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吒的靴底在金屬地板上碾出半寸深的劃痕，紫電長劍的劍脊抵住眉心，冰冷的觸感讓他混沌的意識驟然清醒。
    眼前的敵群如同漲潮的黑海，永恒帝國的衛兵穿著銀灰色的動力鎧甲，肩甲上的鷹徽在警報燈的紅光中泛著嗜血的光，手中的脈衝步槍齊齊對準他們，能量匣充能的“滋滋”聲織成一張死亡之網。
    “為了星際聯盟！”
    張吒的怒吼震碎了密閉空間的死寂，他猛地旋身，紫電長劍在身前劃出一道圓弧，劍氣劈開迎麵而來的能量束，順勢挑飛最前排衛兵的步槍。
    金屬碰撞的脆響中，他的肩膀撞上衛兵的鎧甲，借著反衝力衝向左側的通道——那裏是湯惠萍剛才標記的通風管道入口。
    “攔住他！”帶隊的軍官咆哮著扣動扳機，一道熾熱的光束擦過張吒的腰側，作戰服瞬間焦黑，血腥味混著硝煙味嗆得他劇烈咳嗽。
    湯惠萍的冰棱恰在此時如流星般墜落，精準地凍住衛兵的膝關節。
    那些銀灰色的鎧甲在低溫下脆化，衛兵們撲倒在地的悶響此起彼伏。
    她的指尖還在鍵盤上飛舞，全息屏幕的破解進度條卡在99，紅色的警告框瘋狂閃爍——【檢測到非法入侵，啟動自毀程序，倒計時十分鍾】。
    “快了！再給我三十秒！”
    湯惠萍的指甲因為用力而嵌進掌心，鮮血滴落在觸控板上，與代碼流融為一體。
    她身後的金屬架突然坍塌，那是被衛兵的爆破彈擊中的殘骸，飛濺的碎片擦過她的發梢，在牆壁上蝕出細密的凹坑。
    神秘人法杖上的紫水晶驟然爆發出強光，濃稠的迷霧如同活物般順著地麵蔓延，所過之處，衛兵的動力鎧甲發出“哢哢”的凍結聲——
    那是迷霧中蘊含的精神毒素在侵蝕機械關節。
    “往左拐第三個岔口有緊急通道！”
    他的聲音帶著靈力透支的顫抖，法杖頂端的光芒已經黯淡了大半。
    張吒左手拽起一名受傷的正義之士，右手長劍橫掃，劍氣斬斷衛兵的能量管。
    墨綠色的冷卻液噴濺在他臉上，他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隻是死死盯著通風管道的格柵：“幫我打開它！”
    一名背著等離子切割器的士兵立刻撲過去，切割器的火焰在格柵上燒出刺眼的紅光。
    但衛兵的第二波攻擊已經到來，密集的能量束如同暴雨，士兵的後背瞬間綻開血花，他卻死死按著切割器的開關，直到格柵“哐當”一聲墜落才栽倒在地，最後望向張吒的眼神裏，帶著未說出口的囑托。
    “走！”張吒咬著牙將眾人推進通風管道，自己則轉身背靠著管道口，紫電長劍舞成光輪。
    衛兵的動力鎧甲在劍氣下如同紙糊，斷肢與鎧甲碎片在通道裏堆疊，很快就堵死了半條走廊。
    “破解完成！”
    湯惠萍的歡呼聲帶著哭腔，她將數據芯片塞進防護服的夾層，轉身時卻被突然坍塌的天花板砸中小腿，劇痛讓她眼前一黑。
    “我來幫你！”
    神秘人法杖輕點地麵，一道藤蔓從縫隙中鑽出，纏住湯惠萍的腰將她托起，自己卻被墜落的鋼筋刺穿了肩膀。
    紫色的血液順著鋼筋滴落，在地麵匯成詭異的圖案。
    通風管道裏漆黑一片，隻能聽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和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
    張吒在最前麵開路，長劍劈開擋路的線路，火花在黑暗中亮起又熄滅，照亮一張張沾滿血汙的臉。
    湯惠萍被兩名正義之士攙扶著，斷裂的小腿每動一下都像有無數根針在紮，冷汗浸透了她的作戰服，卻死死咬著牙不肯出聲。
    “前麵有岔路！”走在最後的士兵突然喊道，聲音裏帶著驚恐，“後麵的追兵……他們在管道壁上打了個洞！”
    張吒猛地停住腳步，靈力感知瞬間擴散——
    右側的管道裏傳來“滋滋”的切割聲，衛兵竟然在用等離子槍鑿穿管道！
    他迅速打開戰術地圖，指尖點向左側的通道：“這邊通往垃圾處理艙，我們可以混在廢棄機甲裏出去！”
    眾人剛拐進左側通道，身後就傳來劇烈的爆炸。
    通風管道的金屬壁被炸開一個大洞，衛兵的動力靴踏在殘骸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還有人在狂笑：“抓住他們賞一萬星幣！那女的據說還是個高階靈師，帶活的回來！”
    “湯惠萍，能凍結後麵的管道嗎？”張吒的聲音壓得極低，長劍已經蓄勢待發。
    湯惠萍搖了搖頭，掌心的冰藍色靈力微弱得像燭火：“靈力……不夠了。”
    她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枚冰晶手雷，那是她最後的底牌，“你們先走，我炸斷管道拖延時間。”
    “不準說胡話！”張吒一把奪過手雷，塞進自己的背包，“要走一起走！”
    他突然扯開領口，露出脖子上的青銅吊墜，那是枚刻著狼頭的古老圖騰，“萬獸老人給的通訊符還能用，我已經發了求救信號，第七艦隊的陸戰隊十五分鍾內就能到！”
    這個消息像一劑強心針，讓眾人萎靡的士氣瞬間高漲。走在最前麵的士兵突然喊道：“看到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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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吒抬頭望去，前方果然有一道微弱的光線。
    但當他們靠近時，心卻瞬間沉到穀底——
    出口被一道能量屏障封死，屏障外站著十名手持重炮的衛兵，為首的正是那個穿著猩紅披風的敵方將軍，他手中的骨刃正抵著一個俘虜的咽喉，那是之前負責警戒的士兵。
    “放下武器投降，”敵方將軍的聲音透過屏障傳來，帶著令人作嘔的得意，“否則這小子就變成宇宙塵埃。”
    俘虜突然劇烈掙紮起來，朝著張吒的方向嘶吼：“隊長別管我！炸了屏障衝出去！證據比我的命重要！”
    敵方將軍獰笑著用力，骨刃瞬間劃破俘虜的頸動脈。鮮血噴濺在能量屏障上，像一朵淒豔的花。
    “我殺了你！”張吒的眼睛瞬間紅了，紫電長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劍氣狠狠撞在能量屏障上，屏障劇烈波動，卻始終沒有破裂。
    “沒用的，”敵方將軍舔了舔骨刃上的血，“這是帝國最新的‘湮滅屏障’，你們的武器根本打不破——除非用靈師的精血獻祭，可惜啊，你們那小靈師已經快不行了。”
    湯惠萍的臉色確實蒼白如紙，她靠在管道壁上，呼吸越來越微弱。
    但當聽到“精血獻祭”四個字時，她突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張吒，屏障的能量源在左側的控製台，我能……”
    “不準動歪心思！”
    張吒立刻明白她想做什麽，靈力催動到極致，劍氣如同暴雨般砸在屏障上，“我們還有手雷，大不了同歸於盡！”
    就在這時，通風管道突然劇烈震動。
    張吒的通訊符發出一陣灼熱，萬獸老人的聲音透過符紙傳來，帶著電流的雜音：“老張！老子帶妖獸群從垃圾場的排氣口衝進來了！你們往東南方向撤，我在三號處理艙等你們！”
    “是萬獸老人！”眾人瞬間歡呼起來。
    敵方將軍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厲聲喝道：“加快攻擊！給我把管道炸了！”
    密集的炮火立刻朝著通風管道襲來，金屬壁在震動中斷裂，張吒一把將湯惠萍護在懷裏，用後背擋住墜落的碎片。
    當煙塵散去時，他發現右側的管道壁被炸開一個新的缺口，外麵隱約能聽到妖獸的咆哮和衛兵的慘叫。
    “這邊走！”張吒背起湯惠萍，率先從缺口躍出。
    外麵是垃圾處理艙的分揀區，無數廢棄的機甲殘骸堆積如山。
    萬獸老人正騎在一頭翼龍的背上，手中的獸骨杖指揮著妖獸群撕咬衛兵，影鼠們鑽進動力鎧甲的縫隙，將裏麵的士兵活生生拖出來。
    疾風豹的利爪撕開重炮的能量管，爆炸的火光染紅了半個艙室。
    “這邊！”萬獸老人的翼龍俯衝下來，爪子精準地抓住張吒的背包，“陸戰隊的登陸艇已經在大氣層外了，我們從緊急發射台出去！”
    翼龍帶著他們穿越槍林彈雨，張吒回頭望去，看到神秘人正被三名衛兵圍攻。他的法杖已經斷裂，卻用身體護住最後兩名受傷的正義之士，紫色的血液在地麵漫延，像極了他之前釋放的迷霧。
    “神秘人！”張吒目眥欲裂，想讓翼龍停下。
    神秘人卻突然抬頭，對著他露出一個笑容，然後猛地引爆了腰間的能量匣。
    劇烈的爆炸將半個分揀區夷為平地，也徹底阻斷了追兵的路。
    翼龍衝上緊急發射台時，張吒看到湯惠萍的眼淚正順著臉頰滑落，她緊緊攥著那個數據芯片，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發射台的艙門緩緩關閉，將身後的硝煙和慘叫隔絕在外，也將那些永遠留在黑暗裏的身影，封存在了記憶深處。
    當登陸艇衝出大氣層時，張吒望著舷窗外那顆逐漸縮小的星球，突然握緊了湯惠萍的手。
    芯片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但他知道，這是用多少條命換來的希望。
    第七艦隊的戰艦群正在前方等待，銀白色的艦身如同利劍，在星空中劃出璀璨的軌跡。
    但張吒的心情卻異常沉重——他知道，拿到證據隻是開始，永恒帝國的陰謀已經布了幾十年，這場戰爭，注定還要流更多的血。
    登陸艇與戰艦對接的瞬間，通訊器裏傳來弗格森議長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孩子們，幹得漂亮！有了這份證據，我們就能聯合所有反抗勢力，徹底揭露永恒帝國的真麵目！”
    張吒沒有回應，隻是走到舷窗前，望著那顆被戰火籠罩的星球。湯惠萍走到他身邊，輕聲道：“我們會贏的，對嗎？”
    張吒點頭，紫電長劍在手中微微顫抖，劍身上的符文映著星光，像極了那些犧牲者未熄的眼眸。
    他知道，險象環生的突圍已經結束，但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而他們，必須帶著所有人的希望，戰鬥到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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