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影隙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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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城堡的宏偉之下,隱藏著連光線都難以觸及的褶皺。艾倫管家引領著我,並非走向任何已知的塔樓或密室,而是停駐在西翼副樓一麵看似毫無特色的、爬滿陰影苔蘚的石牆前。
“殿下,請緊隨老仆。” 艾倫的聲音在幽暗的廊道中顯得格外空靈。他伸出骷髏手掌,並非去推那石牆,而是探入了牆壁本身投下的、一道極其濃重的陰影之中。那陰影如同粘稠的液體,蕩漾開一圈圈漣漪。他眼眶中的幽藍色魂火驟然熾盛,仿佛一把無形的鑰匙,插入了看不見的鎖孔。
下一刻,我感覺到周遭的空間發生了一種奇異的“折疊”。並非移動,而是我們所在的位置與另一個被隱藏的坐標瞬間重疊。一步踏出,仿佛穿透了一層冰冷的水膜,眼前的景象豁然改變。
我們已不在城堡的主構之內,而是身處一個被稱為“影隙”的夾縫空間。這裏便是“餘燼圖書室”。
空氣凝滯,帶著陳年蠟淚凝固後的硬脂氣味,混合著古老羊皮卷微微燒焦的糊味,還有一種……類似金屬與塵埃在絕對寂靜中沉澱了數百年的特殊氣息。沒有窗戶,光源來自牆壁上錯落有致的青銅燭台。在我們進入的瞬間,其上纏繞的、早已幹涸的黑色蠟燭,竟無火自燃,騰起一簇簇冷藍色的火焰。
這冷藍的火光並不溫暖,反而散發著幽幽寒意,它將整個圖書室照得一片清冷。光線似乎缺乏穿透力,使得滿室的影子都像是浮在了一層看不見的水麵上,隨著火苗的搖曳而微微晃動,扭曲變形,仿佛擁有自己獨立的生命。書架並非木製,而是某種暗色的、吸收光線的金屬,密密麻麻排列著無數卷軸、典籍與匣子,其上落滿的灰塵在冷光下如同灰色的雪。
我沒有流連於兩側書架那浩如煙海的藏書,一種無形的牽引力,或者說是我體內那逆月之心的微弱搏動,指引著我徑直走向圖書室的最深處。
那裏沒有書架,隻有一個孤零零的、仿佛從陰影本身中生長出來的石台。石台上,靜靜地放置著一個長約兩尺、寬一尺的黑檀木匣。木匣表麵沒有任何雕飾,光滑如鏡,映照著冷藍色的燭光,反而更顯其深邃。
而真正引人注目的,是封鎖木匣的東西——那並非普通的鎖具,而是一條活物般纏繞在匣蓋與匣體接縫處的逆棘鎖鏈。鎖鏈不知由何種暗沉金屬打造,每一節鏈環都布滿了逆向生長的、尖銳的黑色棘刺,閃爍著不祥的幽光。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鎖鏈的鏈節縫隙間,正不斷緩慢地沁出、滴落著一種暗紅色的、粘稠如血的蠟淚狀物質,落在石台上,卻並不凝固,反而像是一個永不止息的、細微的傷口在持續滲血。
一股濃鬱的血能與怨念混合的氣息,從這木匣上散發出來。
“此乃‘血賬櫃’,殿下。” 艾倫的聲音在我身後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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