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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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礦坑底部的黑暗像凝固的墨汁,連飛船引擎的餘熱都無法化開。
    張吒的指尖在控製台上劃過,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
    那是礦場特有的金屬粉塵,五十年前礦工們用生命開采的“星鐵”,此刻正像層細密的砂紙,磨蝕著飛船的每一寸外殼。
    屏幕上跳動的幹擾波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他們困在這片被遺忘的角落,連求救信號都發不出去。
    “動力係統修複了63。”
    湯惠萍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沙啞,她剛用星塵草的汁液堵住了冷卻管的裂縫,綠色的汁液在管壁上凝成晶瑩的冰晶,暫時阻止了能量泄漏。
    她的額角纏著從救生艙裏找到的止血帶,滲出的血漬在燈光下像朵綻放的紅梅,
    “但反重力裝置還是老樣子,稍微顛簸就會失靈。”
    將軍靠在武器架上,正用匕首剔除戰甲縫隙裏的金屬碎屑。
    每動一下,破碎的甲片就會發出刺耳的呻吟,像頭受傷的野獸在低吼。
    他的左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那是剛才為了掩護眾人撤退時被噬金蟲的粘液腐蝕的,傷口周圍的皮膚泛著詭異的綠色,
    “至少離子炮還能用。”
    他掂了掂手中的備用電池,金屬外殼上的劃痕記錄著剛才的激戰,
    “那些失控的采礦機器人再來,正好給它們嚐嚐厲害。”
    萬獸老人蹲在艙尾,指尖的綠光順著黑豹墨影的爪墊流淌。
    這隻通靈性的妖獸正蜷縮在他懷裏,右前爪的毛發被剛才的機器人撕去了一片,露出滲血的皮肉。
    老人從懷中摸出個青銅小鼎,鼎裏盛著半融化的能量晶體,散發出蜂蜜般的甜香——
    這是萬獸穀的秘藥,能讓妖獸在傷口愈合時長出更堅硬的鱗甲,
    “再有三個小時,它就能重新戰鬥。”
    墨影似乎聽懂了,用腦袋蹭了蹭他布滿老繭的手掌,喉嚨裏發出委屈的嗚咽。
    神秘人蜷縮在角落,精神感應儀的殘片被他拚成個不規則的圓環。
    每當礦場的幹擾波增強時,圓環就會發出細碎的藍光,像群受驚的螢火蟲。
    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那些被鎖魂晶封印的意識碎片在腦海裏衝撞,讓他忍不住按住額頭——
    其中有個意識格外清晰,是五十年前礦場的監工,總在午夜時分念叨著
    “地底的眼睛在眨”。
    “幹擾源在移動。”
    神秘人突然睜開眼,瞳孔裏映出無數跳動的光斑,
    “不是固定裝置,像是……活物在呼吸。”
    他的指尖在圓環上劃出一道弧線,藍光瞬間連成一條扭曲的線,指向礦坑深處的黑暗,
    “就在熔爐後麵的廢棄礦井裏,頻率和噬金蟲的巢穴重疊。”
    張吒的目光落在屏幕角落的礦場地圖上,那裏有個被紅筆圈住的區域,標注著“禁忌區”。
    檔案裏說那裏是星鐵礦脈最密集的地方,也是當年礦工失蹤最頻繁的區域。
    他突然想起將軍之前說的金屬摩擦聲,那聲音絕不是噬金蟲能弄出來的——
    更像是某種巨大的機械在運轉,帶著齒輪咬合的鈍響。
    “湯惠萍,給能量電池充能。”
    張吒的聲音打破了艙內的死寂,他將離子劍的殘骸卡在控製台下方,當作臨時的固定裝置,
    “我們去禁忌區,把幹擾源解決掉。”
    “不行!”
    湯惠萍猛地抬頭,冰藍色的符文在她眼底炸開,
    “你的靈海還沒恢複,上次強行催動鎖魂晶已經傷到根基了!”
    她指著屏幕上的生命監測儀,張吒的靈力曲線像條垂死的蛇,在危險值邊緣徘徊,
    “再遇到噬金蟲或者失控機器人,你根本撐不住!”
    將軍突然將匕首拍在桌上,金屬碰撞的脆響讓眾人都安靜下來。
    “我去。”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右臂的肌肉賁張,將破損的戰甲撐得咯吱作響,
    “你們留在這裏守著飛船和證人,我熟礦道,當年在邊境打遊擊時,比這複雜的地形都闖過。”
    萬獸老人輕輕撫摸著墨影的耳朵,低聲道:“我跟你去。”
    他從袖中摸出那支雷擊木骨笛,笛身上的紋路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紅光,
    “這笛子能安撫活物,或許能對付那些幹擾源。”
    張吒正要反駁,飛船的通訊係統突然發出一陣急促的“滴滴”聲,像顆石子砸進死水。
    屏幕上跳出一個閃爍的綠色信號,邊緣的花紋是星辰聯邦特有的“星軌紋”——
    那是隻有聯邦核心科學家才能使用的加密頻道,五十年前,正是這個聯邦的艦隊發現了永恒帝國的生物兵器計劃。
    “誰?”
    將軍瞬間握緊了離子炮,炮口的紅光在他布滿血絲的眼底跳動。
    通訊器裏傳來一陣電流的滋滋聲,隨後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的青銅鍾:“我是林深,星辰聯邦第七研究所的。”
    聲音頓了頓,似乎在調整設備,“你們飛船外殼的星塵草汁液,是用萬獸穀的‘凝露’調配的吧?隻有那種露水能讓草汁在星鐵粉塵裏保持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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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的瞳孔驟然收縮,這是隻有他們內部才知道的秘密,連反抗議長的秘密基地都不清楚調配比例。
    湯惠萍的手指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銀瓶——
    那裏麵裝著最後幾滴凝露,是林教授臨終前交給她的,瓶身上刻著個小小的“深”字。
    “你怎麽知道?”
    張吒的聲音冷得像礦場的冰,手已經按在了鎖魂晶的盒子上,隻要對方說出半個可疑的字,他就立刻銷毀裏麵的數據。
    通訊器裏傳來一聲輕笑,帶著幾分釋然,幾分疲憊:“因為那配方是我和你老師一起研究的。”
    聲音突然低沉下來,像沉入水底的石頭,
    “林晚秋是我妹妹,她總說你這孩子太倔,像頭不肯回頭的蠻牛。”
    湯惠萍的銀瓶“當啷”掉在地上,凝露在金屬地板上摔出幾滴翡翠般的水珠。
    她猛地撲到通訊器前,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你……你是林伯伯?我在教授的相冊裏見過你!你穿著白大褂,站在星塵草田裏……”
    “小萍?”
    林深的聲音也帶上了顫音,
    “你脖子上是不是戴著塊星鐵吊墜?那是我給你滿月時打的,上麵刻著‘平安’兩個字。”
    湯惠萍下意識地摸向領口,那塊被體溫焐熱的吊墜硌著掌心,背麵確實有兩個模糊的刻字,她一直以為是普通的裝飾。
    眼淚突然決堤,順著臉頰砸在控製台上,在金屬表麵濺開細小的水花。
    張吒的喉嚨有些發緊,他想起老師臨終前的話:“如果遇到姓林的科學家,把鎖魂晶交給他,隻有他能破解裏麵的終極密碼。”
    當時他以為隻是隨口囑托,沒想到真能在這種絕境中聽到這個名字。
    “幹擾源是‘星腦’。”
    林深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電流聲裏混進了鍵盤敲擊的脆響,
    “五十年前礦場坍塌時,我們把聯邦的實驗性ai埋在了這裏,它能吸收星鐵的能量自我進化。後來被噬金蟲的體液汙染,才成了現在的樣子——既發射幹擾波,又控製著那些機器人。”
    將軍突然拍了下大腿:“難怪那些機器人行動那麽詭異!原來是有ai在指揮!”
    他想起剛才被機器人圍攻的場景,那些金屬疙瘩明明沒有視覺係統,卻總能精準地撲向他們的弱點,
    “那老東西現在在哪?老子一炮轟了它!”
    “不能轟。”
    林深的聲音帶著警告,
    “星腦的核心和礦脈連在一起,爆炸會引發整個礦場的坍塌。”
    他發過來一張三維地圖,標注著星腦的位置——
    就在禁忌區最深處的控製室,周圍環繞著三層能量屏障,“我教你們怎麽關閉它:用星塵草的汁液塗抹在屏障節點上,那是它唯一的弱點。”
    張吒看了眼湯惠萍,她正用顫抖的手指擦拭吊墜上的灰塵,眼中的迷茫已經被堅定取代。
    “我跟你們去。”
    她抓起裝凝露的銀瓶,冰藍色的符文在指尖流轉,
    “星塵草的特性我最清楚。”
    萬獸老人吹了聲口哨,墨影立刻從他懷裏站起來,右爪的傷口已經結痂,泛著淡淡的金光。
    “它也去。”
    老人撫摸著黑豹的脊背,
    “這小家夥能聞出星腦的能量味,比任何探測器都好用。”
    飛船緩緩駛出礦坑時,墨影突然對著左前方的黑暗低吼起來。
    張吒立刻將飛船升入廢棄的礦道,頭頂的探照燈掃過岩壁,照出密密麻麻的金屬反光——
    那是上百個采礦機器人,正像群蟄伏的蠍子,趴在礦道兩側的凹槽裏,關節處的液壓杆發出“嘶嘶”的聲響。
    “它們在等我們自投羅網。”
    將軍的手指扣在離子炮的扳機上,炮口的紅光在機器人的金屬外殼上跳躍,
    “這些鬼東西怎麽知道我們要走這條路?”
    神秘人突然指向屏幕角落:“星腦在監視我們。”
    那裏有個不易察覺的紅點,正隨著飛船的移動而移動,
    “它能通過礦道裏的星鐵傳導信號,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它眼裏。”
    湯惠萍突然想起什麽,從背包裏翻出塊星鐵碎片,用凝露浸泡後貼在通訊器的信號接收器上。
    屏幕上的幹擾波瞬間平息了許多,紅點也變得模糊起來:“星鐵能吸收信號!林伯伯教過我這個!”
    張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他猛地將飛船的能量調到最大,引擎的轟鳴聲在礦道裏回蕩,像頭衝鋒的公牛。
    “既然躲不掉,就闖過去!”
    采礦機器人像被驚動的蜂群,瞬間堵住了礦道。
    它們的機械臂張開,露出裏麵旋轉的電鋸,鋸齒上還殘留著五十年前的油汙,在燈光下泛著肮髒的光。
    最前麵的機器人突然自爆,金屬碎片像霰彈般襲來,在飛船的護盾上炸出層層漣漪。
    “左側有岔路!”
    湯惠萍的冰藍色符文在屏幕上炸開,標出一條狹窄的通道,那裏的星鐵礦脈最密集,能最大程度屏蔽星腦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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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有三米寬,我們能過!”
    張吒猛地拉升操縱杆,飛船的左翼幾乎擦著岩壁飛過,星鐵粉塵被氣流卷起,在探照燈下形成一道金色的霧。
    墨影突然從湯惠萍懷裏竄起,撞向駕駛艙的舷窗——那裏有個偽裝成岩石的機器人,正舉著激光切割器對準飛船的引擎。
    “小心!”
    萬獸老人的骨笛突然發出清越的鳴叫,聲波在空氣中凝成肉眼可見的波紋,那機器人的電路瞬間短路,激光束歪打正著擊中了後麵的同伴,引發了連環爆炸。
    飛船衝進岔路的瞬間,張吒才發現這裏根本不是礦道——而是條被噬金蟲蛀空的通道。
    兩側的岩壁上布滿了碗口大的孔洞,綠色的粘液順著洞壁緩緩流淌,在地上匯成冒著白煙的小溪。
    墨影對著其中一個孔洞齜牙咧嘴,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
    “它們在洞裏。”
    萬獸老人握緊了骨笛,笛身上的紅光越來越亮,
    “至少有幾十隻,正跟著我們。”
    將軍突然將離子炮的功率調到最大,對著身後的通道開了一炮。
    紅色的光束擊中岩壁,引發了小規模的坍塌,碎石暫時堵住了追兵的路。
    “隻能撐五分鍾!”
    他吼道,後背的傷口被震得裂開,血漬在戰甲上暈開,像朵妖豔的花。
    湯惠萍的手指在控製台上飛舞,星塵草汁液混合著凝露製成的溶液正順著管道流向飛船外部的噴射口。
    “還有一百米到星腦控製室!”
    她的冰藍色符文突然變得狂躁,
    “它在加強屏障能量,我們的溶液可能不夠用!”
    張吒突然想起鎖魂晶,他打開盒子,幽藍色的光芒瞬間充滿了駕駛艙,與湯惠萍的符文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把溶液和晶體能量混合!”
    他將盒子推到控製台旁,幽藍光流順著線路注入溶液,原本綠色的液體瞬間變成了深邃的靛藍色,
    “星銀藤能吸收能量,這溶液也能!”
    溶液噴射到屏障上的瞬間,整個礦道都亮了起來。
    靛藍色的液體像活物般順著屏障的紋路爬行,所過之處,能量場的紅光迅速黯淡。
    星腦似乎察覺到了危險,控製著周圍的星鐵碎屑組成一道金屬牆,朝著飛船撞來。
    “墨影!”
    萬獸老人的骨笛發出急促的鳴叫。黑豹像道黑色閃電竄出飛船,爪墊上的磷光在金屬牆上劃出三道深痕——那裏正是星腦能量回路的節點。
    將軍抓住機會,對著深痕開了一炮,離子束精準地穿透節點,金屬牆瞬間瓦解。
    飛船衝進控製室的刹那,張吒終於看清了星腦的真麵目——
    那是個直徑十米的巨大球體,表麵布滿了星鐵打造的鱗片,每個鱗片上都嵌著塊小小的顯示屏,播放著五十年前礦工們的影像。
    有人在吃飯,有人在打牌,有人對著鏡頭揮手……像個被時光封印的萬花筒。
    “關閉它的核心!”
    林深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帶著電流的雜音,
    “在球體頂端,有個星塵草形狀的凹槽!”
    湯惠萍立刻將最後一點溶液射向凹槽,靛藍色的液體滲入的瞬間,星腦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嘯,鱗片上的影像開始扭曲、消失,最終變成一片漆黑。
    礦道裏的幹擾波突然平息,屏幕上的通訊信號變得清晰起來,像撥開了迷霧的天空。
    “成功了!”
    湯惠萍的聲音帶著嘶啞,她看著通訊器上跳出的信號強度條,終於能看到三光年外的那個秘密基地,像顆在黑暗中閃爍的星。
    張吒靠在操縱杆上,看著星腦的鱗片一片片剝落,露出裏麵生鏽的核心——那上麵刻著一行小字:“獻給永不放棄的人”。
    他突然想起老師的話,林深當年為了保護這個ai,甘願背上“叛逃”的罪名,在宇宙中流浪了五十年。
    飛船駛出礦場時,墨影突然對著遠方的星空低吼。
    張吒抬頭望去,隻見一艘銀白色的戰艦正穿過隕石帶,艦首的徽章是星辰聯邦的星軌紋,像隻展開翅膀的鷹。
    通訊器裏傳來林深爽朗的笑聲:“我來接你們了,孩子們。”
    將軍望著那艘戰艦,突然哼了一聲,眼角卻有些濕潤。
    萬獸老人撫摸著墨影的耳朵,看著它爪墊上的金光,輕聲道:“該給你找個舒服的窩了。”
    湯惠萍握緊了脖子上的吊墜,冰藍色的符文在她掌心閃爍,像顆躍動的星辰。
    張吒的目光落在鎖魂晶的盒子上,幽藍色的光芒透過縫隙滲出,映在他疲憊卻堅定的臉上。
    他知道這隻是開始,星腦的秘密、永恒帝國的陰謀、議長的爪牙……還有太多的迷霧等著他們去撥開。
    但此刻,當那艘銀白色的戰艦越來越近,當希望的曙光穿透礦場的黑暗,他突然覺得,無論前路有多麽艱難,他們都能走下去。
    因為在這片浩瀚的宇宙裏,總有人為了光明,甘願燃燒自己,像那些在星腦裏閃爍了五十年的影像,像此刻照亮他們歸途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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