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蝕日之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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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聲音如同古堡中塵封的齒輪再次轉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將永夜從內煉的沉浸中喚醒。
    “誰?” 永夜以意念回應,警惕地“環顧”著這片禁錮他的溫暖黑暗。他的靈魂剛剛穩定,可經不起任何額外的風險。
    “老仆是艾倫·馮·赫爾佐格,您的管家,也是這座‘暮光城堡’的守護者。” 那個聲音愈發恭敬,甚至帶著一種近乎嗚咽的激動,“請原諒老仆的失態,殿下。您沉寂在這‘血核之卵’中,已經整整三百年了!血族漫長的曆史中,從未有哪位尊貴的成員‘沉眠’如此之久而不朽滅。老仆日夜守候,隻能感應到卵內死氣日益濃重,本以為……本以為加雷特家族的最後一脈,也將就此斷絕……”
    管家艾倫的話語中,蘊含著巨大的信息量。永夜迅速消化著:血族、卵、城堡、三百年、管家……自己竟然是穿越到了一個死去的吸血鬼或者說,尚未孵化的血族)的卵中,並且還有一個忠誠的或許是)管家守護了三百年。
    “艾倫管家,” 永夜努力使自己的意念顯得平靜而威嚴,“我……似乎遺忘了很多事。關於我的身份,關於這個世界。” 這是最穩妥的說辭,靈魂穿越導致的記憶缺失,合情合理。
    “哦,我可憐的殿下……” 艾倫管家的聲音充滿了理解與憐憫,“漫長的死寂期會對靈魂造成影響,記憶受損是常見的情況。請不必擔憂,老仆會將您需要知曉的一切,慢慢告知。”
    接下來的“對話”中,永夜初步了解了自己的處境。他所在的“卵”,是血族高等成員在受創瀕死或力量蛻變時,一種自我保護與進化的形態,名為“血核之卵”。通常沉眠數十年至百年不等便會複蘇。而他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加雷特家族的最後血脈,名為“永夜·加雷特”這巧合讓卵中的靈魂微微一震),在三百年前一場不明原因的襲擊中重傷瀕死,被迫化卵,卻再未醒來,直到死氣徹底侵蝕了內部核心,而李詠葉的靈魂恰好在此刻入駐。
    “加雷特家族……永夜·加雷特……” 永夜默念著這個名字,一種奇異的歸屬感油然而生。既然上天或者說某種未知的規則)給了他第二次生命,他將以此名,行於此世。
    他繼續著他的“修煉”。那變異了的《上清築基法》不斷煉化著卵內沉積的死氣,轉化為獨特的能量滋養著他的靈魂與這具嶄新的軀殼。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年,或許是十年,在這時間感模糊的卵內,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渴望”。
    並非對血液的渴望,而是對……光明的向往。
    這念頭對於血族而言,無疑是瘋狂且致命的。陽光是血族最大的天敵,是神聖的詛咒。但永夜的靈魂深處,屬於道家“師法自然”、“陰陽調和”的根性在起作用。極陰之中,必生陽羨。這卵內死氣是至陰之力,而被他煉化後產生的那一絲生機,便是陰中之陽。
    他下意識地,將意念延伸出卵外,試圖去感知、去觸碰……那被所有血族畏懼的存在。
    起初,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與地下室的陰冷潮氣。但艾倫管家似乎察覺到了他意念的波動,某一天,他恭敬地請示:“殿下,您似乎對外界有所好奇?請允許老仆,為您開啟一絲‘真視之窗’。”
    下一刻,永夜“看到”了。並非用眼睛,而是一種靈魂的感知。他“看”到自己身處一個巨大而荒廢的地下室,穹頂高聳,布滿蛛網與塵埃。他自己,則被放置在一個由黑色巨石壘成的祭壇中央,被複雜的魔法陣環繞。而一道微小的縫隙,在艾倫管家的操控下,於地下室的頂端打開。
    一縷陽光,如同金色的利劍,穿透了數百年的塵埃,直射而下!
    就在那陽光即將觸及血卵的瞬間,永夜非但沒有感到預想中的灼痛與毀滅,反而產生了一種源自靈魂本能的……愉悅!他體內那變異的道家能量自動高速運轉,將那縷微弱卻本質極高的陽光能量,瞬間捕捉、吸納、融合!
    一股暖流,溫和而磅礴,瞬間湧遍他能量化的“全身”。那感覺,如同久旱逢甘霖,舒暢至極!同時,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靈魂本質發生了一絲細微卻根本性的蛻變,一種全新的天賦能力,如同種子破土,在他靈魂中生根發芽——他,不再畏懼陽光!他甚至能吸收陽光,將其轉化為自身的力量!
    “這……這是……” 永夜自己都感到震驚。他能夠“看到”,那縷陽光在觸及卵殼前,就被一層無形的力場扭曲、吸收,化為了最純粹的光能,滋養著他。
    “蝕日者……” 一個古老的名詞,自然而然地浮現在他心頭。這是這具身體在融合了他的道家靈魂與血族本質後,誕生的獨一無二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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