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琴看著蘇淼淼和江凜的互動有些羨慕，她有多久沒跟衛民這麽輕鬆愜意過了。
    是兩年前被婆婆說懷二胎的時候，還是這個孩子到來後？
    她的日子是怎麽過成這樣的？明明一開始他們都是人人羨慕的存在不是嗎。
    她一個家境普通的小學老師嫁入徐家，這樣的軍人世家，丈夫身高長相都拔尖，他說喜歡她的溫柔善良……
    “月琴？”
    “啊？”姚月琴從回憶裏回神，隨即苦臉，“可是送回去送給誰呢，家裏沒有人照顧他的。”
    她對這個提議瘋狂心動過，甚至這一個月每時每刻都在想，昨天更是達到巔峰。
    可是家裏人明確說了不會照顧，大嫂甚至要把他掐死，也付出了行動……
    難道眼睜睜看著他死嗎？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
    那她是不是劊子手？
    “你管他呢，這個孩子又不是你的責任，誰的孩子誰擔著，關你屁事啊。”鄧文芳恨鐵不成鋼。
    “我跟你說，就是因為你這樣的想法，所以他們才會這樣有恃無恐，直接把孩子丟給你，你也是傻。”
    “而且你照顧他得了啥好處了嗎？他爸媽是給你錢了還是咋地？你不僅啥都沒得到最後還搭上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一條人命呢，值得嗎？”
    姚月琴抓緊手下的床單，青筋凸起，她的孩子。
    “你讓我好好想想。”
    “……你想吧，我走了，我家孩子還讓鄰居看著呢。”鄧文芳把空飯盒帶回去。
    她掏心窩子的話都說了，對方聽不進去她也沒辦法。
    但讓她幫忙照顧她是死都不會同意的。
    “蘇淼淼我走了。”
    “嗯好！”
    *
    蘇淼淼吃完水果撈，又吃了昨天帶的飯，一籠小籠包蘸著辣椒醋。
    給自己肚子裏吃的酸甜苦辣鹹各種味道。
    江凜攔都攔不住，“媳婦兒，孕婦能吃這麽辣嗎？”
    看著醋上麵一層紅紅的辣椒油，看著都辣。
    “你什麽意思，你連我吃個辣椒都不讓了是吧，不能吃辣椒哪裏來的酸兒辣女這說法，嗯！”蘇淼淼揪著他的耳朵。
    “媳婦兒疼疼疼，我錯了錯了，別給你手弄疼了。”
    “哼。”
    “媳婦兒，你回去給我弄些孕婦的書唄，我看看。”他這不是不知道瞎擔心嗎。
    “好啊。”對自己有好處的為啥不答應，“好好學啊！”
    “嗯呢。”
    “別撒嬌。”這人最近是不是……額對，他每次剛出完任務回來都是這個樣子，喜歡她抱著睡。
    喜歡撒嬌還喜歡黏著她。
    所以等吃完飯洗漱完，蘇淼淼拍拍床，往另一邊挪挪，“你要不要上來一起睡？”
    江凜看看周圍，又看看人來人往的樓道，艱難搖頭，“不用，媳婦兒你睡，我看著你。”
    “好吧！”蘇淼淼就那麽一說，讓他知道她也是想著他的就行了，毫無心理負擔的就又睡了。
    誰再敢把她吵醒她會讓對方知道起床氣的威力。
    江凜看著媳婦兒的睡顏，心裏都是滿足，這是他媳婦兒！
    不過視線到了肚子，很久很久，站起身，試探著把耳朵貼近……
    “凜子，我們又來……看你了。”王陽手裏拎著東西，跟另一個戰友趙磊勾肩搭背激動走進來。
    沒想到麵對的就是凜子寒風凜冽的眼刀子。
    再一看還睡著覺的……是嫂子吧，後麵三個字是壓低聲音小小聲說的，甚至連腳步都是輕輕的。
    “你們怎麽又來了？”
    “不是吧。”王陽覺得數九寒天的風都沒江凜的嘴寒人心，翻個白眼兒，“我們來看你還嫌棄。
    給，這是我跟磊子跑了好多個地方才找到的牛肉，燉好了直接吃就行。”
    江凜接過，看著土豆燉牛肉，“謝謝！”
    “這還像句人話。”直接跟趙磊坐到中間的床位上，拿下巴指了指，“這是什麽情況？”
    “我媳婦兒睡覺呢，聲音小點，剛睡著。”
    “我聲音還不小嗎？我就差用氣音說話了。”王陽很想給他一拳，要不是看在他病了的份上。
    “對，就這個聲調就行。”
    “我真是該你的。”早知道以前就不吃他那麽多東西了，現在被他壓製。
    “我都氣糊塗了，我能不知道嫂子在睡覺嗎，我是問不是你病了嫂子來照顧你嗎？”
    “對啊。”趙磊也疑惑。
    “我媳婦兒這不是一直在照顧我嗎，就是現在累了而已。”
    “……行，死鴨子嘴硬。”照顧人照顧的病人坐地上，自己霸占床？
    凜子也是嚴重妻管嚴了，也對，就看他為了討嫂子歡心拉著他們一起排練舞蹈可見一斑。
    哪裏舍得讓人照顧他。
    “要不我們每天輪換著來給你們送飯吧。”別給自己照顧的雪上加霜嘍。
    “不用，我們偶爾會自己做飯，而且謝嫂子也會給我們送的。”江凜把凳子移到床頭櫃這邊，坐下擋住外人視線。
    “謝嫂子？”王陽挑眉，撇撇嘴，“師長對你倒是好。”
    “師長對他好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團長也偏心他，哎對，你們莊團長要調走了你知道吧？”趙磊更加壓低聲音。
    “嗯，知道。”
    “嘿，你小子，我們還說你在醫院給你送個消息，沒想到你消息挺靈通啊，那莊團長走了你是不是就……”王陽眨眼。
    “大概吧，沒確定一切皆有可能。”江凜從果籃裏拿個橘子出來扒，剛剛突然聞到肉味，有些犯惡心。
    “你呀就是謹慎，還想提前恭喜你的，不過我再說一個消息你肯定不知道。”
    看凜子好奇看他，王陽得意道，“那個徐衛民，也就是你外甥，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訓練一直不認真，成績不理想，被領導點名批評好幾次了。”
    “你這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又得個兒子，高興的。”
    “啊？他媳婦兒懷孕了？”
    “哪了呀，一個現成的大胖小……”
    “咳！”
    趙磊還想繼續說，就被江凜刻意的咳嗽打斷，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啥也沒有啊。
    就最邊上病床躺了個人，咋，不要告訴他是徐衛民，這長頭發。
    不過馬上他就知道是因為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