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禦鋒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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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透過筆鋒原台上空的薄霧,灑在墨石地麵上,像是為這片承載無數書寫者夢想的聖地鍍上了一層金輝。
    林凡手中那根新凝出的“筆鋒”靜靜地閃爍著淡淡銀芒,仿佛在等待下一道命令。
    “觀鋒已畢,接下來是——禦鋒。”
    灰袍老者從石柱後走出,杖尖輕點地麵,一道墨色漣漪蕩開,覆蓋整個原台。
    “禦鋒,要求你以魂為弦,以心為墨,令筆鋒隨你所想而動。若禦不住,筆鋒將反噬書寫者的靈魂。”
    白靈眨了眨眼,小聲對陸遠道:“感覺像是要馴服一隻小獸。”
    陸遠卻神色凝重:“怕不隻是小獸。那筆鋒上隱藏的,是命魂界所有書寫者留下的意誌殘響。”
    林凡目光專注地望著手中的筆。筆身溫潤,筆尖卻鋒銳到極致,他甚至能感覺到那股鋒芒正輕輕挑動他的識海,如同在誘惑他釋放力量。
    “禦鋒,是讓我去掌控這股鋒銳。”他輕聲呢喃,“若失控,恐怕會被它反噬。”
    老者抬手,虛空中漸漸顯現出一片墨色水麵,水麵上浮著一張潔白的紙卷。
    “那是‘禦鋒紙’,書寫其上,筆鋒會將你的命魂意誌化為真實的軌跡。”
    老者看向林凡,目光深邃,“記住,禦鋒不是單純的控製,而是要讓你的心境與筆鋒完全契合,達到隨心而動、隨意而收的境界。”
    林凡深吸一口氣,腳步穩健地走上墨色水麵。水麵微微蕩漾,卻沒有將他吞沒,反倒托起他的身體,讓他恍若立於命魂與現實交界的橋梁之上。
    他提起筆,筆鋒隨即亮起一縷細光,像是在回應他的氣息。
    “寫下你想守護的東西。”
    老者的聲音緩緩傳來,“那是禦鋒的起點。”
    林凡閉上眼,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麵:
    ——年少時的孤獨與掙紮;
    ——被迫成為贅婿的屈辱與壓抑;
    ——與蘇若雪在風雪中對視的那一刻;
    ——白靈天真笑容下的勇氣;
    ——陸遠在暗影中奮力掙紮的背影。
    一瞬間,所有畫麵凝成一句話:“守護我想書寫的命運。”
    他睜開眼,筆鋒落在紙卷之上。隻聽“嗤”的一聲輕響,銀色光線順著筆尖滑落,化作第一道筆痕。
    那筆痕並不平直,而是微微彎曲,如同一條正在舒展的龍影。筆鋒仿佛被喚醒,發出輕微的嗡鳴。
    白靈忍不住屏住呼吸:“筆……自己在動!”
    陸遠目光一凝:“那是禦鋒成功的第一個信號。”
    然而還未等林凡高興,筆鋒忽然一顫,銀光猛地化作鋒利的墨刃,反向衝擊他的識海。
    “試煉不會讓你輕鬆通過。”老者沉聲道,“禦鋒之難,在於你必須讓心與鋒完全合一,否則它會認為你不配執掌。”
    林凡悶哼一聲,腳下的水麵隨之震動,漣漪如同漩渦般擴散開來。他心頭一凜,立刻運轉命魂之力穩住識海,同時讓自由命圖在身後緩緩展開。
    命圖的線條像無形的手,輕輕托住那股反噬的力量,與他的靈魂一同鎮壓筆鋒的躁動。
    “安靜。”林凡低喝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無可置疑的決然。
    筆鋒微微一頓,鋒芒似乎收斂了幾分,但隨即又驟然暴漲,化作數十縷墨影,在他周圍盤旋。那些墨影交織成一隻巨大無比的黑色筆影巨獸,眼神淩厲,仿佛要將他徹底撕碎。
    “這是——筆鋒的化形!”
    白靈驚呼,連忙後退半步,卻又咬牙挺住,雙手死死抓住書匣,“林凡哥哥,一定能馴服它!”
    陸遠沉聲提醒:“那東西是禦鋒最核心的試煉——‘鋒靈’。若不壓服它,就無法真正握住筆鋒的心。”
    林凡看著那隻墨影巨獸,眼神愈發堅定。
    “你隻是我的另一部分,想要考驗我對命運的掌控?那就來吧。”
    他反手一甩,命圖符文紛紛溢出,化作無數光點圍繞在身體四周,猶如繁星落入夜海。
    光點與筆鋒之氣交融,形成一條條銀墨相間的細線,宛如星河織就的絲帶。
    林凡握緊筆,身形一動,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衝向巨獸。筆鋒順勢化作一道長虹,與墨影利爪碰撞,迸發出刺目的光雨。
    整個原台都在震動,水麵翻起丈高浪花,墨氣與銀光在空中不斷交錯,場麵宛若一場魂與鋒的較量。
    “禦鋒,不是壓製,而是讓它成為你的同伴!”
    林凡的聲音在風中炸響,他身後的自由命圖陡然亮起,幾道符文像鎖鏈般飛出,將巨獸的軀體穩穩纏住。
    巨獸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眼中的戾氣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靜的光。它緩緩低下頭,筆尖般的額角輕輕點向林凡的筆鋒,仿佛在回應他的召喚。
    林凡長舒一口氣,眉宇間露出一抹微笑:“看來,你也不想做一頭沒有方向的野獸。”
    巨獸的身形隨即化作一股墨流,緩緩融入林凡手中的筆中,筆身隨之變得更加溫潤,筆尖也閃爍著比之前更為純粹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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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鋒第一步,靈魂契約,已成。”
    老者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欣慰,卻又不失嚴肅,“接下來,你必須學會駕馭這股力量,否則它會在關鍵時刻吞噬你的意誌。”
    林凡微微點頭,望著掌心那根筆,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
    “下一步——讓它完全隨我心意而動。”
    林凡緩緩起身,體內的氣息卻並沒有完全平息。他抬起手,輕輕一握,一縷淡金色的線條在掌心浮現——那是“自由命圖”的全新軌跡,剛剛被他書寫出來,卻還未徹底穩固。
    “你剛才,幾乎連自己的存在都舍棄了。”白靈輕聲說,眼中仍有餘悸。
    林凡笑了笑,抬眸望向遠處。天穹正被命魂台的光輝映照成奇異的七彩色,而那七彩的盡頭,有一道陰影悄然翻湧,像是在窺探他們的每一步。
    “‘筆鋒對決’的序曲,已經拉開了。”他輕聲道,“暗影不會讓我們有太多喘息的時間。”
    陸遠從側邊走來,拱手一禮:“林兄,暗影穀已靜,但那隻是‘初序’的尾聲。命書暗影真正的主體,恐怕早已潛藏在命魂源界更深處。”
    蘇若雪走近,目光溫柔卻帶著堅定:“無論它在哪,你不是一個人。”她輕輕將手放在林凡掌心,與那道金色軌跡相疊,溫度相融,似乎連命圖都為之微微一亮。
    林凡心頭一暖,隨後神色再次凝重:“我能感覺到,自由命圖雖然在我體內,但並非完全屬於我。每一次書寫,都像是在與某股看不見的力量較量。”
    他閉上眼,命魂緩緩擴張,一幅浩瀚的畫卷在識海鋪展。無數軌跡如星河般流轉,彼此交錯,又在中心匯聚成一支光筆。光筆筆鋒微顫,仿佛在等待下一道書令。
    “它在回應你的意誌。”蘇若雪輕聲道。
    林凡緩緩睜眼,目光清澈:“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從命魂台開始,探清暗影的根脈。”
    他們沿著穀口的石階上行,白靈忽然指著前方的一道碑石:“看!”
    那碑石表麵刻著古老的字跡——
    【筆鋒對決·前引】
    “書者,必以心為鋒;若鋒不正,則書亡其義。”
    陸遠蹲下仔細查看,麵色微變:“這是命魂台的古訓,但這塊碑……之前並不存在。”
    林凡伸手撫過碑麵,感受到一股極其細微的波動,如同有人在碑後注視著他們。他嘴角微勾,眸中閃過一絲戰意:“看來,命書暗影已經為我們準備好了新的棋局。”
    就在這時,吞天塔第七層深處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嗡鳴,仿佛在回應碑石的信息。塔壁泛起一圈圈光紋,逐漸顯現出一條未曾開啟的小徑。
    “這……是第七層的暗道?”白靈驚訝道。
    林凡眯起眼,靜靜感受那條小徑散發出的氣息——既熟悉又陌生,似乎與自由命圖的某個片段相呼應。
    “這是前往‘筆鋒界’的引路。”他聲音低沉,“看來塔也意識到了接下來的對抗不止是外敵,更是書鋒與心意的比試。”
    他轉過身,目光在三人身上逐一掃過:“這一戰,或許不再是單純的實力較量,而是——看誰能真正書寫自己的命。”
    風在暗影穀外呼嘯,卷起細碎的塵埃。林凡長長吸了口氣,抬步向前,吞天塔的暗道在他麵前緩緩敞開。
    “走吧。”他的聲音堅定而平和,“是時候,去迎接真正的筆鋒對決了。”
    蘇若雪、白靈、陸遠並肩而上,四道身影踏入塔中那條微光閃爍的道路,背後,穀口的碑石輕輕顫動,古老的字跡似在暗暗注視他們的步伐。
    遠處的天穹,七彩光影緩緩黯淡,一抹深邃的黑色正悄無聲息地蔓延——那是命書暗影真正的氣息,終於開始向他們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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