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通道深處，符文陣散發的詭異紅光與黑影裹挾的墨色死氣交織，空氣仿佛被凝固成沉重的鐵漿。
    張吒攥緊手中長劍，劍刃上殘留的黑影碎末正滋滋冒著黑煙，每前進一步，都像是在攪動一鍋沸騰的瀝青——
    腳下的地麵黏膩濕滑，不知是黑影的殘軀還是同伴濺落的鮮血，踩上去發出令人牙酸的“咕嘰”聲。
    湯惠萍的裙擺早已被劃得破爛，白皙的小腿上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滲血，她卻像是全然未覺，一雙杏眼死死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地。
    突然用劍鞘指著那裏，聲音因過度緊張而發顫，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看那裏！黑暗氣息的波動不對勁，比周圍強了至少三倍，肯定是關鍵所在！”
    張吒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那片地麵的黑氣比別處更加濃稠，像是被人用墨汁反複浸染過，甚至在緩緩蠕動，如同蟄伏的巨獸呼吸。
    他與身旁的神秘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神秘人兜帽下的目光依舊深邃難辨，隻微微頷首，便已達成默契。
    兩人幾乎同時腳尖點地，身形如離弦之箭般朝著那處地麵衝去，帶起的勁風將周圍遊蕩的幾縷黑影撕成了碎片。
    然而，黑影的感知敏銳得令人心驚。
    幾乎在張吒和神秘人動身的瞬間，原本分散在通道各處、正與將軍等人纏鬥的黑影，像是被投入石子的蟻群般，瞬間放棄了眼前的目標，潮水般朝著兩人湧來。
    它們的移動沒有固定的軌跡，時而化作細長的黑蛇纏繞，時而凝聚成巨大的拳頭砸落，更有甚者直接撲向兩人的麵門，張開滿是尖牙的血盆大口，噴出帶著腐臭的黑氣。
    “該死！這些東西瘋了！”
    後方的將軍怒罵一聲，手中的長刀剛剛劈開一條撲向萬獸老人的黑影，轉身便見數不清的黑影從自己身邊掠過，直奔前方的張吒二人。
    他想追上去阻攔，卻被更多的黑影纏住——這些黑影像是突然變得狡猾，不再一味猛衝，而是兩兩配合，一個牽製刀勢，一個趁機攻擊破綻。
    將軍的戰甲早已被劃得千瘡百孔，肩甲處一道深溝裏還嵌著半片黑影的殘肢，正不斷腐蝕著甲胄，冒出縷縷黑煙。
    他卻顧不上這些，隻能揮舞著長刀，在身前劃出一道密不透風的刀光牆，試圖為前方的兩人擋住一部分壓力，“張吒！你們快點！我們撐不了太久！”
    萬獸老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他手中的長鞭本是用千年雷蠶絲編織而成，能引天雷之力，對付邪祟最是有效，可此刻鞭梢的雷光已經黯淡了許多——
    連續半個時辰的高強度戰鬥，早已耗盡了他大半靈力。
    他的後背被黑影抓出三道血淋淋的爪痕，汗水混著血水順著脊背往下流，浸濕了腰間的獸皮袋。
    即便如此，他依舊咬著牙，將僅剩的靈力灌注到長鞭之中，猛地甩向空中，鞭梢瞬間炸開一團刺眼的雷光，如同一朵小型的雷暴，將撲來的十幾隻黑影炸得魂飛魄散。
    “老夥計，撐住！”他對著身旁的神秘老者喊道，卻見神秘老者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神秘老者的靈力早在之前破解符文陣外圍禁製時就已耗盡，此刻全憑多年的戰鬥經驗和一身筋骨在支撐。
    他手中的短杖早已斷裂，隻能撿起地上一塊鋒利的石塊，憑借靈活的步法躲避黑影的攻擊，同時用沙啞的聲音提醒眾人：“左側！左側有三隻黑影繞後了！湯姑娘小心！”
    湯惠萍聞言，立刻側身翻滾，堪堪躲過身後襲來的黑影，反手一劍刺穿了那黑影的核心，黑影發出一聲尖嘯，化作黑煙消散。
    她剛想道謝，就見神秘老者被一隻黑影撞中胸口，重重摔倒在地，嘴角溢出鮮血。
    “前輩！”湯惠萍驚呼著想要衝過去，卻被兩隻黑影纏住，隻能眼睜睜看著神秘老者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又被另一隻黑影踩住了小腿。
    老者悶哼一聲，額頭上青筋暴起，卻硬是咬著牙，用手中的石塊砸向那黑影的頭部，石塊與黑影碰撞發出“鐺”的一聲脆響，竟將那黑影砸得踉蹌了一下。
    而此刻的張吒和神秘人，正身處黑影的重圍之中。
    張吒的長劍已經染滿了黑氣，每一次揮舞都帶著破空之聲，劍刃劃過黑影的身體時，會發出“嗤啦”的撕裂聲，像是在切割一塊腐爛的皮革。
    他剛剛斬碎一隻撲向自己咽喉的黑影，突然感覺後背一沉，像是被一塊巨石砸中，整個人向前踉蹌了兩步，胸口一陣氣血翻湧，喉嚨裏湧上一股腥甜。
    他強行將那口血咽了回去，反手一劍向後劈去，正好斬中那隻偷襲的黑影——那黑影凝聚成一隻巨大的手掌，被劍刃劈中後瞬間瓦解，黑色的汁液濺了張吒一後背，黏膩腥臭，像是潑了一身爛泥。
    “小心身後！”神秘人的聲音從身旁傳來，伴隨著一道幽藍色的法術光芒。
    張吒隻覺得身後一陣熱浪襲來，緊接著便是黑影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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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頭一看，見神秘人正雙手結印，指尖不斷射出幽藍色的法球，每一個法球擊中黑影後，都會爆發出一陣劇烈的轟鳴，將黑影炸成漫天黑絮。
    可神秘人自己也不好受，他的兜帽在剛才的偷襲中被扯掉了一半，露出半張蒼白的臉，左肩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在流血，鮮血染紅了他黑色的衣袍，順著手臂滴落在地上，與黑色的氣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詭異的暗紫色。
    “你怎麽樣？”張吒問道，手中的劍卻絲毫未停，又斬碎了一隻從側麵襲來的黑影。
    “死不了。”神秘人簡短地回答，雙手結印的速度更快了，“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兩人距離那處地麵越來越近，那片區域的黑暗氣息也愈發濃烈，濃稠得幾乎要凝結成實體。
    張吒甚至能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道，像是無數具屍體在地下腐爛了千年，混合著硫磺的刺鼻氣味，吸入一口就讓人頭暈目眩。
    耳邊除了黑影撲來的“呼呼”風聲，還有一種低沉而詭異的波動聲，像是有無數人在低聲吟唱著古老的咒語，又像是巨大的鍾擺在緩慢擺動，每一次波動都讓人心神不寧，仿佛靈魂都要被吸走。
    “快，不能讓它們得逞！”張吒大聲喊道，聲音因氣血翻湧而有些沙啞。
    他知道，這些黑影如此瘋狂地阻攔，恰恰說明湯惠萍的判斷沒錯——那處地麵之下，一定藏著黑暗儀式的關鍵。
    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長劍，劍身上的寒光越來越盛，甚至照亮了周圍一片區域，將黑影的輪廓映照得愈發清晰。
    突然，就在兩人距離那處地麵還有不到十步的時候，腳下的地麵猛地一顫，像是發生了輕微的地震。
    緊接著，那片濃稠的黑氣突然開始劇烈翻湧，如同沸騰的開水，“咕嘟咕嘟”地冒著氣泡。
    張吒和神秘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下一秒，地麵“哢嚓”一聲裂開一道縫隙，緊接著，一道粗壯的黑色光柱從縫隙中衝天而起，直抵通道頂部！
    光柱的直徑足有兩人合抱粗細，通體漆黑，卻又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光柱之中，無數黑影在瘋狂旋轉，它們相互吞噬、融合，最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旋渦的中心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仿佛連接著地獄的入口。
    周圍的黑暗氣息像是受到了召喚，源源不斷地朝著光柱湧去，就連正在與將軍等人纏鬥的黑影，也有一部分開始朝著光柱靠攏。
    “這就是能量源頭？”神秘人仰望著那道黑色光柱，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他活了數百年，見過無數邪祟之物，卻從未見過如此純粹、如此強大的黑暗能量——這股能量中蘊含的邪惡與暴戾，幾乎能將人的心智瞬間吞噬。
    “不管是不是，先破壞它！”張吒沒有絲毫猶豫，他能感覺到，隨著光柱的出現，周圍的黑影變得越來越強，攻擊也越來越瘋狂。
    如果再拖延下去，不僅他們會被黑影淹沒，一旦黑暗儀式完成，整個大陸都將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他雙手緊握長劍，將體內剩餘的靈力全部灌注其中，劍身瞬間爆發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光芒刺眼到讓周圍的黑影都下意識地後退了幾分。
    “喝！”張吒大喝一聲，縱身躍起，朝著黑色光柱斬去。
    一道足有丈許長的白色劍芒從劍刃中呼嘯而出，如同一道劃破黑暗的閃電，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劈在了黑色光柱上。
    “轟——！”
    劇烈的碰撞聲震耳欲聾，白色劍芒與黑色光柱接觸的瞬間，爆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衝擊波以碰撞點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
    周圍的黑影被衝擊波直接震飛，有的甚至在半空中就被震成了碎片，通道頂部的石塊也被震得紛紛掉落，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張吒被衝擊波震得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鮮血再也忍不住噴了出來，染紅了身前的地麵。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感覺渾身骨頭像是散了架一樣，每動一下都鑽心地疼。
    神秘人也被衝擊波波及，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嘴角溢出鮮血。
    但他沒有停頓，雙手快速結印，口中默念著晦澀難懂的咒語，隻見他身前的空間開始扭曲，一道巨大的藍色光團緩緩凝聚而成——
    光團中蘊含著純淨的靈力，與黑色光柱的邪惡氣息形成鮮明對比。“去！”神秘人雙手向前一推，藍色光團如同一顆流星般，朝著黑色光柱飛去。
    光團與黑色光柱接觸的瞬間，發出一陣“滋滋”的聲響，像是冷水澆在了燒紅的烙鐵上。
    藍色光團不斷侵蝕著黑色光柱，光柱表麵的黑氣開始消散，甚至微微晃動了一下。
    可僅僅過了片刻，黑色光柱中突然爆發出一股更加強大的能量，將藍色光團瞬間吞噬，光柱不僅恢複了原狀，反而變得更加粗壯，光芒也更加刺眼。
    “怎麽可能？”神秘人臉色一白，心中湧起一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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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才那一招已經動用了九成的靈力，就算不能徹底破壞光柱，也該能造成不小的損傷，可現在看來，那光柱的能量似乎無窮無盡。
    就在這時，後方傳來萬獸老人焦急的呼喊：“不行！我們撐不住了！這些東西越來越多了！”
    張吒抬頭望去，隻見後方的戰局已經岌岌可危。
    將軍的長刀早已卷刃，刀刃上布滿了缺口，他的左臂無力地垂著，顯然是被黑影打斷了骨頭，可他依舊用右手揮舞著長刀，每一次劈砍都拚盡了全力。
    他的戰甲上沾滿了鮮血，臉上也濺了不少，頭發淩亂地貼在額頭上，眼神卻依舊銳利如鷹，死死盯著眼前的黑影，像是一頭受傷的雄獅，即便瀕臨死亡，也絕不退縮。
    萬獸老人的長鞭已經失去了雷光，變得黯淡無光，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額頭上的汗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砸在地上。
    他的右腿被黑影咬傷，走路一瘸一拐，卻依舊憑借著靈活的身法，在黑影的包圍中周旋。
    剛才他試圖去幫神秘老者，卻被三隻黑影纏住，長鞭被其中一隻黑影咬斷了一截，現在隻能用剩下的半截鞭子勉強支撐。
    神秘老者的情況最是危急。他已經爬不起來了，隻能靠在牆壁上，用手中的石塊不斷抵擋著黑影的攻擊。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痛苦的呻吟，嘴角的鮮血越流越多，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一隻黑影已經撲到了他的麵前，張開尖牙，就要咬向他的喉嚨——
    就在這時，湯惠萍突然衝了過來，一劍刺穿了那黑影的核心，黑影化作黑煙消散。湯惠萍喘著粗氣，想要扶神秘老者起來，卻見更多的黑影朝著兩人撲來，她隻能將老者護在身後，用長劍勉強支撐。
    “張吒！快想想辦法！”湯惠萍的聲音帶著哭腔，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正在快速流失，長劍的光芒也越來越弱，“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完蛋了！”
    張吒心急如焚，他知道湯惠萍說得對。如果不能盡快破壞那黑色光柱，他們所有人都將死在這裏。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體內翻湧的氣血，掙紮著爬了起來。他感覺自己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就連握著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可他看著後方浴血奮戰的同伴，看著他們即使瀕臨絕境也絕不放棄的眼神，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力量——他不能放棄，絕不能！
    “神秘人！”張吒喊道，“我們一起上！用最強的招式！”
    神秘人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
    他緩緩摘下頭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張蒼白而俊美的臉，隻是左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破壞了整體的美感，增添了幾分猙獰。
    他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雙手結印的速度快到了極致，周圍的靈力開始瘋狂地向他匯聚，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氣流。
    張吒也將體內最後一絲靈力凝聚在長劍上，劍身的光芒雖然不如剛才耀眼，卻帶著一種決絕的氣息。
    他一步步朝著黑色光柱走去，每一步都異常沉重，卻異常堅定。
    黑影依舊在瘋狂地阻攔他，一隻黑影撲到了他的腿上，鋒利的爪子深深嵌入了他的肌肉，他卻像是沒有感覺一樣，一劍將那黑影斬碎，繼續向前。
    神秘人緊隨其後，他的身前已經凝聚出一個比剛才更大的藍色光團，光團中甚至開始出現細小的閃電，發出“劈啪”的聲響。
    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顯然已經到了極限。
    兩人距離黑色光柱越來越近，隻有五步、四步、三步……黑影的攻擊也愈發瘋狂，它們像是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不惜一切代價想要阻止兩人。
    一隻巨大的黑影凝聚成一隻爪子，朝著張吒的後背抓來，張吒沒有回頭，隻是反手一劍，將爪子斬成了兩半，黑色的汁液濺了他一身。
    神秘人則被一隻黑影撞中了胸口，他悶哼一聲，卻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藍色光團已經凝聚到了極致，隨時準備爆發。
    就在兩人距離黑色光柱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黑色光柱中的漩渦突然加速旋轉，一道巨大的黑影從旋渦中衝了出來——
    這隻黑影比之前所有的黑影都要巨大，足有三丈高，身形如同一隻巨大的蝙蝠，卻長著三隻眼睛，每隻眼睛都閃爍著猩紅的光芒，口中布滿了尖牙，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這是什麽東西？”張吒心中一驚，他能感覺到這隻黑影的力量遠超其他黑影，甚至比之前遇到的任何邪祟都要強大。
    “是守護獸！”神秘人臉色凝重，“這光柱果然是能量源頭，這隻黑影是它的守護獸！”
    守護獸嘶吼著，朝著兩人撲來，巨大的翅膀扇動著，帶起一陣狂風，將周圍的黑影都吹得東倒西歪。張吒和神秘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絕——他們沒有退路了。
    “上！”張吒大喝一聲，縱身躍起，手中的長劍帶著最後一絲靈力，朝著守護獸的眼睛刺去。神秘人也同時將手中的藍色光團推出，光團如同一顆藍色的太陽，朝著守護獸的胸口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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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護獸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揮動巨大的爪子，朝著張吒拍去。
    張吒在空中靈活地翻身，躲過了爪子的攻擊，長劍卻依舊朝著它的眼睛刺去——
    就在劍刃即將碰到眼睛的瞬間，守護獸突然張開嘴，噴出一道黑色的光柱，直奔張吒而來。
    張吒瞳孔驟縮，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神秘人突然衝到他的身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黑色光柱。
    “噗——！”
    黑色光柱擊中神秘人的胸口，他的身體瞬間被洞穿，鮮血如泉湧般噴出。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傷口，又抬頭看向張吒，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快……破壞它……”
    說完，他的身體緩緩倒下，眼中的光芒漸漸消散。
    “神秘人！”張吒目眥欲裂，心中湧起一股巨大的悲痛和憤怒。
    他與神秘人雖然相識不久，卻在一次次的戰鬥中建立了信任，此刻看著他為了保護自己而死，張吒的心中像是被刀割一樣疼。
    守護獸發出一聲得意的嘶吼，再次朝著張吒撲來。
    張吒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他將體內最後的靈力，甚至連自己的生命力都注入了長劍，劍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照亮了整個通道。
    “我要你償命！”張吒嘶吼著，朝著守護獸衝去，手中的長劍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朝著守護獸的頭部斬去。
    與此同時，後方的將軍等人也看到了這一幕。
    將軍怒吼一聲，用盡全力將手中的長刀擲了出去，長刀如同一道流星，朝著守護獸的後背飛去。
    萬獸老人也將最後的靈力注入半截長鞭，甩向守護獸的翅膀。
    湯惠萍則扶起神秘老者，用劍支撐著身體，朝著張吒的方向喊道：“張吒！加油！我們相信你！”
    守護獸想要躲避，卻被長刀和長鞭纏住了動作。就在這一瞬間，張吒的長劍已經斬到了它的頭部。
    “轟——！”
    長劍斬中守護獸的頭顱，爆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守護獸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身體開始逐漸消散，化作漫天的黑絮。
    而張吒的長劍也在這一刻失去了光芒，“當啷”一聲掉落在地上。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眼前一黑，差點摔倒。
    但他沒有倒下——他看著眼前的黑色光柱，那是神秘人用生命換來的機會，他不能浪費。
    他踉踉蹌蹌地走到光柱前，伸出手，想要觸碰那光柱。可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光柱的瞬間，光柱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想要將他吸入其中。
    張吒死死地抓住地麵，不讓自己被吸進去。他能感覺到光柱中蘊含的強大能量，也能感覺到其中的邪惡氣息。
    他知道，隻要自己能破壞這光柱，就能阻止黑暗儀式。可他現在已經沒有靈力了，就連動一根手指都異常困難。
    後方的將軍等人也在拚命地朝著他靠近，將軍的手臂已經無法動彈，隻能用肩膀扛著黑影的攻擊，一步步向前挪。
    萬獸老人的腿已經斷了，隻能爬行，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湯惠萍扶著神秘老者，艱難地跟在後麵，每一步都像是在踏在刀尖上。
    “張吒！堅持住！我們來了！”將軍的聲音嘶啞，卻帶著力量。
    張吒看著他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他深吸一口氣，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朝著黑色光柱的中心，一拳砸了下去。
    這一拳沒有任何光芒，也沒有任何力量，卻帶著所有人的希望。
    拳頭落在黑色光柱上的瞬間，光柱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表麵的黑氣開始快速消散，旋渦的旋轉速度也越來越慢。緊接著，“哢嚓”一聲脆響，光柱上出現了一道裂痕。
    裂痕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最終，整個光柱轟然碎裂，化作漫天的黑絮，消散在空氣中。
    通道內的黑暗氣息瞬間減弱了許多，那些黑影像是失去了力量的支撐，開始變得虛幻，最終也紛紛消散。
    張吒看著眼前的一切，終於鬆了一口氣，身體一軟，倒了下去。在他失去意識之前，他看到將軍等人朝著他跑來，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笑容。
    通道內的紅光也漸漸消失，恢複了原本的幽暗。空氣中的腐臭味道依舊存在，卻已經淡了許多。
    地麵上到處都是黑影的殘軀和眾人的鮮血，顯得狼藉不堪，卻又帶著一絲生機——他們成功了，他們破壞了能量源頭，阻止了黑暗儀式。
    隻是，神秘人的身體靜靜地躺在不遠處，再也沒有了動靜。
    張吒的意識漸漸模糊，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醒過來，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遇到什麽。但他知道，他們贏了這一場。
    通道內彌漫著死寂，隻有眾人沉重的呼吸聲和遠處傳來的微弱風聲。
    所有人的命運在此刻暫時得以喘息，可未來的路，依舊充滿了未知。而神秘人的死，也為這場勝利蒙上了一層陰影。
    一切，都懸而未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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