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鑰匙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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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大陸的空氣帶著潮濕的土腥味,像一塊浸透了,古老秘密的絨布,裹得人胸口發悶。
    張吒的靴底碾過地麵的苔蘚,指尖傳來符文石微弱的震顫——
    這是玄塵道長臨終前交給他的法器,能感應到蘊含上古能量的物件,此刻它的嗡鳴正隨著深入叢林而愈發清晰。
    湯惠萍展開那張泛黃的羊皮紙,線索上的朱砂符文在陽光下微微發亮,與周圍樹木的年輪紋路隱隱呼應,仿佛在訴說著某種跨越時空的默契。
    “東南方三裏,能量波動最強烈。”
    張吒壓低聲音,目光掃過頭頂交錯的藤蔓。那些藤蔓足有水桶粗細,表麵覆蓋著淡紫色的黏液,接觸到陽光的部分正緩慢蠕動,像無數隻蟄伏的眼睛。
    他能感覺到,至少有三股氣息在暗處盤旋,其中一股帶著熟悉的陰冷——
    與創世議會殘餘勢力的黑鬥氣同源,卻更加隱蔽,像纏繞在骨頭上的毒蛇。
    湯惠萍將羊皮紙折成方塊塞進懷中,指尖凝聚起三枚冰晶,悄無聲息地射向左側灌木叢。
    “簌簌”聲戛然而止,片刻後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
    她對張吒遞了個眼神:“是追蹤傀儡,關節處有深淵能量殘留。”
    聯盟隊員們迅速結成防禦陣形,老兵趙虎握緊背後的重盾,盾麵上的劃痕是上次戰鬥留下的勳章。
    他甕聲甕氣地說:“將軍,這些雜碎跟了一路,不如索性解決幹淨?”
    “不行。”
    張吒搖頭,符文石的震顫突然變得急促,“鑰匙的氣息在移動,我們沒時間糾纏。”
    他從背包裏掏出一包銀白色粉末,這是用符文之力淬煉的“匿蹤散”,撒在身上能暫時屏蔽能量波動。
    “加快速度,穿過前麵的瘴氣帶,他們就追不上了。”
    隊伍像一群靈巧的山貓,在藤蔓間穿梭。
    瘴氣帶如同翻滾的綠色綢緞,懸浮在離地三尺的高度,接觸到的樹葉瞬間變成紫黑色。
    張吒率先踏入瘴氣,符文之力在體表形成一層淡金色護罩,毒氣撞在護罩上化作縷縷青煙。
    隊員們緊隨其後,每個人都緊盯著前麵人的腳跟,不敢偏離半步——
    稍有差池,就會墜入下方布滿尖刺的沼澤。
    隊伍貼著岩壁邊緣前行,身形在交錯的藤蔓間靈活騰挪,像一群蓄勢待發的山貓。
    最前麵的隊員用彎刀斬斷擋路的荊棘,藤蔓斷裂處滲出乳白色的汁液,滴在地上立刻泛起泡沫——
    這是沼澤特有的毒藤,稍有觸碰便會麻痹神經。
    瘴氣帶就在下方三尺處翻滾,那墨綠色的霧氣,濃稠得像化不開的綢緞。
    被風一吹便舒展成詭異的形狀,時而如伸出的鬼爪,時而似纏繞的鎖鏈。
    離得最近的幾片樹葉剛被瘴氣舔過,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紫、發黑,葉脈在瞬間枯萎成焦脆的粉末。
    簌簌落在沼澤裏,連激起的漣漪都帶著淡淡的毒性……
    張吒深吸一口氣,率先踏入瘴氣籠罩的區域。
    他周身的符文之力驟然亮起,淡金色的護罩如蛋殼般將他包裹,那些試圖滲入的瘴氣撞在護罩上,立刻化作縷縷青煙,散發出刺鼻的焦味。
    他腳下踩著僅容半足的岩縫,每一步都精準地落在前人標記的青苔處——
    那裏的石塊經過千萬次踩踏,反而比別處更堅實。
    隊員們緊隨其後,呼吸壓得極低,目光死死盯著前麵人的腳跟。
    最年輕的隊員小李額角滲著冷汗,左手緊緊攥著腰間的解毒符,右手抓著一根粗壯的古藤,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能感覺到瘴氣在護罩外不斷撞擊,發出“滋滋”的聲響,護罩的光芒正以微弱的速度黯淡下去。
    下方的沼澤泛著黑綠色的漿泡,密密麻麻的尖刺如獠牙般刺破水麵,閃爍著幽藍的光澤。
    昨天有個隊員不慎踩空,隻來得及發出半聲慘叫,便被沼澤吞沒,連骨殖都沒留下。
    此刻,那些尖刺在瘴氣的籠罩下若隱若現,像無數雙窺伺的眼睛,等待著失足者墜落。
    張吒突然抬手示意暫停,他盯著前方三丈處的瘴氣——
    那裏的霧氣顏色比別處更深,隱約有黑色的絲線在流動。
    “是‘腐心瘴’的核心區……”
    他低聲道,指尖在護罩上畫出新的符文。
    “跟著我的軌跡走,別碰那些黑絲。”
    淡金色的符文,在瘴氣中拓出一條狹窄的通路,隊員們魚貫而行,腳下的岩縫越來越窄,身後的瘴氣如潮水般合攏,將他們的腳印徹底吞沒。
    突然,湯惠萍停下腳步,指著前方纏繞的藤蔓:“看那裏。……”
    隻見藤蔓交織的縫隙中,隱約可見幾具白骨,骨頭上殘留著細密的齒痕,而白骨的指尖,正指向左前方的山穀。
    “是‘荊棘獸’的傑作。”
    張吒認出齒痕的形狀,這種野獸以腐肉為食,卻從不主動攻擊活人,除非被激怒。
    他彎腰撿起一塊白骨,發現骨縫中卡著半片青銅令牌,上麵刻著與羊皮紙相同的朱砂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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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老家族的人,看來也有人折在這裏。”
    正說著,前方傳來低沉的咆哮。
    三隻體型如牛的野獸從山穀中竄出,它們渾身覆蓋著墨綠色的尖刺,脊背的鬃毛像鋼針般豎起,涎水順著獠牙滴落,在地麵蝕出一個個小坑。
    最可怕的是它們的眼睛,瞳孔中閃爍著與傀儡相同的紅光——顯然被深淵能量控製了。
    “保護好羊皮紙!”
    張吒拔劍出鞘,符文之力順著劍刃流淌,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銀白色弧線。
    第一隻荊棘獸剛撲到半空,就被劍氣劈成兩半,墨綠色的血液噴濺在藤蔓上,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湯惠萍則凝聚出冰鏈,將另外兩隻荊棘獸的後腿纏住。
    “趙虎,用破甲箭!”
    她大喊著凝聚出冰錐,精準地射向野獸的眼睛。
    趙虎應聲抽出背後的短弩,特製的箭頭帶著螺旋紋路,正中野獸的咽喉。
    戰鬥在盞茶功夫內結束,隊員小李癱坐在地,手捂著被尖刺劃破的胳膊,傷口周圍已經泛起黑紫色。
    湯惠萍立刻上前,用冰晶凍結傷口周圍的血液:“是麻痹毒素,別用內力逼,會擴散得更快。”
    她從藥箱裏掏出一株淡金色小草,這是在遺跡中找到的“醒神草”,嚼碎後敷在傷口上,黑氣果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穿過山穀,湍急的河流橫亙在眼前。
    河水像熔化的青銅,裹挾著暗黃色的泥沙奔湧而下,撞擊在礁石上的浪花能濺起三丈高。
    湯惠萍展開羊皮紙,發現線索的末端畫著一艘獨木舟,舟身上刻著北鬥七星的圖案。
    “下遊有漩渦群,隻能從激流中穿過去。”
    張吒指著河麵上,隱約可見的白色浪花。
    “看到那七塊礁石了嗎?它們的位置正好對應北鬥,跟著星位走,就能避開暗礁。”
    隊員們迅速行動起來,趙虎和兩個壯實的老兵砍伐最粗壯的鐵木,用藤蔓將樹幹捆紮成筏。
    湯惠萍則在木筏底部刻上浮力符文,確保不會被急流掀翻。
    張吒站在岸邊,符文石的震顫越來越清晰,他能感覺到,鑰匙就在河對岸的山脈中,距離他們隻有不到一天的路程。
    木筏剛駛入河心,麻煩就來了。
    幾隻體長丈餘的“鐵脊魚”從水中躍起,它們的背鰭像刀片般鋒利,狠狠撞在木筏邊緣,木屑飛濺中,一名隊員險些被掀入河中。
    湯惠萍反應迅速,凝聚出冰牆護住木筏兩側,冰牆與背鰭碰撞的脆響,在峽穀中回蕩。
    “左邊!”
    張吒突然大喊,他看到水麵下有巨大的陰影在移動。
    那是漩渦的前兆,暗黃色的河水正在旋轉,形成一個肉眼難辨的漏鬥。
    他猛地將靈力注入木筏前端的符文,木筏突然加速,擦著漩渦邊緣衝了過去,尾流掀起的巨浪打在筏上,讓所有人都成了落湯雞。
    當木筏終於靠岸時,隊員們的手指都已凍得發紫。
    趙虎抱著一塊礁石幹嘔,剛才的激流讓他吞下了不少泥沙。
    湯惠萍檢查著羊皮紙,幸好用油布裹著,沒有被水浸濕。
    她指著對岸高聳的山脈:“根據星象推算,我們要翻過‘斷雲嶺’,古老家族的城堡就在山後的平原上。”
    斷雲嶺的山路比想象中更險峻,有的路段僅容一人通過,外側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雲霧像白色的綢緞在腳下流動,讓人看不清虛實。
    更危險的是不時滾落的巨石,張吒不得不用符文之力在前方開路,每一次揮劍劈碎巨石,手臂都會被震得發麻。
    “小心頭頂!”
    湯惠萍突然推開張吒,一塊磨盤大的石頭擦著他的肩膀飛過,砸在下方的雲霧中,許久都沒傳來落地的聲響。
    她指著上方的峭壁:“有人在推石頭,是黑衣人!”
    峭壁上的灌木叢晃動,十幾個黑衣人如壁虎般攀爬而下。
    他們手中的彎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為首之人臉上戴著青銅麵具,麵具上刻著扭曲的骷髏——正是之前襲擊他們的勢力。
    “交出鑰匙線索,饒你們不死!”
    麵具人聲音嘶啞,像兩塊石頭在摩擦。他手腕一翻,三枚毒鏢射向張吒,鏢尾帶著淡淡的綠煙。
    張吒揮劍擋開毒鏢,符文之力在劍身上暴漲:“就憑你們?”
    他縱身躍起,長劍化作一道銀龍,直取麵具人的咽喉。
    麵具人顯然沒想到他如此勇猛,慌忙舉刀格擋,“鐺”的一聲脆響,彎刀被震得脫手而飛。
    湯惠萍趁機凝聚出冰網,將半數黑衣人困在網中。
    冰網的寒氣順著他們的關節蔓延,讓這些人動彈不得。
    聯盟隊員們則與剩下的黑衣人纏鬥,趙虎的重盾成了最有效的武器,每一次撞擊都能讓一名黑衣人骨斷筋折。
    戰鬥持續了半個時辰,當最後一名黑衣人被製服時,隊員們才發現這些人的後頸都有一個黑色的烙印——與創世議會的標記一模一樣。
    “是殘餘勢力組建的‘影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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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吒扯下麵具人的麵具,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他們想靠鑰匙掌控深淵能量,重現創世議會的榮光。”
    麵具人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你們鬥不過深淵的,鑰匙最終會屬於我們……”
    話未說完,他突然抽搐起來,嘴角溢出黑血——嘴裏藏著劇毒,顯然是被滅口了。
    翻過斷雲嶺時,夕陽正將天空染成金紅色。
    平原在腳下鋪展開來,像一塊巨大的絨毯,而在平原的盡頭,一座灰黑色的城堡靜靜矗立。
    城堡的牆壁由巨大的條石砌成,塔頂的旗幟早已褪色,卻依舊倔強地在風中飄揚,旗幟上的圖案,正是羊皮紙和青銅令牌上的朱砂符文。
    “終於到了。”
    湯惠萍的聲音帶著疲憊,卻難掩激動。她展開羊皮紙,最後一道符文突然亮起,與城堡大門上的凹槽完美吻合。
    隊伍朝著城堡走去,腳下的草地柔軟得像天鵝絨。
    越靠近城堡,空氣就越發寧靜,連風都變得溫柔起來。
    當他們來到城堡前時,沉重的橡木大門竟緩緩向內打開,仿佛在歡迎他們的到來。
    門後站著一群身著素色長袍的人,為首的老者須發皆白,手中拄著一根鑲嵌著青色晶石的木杖。
    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我已經等待你們很久了。……”
    老者的聲音溫和卻帶著威嚴,目光在張吒和湯惠萍之間流轉,“鑰匙的守護者,終於來了。”
    張吒握緊手中的符文石,它此刻的震顫如同心跳:“我們需要鑰匙,去加固深淵封印。”
    老者微微頷首,側身讓出通道:“裏麵請。但鑰匙能否交給你們,還要看你們能否通過先祖的試煉。”
    他的目光掃過聯盟隊員們,身上的傷痕,“這條路,比你們想象的更艱難。”
    城堡內部彌漫著檀香的氣息,走廊兩側的壁畫描繪著古老的戰爭——穿著與老者相同長袍的人,正用符文之力對抗從裂縫中湧出的深淵怪物。
    壁畫的最後,一把閃爍著七彩光芒的鑰匙懸浮在封印上空,鑰匙的形狀,與符文石的輪廓完全一致。
    張吒和湯惠萍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心。
    無論試煉是什麽,他們都必須拿到鑰匙——為了那些犧牲的同伴,為了身後的世界,也為了不讓深淵的陰影再次籠罩大地。
    走廊的盡頭,一扇雕刻著星辰圖案的石門緩緩打開,門後傳來隱約的水流聲,仿佛有什麽神秘的存在在等待著他們。
    老者停下腳步,對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試煉從這裏開始,祝你們好運。”
    張吒深吸一口氣,率先踏入石門。湯惠萍緊隨其後,聯盟隊員們則在門外等候——
    這是屬於鑰匙守護者的試煉,隻能由他們自己完成。
    石門在身後緩緩關閉,將外界的光線隔絕,隻留下前方一道微弱的藍光,像指引方向的星辰。
    他們能否通過試煉拿到鑰匙?
    古老家族守護的秘密究竟是什麽?
    一切答案,都藏在這深邃的城堡深處,等待著被揭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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