留情,已經有三位大臣死在他手裏了。"
    張吒的眼神變得銳利。無常堂的堂主,就是之前在森林裏追殺他們的缺指領頭人!沒想到他竟然也到了京城。
    "我們必須盡快趕回京城。"張吒站起身,"將軍,您立刻集結兵力,隨我們回京;李大人,你先一步回去,穩住丞相,就說將軍已經答應歸順,三日後會帶兵回京配合。"
    李嵩點點頭,從袖中摸出個小小的竹筒,裏麵裝著半筒牽機藥:"這個你們拿著。丞相給我的指令都寫在藥筒裏的密信上,你們或許用得上。"
    張吒接過藥筒,打開一看,裏麵果然有張卷著的密信,上麵用朱砂寫著政變的具體時間和部署,與李嵩說的分毫不差。
    "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將軍將長刀插回鞘中,轉身走出營帳,"傳我命令,全軍集結,準備回京!"
    帳外的風雪還在繼續,但士兵們的吼聲卻穿透了風雪,震得山穀都在顫抖。張吒看著將軍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密信,心中明白——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湯惠萍走到他身邊,將玉佩塞進他的手中。玉佩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帶著淡淡的暖意。"別擔心。"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力量,"我們一定能贏。"
    張吒握緊玉佩,點了點頭。風雪裏,他仿佛看到了京城的方向,那裏有他的親人,有他的家國,還有無數等待著他們的人。無論前路多麽艱險,他都必須走下去——為了那些戰死的弟兄,為了老槐樹上那些發光的名字,也為了心中那不滅的光。
    就在這時,帳外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手裏舉著個染血的箭筒:"將軍!不好了!王糧草官帶著敵軍偷襲了我們的糧草營!"
    將軍的臉色瞬間變了。糧草營是全軍的命脈,若是被劫,後果不堪設想。"張吒,你帶一隊人去支援糧草營!"將軍的聲音帶著急意,"我和湯姑娘、智者先帶大部隊回京!"
    張吒點點頭,握緊斷劍:"你們小心。"他轉身走出營帳,風雪裏,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隊伍的最前方。湯惠萍看著他的背影,握緊了手中的玉佩——她知道,這次分離,或許就是生死之別。但她相信,張吒一定會回來,帶著勝利的消息,回到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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