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為你,顛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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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信任的目光足以穿透恐懼的深淵,世界便不再是原本的模樣,而是你為我描繪的風景。
    ——摘自《泰拉瑞姆異聞錄·卷七:地下城主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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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勝利的喜悅,混雜著濃鬱的血腥味,在洞穴中彌漫。
    那頭體型堪比巨象的穿山甲魔物,此刻正靜靜地躺在瀑布下的空地上,龐大的身軀像一座小山。
    這是他們家園的首次衛戍戰,而戰利品,足以讓他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再為食物發愁。
    白夜赤著上身,用石刀熟練地分割著魔物身上最精華的部分。
    堅韌的鱗甲被他一片片暴力拆解下來,堆放在一邊,這些都是未來製作防具的絕佳材料。
    小漪則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指揮著她的伴生小蟲子,將分割好的大塊獸肉,哼哧哼哧地拖進剛剛擴建好的倉庫區。
    她的臉上洋溢著劫後餘生的興奮和對未來的憧憬。
    而卡蒂,則默默地站在一旁。
    她那條巨大的黑色蠍尾,此刻不再是致命的武器,而是最高效的起重臂。
    白夜每分割下一塊數百斤的肉塊,她便會用蠍尾輕輕一卷,悄無聲息地將其運送到指定位置,動作平穩而精準。
    她的目光,時不時地會落在那個正揮灑著汗水的男人背影上。
    眼神裏,不再有任何的躲閃和疏離。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混雜著信賴與崇拜的複雜光芒。
    三人之間,沒有過多的言語交流。
    但一種無形的默契,就在這共同處理戰利品的勞動中,悄然形成。
    這裏,越來越像一個家了。
    夜色,很快降臨。
    洞穴內燃起了溫暖的篝火,烤肉的香氣驅散了山洞的陰冷。
    小漪幸福地依偎在白夜身邊,小口小口地吃著他遞來的、烤得滋滋冒油的獸腿肉,小臉上滿是滿足。
    卡蒂則坐在離篝火稍遠一些的角落,也默默地吃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她的吃相很斯文,但速度卻不慢。
    顯然,之前的戰鬥和今天的勞作,讓她消耗巨大。
    洞穴內的氣氛,安寧而祥和。
    就在這份寧靜中,白夜放下了手中的烤肉。
    他站起身,走到了卡蒂的麵前。
    卡蒂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地就要低下頭。
    但這一次,她忍住了。
    她抬起頭,迎上了白夜的目光。
    白夜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那雙深邃的黑眸,在跳動的火光下,顯得格外認真。
    “卡蒂。”
    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
    “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
    卡蒂微微一愣。
    白夜繼續說道:“我之前的治療,隻是暫時壓製了你體內暴走的毒素。你的蠍尾核心,那個儲存毒液的‘毒囊’,還處在破損狀態。”
    “雖然現在穩定了,但它就像一個埋在你身體裏的隱患,隨時都可能再次失控。”
    聽到“再次失控”四個字,卡蒂的臉色微微一白。
    她想起了前幾天晚上,那種被自己毒液從內部融化的、撕心裂肺的恐怖痛苦。
    那種感覺,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我需要為你進行一次最徹底、最深度的淨化治療。”
    白夜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一次,足以根除所有後患的治療。”
    卡蒂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她知道,白夜說的都是事實。
    她也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眼前這個“怪物”,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救她。
    她抿了抿嘴唇,點了點頭。
    “我……我該怎麽做?”
    白夜看著她那雙狹長的、充滿了信賴的鳳眼,深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接下來的話,將是對這份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任的,終極考驗。
    “這次治療,和之前都不同。”
    白夜的語氣,變得無比鄭重。
    “我需要更深地介入你的核心,用我的能量,引導你的毒素,重塑你的毒囊。”
    “這個過程,需要你的精神與身體,都達到絕對的放鬆狀態,不能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抗拒。”
    卡蒂認真地聽著,再次點了點頭。
    她相信他。
    然而,白夜接下來的話,卻像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了她的心上。
    “最關鍵的是……”
    白夜的目光,死死地鎖定了她。
    “在整個治療的過程中,你必須,全程睜開眼睛。”
    “看著我。”
    轟!
    “看著我”這三個字,如同三道驚雷,在卡蒂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她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所有信任與靠近的勇氣,在“直麵恐懼”這個終極的、無可回避的考驗麵前,瞬間劇烈地動搖起來!
    睜著眼睛……
    全程看著他那張“醜陋”的臉?
    讓她清清楚楚地,看著那張平滑的、沒有甲殼的皮膚。
    看著那對端正得令人作嘔的五官。
    看著那在她看來,扭曲、醜陋、畸形到足以汙染靈魂的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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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身體的本能,在瘋狂地尖叫,抗議!
    那份根植於血脈與世界觀最深處的、生理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
    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她想後退,想逃跑,想躲回那個能讓她感到安全的、昏暗的角落。
    可是……
    她看著白夜。
    看著他那雙深邃而真誠的眼睛。
    那雙眼睛裏,沒有任何強迫、命令,或是催促。
    隻有平靜。
    和等待。
    他在等她做出選擇。
    一幕幕畫麵,不受控製地,在卡蒂的腦海中瘋狂閃現。
    在陰翳鎮外的森林裏,他徒手扯斷了束縛自己的縛魔藤,對自己伸出了手。
    在那個冰冷的洞穴裏,他看著自己引以為恥的尾巴,說出了那句“它是我見過最帥氣的尾巴”。
    在自己毒素失控、痛苦萬分的時候,他無視了足以融化鋼鐵的劇毒,一次又一次地,將手探入自己最猙獰的傷口,將自己從死亡的深淵裏拉了回來。
    就在剛才,在那頭恐怖的穿山甲魔物麵前,他用自己的身體,為自己創造了致命一擊的機會……
    所有的善意。
    所有的讚美。
    所有的守護。
    在這一刻,匯聚成了一股無可阻擋的、滾燙的暖流,瞬間衝垮了她心中那座由恐懼和自卑築成的、最後的堤壩!
    她猛地抬起頭。
    那雙狹長的鳳眼裏,所有的恐懼、猶豫、掙紮和退縮,在這一刻,盡數褪去!
    最終,都化為了一片前所未有的、璀璨的決然!
    她對著白夜。
    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沒有說話。
    但這一個點頭,卻比任何誓言都更加沉重。
    它代表著,她願意將自己的世界觀,自己的恐懼,自己過去十九年所認知的一切……
    都毫無保留地,交到這個男人的手中。
    她選擇,毫無保留地,相信他!
    白夜看著她眼中的決然,終於,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
    這座被全世界囚禁了十九年的、高傲的靈魂,在這一刻,終於由她自己,親手打開了牢籠的門。
    “躺下吧。”
    白夜的聲音,重新變得溫柔。
    卡蒂順從地,走到了那張屬於她的、用柔軟苔蘚鋪成的石床上,緩緩躺下。
    她的身體依舊在微微顫抖,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白夜走到床邊,俯下身。
    然後,他伸出雙手,輕輕地,捧起了卡蒂那張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冰涼的俏臉。
    卡蒂的身體,猛地一僵。
    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那長長的、濃密的睫毛,如同受驚的蝶翼,劇烈地顫抖著。
    白夜沒有立刻開始。
    他隻是用一種無比溫柔的、仿佛在安撫一件絕世珍寶的語氣,輕聲說道:
    “別怕。”
    “相信我。”
    “現在,睜開你的眼睛。”
    卡蒂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然後,在白夜的注視下。
    她遵從了他的指引。
    緩緩地,緩緩地……
    睜開了那雙狹長的、美麗的鳳眼。
    當她的瞳孔之中,清晰地、完整地、毫無遮擋地,映出那張近在咫尺的、“真實”的麵容時。
    這個高傲而強大的蠍子姑娘,將會迎來一場,怎樣徹底的、顛覆靈魂的世界觀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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