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天獄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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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死寂。
風暴被吞天塔第七層的黑獄吞沒,虛空中殘留的裂縫宛如巨獸張開的血口,吐納著不屬於凡塵的寒意。
塵埃落盡,殘碎的命魂碎片飄浮在半空,像是被碾碎的星辰,零落而幽冷。
林凡佇立於風暴的餘波之中,黑發早已淩亂,身上鮮血斑駁,他的眼眸卻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醒。
在他背後,吞天塔第七層“命獄”虛影已然完全張開。那是一座無邊無際的黑色牢獄,森冷的鎖鏈從虛空垂落,環繞四方,似要將天地都囚禁。
而林凡,正立於獄主之位。
他的氣息並非高亢,反倒像是被逼至極限,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直視的堅定與冷冽。
“呼——”
蘇若雪緩緩吐出一口血霧,她身軀搖晃,卻仍撐住了。身邊的青璃臉色慘白,胸口劇烈起伏,白靈與陸遠也早已氣息紊亂,仿佛隨時可能倒下。
他們並肩走過無數劫難,此刻終於見到了風暴的暫時平息。可所有人都知道,這僅僅隻是開始。
因為那隻“古老的眼睛”,仍在注視。
虛空之上,深不可測的灰暗天幕中,一隻眼緩緩睜開。
它沒有瞳仁,沒有血肉,仿佛隻是命運本源意誌的顯化,冷漠、古老、無情。
那目光,甚至比風暴更令人窒息。
“這就是……命源本初的意誌?”
青璃喃喃低語,聲音中帶著一絲戰栗。
沒人回答她,因為答案已經很清晰。
林凡抬起頭,目光對上了那隻眼睛。
哪怕全身骨骼在顫抖,哪怕命魂像是要被撕裂,他依舊沒有低頭。
“命魂浩劫……”
林凡低聲呢喃,唇角掛起了一抹極冷的笑。
“既然你要將一切都推入深淵,那就來吧。我要讓你明白——枷鎖,不是命運賜予的,而是我要親手斬碎的!”
隨著這句話落下,吞天塔第七層猛地震動。
無數黑色鎖鏈發出“錚錚”之聲,仿佛在回應獄主的意誌。
“凡哥!”
蘇若雪伸手,卻隻觸到一抹熾烈的光。
林凡的身影在她眼前逐漸模糊,仿佛要被某種更高層次的力量拖入另一片天地。
青璃咬緊牙關,聲音顫抖:“他這是……要開啟天獄?!”
——轟!
大地再度裂開。
所有人腳下的空間被硬生生拉扯,漆黑的裂縫直通虛無,仿佛有一個漩渦要將他們一同吞噬。
林凡立於裂縫之巔,渾身黑焰纏繞。那不是單純的力量,而是“命獄”的審判之火。
他感受到自己每一次呼吸,都會帶動整個“獄”的鎖鏈震顫。
那種感覺,既是掌控,也是桎梏。
“原來,獄主的身份,不隻是掌控……”
林凡低聲喃喃。
他的肩頭,仿佛壓上了億萬生靈的命運。
若他退一步,所有人都將墮入風暴深淵。
若他前進一步,便要以自己的意誌撐開“天獄”,對抗命源本初!
——這就是獄主。
“林凡!”
陸遠嘶吼,雙眼赤紅,“你給老子活著回來!不管天獄是什麽,咱們一起闖,別一個人抗!”
林凡聞聲,緩緩回首。
他看向蘇若雪,看向青璃,看向白靈與陸遠,那一瞬間,眼中閃過溫柔,卻又如烈焰般堅毅。
“我從來不是一個人。”
他的聲音低沉,卻傳遍天地。
“命獄,開!”
轟隆——
無數鎖鏈驟然斷裂,化作光影奔湧。
整個天地在這一瞬間劇烈震蕩,所有人仿佛被拋入另一個世界。
黑暗、森冷、無邊的虛空映入眼簾。
那是一座比任何牢獄都更加恢宏的世界,仿佛天地本身被反轉,化為一座無形的大獄。
此獄,名為——天獄!
無數石柱拔地而起,宛如撐天之柱,上麵刻滿古老符文,散發著荒涼與壓抑的氣息。
虛空中,鎖鏈交錯,叮當作響,每一聲都震動心魄。
蘇若雪等人跌落在一處灰暗的獄土上,抬頭望去,眼中盡是震駭。
這是一個從未被任何典籍記載過的世界。
“這就是……天獄?”
白靈聲音發顫,忍不住抱緊了手臂。
“天獄,是命獄的延伸,也是囚禁命源的真正所在……”
青璃喃喃,目光凝重無比,“隻有獄主,才能踏入此境。”
話音未落,天穹之上,那隻古老的眼睛竟也緩緩顯現。
它穿過重重鎖鏈,透過天獄的結界,依舊盯住林凡。
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
風暴的平息,隻是過渡。真正的浩劫,才剛剛開始!
林凡立於獄主之位,目光熾烈,冷聲開口:
“既然這是你的囚籠,那我就要在這裏,把你徹底斬碎!”
聲音轟鳴,回蕩在整個天獄。
轟鳴漸歇,黑暗卻並未散去。
天獄中,空氣沉重得仿佛凝固,每一步都像踏在無形的枷鎖上。
蘇若雪捂著胸口,呼吸急促,她的眼眸死死鎖在林凡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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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璃與白靈站在她身側,皆麵色蒼白,但誰都沒有退縮。
陸遠更是緊握雙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媽的,這地方,跟墳墓沒什麽兩樣!”
林凡沒有回答。
他靜靜佇立,感受著天獄的脈動。
作為獄主,他清楚地聽見了那些“枷鎖”的低語。
那不是幻覺。
而是真實存在於天獄深處的意誌。
“順從。”
“俯首。”
“枷鎖不可斷。”
每一道低語都像是從骨髓中傳來,試圖侵蝕他的心神。
林凡眼眸驟冷,身上獄焰勃發,將那些低語強行壓下。
“我不是囚徒。”
他低聲喝道。
“我是獄主!”
轟!
無數鎖鏈隨之顫抖,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仿佛在認可他的宣言。
然而,還未等眾人鬆口氣,天獄的穹頂忽然撕開。
那隻古老的眼睛,緩緩俯視下來。
比風暴時更清晰,比虛空中更冷漠。
它似乎就居於此處,本就是這片大獄的真正主人。
“你以為,獄主能淩駕於我之上?”
冰冷的聲音在天獄回蕩,仿佛從遠古傳來,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壓。
眾人瞬間色變。
青璃幾乎失聲:“這是……命源本初的直接意誌?!”
林凡抬頭,直視那隻眼睛,眼底燃起怒焰。
“我不在乎你是什麽。”
“既然踏入了天獄,我就要以獄主之名,把你打落深淵!”
話音落下,虛空驟然塌陷。
無數獄鏈化作鋒刃,猛地朝林凡斬落。
每一條鏈,都帶著可怖的命魂力量,足以撕碎一方界域。
“凡哥!”
蘇若雪忍不住驚呼,卻發現自己與眾人被隔絕在另一片獄土,根本無法靠近。
林凡獨立虛空,抬手之間,獄焰滔天。
他並未退縮,反而迎著那些鎖鏈一步踏出!
轟!
第一道鎖鏈被焚斷,化作灰燼。
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
每一擊都震得他口鼻溢血,卻依舊咬牙前行。
“獄主不是被動承受。”
“獄主要做的,是以意誌統禦!”
林凡雙眼猩紅,獄焰熊熊燃燒。
當第九十九道鎖鏈被焚毀,他的身影徹底融入天獄,與這片天地連成一體。
刹那間,整個天獄仿佛臣服於他,萬鏈低鳴,獄焰如潮!
“怎麽可能……”
那隻古老的眼睛微微一震,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林凡擦去唇角的血跡,聲音冷冽如刀:
“命獄為我開,天獄由我鎮!
你若是命源本初,就該明白——枷鎖再多,也困不住我的道!”
話音落下,天地轟鳴。
天獄的灰暗天穹上,忽然綻開一道裂隙,金色的光自遠方透入。
那並非救贖,而是另一道門——更深的囚牢。
“天獄之門……”
青璃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
蘇若雪緊緊攥住衣袖,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林凡身上。
她明白,林凡的每一步都在挑戰命源意誌,而這條路,不是生就是死。
陸遠低聲咒罵,嗓音嘶啞:“他要是真的闖進去,我們可能再也看不見他了……”
白靈咬住唇,輕聲卻堅定地說:“不,他一定會回來的。因為……他是林凡。”
此刻,林凡已走到天獄中央。
他凝視那道正在緩緩開啟的門戶,眼神堅定至極。
那扇門後,漆黑無邊,仿佛另一個世界的深淵。
無數低語從中湧出,帶著誘惑與威脅:
“來吧,獄主。”
“隻有踏入此門,才能真正與命源對話。”
“否則,你永遠隻是傀儡。”
林凡沒有猶豫。
他一步踏出,獄焰燃燒,將整個人影映照得如同烈火中不滅的孤峰。
“既然這是天獄之門,那就讓我來開!”
轟——!
那扇門戶徹底敞開,吞噬了林凡的身影。
在場眾人隻來得及看到最後一抹火光,便被隔絕在門外。
天地再度陷入死寂,隻餘鎖鏈叮當聲,回蕩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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