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直麵決策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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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吒的靴底在合金地麵上擦出刺耳的聲響,他回頭瞥了一眼身後如潮水般湧來的士兵,機甲的紅光在狹窄的通道裏投下扭曲的影子,如同追魂索命的鬼魅。
    最近的一發能量光束擦著他的耳畔飛過,擊中前方的牆壁,炸開一團刺目的藍光,灼熱的氣浪燎得他鬢發微卷。
    “沒時間了!”他喉結滾動,將湧上喉頭的腥甜強行咽下,轉身時劍鞘重重撞在金屬壁上,發出“哐當”一聲脆響,“衝過那扇門,我們才有資格談‘機會’!”
    話音未落,他已如離弦之箭般竄出。紫電長劍在手中劃出一道殘影,將迎麵射來的三道鐳射光束劈成漫天光點。
    那些光點落在他的肩頭,灼燒得作戰服發出焦糊味,但他恍若未覺,眼中隻有前方那扇越來越近的金屬大門。
    通道內早已是一片狼藉。能量護盾的碎片如同碎裂的琉璃,在空氣中緩緩飄落,每一片都閃爍著幽藍的微光,觸碰到皮膚時會帶來輕微的刺痛。
    損壞的防禦塔還在滋滋冒著電火花,裸露的線路如同垂死掙紮的蛇,不時爆出一串火星,將周圍的硝煙染成詭異的紫色。
    湯惠萍緊隨其後,左臂的傷口早已被鮮血浸透,暗紅色的血漬順著指尖滴落在地,在冰冷的合金地麵上暈開一朵朵淒厲的花。
    每一次邁步,左臂的劇痛都像有無數根針在紮,但她死死咬著下唇,將呻吟咽回肚子裏。
    右手凝聚的冰霧雖然稀薄,卻依舊在身後拖曳出一道白色的軌跡,那些試圖繞過她攻擊隊友的士兵,腳下總會突然凝結出一層薄冰,踉蹌間便被後方的正義之士斬殺。
    “惠萍!”張吒在衝鋒中瞥見她蒼白如紙的臉,心中一緊,反手一劍將兩名士兵逼退,“撐不住就說一聲!”
    湯惠萍搖搖頭,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倔強:“我沒事。”
    她的冰係靈力早已見底,此刻全憑意誌力維係著最後的防禦。
    方才為了阻擋鐳射光束升起的冰牆還未完全消融,殘碎的冰棱散落在地,被眾人的腳步碾成齏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骨的寒意。
    將軍帶著正義之士們組成後衛,如同一道鋼鐵屏障,將追擊的士兵死死擋在身後。
    他的大劍早已被鮮血染紅,劍刃上凝結的血塊在揮砍間甩落,砸在地麵上發出“啪嗒”的聲響。
    一名士兵的機甲被他攔腰斬斷,滾燙的液壓油濺了他一身,他卻渾然不覺,隻是怒吼著揮劍再斬,將另一名試圖偷襲的士兵頭顱削飛。
    “想過去?先問問老子的劍!”將軍的鎧甲早已布滿裂痕,左臂的甲片被能量光束熔成了廢鐵,露出滲血的傷口。
    但他的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熾熱,每一次揮劍都帶著“死戰到底”的決絕。
    在他身後,幾名年輕的正義之士已經倒下,但剩下的人依舊緊緊靠攏,用身體築成血肉防線,他們的戰吼震得通道都在微微顫抖。
    神秘老者拄著一根臨時找來的金屬管,蹣跚奔跑。
    他的袍子早已破爛不堪,露出的胳膊上布滿了被能量灼傷的水泡,但他的雙手依舊在不停地結印。
    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從指尖飛出,在通道頂部交織成一張臨時的防護網,那些符文遇到士兵的攻擊便會炸開,化作金色的火焰,雖然威力不強,卻能暫時阻擋對方的腳步。
    “咳咳……”老者猛地咳嗽起來,咳出的血沫濺在胸前的衣襟上,像極了雪地裏綻開的紅梅。
    但他隻是用袖子隨意擦了擦嘴角,結印的速度反而更快了,“老骨頭……還能撐住……”
    萬獸老人騎在那隻巨熊妖獸的背上,指揮著剩下的妖獸們在通道兩側遊走。
    巨熊的皮毛早已被血和焦痕覆蓋,一條後腿不自然地扭曲著,每走一步都發出痛苦的嗚咽,但它依舊死死跟緊隊伍,用龐大的身軀撞向那些從側方襲來的士兵。
    幾隻影鼠則鑽進了通道頂部的通風管道,時不時咬斷幾根線路,讓追擊的士兵機甲突然失靈,引發一陣混亂。
    “左邊!咬他們的關節!”萬獸老人的嗓子已經喊啞,卻依舊精準地指揮著。
    當看到一隻影鼠被能量光束擊中,化作一團黑煙時,他眼中閃過一絲痛惜,隨即被更濃烈的決絕取代。
    神秘人如同鬼魅般在隊伍兩側穿梭,他沒有武器,隻憑一雙肉掌。
    但他的掌風帶著一種奇異的波動,落在士兵的機甲上,總能讓內部的線路瞬間短路。
    有一次,他甚至徒手接住了一發能量光束,掌心瞬間焦黑,卻反手將那股能量拍回,擊中了另一名士兵的駕駛艙。
    突然,前方的地麵毫無征兆地隆起,一道道半米高的能量尖刺破土而出,閃爍著幽藍的光芒,如同一片死亡荊棘,擋住了去路。
    那些尖刺散發著強烈的能量波動,連空氣都被撕裂,發出“嘶嘶”的聲響。
    “小心!”張吒的吼聲剛落,就有兩名跑得最快的正義之士撞了上去,瞬間被尖刺貫穿,鮮血順著能量尖刺緩緩流下,染紅了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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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畜生!”將軍目眥欲裂,就要衝上去劈砍,卻被神秘老者攔住。
    “別動!”老者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他拄著金屬管,艱難地站穩身形,雙手在空中快速勾勒,“這是能量共生刺……越砍長得越瘋……”
    隨著他的動作,一道複雜的金色魔法陣在地麵上緩緩展開,符文如同活過來一般,沿著能量尖刺向上攀爬。
    魔法陣的光芒與尖刺的幽藍相互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像是有無數隻蟲子在啃噬金屬。
    起初,能量尖刺還在不斷生長,但隨著魔法陣的光芒越來越盛,它們的生長速度漸漸放緩,尖端開始出現融化的跡象。
    神秘老者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加……加把勁……”他的聲音細若蚊蚋,卻帶著一股執拗的力量。
    就在這時,通道兩側的牆壁突然“唰”地一聲裂開無數道縫隙,密密麻麻的鐳射光管從中伸出,對準了隊伍。
    紅色的瞄準線在眾人身上來回移動,空氣瞬間凝固。
    “防禦!”張吒的反應最快,他將紫電長劍橫在胸前,靈力毫無保留地注入其中。
    劍身上的符文瞬間亮起,發出耀眼的光芒,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盾。
    湯惠萍也拚盡最後一絲力氣,雙手向前一推,一道厚厚的冰牆拔地而起,擋在隊伍前方。
    冰牆晶瑩剔透,卻散發著刺骨的寒意,足以暫時抵擋鐳射光束的攻擊。
    “轟!轟!轟!”
    無數道鐳射光束同時射出,如同暴雨般砸在光盾和冰牆上。
    光盾劇烈地波動起來,發出“哢嚓”的脆響,仿佛隨時都會碎裂;
    冰牆則被光束擊中,瞬間融化成水汽,白霧彌漫中,又有新的冰層快速凝結。
    張吒的手臂在劇烈顫抖,靈力的急速消耗讓他眼前發黑,但他死死咬著牙,不肯後退半步。
    湯惠萍的嘴角不斷有血沫溢出,冰牆的厚度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將軍怒吼著,大劍在身後舞成一團殘影,擋住後方的攻擊,“得想辦法毀掉這些光管!”
    萬獸老人眼中精光一閃,突然拍了拍巨熊的腦袋:“上去!”
    巨熊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拖著受傷的後腿,猛地朝著牆壁衝去。
    它龐大的身軀撞在牆壁上,發出“轟隆”一聲巨響,整麵牆都在劇烈搖晃,那些鐳射光管的射擊瞬間出現了偏差。
    “就是現在!”萬獸老人從巨熊背上躍起,落在通風管道的入口處,他從懷裏掏出一個黑色的小球,用力扔向牆壁的縫隙,“爆!”
    那小球撞上牆壁,瞬間炸開,化作一團粘稠的黑色液體,順著縫隙流進光管的內部。
    隻聽“滋滋”的聲響不斷傳來,那些鐳射光管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很快便徹底熄滅了。
    “幹得漂亮!”張吒見狀大喜,光盾猛地向前一推,將剩餘的鐳射光束反彈回去,同時大喊,“老者,好了嗎?”
    神秘老者此時已經耗盡了最後一絲魔力,他看著能量尖刺終於開始消融,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隨即眼前一黑,向後倒去。萬獸老人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
    “走!”張吒不再猶豫,帶頭朝著前方衝去。
    眾人緊隨其後,踏著能量尖刺消融後的殘骸,穿過彌漫的白霧,終於來到了那扇金屬大門前。
    這是一扇高達十米的巨門,通體由銀白色的未知合金打造,表麵雕刻著星際聯盟的徽章——
    一隻展翅的雄鷹,爪握星辰,眼神銳利如刀。
    徽章周圍環繞著複雜的能量紋路,此刻正閃爍著淡淡的金光,顯然是由強大的能量鎖控製著。
    “讓開!”將軍走上前,雙手緊握大劍,用盡全身力氣劈向大門的連接處。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大劍被彈了回來,將軍虎口開裂,鮮血直流,而大門卻紋絲不動,甚至連一絲劃痕都沒有留下。
    “沒用的……”湯惠萍喘著氣說道,“這是星核合金……硬度堪比星球核心……”
    身後的槍炮聲越來越近,士兵們已經衝破了最後的阻礙,紅色的機甲洪流在通道盡頭湧動,眼看就要追上來了。
    張吒心急如焚,他伸出手,觸摸著大門上的能量紋路。那些紋路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能量流動的軌跡清晰地傳入他的感知。
    他突然想起神秘人之前給的那枚黑色晶體,雖然已經碎裂,但殘留的能量波動或許能派上用場。
    “都讓開!”張吒沉聲道,他將紫電長劍插在地上,雙手按在能量紋路上,調動起體內最後一絲靈力,同時引導著那殘留的波動,順著紋路注入能量鎖。
    起初,能量鎖毫無反應,但隨著張吒的靈力不斷注入,那些金色的紋路開始出現紊亂。
    張吒能感覺到,能量鎖內部的結構正在被那股波動幹擾,發出細微的“哢哢”聲。
    “再加把勁!”湯惠萍在一旁喊道,盡管她已經沒有力氣幫忙,卻依舊緊緊盯著那些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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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吒的額頭青筋暴起,臉色蒼白如紙,體內的靈力已經枯竭,他甚至開始燃燒生命力來維持能量輸出。終於,在士兵們即將衝到近前的那一刻——
    “哢嚓!”
    能量鎖發出一聲脆響,那些金色的紋路瞬間黯淡下去。張吒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猛地向前一推。
    “吱呀——”
    沉重的金屬大門緩緩打開,露出裏麵的景象。
    門內是一間巨大的圓形會議室,穹頂懸掛著一盞水晶吊燈,散發著柔和的白光,將整個房間照亮。
    一張巨大的圓形會議桌擺在中央,桌麵由某種半透明的材質打造,能看到下方流動的能量光帶。
    星際聯盟的決策層人員正圍坐在桌前,他們大多穿著筆挺的白色製服,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或嚴肅或沉思的表情。
    顯然,他們正在商討著重要的事務,對於突然闖入的張吒等人,臉上先是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隨即是被冒犯的憤怒。
    “你們是什麽人?!”
    坐在首位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他穿著繡著金邊的製服,胸前掛滿了勳章,此刻正拄著拐杖,怒視著張吒等人,聲音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
    “竟敢擅闖核心會議室!衛兵!衛兵在哪裏?!”
    但外麵的士兵並沒有衝進來,顯然是被將軍留下的幾名正義之士拚死攔住了。
    張吒顧不上喘息,他踉蹌著走到會議桌前,從懷中掏出一個金屬盒子,重重地拍在桌麵上。
    “衛兵?”張吒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或許,你們更應該問問,自己身邊的‘衛兵’,到底是誰的人!”
    他打開金屬盒子,裏麵整齊地擺放著一枚枚記憶晶體。張吒拿起其中一枚,插入會議桌中央的接口處。
    瞬間,會議室的牆壁變成了巨大的光屏,上麵開始播放一段段影像——有高層人員與暗黑議會成員秘密會麵的畫麵,有他們簽署危險計劃協議的場景,甚至還有實驗基地裏那些慘不忍睹的實驗記錄……
    每一段影像都清晰無比,聲音、畫麵毫無破綻。
    決策層的人員們臉上的憤怒漸漸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他們紛紛站起身,死死地盯著光屏,有人下意識地後退,撞在椅子上發出“哐當”的聲響;
    有人手指顫抖地指著光屏,嘴唇動了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還有人臉色慘白,癱坐在椅子上,眼中充滿了恐懼。
    “這……這不可能……”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女士喃喃自語,她是聯盟的首席科學家,此刻看著光屏上自己助手參與實驗的畫麵,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不可能?”張吒冷笑一聲,指著光屏上的畫麵,“李副主席與暗黑議會首領在廢棄空間站會麵,交易的籌碼是三千名平民的基因數據;軍事部長挪用軍費,為暗黑議會提供武器圖紙;
    還有這位……”他的目光落在一位胖胖的老者身上,“能源署署長,將聯盟的核心能源技術賣給暗黑議會,隻為了換取長生不老的藥劑。”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像一把把重錘,敲在他們的心上。
    光屏上的影像還在繼續,最後定格在一張巨大的計劃圖上——“滅世計劃”四個大字觸目驚心。
    會議室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張吒粗重的呼吸聲在回蕩。
    水晶吊燈的光芒柔和地灑在每個人的臉上,卻照不進他們此刻複雜的內心。
    牆壁上懸掛的星際聯盟旗幟在空調的微風中輕輕飄動,旗麵上的雄鷹仿佛在無聲地悲鳴。
    遠處,外麵的戰鬥聲還在隱隱傳來,槍炮聲、喊殺聲、機甲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像是在為這場捷露伴奏,提醒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局勢早已刻不容緩。
    湯惠萍走上前,她的聲音雖然虛弱,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證據確鑿,容不得你們不信。暗黑議會的計劃一旦成功,整個星際聯盟都會化為灰燼,你們坐在這會議室裏的每一個人,都難逃厄運。”
    將軍、萬獸老人、神秘人以及剩下的正義之士們站在張吒和湯惠萍身後,他們雖然疲憊不堪,傷痕累累,眼神卻異常堅定。
    他們的目光落在決策層人員的臉上,充滿了期待,也充滿了擔憂。
    期待他們能認清現實,做出正確的決定;但憂時間已經不夠,滅世計劃即將啟動。
    坐在首位的白發老者緩緩坐下,他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發出“篤、篤、篤”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會議室裏顯得格外清晰。
    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隻有眼底深處的波瀾,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其他決策層人員也紛紛坐下,他們低著頭,看著桌麵上的記憶晶體,又抬頭看看光屏上的計劃圖,陷入了沉思。
    此事關係太過重大,一旦證實,就意味著聯盟的根基已經被蛀空,一場席卷整個星際的風暴將不可避免。
    但如果坐視不理,等待他們的,將是徹底的毀滅。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張吒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知道,接下來的決定,將決定整個星際聯盟的命運。
    而這命運的齒輪,此刻正握在這些決策層人員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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