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初現，萬丈霞光灑落雲端。
    蘇家飛舟破空而行，三日之後，終於緩緩降臨在一座如巨龍盤踞般的巍峨山脈上空。
    遠處，九座古山並列，像是天地脈絡凝成的九根骨節，每一座山峰都聳入雲霄，山腰處仙霧繚繞，靈禽飛舞，寶光不時流轉，仿若人間仙境。
    “這就是天荒宗？”
    蘇若雪立於甲板之上，第一次流露出一絲驚歎。
    林凡眼神微凝。
    他心中明白，這座被稱作“東域第一宗”的天荒宗，早在三千年前就屹立中域之巔，傳說中其祖師乃是真仙境強者，一拳碎山河，踏日月而行。
    眼前這恢宏山勢，隻是外門弟子居住修行之地。
    真正的內門、核心弟子，早已入駐“天荒禁地”，一旦踏入，便是天驕之列，身份地位遠超一域諸侯。
    “天荒宗外門試煉區域，將在明日正式開啟。”
    蘇家領隊長老傳來一道靈念，提醒三人準備。
    飛舟緩緩靠岸，眾人被引入外門迎賓閣，分配休息閣院。
    但剛落地，還未等林凡喘口氣，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就冷不丁鑽了進來。
    “喲，這不是我們蘇家的廢婿林凡嘛，竟然也有資格踏入天荒宗？”
    說話的是蘇家旁支子弟蘇源，一臉譏笑地靠在柱邊，目光中滿是不屑。
    他隨主家而來，本以為能在這次試煉中借助蘇橫光環分一杯羹，沒想到竟看到林凡也在試煉名單上，頓時不爽至極。
    林凡瞥了他一眼，沒理會，轉身欲走。
    “怎麽，啞巴了？還是你怕在這試煉中，連半日都撐不下去？”
    “你說夠了麽？”蘇若雪冷聲喝止，眉宇間透著寒意。
    蘇源一愣，尷尬地咧了咧嘴，退到一旁。
    蘇若雪望向林凡，輕聲道：“別理他，這次試煉……你多注意點，特別是明天的‘積分試探場’，是入場前的初始分配局，對你來說，不利。”
    林凡挑眉：“積分試探場？”
    “對。”蘇若雪點頭，“明日正式試煉開始前，天荒宗會舉行一場小規模‘模擬對抗戰’，根據表現來分配起始資源與初始積分。”
    “積分越高，在秘境中可兌換的靈丹、地圖、傳送符等資源越多。”
    “而你，在他們看來是最弱的那個，必然會成為‘刷分目標’。”
    林凡沉吟片刻，問：“那你呢？”
    蘇若雪頓了頓：“我自有安排。”
    “蘇橫呢？”
    “他和赤冥宗的江少炎一組。”她語氣微冷。
    林凡點點頭，沒有再說話，隻是眼神越發沉靜。
    ……
    當夜，林凡獨自進入塔中閉關，調息運氣。
    第二層靈獸空間內，青紋火蜥安靜地盤踞在火岩池上，塔中植物區的赤血藤已經成熟，源源不斷地釋放出魂氣微粒，為林凡修煉提供了極大便利。
    而在中央煉丹台前，一團青焰正緩緩凝聚。
    這團火焰名為“火魂燈焰”，是林凡幾日前吞噬靈魂火種後，塔中自動催化出的煉丹靈焰，雖未臻至真火之境，但足以煉製初級魂丹。
    “可惜第三層還未徹底開啟，否則我能提前煉製‘魂骨丹’，至少保命底牌更足。”林凡歎道。
    器靈沉聲道：【此行若能吞噬高階魂靈本源，第三層可強行解封。】
    “那就看試煉中有無機會了。”
    林凡睜開眼，靜坐到天明。
    ……
    翌日清晨，天荒宗外門演武廣場上，數百名弟子匯聚。
    這些人或為東域各大家族推薦、或為散修自薦，或有中立宗門內部弟子派出——幾乎清一色都是年輕一代中傑者，個個氣息不凡。
    林凡站在人群中，默默觀察。
    蘇橫、蘇若雪分別站在另外兩個小組，正與其他家族子弟低聲交談，氣氛熱絡。
    而他這邊，身旁幾個散修全都離他幾步遠，仿佛避之不及。
    顯然，“贅婿廢物”之名早已傳開。
    但林凡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嘴角輕揚，仿佛在等什麽。
    這時，一名天荒宗外門執事走上高台，麵無表情地開口：
    “所有試煉者聽令——”
    “積分試探戰，將采取混戰淘汰製，所有人隨機傳入小型幻陣空間，積分隨機初始化！”
    “每擊敗一名對手，積分+1；被擊敗，積分1，三次歸零者自動淘汰，無法參與正式試煉！”
    “限時半個時辰！最終將根據積分排名，前十可獲‘試煉地圖殘頁’，前五可得‘靈氣丹’三枚，第一名將獲得‘中品聚靈符’！”
    話音落下，全場嘩然！
    “試煉地圖殘頁，那可是能提前知曉魂獸巢穴的重寶！”
    “中品聚靈符？靠，這玩意在黑市都賣到三萬靈石了！”
    “這次得拚了！”
    眾人眼中都亮了。
    而蘇橫嘴角則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意，眼神冷冷掃過林凡那一邊。
    “林凡，等著做我的開局經驗包吧。”
    ……
    下一刻——
    “開始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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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一陣強光席卷全場，林凡隻覺得腳下重重一震，身形便已消失在原地。
    當他再次睜眼時，已身處一座昏黃石林之中。
    “試探戰……開始了啊。”
    林凡輕聲道，緩緩拔出腰間藏匕，眼神沉穩如水。
    遠處，已有人氣息逼近。
    石林之間，風沙呼嘯。
    林凡藏身在一塊斷裂的巨岩後，閉目調息，聽風識人。
    這是一座模擬秘境幻陣，由天荒宗的魂陣長老親手布設，內部魂氣濃鬱、感知受限，足以壓製絕大多數人的探查神識，讓戰鬥更貼近“實戰”。
    “如果我沒猜錯，這種試探機製……更像是一場篩選。”林凡目光幽幽。
    “宗門並不在意你是否天賦極高，他們在意你是否‘值錢’——能打、能殺、有腦子。”
    “而不是，那種一登場就狂喊‘我要做第一’的傻子。”
    話音剛落，一道急促腳步聲驟然逼近！
    “在這兒！”
    兩名魂力氣息不弱的青衣男子閃身而出，手中靈符驟亮，分別卷向林凡藏身處！
    “火雷符！”
    “地縛術！”
    轟！
    一道火雷在巨石上炸裂，碎石紛飛！
    另一道靈光形成的地麵符文瞬間爆發，意圖封住林凡身形。
    但下一刻——
    “笨。”
    林凡身影從側後掠出，反手一指，一枚由赤血藤汁煉製的“纏魂針”悄然激射而出，命中其中一人後頸。
    那人隻覺一股細微刺痛，剛要催動魂力，卻猛地失去平衡，噗通摔倒在地，眼神一片茫然。
    “魂識……亂了？！”
    他驚恐大叫，卻無法動彈！
    “這是什麽手段！？”
    另一人震驚，急忙祭出防禦靈罩，卻被林凡直接一腳踹翻，順勢將其納戒震飛，封住其魂穴。
    “你、你是林凡？！”
    “廢話真多。”
    林凡毫不留情地將其抹去積分銘印，兩人瞬間歸零，被陣法強製彈出幻境！
    【叮，當前積分：2】
    幻境上空，一道淡金色字符一閃即逝，記錄著林凡的分數增長。
    ……
    “嘖，不愧是魂係陣法。”
    林凡滿意地收好兩人靈符，又查看四周情況，發現有些方向戰鬥頻繁，幹脆反其道而行，開始“逆走”路線，專挑分散行動者下手。
    “多打一場是一場，積小勝為大勝。”
    在接下來的小半個時辰中，林凡憑借精妙的魂陣感應、獨特的靈植毒素以及靈獸火蜥的壓陣，悄無聲息地幹掉了五名對手！
    其中不乏一個來自南城楊家的“靈刃少年”，實力不弱，偏偏被林凡布下的“隱霧陣”引入陷阱，被偷襲擒下。
    【當前積分：7】
    此刻，幻境邊緣，所有外部執事與弟子，都可以通過靈陣投影查看參賽者實時積分排名。
    一開始，沒有人注意林凡。
    但當他的名字連續幾次跳躍，短時間內衝進積分前二十時，場外眾人才終於注意到這個“最不可能得分的人”。
    “林凡？那不是蘇家的贅婿？”
    “怎麽回事？不是說他三年毫無修為？”
    “他已經幹掉七個人了？真的假的？”
    “我看可能是運氣……也許專撿傷殘的撿漏吧？”
    “怕是死命苟分吧。”
    蘇源冷笑連連，滿臉鄙夷：“讓他裝一會兒吧，等碰到真正的天驕——比如江少炎，看他怎麽死！”
    但此刻，蘇若雪卻微微皺眉，目光複雜地看向靈鏡中那個黑衣少年。
    這個男人，她自認為早就熟透了，可現在卻越來越陌生。
    他的每一步，似乎都早有預謀，又似乎……隻是憑直覺行事，卻總能避開陷阱，擊破敵人。
    這種冷靜、果斷、沉穩……
    已不再是從前的林凡。
    ……
    幻境中，最後五分鍾。
    林凡此時盤坐在一處山縫之中，調整氣息。
    他雖未重傷，但戰鬥的精神消耗極大，尤其是在“魂力控製”方麵，遠比肉搏來得耗神。
    而此刻，石壁上隱約傳來數道靈力波動。
    “有人來了。”
    他抬起頭，識海悄然激蕩，準備最後一戰。
    轟！
    兩道火光齊至，卻在撞入石縫時忽然失效！
    “幻陣！不好中招！”
    一名青衣女子驚呼。
    下一刻，一道黑影從她身後浮現，拂塵一挑，將其定住。
    另一人剛要逃跑，卻腳步一滑，摔入坑中，滿身毒藤纏繞，動彈不得！
    “你！你到底是誰！？”
    林凡緩緩走出：“你們不該亂走，尤其不該走進這‘吞魂陣’裏。”
    “你、你是林凡！”
    【叮，當前積分：9】
    ……
    “試煉結束！”
    一道強光自上空炸開，所有人被一股溫和力量彈出幻境。
    站在演武場上的林凡重新睜眼，視線漸漸清晰時，便看到無數雙不可置信的眼神，正死死盯著自己。
    蘇橫的臉，黑成鍋底。
    江少炎微眯雙眼，若有所思。
    蘇源張著嘴，像是被人灌了滿嘴靈藥，半天沒合上。
    而主台上的天荒宗執事，則緩緩讀出最終積分排名：
    “試探戰最終排名如下——”
    “第五名，積分：6，南玄山王嶽。”
    “第四名，積分：7，蘇若雪。”
    “第三名，積分：8，李霸刀。”
    “第二名，積分：9……林凡！”
    “第一名，積分：11，江少炎！”
    轟！
    全場炸鍋。
    林凡，那個被人當成笑話的贅婿，居然穩居積分第二！
    雖然比不過江少炎，但卻超越了蘇橫、王嶽、李霸刀等老牌天驕！
    蘇橫氣得直咬牙，拳頭握得咯咯作響，目光陰冷至極。
    江少炎卻忽然輕笑一聲，走上前，朝林凡拱手道：
    “沒想到，蘇家贅婿，也有兩把刷子。”
    “試煉正式開始後，我希望能與你一戰。”
    林凡平靜回禮：“江少主謬讚了。屆時若有機會，我自會奉陪。”
    兩人目光交匯，一瞬間，殺意隱隱，但表麵風平浪靜。
    而旁人，卻隻覺得——
    這林凡，已不是那個任人嘲弄的小人物了。
    他，真的要在這場中域試煉中，攪動風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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