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通竅境！
    這三個字如同擁有魔力，當陳青突破時那引動的天地靈氣與煞氣漩渦緩緩平息，他身上那股淵渟嶽峙、與周遭環境融為一體的磅礴氣息，讓聞訊趕來的老牛、孫瘸子等人，在營門外便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心生敬畏，竟不敢貿然上前。
    那是一種生命層次上的差距帶來的天然壓迫。
    陳青緩緩睜開眼，瞳孔中的暗紅旋渦已然隱去，變得深邃如同古井，但偶爾開闔間，依舊有懾人的精光流轉。他感受著體內那奔騰如大江、與天地隱隱共鳴的力量，以及五丈範圍內那如臂指使、蘊含殺戮與寂滅真意的煞虎戰域，一種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將軍……您，您突破了？”老牛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既是激動，也是敬畏。
    陳青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眾人：“收拾戰場，將那重傷的蒼狼死士囚禁起來，嚴加看管。”
    “是！”眾人轟然應諾，看向陳青的目光更加狂熱。連王庭蒼狼死士都能擊敗、俘虜，將軍的實力，已然深不可測！
    很快，營地清理完畢。那名被廢掉一臂、重傷瀕死的蒼狼死士被秘密關押。此人的價值極大，無論是拷問王庭情報，還是研究其修煉的寂滅煞氣，都對陳青大有裨益。
    陳青突破通竅境，並擊潰蒼狼死士小隊的消息，根本無法隱瞞，也無需隱瞞。如同一場席卷北疆的颶風，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快的速度，傳遍了邊境，傳回了帝都。
    北疆防線，徹底沸騰！
    “通竅！鎮北將軍突破通竅境了！”
    “蒼狼死士都被將軍打敗了！我的天！”
    “北伐！北伐！踏平北莽王庭！”
    士兵們的士氣高昂到了頂點，無數請戰書如同雪片般飛向帥帳和陳青的案頭。所有人都意識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已經到來！
    帝都，玉京城。
    這一次，連一直端坐龍椅、喜怒不形於色的大炎皇帝，在接到戰報時，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震驚與……一絲忌憚。
    “通竅境……年僅弱冠的通竅境……”皇帝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龍椅扶手，“陳青……此子，當真乃天降煞星。”
    下方，文武百官鴉雀無聲，不少人臉色變幻，心思各異。陳青的崛起速度太快，快到了讓人不安的地步。尤其是他那一身不容於正統的煞氣，如今更是突破到了通竅境，其實力與威脅，已然超出了許多人的掌控。
    “陛下，”兵部尚書出列，聲音幹澀，“陳將軍功高蓋世，突破通竅，實乃國之大幸。然北莽王庭經營數百年，底蘊深厚，更有薩滿國師坐鎮，恐已踏入通竅中期甚至後期多年……此時北伐，是否……操之過急？”
    “操之過急？”皇帝冷哼一聲，“難道要等北莽緩過氣來，再次南下嗎？陳青既已突破，又攜大勝之威，士氣可用！傳朕旨意！”
    他目光掃過滿朝文武，聲音斬釘截鐵：“加封陳青為‘征北大將軍’，總領北疆一切軍政要務，賜斧鉞旗牌，便宜行事！令其即刻整軍，揮師北伐，直搗北莽王庭！朕，在玉京等他凱旋的消息！”
    征北大將軍！總領北疆軍政！便宜行事！
    這幾乎是將整個北疆的權柄，盡數交予了陳青一人之手！可見皇帝決心之大，亦可見其對陳青那複雜難言的態度——既要用其鋒銳，又不得不賦予其滔天權柄。
    聖旨再次以八百裏加急發出。
    北疆，黑虎營已更名為“征北軍”大營。
    帥帳之內，陳青接到了皇帝的聖旨和那象征著無上權柄的斧鉞旗牌。他神色平靜，並無太多激動。權勢於他，不過是工具。
    他將聖旨隨手放在一旁，目光落在懸掛的北疆巨幅地圖上，手指最終點在了那象征著北莽權力核心的區域。
    “傳令三軍。”他聲音平澹，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斷，回蕩在帥帳之中，“三日之後，誓師北伐，兵鋒所指——北莽王庭！”
    “北伐！”
    “北伐！”
    “北伐！”
    帳外，數萬征北軍將士發出了震天動地的怒吼，煞氣衝霄，戰意如虹！
    三日時間，轉瞬即過。
    校場之上，五萬征北軍精銳列隊肅立，甲威鮮明，兵刃如林，一股慘烈霸道的軍陣煞氣直衝雲霄。這五萬人，是陳青從整個北疆防線篩選出的最悍勇之士，其中核心依舊是那五千黑虎營老卒。
    陳青立於點將台之上，身著玄黑戰甲，披風獵獵。他並未多言，隻是緩緩拔出了腰間的環首刀。
    刀身暗紅，煞氣內斂，卻自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嚴。
    刀鋒遙指北方。
    “出發。”
    沒有慷慨激昂的檄文，隻有簡單的兩個字。
    但就是這兩個字，卻如同點燃了炸藥桶的引信！
    “殺！”
    “殺！”
    “殺！”
    五萬大軍齊聲咆哮，聲浪如同海嘯，席卷四野！鐵蹄踏動，大地震顫，黑色的洪流如同決堤的怒濤，向著北方，向著那宿命中的對手，洶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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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伐！正式開始！
    陳青一騎當先，通竅境的氣息與整個軍陣的煞氣隱隱相連，使得這支大軍行進之間，自有一股無堅不摧、無可阻擋的慘烈氣勢。
    沿途，所有北莽的哨卡、據點，望風而逃，根本不敢攖其鋒芒。征北軍兵不血刃，便深入北莽腹地數百裏。
    消息傳回北莽王庭，舉族震驚！
    左賢王烏維麵如死灰，他知道，最終的決戰，已然無可避免。他一麵瘋狂加固王庭防禦，一麵再次向聖山禁地發出最緊急的求援。
    而聖山禁地深處，那冰封祭壇之上，一直閉目盤坐的北莽國師，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眼中，不再是平日的深邃，而是燃燒著兩簇幽藍色的火焰。
    他麵前，站著整整九名氣息比之前那三名死士更加深沉、冰冷的蒼狼死士。
    “通竅境……煞虎……”國師的聲音帶著一種古老的滄桑與冰冷的殺意，“果然是天命之敵，黑虎傳人……”
    他緩緩起身，祭壇周圍的九根圖騰石柱，同時亮起了幽暗的光芒。
    “喚醒……‘狼神衛’。”
    九名蒼狼死士身體同時一震，眼中露出狂熱與決絕，齊聲應道：
    “謹遵國師法旨！”
    北莽王庭，最後的底蘊，即將蘇醒。
    而陳青率領的征北軍，依舊在堅定不移地向著王庭推進。
    兩支代表著雙方最強力量的存在，正以一種無可避免的姿態，向著最終的碰撞點，高速接近。
    北疆的命運，乃至整個天下的格局，都將在這一戰中，徹底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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