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鷹翱翔在雲層之上,蘇依依抱著雲凡,望著腳下如同棋盤般的大地。風聲呼嘯而過,她的發絲淩亂地飄舞。
    “哥哥,天靈院是什麽樣的地方？”
    蕭翎轉過頭,陽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織的光影：“你很快就會知道。”
    話音剛落,巨鷹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鷹鳴。
    蕭翎臉色一變,拍了拍鷹背：“降落！”
    巨鷹盤旋而下,落在一片荒野上。黑衣人仍被抓在爪中,已經暈死過去。
    “怎麽了？”蘇依依抱緊雲凡。
    蕭翎沒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遠處升起的黑煙。那煙霧詭異地扭曲著,像是活物一般在空中翻滾。
    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雲凡突然睜開眼睛,從蘇依依懷裏掙紮著跳下來,對著那黑煙的方向發出低沉的叫聲。
    “雲雲？”
    “它感覺到了。”蕭翎的聲音低沉,“那邊有麻煩。”
    黑煙越來越濃,漸漸凝聚成人形。不,不是一個,而是數十個扭曲的身影,它們在荒野上瘋狂奔跑,發出淒厲的嘶吼。
    蕭翎抬手,巨鷹猛地振翅,帶起狂風將那些黑影吹散。可下一秒,那些影子又重新聚攏,數量反而更多了。
    “這是……”蕭翎瞳孔一縮,“怨靈暴動？不對,規模太大了。”
    荒野遠處,一座村莊已經被黑煙籠罩。慘叫聲隱約傳來,隨即戛然而止。
    “有人在殺人。”蕭翎咬牙,“而且是在製造怨靈。”
    蘇依依感到一陣惡寒,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蕭翎看向她：“你帶著雲團豬躲遠點,我去處理。”
    “可是……”
    “聽話！”蕭翎語氣嚴厲,“這不是你能應付的。”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直直朝蘇依依撲來。
    雲凡瞬間彈起,身周雲團急速凝聚。
    轟！
    黑影撞在雲團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那是一隻人形的怨靈,麵目扭曲,五官已經看不清楚。
    “你這豬……”蕭翎愣了一下,隨即冷笑,“有點意思。”
    他翻手取出一張符紙,往空中一拋。符紙燃起金色火焰,化作一道光網將怨靈困住。怨靈掙紮幾下,便在火焰中消散。
    “走！”
    蕭翎一把拉起蘇依依,讓她騎上巨鷹。雲凡跳回她懷裏,眼睛緊緊盯著黑煙的方向。
    巨鷹振翅高飛,朝著遠離村莊的方向飛去。
    “為什麽不去救人？”蘇依依問。
    “晚了。”蕭翎閉上眼睛,“村裏已經沒有活人了。”
    蘇依依手一抖,差點沒抱住雲凡。
    “那個製造怨靈的人,實力遠在我之上。”蕭翎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我必須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回去支援。”
    巨鷹飛得很快,很快便遠離了那片荒野。可黑煙仍在天際蔓延,像是一隻巨大的黑手,要將整片天空吞噬。
    雲凡突然叫了一聲。
    蘇依依低頭,發現它正盯著下方的一片樹林。
    “怎麽了雲雲？”
    雲凡跳到鷹背邊緣,對著樹林連連叫喚。
    蕭翎皺眉“它在說下麵有東西。”
    “你聽得懂它說話？”
    “禦獸師和禦獸心意相通,雖然不能完全理解,但大概的意思能猜到。”蕭翎拍拍鷹背,“降落。”
    巨鷹落在樹林邊緣。雲凡第一個跳下去,朝著林中某處跑去。
    蘇依依跟在後麵,穿過層層樹木,終於在一片空地上看到了雲凡。
    它正趴在一個人身邊,用鼻子蹭著那人的臉。
    “這是……”蘇依依驚訝地捂住嘴。
    那是一個少年,看起來十五六歲,穿著破舊的麻布衣服。他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左肩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蕭翎走上前,檢查了一下少年的傷勢“被怨靈攻擊了,而且中了屍毒。”
    “能救嗎？”
    “能,但很麻煩。”蕭翎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瓶,倒出幾滴綠色液體滴在傷口上。傷口立刻冒出黑色的煙霧,發出滋滋的聲響。
    少年痛得慘叫一聲,猛地睜開眼睛。
    他看到蕭翎,立刻掙紮著要起來,卻因為失血過多又倒了下去。
    “別動。”蕭翎按住他的肩膀,“你現在動不了。”
    “你是誰？”少年聲音嘶啞。
    “路過的禦獸師。”蕭翎繼續處理傷口,“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林青。”
    “林青？”蘇依依蹲下來,“你是從那個村子裏逃出來的？”
    林青眼中閃過恐懼“你們看到了？”
    “看到了。”蕭翎手上動作不停,“發生了什麽？”
    “我不知道……”林青閉上眼睛,聲音顫抖,“昨晚突然來了一個黑袍人,他在村口畫了一個大陣,然後……然後所有人都開始發瘋,互相廝殺。我爸媽也……”
    他說不下去了。
    蘇依依看著他,心裏湧起一陣酸楚。她想起了自己的遭遇,那種無助和絕望,她太清楚了。
    “那個黑袍人長什麽樣？”蕭翎問。
    “看不清楚,他戴著麵具,聲音很怪,像是好幾個人在同時說話。”林青睜開眼,“他說要收集一百個怨靈,用來煉製什麽東西。”
    蕭翎臉色陰沉“血煉邪術。”
    “什麽？”
    “一種禁術,用活人的怨氣和血肉煉製強大的禦獸。”蕭翎站起身,“這種術法早就被各大勢力明令禁止,沒想到還有人在用。”
    林青咬牙“我要殺了他！”
    “就憑你？”蕭翎冷笑,“你連站都站不起來。”
    “我……”林青握緊拳頭,指甲陷進肉裏,滲出血來。
    雲凡走到他身邊,用頭蹭了蹭他的手。
    林青愣了一下,看著這隻雲團豬,眼中的暴戾漸漸消散。
    “好了,傷口處理完了。”蕭翎收起藥瓶,“你運氣不錯,再晚一點就沒救了。”
    “謝謝。”林青低聲說。
    “別急著謝,你欠我一條命,得還。”蕭翎轉身,“我要去那個村子,你跟不跟？”
    “跟！”林青掙紮著站起來。
    蕭翎點頭“那就別拖後腿。”
    四人重新上了鷹背,朝著黑煙的方向飛去。
    天色越來越暗,黑煙已經蔓延到方圓十裏。巨鷹飛得越來越低,最後不得不降落在村外。
    “你們在這裏等著。”蕭翎跳下鷹背,“我進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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