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卡左手掐住楊遲的脖子 ，縱身一躍，跳到了斷口上。
    “本來還想留著你來著，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克萊卡右手捏起一顆小石頭，用這顆小石頭敲了敲楊遲的眼皮。
    “取下來你身上最有價值的東西留個紀念吧。”
    “啵——”。
    空洞的眼窩裏灌進冷風，像被打開了一扇通往來世的窗。
    溫熱的血順著麵頰流進嘴角，帶著鐵鏽味的鹹澀。
    楊遲的左眼被摘了下來。
    克萊卡用能力將他的眼球和她手裏的小石頭換了個位置。
    楊遲的左眼此刻正被克萊卡捏在指尖。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真有純黑的瞳孔。”
    克萊卡感歎道。
    失去眼球的那一瞬間，劇痛占據了所有的意識。
    世界安靜得隻剩下楊遲的心跳。
    咚。
    咚。
    咚。
    克萊卡將眼球卡在虎口處，捏起爪尖夾起了楊遲眼眶裏的那塊石頭。
    然後當著楊遲的麵把這塊石頭扔下了下麵的裂穀中。
    “這座峽穀是當年皇帝陛下斬開的，沒人知道有多深，隻知道掉下去就上不來了。”
    “我不喜歡問遺言。”
    克萊卡左手食指敲了敲中指的關節。
    “那麽，再見。”
    那顆黑色的小石子出現在克萊卡的左手上。
    而對楊遲來說，世界突然在下沉。
    而且下沉的速度越來越快。
    空氣瞬間抽空，胸腔被無形的手攥住，心髒在喉嚨裏狂跳，血液逆著重力往腦門衝。
    耳膜“嗡”地一聲，所有聲音被拉長、扭曲，化成空洞的風嘯。
    風從四麵八方湧來，像冰冷的刀背，一下一下拍在臉上、肋間、眼球。皮膚被拉得發緊，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撕成碎片。
    被刺骨的強風撕扯的劇痛壓製了失去眼睛的劇痛。
    楊遲試圖呼吸，卻隻吸到刺骨的寒氣，肺葉像被塞進碎冰。
    以楊遲的視角來看。
    他看到了黑石塔的底部，以及裂穀兩邊的懸崖。
    黑石塔在裂穀之中。
    在正在下墜的楊遲看來，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好像…………
    眼睛？
    從這個角度看好像上下眼皮還有黑色的瞳孔。
    死之前還能被注視。
    仿佛有神在一直看著他一樣……
    與此同時。
    克萊卡剛把眼球收好，突然發現手上多了一條黑環。
    這是那小子的黑環？
    克萊卡確認了一下，確實是黑環27號。
    嗯……
    不懟？
    黑環怎麽失效了？
    克萊卡開始檢查黑環上的術式回路，發現上麵的術式回路很早就停止工作了。
    克萊卡回想起，好像確實剛才楊遲脖子上的黑環是暗的，隻是她剛才沒注意到。
    不對啊？他怎麽有能力破壞黑環的？
    克萊卡仔細打量著上麵的術式回路。
    黑環上麵的術式回路沒有任何被改動的痕跡。
    黑環是正常結束工作的。
    不對啊，黑環隻有在佩戴者徹底死亡的時候才會停止工作，這種死亡不止是心髒的停止，更是靈魂的消散。
    克萊卡突然意識到一件恐怖的事情。
    他之前不是假死。
    他真的死過一次了。
    哪怕是希露薇，對於這種屍體也能定義為徹底死亡。
    因為靈魂已經消散了，即使複活也隻能作為僵屍木偶之類的東西，連說話都做不到。
    如果真有這種事情發生的話，那隻能是［神跡］
    除非有什麽東西早就在關注著他。
    真的有神嗎？
    真的有神嗎。
    真的有神！
    黑色的眼睛在看著楊遲。
    黑色的眼睛朝著楊遲眨眼。
    “嗬嗬，已經是幻覺了嗎？由於我沒有記憶所以連走馬燈都沒有就隻能拿幻覺湊數了嗎？”
    ［你好，楊遲］
    聲音清晰而貫耳。
    仿佛直接出現在腦海中一樣。
    “？你是誰？”，楊遲問。
    ［我是係統］
    “真的嗎，那你為什麽現在才出現。”
    ［因為我是死亡觸發的係統，你現在快死了所以我出現了］
    ［你現在跟我簽約我就能救你一命］
    “不對吧，你之前也救過我啊，怎麽之前沒出現。”
    ［什麽時候］
    “我被灌完藥之後，我醒來之後就發現黑環關機了，我後來研究過一下黑環上的術式回路發現我應該是真死過一次，黑環對死亡的判定很嚴格，光判定回路就有三個。”
    ［那次啊，那次你醒了之後沒來得及告訴你］
    “那現在告訴我是不是因為我現在走投無路了隻能求助你了。”
    ［你這麽理解也行］
    “你不是什麽係統吧，我怎麽感覺更像什麽邪神之類的東西呢。”
    ［氣死我了］
    “？”，楊遲滿臉問號。
    ［本來還想裝成係統來著，結果你怎麽油鹽不進啊］
    “你還真是邪神啊。”
    ［額，雖然有人這麽叫過，但是我還被稱為詭神鬼神之類的東西］
    “怪不得你要裝成係統，你直接說你是鬼神什麽的這樣別人確實不容易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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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是鬼神，我是有過神位的］
    “啊，什麽神位”
    ［說不出來］
    “為什麽說不出來？”
    ［說出來的內容會被直接抹除的，世界規則已經直接否定了這個名字］
    “那我怎麽稱呼你”
    ［嗯……叫我莫拉就行］
    “所以，你想幹什麽來著。”
    ［不是，你都要死了，你不需要我救你嗎，趕緊跟我簽訂契約吧］
    “你的條件是啥？”
    ［嗯……幫我收集點東西，然後讓我存在於你的腦海裏就行了］
    “然後你給我什麽。”
    ［我可以讓你多三條命然後再給你點能力，怎麽樣這個套餐夠實惠了吧，不過你已經欠我兩條命了，算上你現在馬上要失去的這一條］
    ［話說你怎麽一點也不著急］
    “不知道，這個裂穀怎麽這麽深，下墜了這麽長時間也沒摔死。你有什麽頭緒嗎？”
    ［對啊，這個裂穀怎麽這麽深］
    “感覺我可能會被餓死。”
    ［……嘶，那我是不是來早了］
    “那既然都不著急了咱們的條件是不是可以再談談了。”
    ［啊，那你想要什麽條件］
    “你的條件不會有什麽後果吧”
    ［額，最多占用一下你的記憶，但你的腦子空的嚇人，大概能占據幾年的記憶這樣的大小，對你應該沒有什麽直接的影響。］
    “就這些？沒有什麽其他的亂七八糟的副作用？”
    ［不然呢？哪怕是惡魔做交易也會把所有的信息都告知啊。］
    希露薇：阿秋～
    ［這個玩意怎麽這麽深］
    “確實深，完全沒有任何觸底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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