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吒覺得自己的耳膜快要被震破了。
    能量核心的咆哮聲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囂張，像是有一百台鼓風機同時在耳邊開足馬力，震得他腦仁生疼。
    更要命的是那些四處亂竄的能量流，紫金色的光帶跟喝醉了酒的長蛇似的，在空間裏橫衝直撞。
    剛才有一道擦著他的頭皮飛過，直接把後麵的岩壁熔出個拳頭大的坑，燙得他後腦勺直冒白煙。
    “我說這玩意兒是不是吃了辣椒？”
    他抹了把臉上的冷汗，對著身邊的毀滅軍團指揮官喊道，“咋比剛才暴躁十倍？難道是咱剛才給它喂的‘冰沙’不合口味，鬧脾氣了？”
    指揮官正舉著能量盾抵擋一道能量流，盾麵被撞得嗡嗡作響，聽著跟快要散架的鑼似的。“少貧嘴！”他吼回來，額頭上青筋暴起，“再不想辦法，咱都得變成能量烤肉串——還是帶孜然味的那種！”
    聯合調查小組的成員們已經快撐不住了。那個戴眼鏡的技術員抱著他那台苟延殘喘的掃描儀，縮在刺甲獸後麵瑟瑟發抖，鏡片上全是裂紋，看著跟萬花筒似的。莉娜的法杖頂端光芒黯淡得像快沒電的手電筒，她一邊念著防禦咒，一邊還得提防腳下突然冒出來的能量小溪，剛才不小心踩進去，鞋底子都快被熔穿了。
    萬獸老人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他指揮著妖獸們組成的防禦圈已經搖搖欲墜，赤焰獸噴出的火焰都帶著顫音，刺甲獸縮成的保護球上布滿了焦黑的痕跡，最慘的是那隻黑豹妖獸，尾巴尖被能量流燎了一撮毛，現在跟根燒焦的毛筆似的，甩起來別提多滑稽了。
    就在眾人覺得快要玩完的時候，異變陡生。
    一道柔和的白光突然從能量核心底部冒了出來，跟剛煮開的牛奶似的，咕嘟咕嘟往上湧。
    這光看著沒啥威力，甚至有點溫柔過頭，可當它纏上那些張牙舞爪的紫金色能量流時，奇跡發生了——
    那些狂暴的能量流像是被安撫的烈馬，居然慢慢平靜下來，連顏色都淡了不少，從囂張的紫金色變成了溫順的淡紫色。
    “這……這是啥？”
    指揮官舉著能量盾的手都忘了動，眼睜睜看著一道能量流在白光的包裹下，跟條乖順的寵物蛇似的，慢悠悠地縮回了能量核心裏。
    張吒也看傻了。
    他活了這麽多年，見過的能量多了去了，有暴躁的、有陰冷的、有霸道的，還是頭一次見這麽……溫柔的。
    那白光像是有自己的意識，纏繞在能量核心表麵，一圈又一圈，把那些瘋狂跳動的紋路都撫平了，看著跟給核心裹了層似的。
    “這玩意兒……是來幫咱們的？”
    莉娜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語氣裏全是難以置信，“它看著比我家貓還乖呢。”
    “乖？”
    萬獸老人突然皺起眉頭，手裏的拐杖在地上敲了敲。
    “小心點，越是看著無害的東西，可能越危險。我年輕的時候……”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那白光打斷了。
    白光突然分出來一縷，像條小蛇似的，慢悠悠地朝著他們這邊飄過來。
    這舉動把眾人嚇了一跳，指揮官下意識就舉盾要擋，張吒卻伸手攔住了他。
    “別動。”
    他盯著那縷白光，眼睛微微眯起，“它好像……沒惡意。”
    還真讓他說對了。那縷白光飄到張吒麵前，繞著他轉了兩圈，像是在打量什麽稀奇物件，然後輕輕碰了碰他胳膊上的傷口。
    一股暖洋洋的感覺瞬間湧遍全身，原本火辣辣的傷口居然不疼了，連帶著之前被震得發懵的腦袋都清醒了不少。
    “我去，”
    張吒驚訝地挑了挑眉，“這還帶自動療傷功能？比咱帶的急救包好用多了！”
    那縷白光像是聽懂了他的話，輕輕晃了晃，然後又飄回能量核心那邊，繼續和其他白光一起“安撫”核心。
    隨著白光越來越濃，能量核心的咆哮聲漸漸低了下去，表麵的裂紋不再擴大，連空間的震動都緩和了不少，頭頂掉下來的碎石子從拳頭大變成了指甲蓋大。
    “現在咋辦？”
    指揮官放下能量盾，盾麵的裂紋看著觸目驚心。
    “這神秘力量來路不明，咱是該謝謝它，還是該提防它？”
    “最好是邊謝邊提防。”
    張吒摸了摸下巴，眼睛在周圍掃來掃去。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更沒有免費幫忙穩定能量核心的神秘力量。咱得找到它的源頭，看看它到底想幹啥。”
    說幹就幹。
    眾人兵分幾路，開始在能量核心周圍搜尋。
    指揮官帶著幾個身手好的隊員檢查牆壁，萬獸老人指揮著嗅覺靈敏的妖獸在地上嗅來嗅去，莉娜和技術員則擺弄著那台快散架的掃描儀，試圖捕捉能量波動的源頭。
    張吒自己則圍著能量核心轉圈，他總覺得剛才那縷白光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見過類似的能量波動。
    他蹲下身，手指在地麵上摸索，突然摸到一塊凸起的地方——
    不是岩石，是某種金屬質地的東西，上麵還刻著些奇怪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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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們來看這個！”他招呼道。
    眾人湊過來一看，隻見地麵上刻著一圈圈螺旋狀的紋路，這些紋路很淡，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而且上麵還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能量塵埃，顯然是剛顯露出來沒多久。
    最奇怪的是，這些紋路裏隱隱有白光流動，跟能量核心底部的白光同出一源。
    “這是……能量引導紋？”
    莉娜驚訝地睜大眼睛，“而且是最古老的那種！比我們在遺跡第一層看到的還要古老！”
    技術員趕緊把掃描儀湊過去，屏幕上終於不再是雪花，而是跳出一串穩定的曲線。
    “找到了！”
    他激動得聲音都變調了，“這些紋路的能量波動和那神秘白光完全一致，而且……而且它們都指向一個地方——能量核心正下方！”
    “正下方？”
    指揮官皺起眉頭，“那下麵不就是實心的岩壁嗎？難道還有密室？”
    “說不定還真有。”
    張吒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你想啊，這麽古老的引導紋，肯定不是平白無故出現的，下麵八成藏著啥好東西——”
    “要麽是神秘力量的源頭，要麽是更厲害的陷阱。”
    “聽著就沒好事。”
    指揮官撇撇嘴，但還是握緊了長槍，“那還等啥？下去看看唄，總比在這猜謎語強。”
    萬獸老人指揮著幾隻體型小巧的靈鼠妖獸先行探路。
    這些小家夥鼻子尖得很，爪子也靈活，順著引導紋的方向，很快就在能量核心正下方的岩壁上找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裂縫。
    靈鼠們鑽進去搗鼓了半天，裂縫突然“哢噠”一聲，居然緩緩向兩邊打開，露出一個黑黢黢的通道，裏麵還隱隱透出白光。
    “還真有門！”
    張吒眼睛一亮，從背包裏摸出個熒光棒扔進去。
    熒光棒在通道裏滾了幾圈，照亮了一段向下延伸的階梯，階梯兩側的牆壁上還刻著和地麵上一樣的螺旋紋，看著有點像遊樂園的滑梯，就是不知道滑下去是驚喜還是驚嚇。
    “我先下去。”
    張吒握緊了腰間的長劍，正準備邁步，就被指揮官拉住了。
    “一起。”
    指揮官言簡意賅，又招呼了兩個隊員。
    “多個人多雙眼睛，真要是有陷阱，也好有個照應。”
    萬獸老人也點了點頭，讓赤焰獸和刺甲獸跟上去：“讓它們倆陪著，火焰能照亮，甲殼能擋災，比你帶的那破熒光棒靠譜。”
    於是，張吒打頭，指揮官和兩個隊員緊隨其後，赤焰獸和刺甲獸墊後，一行“人獸混合小隊”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通道。
    通道裏出乎意料地幹淨，沒有想象中的灰塵和蛛網，階梯是用某種白色的玉石鋪成的，踩上去涼絲絲的，還帶著點彈性，跟踩在高級地毯上似的。
    “這地方挺講究啊。”
    一個隊員忍不住感慨，“比咱軍團的休息室都豪華。”
    “豪華的地方往往更危險。”
    指揮官壓低聲音，長槍前端凝聚起一絲暗紫色的能量。
    “小心點，別碰牆壁上的紋路。”
    他這話還真沒說錯。
    走在後麵的刺甲獸，大概是覺得牆壁上的螺旋紋好看，忍不住用鼻子蹭了蹭，結果那紋路突然亮了起來。
    一道細小的能量光束“嗖”地射出來，正好打在刺甲獸的甲殼上，雖然沒造成傷害，卻把它嚇得一哆嗦，差點把後麵的隊員拱下去。
    “說了別碰！”
    指揮官沒好氣地瞪了刺甲獸一眼，那畜生委屈地哼唧了兩聲，乖乖縮到一邊去了。
    走了大概百十來級台階，通道突然變得開闊起來。
    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間，與其說是密室，不如說是個豪華的能量實驗室——
    各種奇形怪狀的裝置在四周運轉，有的像水晶做的樹，枝條上掛著發光的能量果實。
    有的像巨大的沙漏，裏麵流淌的不是沙子，而是五顏六色的能量流。
    最顯眼的是正中央那個一人高的水晶球，通體雪白，表麵流動著柔和的光芒，正是之前穩定能量核心的神秘力量的源頭。
    “我去，這是哪位大佬的收藏室？”
    張吒看得眼睛都直了，“這水晶球比咱之前找的那塊‘凍豆腐’高級多了！”
    水晶球似乎聽到了他的話，表麵的光芒突然閃了閃，像是在回應。
    緊接著，一道柔和的光束從水晶球裏射出來，在對麵的牆壁上投射出一些畫麵——
    那是能量核心被製造出來的過程，一群穿著古老服飾的人圍著核心忙碌，而這個水晶球，赫然就是用來穩定核心能量的關鍵裝置。
    “原來如此。”
    莉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和萬獸老人等人也跟了進來。
    “這水晶球是能量核心的配套穩定器，就像……就像電腦的散熱風扇！”
    “那它之前咋不幹活？”
    指揮官不解地問，“非得等核心快炸了才出來救場？”
    “可能是睡過頭了？”
    張吒開玩笑道，話音剛落，周圍的裝置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嗡鳴，原本柔和的光芒瞬間變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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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說錯話了？”
    還真讓他說中了。
    那些裝置像是被激怒了，紛紛調轉方向，對著眾人射出一道道能量光束。
    這次的光束可比之前的厲害多了，不僅速度快，還帶著追蹤功能。
    張吒剛躲開一道，那光束居然拐了個彎又追了上來，嚇得他趕緊讓赤焰獸用火焰擋了一下。
    “看來這地方不歡迎咱。”
    指揮官舉著能量盾連連後退，盾麵被光束打得劈啪作響。
    “這防禦機製比核心外麵的還變態！”
    萬獸老人指揮著刺甲獸上前抵擋，那畜生縮成個大刺球，把大部分光束都擋了下來，但還是有幾道漏網之魚，擦著隊員的胳膊飛過，在地上熔出一串小坑。
    “這些裝置是聯動的！”
    他大喊道，“打一個沒用，得同時破壞它們的能量源！”
    張吒盯著那些裝置，發現它們底部都連著一根能量管線，這些管線最終都通向中央的水晶球。
    “我知道了！”
    他眼睛一亮，“水晶球是總開關！隻要暫時切斷它的能量輸出，這些裝置就沒用了！”
    “咋切斷？”
    指揮官一邊躲避光束一邊喊，“這玩意兒看著比坦克還硬！”
    “用這個！”
    張吒從背包裏掏出個東西——正是之前那塊被能量核心嫌棄的幽藍晶體，雖然黯淡了不少，但表麵還有一絲微弱的光芒。
    “這玩意兒能吸收能量，說不定能讓水晶球暫時‘斷電’！”
    他瞅準一個空隙，把晶體朝著水晶球扔了過去。
    晶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正好撞在水晶球上。
    出乎意料的是，水晶球沒有排斥它，反而像吸鐵石吸鐵釘似的，把晶體牢牢吸在表麵。
    緊接著，水晶球的光芒開始迅速黯淡，周圍裝置的攻擊也跟著慢了下來。
    “成了！”眾人一陣歡呼。
    然而，就在他們以為得手的時候，水晶球突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光芒，幽藍晶體瞬間被彈飛出去，表麵的光芒徹底熄滅。
    那些裝置像是被注入了新的能量，攻擊比之前更加猛烈，甚至有幾台裝置組合在一起，射出一道水桶粗的能量光束，直奔眾人而來。
    “快跑！”
    張吒大喊一聲，拉著身邊的隊員就往通道口跑。
    眾人連滾帶爬地往外衝，刺甲獸在後麵用身體擋住了那道能量光束，雖然沒受傷，但也被撞得暈頭轉向，差點把通道口堵死。
    等眾人都逃出通道，回頭一看，那密室的入口已經重新關閉，恢複成了普通的岩壁，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這叫啥事兒啊？”
    指揮官靠在岩壁上大口喘氣，“好心來看看，結果被追著打，比我前女友的脾氣還暴躁！”
    張吒撿起地上的幽藍晶體，發現它已經徹底變成了塊普通的石頭。
    “看來這神秘力量不喜歡被打擾。”
    他歎了口氣，“但有件事可以確定——它的目的和咱一樣，都是為了穩定能量核心，隻不過不想讓咱插手。”
    “那咱咋辦？”
    莉娜問道，“總不能看著它一個人忙活吧？”
    張吒看向能量核心的方向，那裏的白光依舊穩定地包裹著核心，能量波動越來越平緩，甚至開始散發出一種溫和的氣息。
    “或許……咱可以暫時相信它。”
    他沉吟道，“至少現在，它幫咱爭取了時間。”
    指揮官皺起眉頭：“你就不怕它另有圖謀？萬一它穩定核心是為了自己用呢？”
    “那咱就再搶過來唄。”
    張吒笑了笑，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反正咱都跟核心鬥了這麽久，也不在乎多一個神秘力量當對手——或者隊友。”
    眾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無奈和決心。
    神秘力量的介入讓事情變得更複雜了，但至少，他們暫時安全了。
    隻是，這神秘力量到底是誰留下的？
    它真的隻是為了穩定能量核心嗎？
    那個隱藏在地下的密室裏，還藏著多少秘密？
    沒人知道答案。
    但張吒知道，他們必須繼續查下去。
    不管這神秘力量是敵是友，他們都得弄清楚真相，不然就算摧毀了能量核心，心裏也得留個疙瘩。
    他抬頭看了看能量核心方向那柔和的白光，突然覺得這事兒越來越有意思了。
    “走吧！”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咱去給那神秘力量‘打打下手’，順便……看看它到底長啥樣。”
    眾人相視一笑，雖然身上都帶著傷，心裏也沒底，但腳步卻異常堅定。
    畢竟，比起坐以待斃，他們更願意主動出擊——哪怕對手是來曆不明的神秘力量。
    通道入口已經關閉，但探索的路，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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