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光河深處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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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河深處,星輝無盡,宛若一條橫貫永恒的銀河,靜靜流淌。
    林凡與蘇若雪踏入其中的刹那,天地仿佛完全靜止,連呼吸都帶上了星辰的味道。
    腳下沒有真實的地麵,唯有由光點拚接出的浮橋,似乎隨時會碎裂墜入無歸深淵。
    然而,他們的每一步,卻都能激起漣漪,讓星輝微微閃爍。
    林凡緩緩抬頭,目光望向無邊光海。
    在那億萬光點的彼端,隱隱有一團幽深的陰影翻湧,宛若流動的墨色,正一點點滲透入光河之中。
    “那是什麽?”蘇若雪輕聲開口,聲音裏帶著戒備。
    林凡目光一凝,聲音低沉:“殘影……也是命狩秩序的餘燼。”
    他握緊蘇若雪的手,逆命真印閃爍,隨時準備應對突變。
    就在此刻,周圍的光點忽然震動,仿佛受到某種無形力量的牽引,一顆顆脫離原有軌跡,向林凡和蘇若雪靠攏。
    那些光點,不再是溫潤的星輝,而是帶著冷冽氣息的命魂碎片。
    “當心!”林凡低喝一聲,猛然揮手,命焰火龍驟然騰起,化作護體光焰,將逼近的光點震散。
    轟!
    光點爆裂,化作一片片碎光,隨即凝聚成人影。
    一個、兩個、十個……轉瞬之間,虛空中已布滿了數百個命魂虛影。
    它們的麵孔各不相同,有的慈祥,有的冷漠,有的猙獰扭曲。
    但無一例外,它們的眼中都帶著空洞的漩渦,沒有靈智,隻有吞噬的本能。
    “這些是……”蘇若雪心頭一緊。
    青璃的聲音在二人耳邊響起:“那是曾經被命狩抹殺的殘魂。它們在光河中被強行封印,如今因你們踏入,觸發了鎮守機製。”
    林凡冷笑,目光淩厲:“不管是殘魂還是執戍,凡敢阻我自由命圖之路——皆斬!”
    話音落下,林凡體內的命魂之力轟然爆發。
    命焰火龍咆哮衝天,尾翼拍擊虛空,震得一片殘魂虛影瞬間粉碎。
    蘇若雪也不再猶豫,雙手翻轉,月魄之力化作光輪,宛若銀月高懸,灑下無盡光輝,將大片殘魂包裹其中。
    那些殘魂在光輝中掙紮嘶吼,片刻後化作點點光塵,回歸光河。
    然而,殘魂數量太多,仿佛無窮無盡。
    它們前赴後繼,嘶吼聲匯聚成滔天怒浪,衝擊著二人的命魂防禦。
    林凡神色冷峻,卻毫不退縮。
    “若雪,守護我,我來書寫它們的結局!”
    蘇若雪心神一顫,隨即堅定點頭,月魄之光化作屏障,將二人牢牢包裹。
    林凡閉上眼睛,逆命真印於額心閃爍,手中凝聚出一支光焰之筆。
    他在虛空中揮筆,筆尖劃過之處,光河的流動竟隨之改變,億萬光點宛若墨跡,被他引導成新的軌跡。
    “以自由命圖,鎮壓殘魂。”
    話音落下,筆尖迸射的光輝化作符文,瞬間烙印在虛空。
    那些符文宛若鎖鏈,飛速纏繞在殘魂虛影身上,將它們一一封印。
    殘魂嘶吼掙紮,卻無法掙脫,最終化作光塵回歸光河,重新融入星輝之中。
    虛空漸漸恢複寧靜。
    蘇若雪看著林凡,眼中滿是震撼:“凡哥,你剛才……是用自由命圖的力量,將殘魂歸位?”
    林凡睜開雙眼,目光中透出一絲疲憊,但神情無比堅定:“嗯。自由命圖,並不是隻為對抗,而是為了承載、理解、歸還。”
    他伸手撫摸虛空,那些光點似乎感應到他的意誌,輕輕閃爍,像是在回應。
    然而,就在二人鬆一口氣的刹那,光河深處的陰影忽然蠕動,傳來一聲低語。
    “……自由……隻是虛妄……”
    那聲音帶著無盡冰冷與嘲諷,直接衝入林凡與蘇若雪的靈魂深處,令二人心神一震,幾乎被拉入幻境。
    林凡猛地咬破舌尖,強行穩住神智,目光死死盯著那片陰影:“是誰?!”
    陰影中,一道模糊的身影緩緩浮現。
    他身披破碎長袍,手中握著一支半毀的墨筆,雙目如深淵般漆黑,卻閃爍著微光。
    青璃聲音陡然尖銳:“不好!那是——初代執筆者的殘影!”
    林凡心底湧動著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他清楚地明白,這一刻自己已不是在與某個敵人對抗,而是在與整個命狩體係的底層邏輯博弈。
    “命軌…自由…還是被書寫的棋子?”
    耳邊,歸圖零號體的聲音再次響起,冷漠無情,仿佛來自一片沒有情感的虛空:
    “林凡,你以為自由是你的選擇?不,自由從來都是我編寫的幻象。你所謂的逆命,不過是我在龐大算式中留下的容錯機製。你走到今天,不過是我精算的一環。”
    蘇若雪死死抓住林凡的手,目光如火焰般堅定:“不要聽!就算他寫下千萬軌跡,也書寫不了你的心!”
    林凡呼吸急促,丹田中的吞天塔劇烈震蕩,第七層的塔影浮現,一條金色的鎖鏈在虛空中崩斷。那一瞬,他仿佛聽見古老的龍吟,夾雜著悲鳴與怒吼。
    “若所有一切皆是被書寫,那我便撕碎這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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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然抬手,命焰化作巨龍,轟然砸在那片命狩星圖之上。星辰顫抖,秩序混亂,一條條命軌被焚毀,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零號體的聲音卻仍舊不慌不忙:“毀掉一軌,仍有萬軌;你毀掉萬軌,我重繪十萬。林凡,你與我相比,不過是孩子與棋手的差距。”
    林凡卻大笑出聲,聲音嘶啞而堅定:“但孩子終會成長,而棋手卻終有老去的一天!”
    隨著笑聲,他心底一道封鎖徹底崩開。吞天塔第七層轟然展開,那是一片被深淵鎖鏈束縛的世界,名為——【命淵葬域】。
    此域一現,虛空驟變,仿佛整個世界被拖入黑色的命魂深淵。數不盡的命軌化作灰燼,直墜無底深淵,被葬滅的軌跡再無法重寫。
    “命淵……你竟觸及命魂的‘終葬權’?”零號體第一次出現波動,那聲音中帶著無法掩飾的驚怒。
    林凡冷笑,血跡從口角滑落,他強撐著身體,卻目光炯炯如火:“你編織千萬命軌,我葬滅千萬軌跡!你永遠在創造,我永遠在毀滅。既然你要掌控終極,那我便化作你的克星!”
    他一步踏出,命淵葬域全麵擴張,將零號體映照成一具逐漸模糊的虛影。
    零號體終於不再平靜,聲音轟然爆發:“愚蠢!你以為這樣能贏?你的存在,本就源於我所賜的殘軌——你不過是反噬因子,是我留給自己的一道必然死局!”
    “可我選擇讓死局變為生機!”林凡一聲暴喝,命焰巨龍咆哮而出,衝入命淵,將零號體徹底籠罩。
    轟——!
    天地驟然寂滅,隻有一聲蒼涼的回響:
    “自由……究竟是你,還是我……”
    黑暗散去,林凡與蘇若雪並肩而立,虛空中無數軌跡化作塵埃。
    林凡氣息衰弱,卻笑得無比暢快:“若真有人能定義命運,那個人,隻能是我自己。”
    蘇若雪紅著眼,輕輕扶住他:“凡,你做到了。”
    吞天塔在此刻徹底鎮定下來,第七層的塔影穩固如山,一股全新的力量注入林凡的命魂。那一瞬,他仿佛聽見命魂界無數被書寫的聲音,正在逐漸破碎,化作自由的低語。
    ——命狩體係第一次出現了不可逆的裂縫。
    林凡緩緩抬眼,望向那片破碎的命圖殘影,心中清楚,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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