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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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年:你出生在王國腹地,一個名叫“麥穗”的平靜小村莊。】
    【你的父母是老實巴交的佃農,靠著給村裏的富戶“老傑克”耕種幾畝薄田過活。】
    【他們給你起名“甘”,希望你的生活以後,能夠像糖一樣甘甜美好。】
    【第三年:然而你似乎天生就比別的孩子慢半拍,學說話晚,反應也總是呆呆的。】
    【村裏的孩子們很快就發現這點,他們嘲笑你“傻甘”,朝你丟泥巴,搶你手裏的粗麵包。】
    【第五年:你從不生氣,隻是憨厚地笑笑,拍拍身上的泥,繼續埋頭幫父母拾柴、喂雞。】
    【或者蹲在田埂上看螞蟻搬家,眼神裏隻有單純的專注。】
    【第十年:你長成了一個高大結實的少年,力氣不小,但腦子依舊不太靈光。】
    【複雜的農活你學不會,隻會重複簡單的播種、除草、搬運。】
    【第十四年:同齡人要麽去鎮上當學徒,要麽開始琢磨著娶媳婦。】
    【隻有你依舊每天扛著鋤頭,沉默地跟在父親身後下地。】
    【村裏人都說你“傻人有傻勁”,你的憨厚、老實、任勞任怨,被富戶老傑克看在了眼裏。】
    【他需要一個能幹活、聽話、不會耍心眼的女婿,來幫他操持越來越大的家業,順便照顧他那有些嬌慣的女兒露絲。】
    【第十七年:傻人有傻福天賦發動,在一個麥收後的傍晚,老傑克親自來到你家破舊的茅屋,向你父母提親。】
    【這消息如同炸雷,震動了整個小村莊!】
    【誰也沒想到,傻甘居然能娶到老傑克家的女兒,還要入贅!】
    【婚禮很簡單,你穿著漿洗得發白的衣服。】
    【看著蓋著新頭巾、有些緊張的露絲,隻是咧著嘴傻笑。】
    【你搬進了老傑克家寬敞的磚房,不用再擔心挨餓受凍。】
    【露絲起初對你有些冷淡和嫌棄,但日子久了。】
    【也被你毫無心機的勤懇,和偶爾流露出的、對雞鴨牛羊都充滿溫情的傻氣所打動。】
    【第十九年:你的妻子露絲為你生下了一對龍鳳胎,看著繈褓裏兩個粉雕玉琢的小生命。】
    【你第一次感受到了,比吃飽穿暖更強烈的快樂。】
    【你笨拙地抱著孩子,哼著不成調的搖籃曲,眼神裏充滿了從未有過的溫柔。】
    【你幹活更賣力了,每天起早貪黑,隻為讓露絲和孩子們過得更好。】
    【你們的生活,如同村邊流淌的小河,平靜而滿足。】
    【第二十年:戰爭爆發了!北方草原凶悍的獸人大軍,突破了邊境要塞,王國烽煙四起。】
    【緊急征召令如同瘟疫,迅速蔓延到最偏遠的村莊。】
    【一張蓋著冰冷印章的征兵令,被村裏的治安官拍在了老傑克家的飯桌上。】
    【你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平靜的生活瞬間破碎,露絲抱著兩個孩子哭成了淚人,老傑克也愁眉不展。】
    【你看著那張紙,又看看哭泣的妻子和懵懂的孩子。】
    【隻能默默地收拾起幾件衣服,和一小袋幹糧。】
    【臨行前夜,露絲緊緊抓著你的手,淚水浸濕了你的衣襟。】
    【“甘,答應我!不要逞強,不要想著立功!保護好自己,活著回來!我和孩子們……等你!”】
    【你用力點頭,喉嚨裏發出“嗯嗯”的聲音,笨拙地擦去她的眼淚,眼神裏滿是堅定。】
    【你記住了妻子的話:活著回來!】
    【第二十年戰場):你被編入王國北境軍團,成為一名最低等的二等兵。】
    【發到你手裏的,是一杆粗糙的長矛,和一件薄得可憐的皮甲。】
    【訓練場上,你學得很慢,複雜的口令和戰陣變換讓你暈頭轉向,常被暴躁的士官踢打責罵。】
    【但你有一個優點:特別聽話,而且非常、非常小心。】
    【第一次上戰場,你所在的方陣被獸人重步兵衝垮,身邊的同鄉慘叫著倒下。】
    【而你因為反應慢了一拍,恰好被一個倒下的戰友屍體絆倒,躲過了橫掃而來的巨斧。】
    【你連滾帶爬,縮進一個被丟棄的輜重車底下,瑟瑟發抖地熬過了整場戰鬥。】
    【第二十三年:你成了軍團裏有名的“老兵油子”甘,你依然隻是個二等兵,軍銜低得可憐。】
    【比你晚來幾年的新兵,有的因為敢打敢衝或有些小聰明,已經升到了一等兵甚至上等兵。】
    【他們嘲笑你是“永遠的二等兵甘”,把最髒最累的活,比如清理戰場屍體、挖掘壕溝、搬運臭烘烘的物資都推給你。】
    【你從不抱怨,隻是默默地幹著,然後在休息時。】
    【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最基礎的長槍突刺,你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穩。】
    【你深知,戰場上花哨的技巧沒用,能活下來,靠的就是這簡單的一刺,還有運氣。】
    【你的運氣一直不錯,流矢會擦著你頭皮飛過。】
    【衝鋒時腳下的屍體,恰好讓你避開致命的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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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負責看守的糧倉區域,從未被敵軍斥候光顧過。】
    【第二十九年:九年了,和你一起從麥穗村出來的十幾個同鄉,早已化作枯骨,散落在王國北境冰冷的凍土上。】
    【隻有你,甘,還活著,還隻是個二等兵。但你不在乎軍銜,不在乎嘲笑。】
    【你隻在乎懷裏那張用炭筆畫,在粗糙麻布上的鉛筆畫。】
    【那是露絲在你入伍第三年托人輾轉送來的,上麵畫著傻笑的你,抱著孩子的露絲,還有老傑克家的磚房。】
    【你每天都在數著日子,距離十年兵役期滿,隻剩下最後一年!】
    【回家的渴望,如同信念般支撐著你。】
    【好運降臨:在一次慘烈的要塞攻防戰後,你所在的部隊負責清理戰場外圍。】
    【你習慣性地找了個遠離主戰場,被半塌陷戰壕遮蔽的角落,想躲開巡邏士官的視線休息一下。】
    【突然,一個渾身浴血,穿著明顯是敵軍高級軍官製式鎧甲的身影,踉踉蹌蹌地朝你這個角落衝來。】
    【他似乎傷得很重,視線模糊,隻想找個地方躲藏。】
    【你嚇壞了,隻想縮得更緊,但他直直地朝你藏身的陰影撲來。】
    【情急之下,你幾乎是本能地、將練習了千萬次的基礎長槍突刺動作爆發出來!】
    【噗嗤!染血的槍尖,精準地刺穿了對方護頸的縫隙!】
    【那個重傷的敵將,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怪響。】
    【他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這個穿著破爛皮甲、一臉驚恐的二等兵,頹然倒地。】
    【你立了大功!這個被你“撞大運”捅死的,竟然是敵方一位負責側翼指揮的千夫長!】
    【這份功勞實在太大,加上你“九年老兵”的身份雖然毫無戰功),你被破格連升三級!】
    【從二等兵,直接跳過了兩個等級,晉升為下士下級軍官)。】
    【你領到了一杆保養良好的精鐵長槍,和一套稍顯陳舊的製式軍官皮甲。】
    【你的長官覺得你雖然腦子不靈光,但能在戰場上活九年,身手肯定靈活。】
    【或者他覺你的觀察力和運氣也夠好,於是讓你負責帶領一支十人的斥候小隊。】
    【成為斥候小隊長後,你的“傻人有傻福”天賦似乎被放大了。】
    【你帶領小隊執行偵查任務時,總能“恰好”避開敵軍主力巡邏路線。】
    【“恰好”發現對方薄弱的補給點,或落單的傳令兵。】
    【“恰好”在遭遇小股敵人時,找到有利地形或撤退路線。】
    【當其他斥候小隊頻頻遭遇埋伏、傷亡慘重時,你的小隊總能帶著情報全身而退。】
    【你從不貪功冒進,總是謹記露絲的話,一切為了活著回去。】
    【你的手下們起初對這個“傻長官”不以為然,但在一次次有驚無險、收獲頗豐的任務後。】
    【他們開始真心實意,稱呼你為“好運的甘”,甚至有人想方設法調到你手下。】
    【第三十年:服役的第十年終於到了,你甚至已經偷偷收拾好了行囊,那張鉛筆畫被你用油布仔細包好,貼身收藏。】
    【你每天都在計算著歸程的日子,就在此時,軍團主力準備發起一場決定性的戰役,意圖圍殲一股流竄的獸人精銳。】
    【你的長官,一位欣賞你“好運”的百夫長,指名要求你的斥候小隊。】
    【執行一項關鍵的前出偵查任務,摸清敵軍主力的確切位置和部署。】
    【你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軍令如山。你帶著你最信任的幾名手下出發了。】
    【你們小心翼翼地深入了預定的偵察區域,一片被濃霧籠罩的廢棄礦場。】
    【礦場內部地形複雜,濃霧極大地阻礙了視線。】
    【你們按照經驗選擇了一條看似安全的路線。突然,尖銳的號角聲撕裂了濃霧!】
    【四麵八方湧出數倍於你們的、裝備精良的獸人伏兵!】
    【他們顯然早已埋伏在此,等著你們自投羅網!】
    【你的“傻人有傻福”天賦,在精心布置的陷阱和絕對的力量麵前,第一次失去了作用!】
    【“中計了!快撤!”】
    【你嘶吼著,揮舞著那杆精鐵長槍,試圖為手下打開一條生路。】
    【你的槍法依舊精準狠辣,瞬間刺倒了兩個撲上來的獸人。】
    【但敵人太多了,你的手下在絕望的抵抗中接連倒下。】
    【你被逼到了礦坑的邊緣,背後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一個強壯的獸人勇士獰笑著,揮舞著沉重的戰錘向你砸來!】
    【你奮力格擋,精鐵長槍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噗!另一側,一柄冰冷的戰斧狠狠劈進了你的側肋,劇痛瞬間淹沒了你!】
    【你低頭,看到那件穿了不到一年的下級軍官皮甲,如同紙片般被撕裂,鮮血噴湧而出!】
    【你踉蹌後退,腳下一滑,跌向漆黑的礦坑。】
    【在急速下墜的黑暗中,時間仿佛凝固了。】
    【你最後的意識裏,沒有恐懼,隻有那張用炭筆畫在粗糙麻布上的鉛筆畫,無比清晰地浮現。】
    【傻笑的你,抱著孩子的露絲,還有老傑克家,那棟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溫暖的磚房……】
    【“露絲……孩子們……回……回家……”】
    【無盡的黑暗吞噬了你。】
    【你死了,模擬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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