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鑽心的疼！
    但蕭翎咬緊牙關，沒有鬆開刀。
    雷電如同活物，順著刀身湧入他的體內，又從他身上四散開來。蕭翎整個人被電光包裹，頭發根根豎起。
    雷鬼想逃。
    可是晚了。
    那些散開的雷電像是觸手，死死纏住了雷鬼。它掙紮著，發出憤怒的吼叫，但越是掙紮，雷電就纏得越緊。
    “現在，你跑不掉了。”蕭翎的聲音從電光中傳出，他一步步走向雷鬼。
    冰晶狐和風雕也重新振作起來，從兩側發動攻擊。
    冰封鎖鏈再次纏上，這次雷鬼來不及掙脫。
    風刃切割著它的翅膀，血液四濺。
    蕭翎衝到雷鬼麵前，短刀直刺它的咽喉。
    噗嗤——
    刀尖穿透了雷鬼的脖子。
    雷鬼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蕭翎。它想說什麽，但隻能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下輩子，別再害人了。”
    蕭翎抽出刀，雷鬼轟然倒地。
    身上的電光逐漸消散，蕭翎單膝跪地，大口喘著氣。他的衣服被燒得破破爛爛，皮膚上到處都是焦痕。
    “哥哥！”蘇依依跑過來，眼淚止不住地流。
    “我沒事。”蕭翎咧嘴笑了笑，但表情明顯很痛苦，“就是有點疼。”
    雲凡跳到蕭翎腿上，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
    蕭翎摸了摸雲凡：“你這小家夥，剛才怎麽不出手？”
    雲凡歪著頭，似乎在說：我出手的話，你還怎麽裝逼？
    蘇依依從懷裏掏出手帕，想幫蕭翎擦拭傷口，但又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別擦了，都是傷。”蕭翎擺擺手，“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等我恢複一點力氣，再繼續趕路。”
    他站起身，看了眼雷鬼的屍體。
    “這東西的屍體很值錢，可以煉製雷屬性的禦獸裝備。”蕭翎說，“依依，你幫我把它收起來。”
    蘇依依點頭，從蕭翎那裏接過一個儲物袋。
    她按照蕭翎教的方法，將雷鬼的屍體收了進去。
    “走吧，前麵有個山洞，我們去那裏休息。”
    三人一獸往山洞走去。
    路上，蘇依依一直扶著蕭翎。雲凡趴在她的肩膀上，時不時回頭看看來時的路。
    “哥哥，你剛才好厲害。”蘇依依說。
    “哪有，差點就死了。”蕭翎苦笑，“引雷術這種招數，一般人根本不敢用。稍有不慎，就會被雷電劈死。”
    “那你為什麽還要用？”
    “因為不用的話，我們都會死。”蕭翎說，“遇到強敵的時候，就得拚命。”
    蘇依依沉默了。
    她知道蕭翎說的是實話。如果剛才蕭翎不那麽做，他們三個都活不下來。
    但她還是覺得心疼。
    “到了。”
    山洞不大，但足夠容納三人。
    蕭翎坐在洞口，從儲物袋裏掏出一些療傷藥。他脫掉上衣，露出滿是傷痕的上身。
    蘇依依臉一紅，轉過頭去。
    “別害羞，幫我上藥。”蕭翎說，“這些傷口我自己夠不著。”
    蘇依依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接過藥膏。
    她小心翼翼地塗抹在蕭翎背上，每次碰到傷口，蕭翎都會輕輕抽氣。
    “疼嗎？”
    “疼。”蕭翎老實回答，“不過比剛才好多了。”
    “對不起。”蘇依依輕聲說，“如果不是為了保護我，你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
    “說什麽傻話。”蕭翎轉過頭，衝她笑了笑，“我是哥哥，保護妹妹不是應該的嗎？”
    蘇依依眼眶一熱，差點又哭出來。
    雲凡在一旁看著，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哈欠。
    兩人愣了一下，然後都笑了。
    “這小家夥。”蕭翎戳了戳雲凡的腦袋，“心真大。”
    雲凡翻了個白眼，繼續打盹。
    藥上好後，蕭翎靠在洞壁上，閉目養神。
    蘇依依抱著雲凡坐在他旁邊，也沒說話。
    山洞裏很安靜，隻有風吹過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蕭翎突然睜開眼。
    “有人來了。”
    來的是兩個身穿黑白袍子的男人。
    白袍男子麵容清秀，手持哭喪棒，腰間掛著一串鈴鐺。黑袍男子臉色陰沉,手裏拿著一根鎖鏈,上麵隱約有魂光流轉。
    “黑白無常？”蕭翎站起身。
    白無常笑了：“蕭翎，好久不見。”
    “你們怎麽找到這裏的？”
    “我們在追拿逃犯。”黑無常說,聲音低沉,“剛才感應到這裏有雷鬼的氣息,過來看看,沒想到碰上了你。”
    “雷鬼已經被我殺了。”
    “看出來了。”白無常打量著蕭翎滿身的傷痕,“不過你這模樣,下次還是別這麽拚命。萬一死了,我們還得去接你的魂。”
    黑無常走到洞口,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我們在追一批拘魂鬼,這些家夥最近很猖狂,到處搶我們的生意。”
    “拘魂鬼？”
    “對,一群該死的東西。”白無常晃了晃哭喪棒,“他們手裏有死者名冊,總能搶在我們前麵收走魂魄。閻王震怒,下令務必抓住他們。”
    蕭翎若有所思：“需要幫忙嗎？”
    “正有此意。”黑無常轉過身,“你實力不錯,而且手段狠辣。如果願意配合我們,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怎麽配合？”
    白無常走過來,壓低聲音：“拘魂鬼隻對將死之人感興趣。我們需要有人做誘餌,假死吸引他們出現,然後我們再趁機圍殺。”
    蘇依依臉色一變：“太危險了！”
    “確實危險。”黑無常說,“但是能成功抓到這批拘魂鬼的話,閻王會給予豐厚的獎賞。而且……”
    他頓了頓“這也是你立功贖罪的機會。”
    蕭翎眉頭一皺：“什麽意思？”
    “別裝糊塗了。”白無常搖著扇子,“你上次放跑了那個邪修,閻王很不高興。雖然表麵上沒說什麽,但你在地府的評價已經下降了。如果再有幾次失誤,恐怕……”
    他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蕭翎沉默了。
    他想起上次任務的失敗。那個邪修最後關頭施展秘術逃脫,害死了三個無辜百姓。
    都是因為自己太大意了。
    “我答應。”蕭翎說。
    “哥哥！”蘇依依抓住他的手臂。
    “沒事。”蕭翎拍拍她的頭,“我心裏有數。”
    黑無常點頭：“很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拘魂鬼最近在青州城活動,我們趕過去正好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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