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狼牙寨已化作一片火海與修羅場。
    主將“禿鷲”被陣斬，糧草被焚，多處營帳起火，加上前鋒營有備而來的猛烈攻擊，北莽守軍的抵抗迅速土崩瓦解。剩下的便是單方麵的追亡逐北，以及……毫不留情的清理。
    陳青回到匯合點時，老牛、孫瘸子等人已經等在那裏，人人帶傷，但眼神裏都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們看到陳青左臂那猙獰的傷口以及渾身浴血卻煞氣更盛的模樣，都是心頭一凜，隨即湧起更深的敬畏。
    “什長！”
    陳青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十人都在，無人折損，隻是黑娃肩膀上挨了一刀，傷口不淺，但性命無礙。
    “情況如何？”
    “回什長，我們燒了兩個小糧垛，宰了七八個北莽崽子！”老牛興奮地匯報，“其他幾組也差不多，寨子徹底亂了！”
    “幹得不錯。”陳青澹澹讚了一句，隨即目光投向那些還在負隅頑抗或試圖逃竄的北莽潰兵，“還能動的，跟我來。受傷的，原地包紮，互相照應。”
    他沒有絲毫休整的意思。戰鬥還未完全結束，這意味著還有移動的“熟練度”可以獲取。尤其是那些潰散的北莽軍官和精銳，提供的收益遠比普通士兵豐厚。
    “俺沒事！跟什長走！”老牛第一個吼道，他雖然也挨了幾下，但都是皮外傷。
    孫瘸子和其他幾名傷勢較輕的士兵也紛紛表態。
    陳青不再多言，提刀便朝著喊殺聲最密集、也是潰兵逃跑的主要方向衝去。老牛等人立刻緊隨其後。
    他們如同一柄鋒利的尖刀，專門截殺那些成建製的、或者試圖集結反抗的小股北莽兵。陳青一馬當先，融會貫通的黑虎刀法在實戰中越發純熟狠辣，配合《煞虎鐵身》帶來的強悍防禦與力量，所過之處，幾乎沒有一合之將。
    他專挑那些穿著鐵甲、氣息較強的北莽軍官和悍卒下手。刀光閃過，必有人頭落地或殘肢橫飛。老牛等人則負責清理那些被陳青殺破膽的普通士兵，以及查漏補缺。
    【擊殺北莽十夫長，獲得氣血與煞氣，《煞虎鐵身》熟練度+18】
    【擊殺北莽悍卒……】
    【黑虎刀法熟練度+15】
    係統的提示音如同最美妙的樂章，在他腦海中不斷響起。體內的煞氣在一次次殺戮中變得愈發活躍、精純，與氣血交融得也更加緊密。左臂的傷口在黑紅煞氣的纏繞下，已經不再流血，甚至開始傳來麻癢的感覺。
    他就像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高效而冷血地收割著生命。那股凝而不散的凶煞之氣，讓跟在他身後的老牛等人都感到心驚肉跳，同時也更加狂熱。跟著這樣的什長，不僅活命的機會大，戰功也撈得爽快！
    當黎明前的最後一絲黑暗被天邊的魚肚白驅散時，狼牙寨內的抵抗基本平息。除了少數北莽潰兵逃入荒野，大部分守軍都被殲滅。
    前鋒營開始有條不紊地打掃戰場，清點繳獲，焚燒敵方屍體，收斂己方袍澤。
    陳青也終於停下了腳步，拄著環首刀，微微喘息。連續的高強度廝殺，即使以他鍛骨境的修為和《煞虎鐵身》的強悍，也感到了些許疲憊。但感受著體內愈發雄壯的氣血和更加凝練的煞氣，這點疲憊不值一提。
    他看向光幕。
    【宿主：陳青】
    【境界：鍛骨境初期）——穩固，逼近中期）】
    【武學：黑虎拳融會貫通，熟練度：19805000）】
    【武學：黑虎刀法融會貫通，熟練度：18505000）】
    【武學：煞虎鐵身初窺門徑，熟練度：7201000）】
    收獲巨大！尤其是《煞虎鐵身》，距離突破到“略有小成”已然不遠。
    “陳什長！”一名傳令兵跑了過來，對著陳青恭敬行禮，“校尉大人召見，請隨我來。”
    陳青點了點頭，對老牛吩咐道：“帶兄弟們處理傷口，清點繳獲。”
    “是，什長！”
    跟著傳令兵來到狼牙寨中央的空地，這裏已經被清理出來，周悍校尉正站在那麵被砍倒的禿鷲旗幟旁，幾名隊正圍在他身邊，包括趙隊正和趙鐵。
    周悍的目光落在走來的陳青身上，尤其是在他左臂那猙獰的傷口和周身尚未完全散去的煞氣上停留了片刻。其他幾名隊正也紛紛看向陳青，眼神各異，有驚訝，有審視，也有毫不掩飾的欣賞。
    “你就是陳青？”周悍開口，聲音依舊沉穩，但少了幾分之前的冷硬。
    “屬下在。”
    “昨夜突襲，你部率先潛入，清除暗哨，並陣斬敵酋‘禿鷲’，功不可沒！”周悍的聲音提高，讓周圍所有人都能聽到，“本尉已記下你首功！賞銀三百兩，凝氣血丹三枚！”
    周圍響起一陣低低的吸氣聲。三百兩銀子已是厚賞，那凝氣血丹更是對鍛骨境武者大有裨益的丹藥，價值不菲！陣斬敵酋的首功，實至名歸！
    “謝校尉！”陳青抱拳，神色平靜，並無太多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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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悍眼中欣賞之色更濃，不驕不躁，是塊好材料。他繼續說道：“你身手不凡，留在什長之位有些屈才。擢升你為隊副，暫領原什人馬，歸趙隊正麾下。待回營之後，再為你補足兵額。”
    隊副！雖然隻是副職，但已是正式軍官，地位遠非什長可比！而且允許他暫時統領原班人馬，顯然是極大的信任和器重。
    “屬下領命，定不負校尉厚望！”陳青沉聲應道。
    “好！”周悍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輕，“下去好生休整，包紮傷口。大戰在即，前鋒營需要你這樣的利刃！”
    “是！”
    陳青再次行禮，轉身離去。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多看那些隊正一眼，態度不卑不亢。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一名隊正忍不住對周悍道：“校尉，此子煞氣極重，出手狠絕，怕是修煉了某些……有傷天和的功法，提拔如此之快，是否……”
    周悍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目光深邃：“亂世用重典，軍中需猛將。隻要他能殺敵，忠心可用，些許煞氣算得了什麽？難道你們喜歡那些見了血就腿軟的軟蛋？”
    眾人默然。
    趙隊正笑了笑，接口道：“校尉所言極是。陳青此子，雖煞氣纏身，但軍令執行堅決，對麾下也頗為維護，是可造之材。”
    周悍點了點頭，不再多言，開始布置接下來的防務和撤退事宜。
    陳青回到自己什隊休整的區域，老牛等人立刻圍了上來，得知陳青被擢升為隊副，更是歡呼雀躍。主官升遷，他們這些嫡係自然水漲船高。
    陳青將賞賜的銀錢大部分分發給手下，自己隻留了少量和那三枚凝氣血丹。他需要的是實力，錢財乃身外之物，用於收買人心正合適。
    此舉更是讓老牛等人感激涕零，死心塌地。
    他尋了處相對幹淨的帳篷，開始處理左臂的傷口。拔掉彎刀後，傷口頗深，幾乎見骨。他運轉《煞虎鐵身》，調動氣血和煞氣集中於傷處。
    隻見那翻卷的皮肉在黑紅氣息的纏繞下，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蠕動、收口，雖然速度不算快，但比起尋常傷藥，效果已是天壤之別。
    “煞虎鐵身……不僅能防禦，還能加速傷勢恢複？”陳青心中明悟，對這異變功法的評價又高了一層。雖然伴隨著煞氣侵蝕神智的風險，但其強大之處，也毋庸置疑。
    他吞下一枚凝氣血丹，精純的藥力化開，迅速補充著消耗，並隱隱推動著《煞虎鐵身》的熟練度增長。
    當狼牙寨的烽煙徹底熄滅，前鋒營帶著繳獲和戰死弟兄的遺體，悄然撤回主營時，關於“煞星”陳青的名號，已在前鋒營乃至部分主力戰兵中不脛而走。
    陣斬敵酋，擢升隊副，煞氣衝天，手段狠辣……
    所有人都意識到，一顆新的、帶著濃重血腥味的將星，正在這屍山血海的邊軍中，冉冉升起。
    而此刻的陳青，正閉目盤坐在回程的馬車上繳獲的），消化著藥力，鞏固著修為，對周遭的議論充耳不聞。
    他的目標，從來不是區區一個隊副，甚至不是這前鋒營。
    煞氣淬骨，刀鋒染血。
    這條路，他才剛剛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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