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星塵漩渦在炮火中翻湧，幽藍色的水流裹著戰艦殘骸旋轉，像口正在攪動的巨鍋。
    張吒的機甲靴，踩在包圍圈西北翼的岩脊上，戰術目鏡的裂紋裏，滲進了星塵草的汁液，綠色的液體與鏡片上的血痕混在一起，讓眼前的戰場暈染成詭異的色彩。
    他的光刃斜插在岩石縫裏，銀藍色的光刃，正隨著能量護盾的震顫微微嗡鳴，刃麵映出個搖搖欲墜的防禦節點——
    三名士兵用身體頂著，即將坍塌的能量發生器，他們的機甲背部，已經被蝕能射線灼成焦黑，卻像礦道裏的鋼柱般死死撐著。
    “能量護盾輸出隻剩29！”
    通訊頻道裏傳來士兵的嘶吼，背景音是金屬撕裂的尖嘯。
    張吒的戰術目鏡，瞬間鎖定西北翼的薄弱點。
    那裏的星軌水晶陣列。被混沌教徒的骨杖砸斷了三根，綠色的能量流像受傷的蛇般在岩石上扭動。
    他突然想起父親留下的礦道修補手冊——“斷了的鋼釺要用星塵草繩纏三圈，再澆上水晶熔漿”，
    於是抓起通訊器吼道：“把備用水晶用雷紋豹的肌腱綁在斷口！快！”
    湯惠萍的冰藍色符文，在指揮中心的全息屏上炸成蛛網，女孩的指尖在“西北翼防禦”的紅色警報上反複點戳，白色大褂的袖口被控製台的火花燎出焦痕。
    她調出雷紋豹群的位置坐標，符文突然在金紋的標記上急促閃爍：“母豹們已經繞到敵後了！”
    她的聲音帶著電流的雜音，指尖不小心碰翻了桌邊的星軌糖盒，綠色的糖紙飄落在“能量儲備”的數字上，恰好遮住那個刺眼的“15”，
    “讓它們往敵人的引擎噴星塵草汁！那東西能讓混沌能量結晶，就像當年在礦道裏封住瓦斯泄漏口！”
    將軍的戰斧，在包圍圈樞紐處，劃出赤紅的光軌，將衝在最前麵的黑曜鐵衛，機甲劈成兩半。
    暗紫色的機甲殘骸裏，滾出枚混沌能量塊，老人一腳將其踩碎，綠色的汁液濺在戰靴上，騰起刺鼻的白煙：“五十年前礦道塌方，就是這麽用腳踹碎孢子囊的！”
    他突然扯開嗓子喊起礦場的號子，沙啞的聲音穿透硝煙，
    “搭人牆喲——左肩頂右肩喲——”
    士兵們立刻會意，紛紛放下激光槍，用機甲的金屬軀殼組成人牆，能量護盾在他們頭頂交織成網，像礦道裏臨時支撐的鋼梁。
    永恒帝國的指揮官，在旗艦裏瘋狂砸著控製台，機械義眼的紅光，在全息屏上掃來掃去。
    聯盟的包圍圈，像條越收越緊的鋼繩，西北翼的突圍部隊，已經損失了三分之一，混沌教派的骨杖陣，在星塵草霧中不斷潰散，暗紫色的符號，被綠色的汁液泡得發脹，像被雨水打濕的墨跡。
    “讓‘黑曜之眼’開炮！”
    他突然嘶吼，金屬喉頭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就算炸穿自己人，也要撕開個口子！”
    旗艦艦首的巨型炮口開始充能，暗紫色的光芒將周圍的星塵雲染成不祥的顏色。
    張吒的戰術目鏡，捕捉到炮口的能量反應時，正跪在地上幫傷兵包紮。
    那名士兵的機甲，左腿已經被炸斷，露出裏麵滲血的繃帶，繃帶上纏著的星塵草正在發光——
    是湯惠萍特意調配的止血草，混著雷紋豹的唾液，能在混沌能量中保持活性。
    “把你的能量步槍給我。”
    張吒扯開自己的戰甲，露出左肩那道暗紫色的舊傷，混沌能量的紋路正在發光，像條蘇醒的蛇，“瞄準‘黑曜之眼’的炮管縫隙，用你的最後一發穿甲彈。”
    士兵掙紮著舉起槍，瞄準鏡的十字星在炮口上晃動。
    張吒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將自己的戰術目鏡扣在他頭上：“看到那圈綠色的鏽跡沒？”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能量過載的喘息，“那是星軌水晶的腐蝕痕，五十年前我爹，用礦鎬砸開的就是這種地方。”
    穿甲彈射出的瞬間，他突然用身體擋住傷兵，光刃在身前劃出銀藍色的弧——
    暗紫色的炮光擦著光刃飛過，將身後的岩壁炸出個巨大的坑。
    湯惠萍的符文，在此時突然集體變綠。全息屏上，雷紋豹群正像金色的潮水般，衝擊敵人的後陣。
    金紋的獨眼，死死咬著混沌教主的法杖，綠色的草汁順著齒縫滴落，將法杖上的暗紫色符號溶成一灘爛泥。
    女孩抓起通訊器，聲音因為激動而發顫：“神秘人從隕石帶發來信號！他說永恒帝國的皇帝不在旗艦裏，真正的殺招在……”
    信號突然中斷，隻剩下滋滋的雜音，全息屏上的金紋標記，猛地閃爍兩下，徹底熄滅。
    “金紋！”張吒的吼聲撕裂通訊頻道。
    他的光刃，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銀藍色的能量流順著聯盟的包圍圈蔓延，將所有防禦節點連成一線。
    那些原本搖搖欲墜的士兵，突然同時發力，能量護盾在光刃的加持下變得透亮，像礦道裏突然亮起的萬盞礦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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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翼的缺口處，斷成兩截的星軌水晶，突然開始共振，綠色的能量流順著雷紋豹肌腱組成的繩索爬升，在缺口處凝成新的屏障。
    將軍的戰斧，劈開最後一台黑曜鐵衛時，發現機甲的駕駛艙裏坐著個孩子。
    那孩子最多十五歲，臉上還帶著未脫的稚氣，手裏緊緊攥著半塊星軌糖——糖紙和聯盟傷兵的一模一樣。
    老人突然收住斧刃，赤紅的光軌在孩子頭頂懸而不落，他想起五十年前礦難時，那個躲在礦車下啃糖的少年，最後沒能等到救援。
    “放下武器。”
    將軍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從懷裏掏出塊新的星軌糖，“這東西要含著吃，能壓下混沌能量的苦味。”
    孩子的眼睛突然亮了，機械義眼的紅光裏映出糖紙的綠色，像看到了久違的陽光。
    包圍圈的收縮，在此時變得緩慢而堅定。
    聯盟士兵們不再一味開火，而是用能量護盾將殘餘的敵人圍在中央，星塵草的種子在他們腳下生根發芽，綠色的嫩芽從機甲的裂縫中鑽出，頂著硝煙綻放。
    張吒站在岩脊上，看著那些放下武器的敵人，突然明白包圍的真諦——不是困死，而是讓他們看見光。
    湯惠萍的符文，重新連接上雷紋豹群時，發現金紋正趴在塊岩石後舔傷口，身邊圍著三隻瑟瑟發抖的幼崽。
    母豹的獨眼雖然黯淡，卻依舊警惕地望著天空，像在守護什麽。
    女孩調出最後的能量讀數，冰藍色的數字在全息屏上跳動：“還能撐兩個小時。”
    她突然對著通訊器輕聲說：“張吒，礦道裏的燈，有時候不用一直亮著，留點光給後麵的人。”
    暗河的水流在包圍圈外漸漸平靜，星塵草的種子漂在水麵上，拚出個殘缺的星軌圖案。
    張吒望著那片被綠色籠罩的戰場，突然想起父親日記裏的最後一句話：“最好的礦道，是能讓所有人都走出去的路。”
    西北翼的能量護盾上，不知是誰用星塵草汁畫了隻歪歪扭扭的雷紋豹，獨眼亮得像顆星。
    永恒帝國的殘兵，在綠色的屏障裏沉默著，混沌教徒的黑袍被草汁染成斑駁的綠，像長出了新的皮膚。
    張吒知道，真正的包圍不是鋼鐵與炮火，而是當星塵草在硝煙中發芽時，每個靈魂都能聽見的——回家的呼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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