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聯邦偵察隊員的戰術靴，在苔蘚上踏出悶響，他的激光步槍，槍口還在滴著混沌教派的黑血，耳麥裏的電流雜音像條不安分的蛇。
    雷諾隊長聽完匯報，指節在能量劍柄上捏出青白，藍甲的肩甲，突然發出細微的哢嗒聲——
    那是內置的礦道探測器在報警，五公裏外的能量波動正順著岩層蔓延，像混沌教派的骨杖在敲山震虎。
    “他們在峽穀口布了‘腐骨陣’。”
    雷諾突然扯開戰甲的領口，露出鎖骨處的星軌水晶紋身，圖案在能量波動中微微發燙。
    “五十年前礦難時，混沌教徒用這招堵過逃出來的礦工，骨杖插在石縫裏，能讓石頭滲出蝕能液，踩上去就像踩進融鐵水。”
    他突然從背包裏掏出捆星塵草繩，繩頭纏著塊發亮的水晶，“我爺爺留的‘避腐符’，草繩泡過礦泉，能暫時擋住蝕能。”
    張吒的光刃在掌心裏轉了半圈，銀藍色的光刃映出隊員們臉上的疲憊。
    小林的機械臂已經用草繩捆了三圈，露出的金屬斷口上，綠色的礦泉結晶正慢慢堵住裂縫。
    老陳靠在古樹根上喘息，小腹的傷口滲出血跡，卻依舊把雷紋豹幼崽護在懷裏，小家夥的爪子正撥弄著他胸前的狗牌，金紋的鬃毛在晨霧中泛著微光，像團不會熄滅的火。
    “分兩隊走。”張吒用靴底在泥地上劃出兩道痕，左邊的路線蜿蜒如蛇，右邊則直通向陡峭的山壁。
    “雷諾帶傷兵走山壁，那裏的岩層含水晶礦，蝕能液滲透得慢；我帶精銳隊從峽穀下方的暗河支流繞，星塵草在水裏長得密，能遮住骨杖的探測。”
    他突然將半塊星軌糖塞進雷諾手裏，糖紙在晨光中展開，是小林畫的雙生草圖案，“聯盟的老規矩，到了基地，用這糖紙換酒喝。”
    山壁的攀爬比想象中更艱難，雷諾的能量劍在岩壁上鑿出淺坑，藍甲隊員們用星塵草繩互相牽引，繩結打得與礦道裏的安全繩一模一樣。
    老陳趴在最前麵，機械義眼的紅光在石縫間掃來掃去，突然停在塊不起眼的岩石上：“這裏有礦工的鑿痕。”
    他用斷指撫摸著石麵，五十年前的刻痕裏還嵌著星塵草的種子，“往下三米，肯定有落腳的凹洞，老礦工都知道，石頭會記著救命的地方。”
    暗河支流的水麵泛著詭異的幽藍，張吒帶著隊員潛入時，星塵草的葉片像小手般拂過他們的戰甲，草葉摩擦的沙沙聲裏，隱約能聽見峽穀上方的骨杖敲擊聲。
    他的戰術目鏡突然捕捉到道暗紫色的水流，正順著岩壁往下淌，接觸到草葉的瞬間，綠色的葉片立刻蜷成小球，像被燙到的毛毛蟲。
    “跟著發光的草走。”張吒拽住身旁的新兵，光刃在水中劃出銀線，將蝕能水流劈成兩半。
    那些沒有蜷起的星塵草正散發著微弱的綠光，草莖上的露珠在黑暗中墜落，像無數個小小的信號燈。
    “礦泉滲進暗河的地方，草葉才會發光，混沌能量汙染不了。”
    他突然想起父親的話，礦工在水裏迷路時，就跟著星塵草的光芒走，比任何羅盤都準。
    峽穀口的腐骨陣，在晨霧中露出猙獰，混沌教派的骨杖斜插在石縫裏，杖頂的寶石流淌著暗紫色的粘液，滴在地上的蝕能液正慢慢匯成小溪，所到之處，青苔變成黑灰，石頭發出痛苦的嘶鳴。
    為首的黑袍人舉著骷髏杖，杖頭的眼眶裏嵌著塊渾濁的水晶，正是從老礦坑搶來的那塊，此刻正隨著能量波動轉動，像隻窺視獵物的獨眼。
    “他們在等我們自投羅網。”雷諾趴在山壁的凹洞裏，能量劍的藍光，在掌心縮成小球。
    “腐骨陣的能量核心在骷髏杖裏，隻要毀掉它，蝕能液就會失效，就像拔掉蛇的毒牙。”
    他突然指向黑袍人身後的石筍，那裏的星塵草長得異常茂盛，綠色的葉片在暗紫色的霧氣裏搖晃。
    “看到那叢草沒？五十年前我爺爺在那裏埋過礦燈，燈油裏摻了草籽，現在正好做掩護。”
    暗河支流的出口在石筍下方，張吒的光刃穿透水麵時，恰好撞上腐骨陣的能量網，銀藍色的光與暗紫色的蝕能液碰撞，激起的水花濺在黑袍人的黑袍上，立刻燒出洞。
    混沌教徒們的陣型瞬間亂了，骨杖的能量波出現短暫的紊亂——他們顯然沒料到會從水下冒出敵人，更沒料到這些人的武器能克製蝕能液。
    “就是現在！”雷諾的能量劍，突然從石筍後射出，藍光像道閃電，精準地劈中骷髏杖的水晶核心。
    暗紫色的能量波在爆炸聲中潰散，蝕能液瞬間失去活性，變成一灘無害的黑水。
    張吒帶領隊員從水裏躍出，光刃的鋒芒掃過骨杖陣，星塵草的種子隨著劍氣飛舞，落在石縫裏立刻生根發芽，綠色的嫩芽將骨杖緊緊纏住，像無數隻手按住了毒蛇的七寸。
    雷紋豹母豹們的吼聲，在此時炸響。
    金紋帶著族群從山壁後方衝來，金色的身影在晨光中穿梭，鬃毛上的星塵草粉末撒向混沌教徒，黑袍碰到粉末的地方，立刻滲出綠色的汁液，像被陽光曬化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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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崽突然從老陳懷裏躍出，小小的身影竟精準地撲向為首的黑袍人，用爪子拍碎了他藏在懷裏的追蹤器——
    那東西發出刺耳的尖叫，碎成幾片後，露出裏麵嵌著的半塊星軌水晶，與聯盟基地的能源核心是同一種材質。
    當最後一名混沌教徒被製服時，張吒發現他們的黑袍內襯，繡著奇怪的符號。
    雷諾用能量劍挑開布料，冰藍色的光線下，符號漸漸顯露出真麵目——
    是五十年前礦場的工號，每個黑袍人的符號都對應著當年遇難的礦工。
    “他們在用人皮養混沌能量。”隊長的聲音帶著顫抖，能量劍的藍光突然變得不穩定，“這些人……都是礦工的後代，被混沌教派洗腦了。”
    老陳突然捂住胸口劇烈咳嗽，咳出的血落在工號符號上，綠色的星塵草汁從血裏滲出來，將符號暈染成模糊的綠色。
    “能救……”老人的聲音微弱卻堅定，他指著符號邊緣的星軌水晶碎屑，“用礦泉泡過的草汁，能洗掉混沌能量，就像當年洗去孢子囊的毒……”
    聯盟基地的輪廓，在晨霧中越來越清晰。當第一縷陽光越過山巔，照亮基地的防禦塔時，張吒看到湯惠萍站在閘門頂端，冰藍色的符文在她身後展開，像對巨大的翅膀。
    女孩的白大褂上沾著星塵草的汁液，顯然是徹夜守在那裏，看到他們的身影時，符文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將整個基地染成一片晶瑩的藍。
    “他們帶回來的水晶！”湯惠萍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來，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
    “能中和永恒帝國的新型武器能量！雷諾隊長留下的算法，其實是礦道裏的淨化公式，五十年前礦工們就是，用這個護住了最後一塊星軌水晶！”
    士兵們的歡呼聲，震落了枝頭的露水。
    張吒看著雷諾，將星軌糖紙貼在基地的紀念碑上，糖紙的雙生草圖案，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與碑上聯盟和星辰聯邦的徽章完美重合。
    老陳被醫護兵抬著經過時，突然指著紀念碑底座的裂縫，那裏有株星塵草正頑強地生長，草葉上還沾著礦泉的水珠，像誰的眼淚落進了土裏。
    雷紋豹幼崽，在此時發出清亮的叫聲。
    金紋帶著族群圍著基地跑了三圈，金色的鬃毛，在陽光下形成道流動的光環，然後突然朝著遠方的山脈嘶吼——
    那裏是永恒帝國新型武器，研發基地的方向，也是五十年前礦難的核心區。
    張吒知道，這聲嘶吼不是告別，而是宣戰，像礦工們在礦道裏點燃的第一簇火，宣告著黑暗即將結束。
    倉庫裏的補給物資，在陽光下散發著青草香。
    湯惠萍正在清點星軌水晶的數量，指尖劃過水晶表麵時，綠色的礦泉結晶在她掌心慢慢成形，與雷諾的紋身圖案一模一樣。
    “小林的機械臂能修了。”女孩突然抬頭對張吒笑，冰藍色的符文在她眼底跳動，“用這些水晶做核心，比原來的性能強三倍，還能自動淨化混沌能量，就像……”
    “就像礦道裏的活泉水。”
    張吒接過話頭，光刃在水晶堆裏劃出銀線，能量紋與水晶的光芒交織成網。
    他看向窗外，雷諾正帶領隊員幫聯盟士兵檢修武器，藍甲與聯盟軍裝在陽光下並肩而立，星塵草的種子隨著風，落在他們共同走過的路上，慢慢長出新的希望。
    夕陽將基地染成溫暖的橙紅，張吒和湯惠萍站在高台上，看著士兵們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激光槍的光束與能量劍的藍光交織成網。
    遠處的山脈在暮色中沉默，像頭蟄伏的巨獸，但張吒知道，隻要星塵草還在生長，隻要礦工的後代還記著彼此的暗號，就沒有跨不過的山，沒有挖不通的礦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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