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北行商旅 夜襲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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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暗域那永恒的陰霾,永夜獨自穿行在逐漸染上綠意的荒野中。他將周身氣息收斂到極致,如同頑石枯木,連最敏銳的魔物也難以察覺。灰色旅行者裝束沾滿塵土,掩蓋了他原本不凡的氣質。
    五日後,邊境小鎮“岩溪鎮”的輪廓出現在地平線上。低矮的土木圍牆,喧鬧的人聲,標誌著文明邊陲的混亂與活力。
    永夜踏入“破斧”酒館,渾濁的空氣撲麵而來。他選了個最角落的位置,點了一杯劣質麥酒,精神力卻如無形的蛛網悄然散開,捕捉著每一絲有用的信息。
    “……‘血與鋼’的雜碎,下次任務再黑老子的錢,老子拚著傭金不要也得卸他們一條腿!” “……東邊黑森林,邪門得很!進去三個狩獵隊,就回來半個,瘋瘋癲癲說什麽‘屍體自己走了’……” “噓!小聲點!教廷的巡查使大人還在鎮上呢,聽說就是在查最近墓地不安寧的事……” “……讚美光明,但這世道……唉,什麽時候是個頭……”
    信息的碎片在永夜腦中拚接。魔物、傭兵糾紛、屍體異動、教廷巡查……以及,一絲極其隱晦,卻與他本源隱隱共鳴的——陰蝕之力。
    他的目光鎖定在酒館中央一桌喧嘩的傭兵身上。他們裝備粗劣,但煞氣頗重,為首的是一個臉上帶疤的壯漢。引起永夜注意的,是他們武器和皮甲上沾染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灰色汙漬,以及身上散發出的、一絲被某種低階陰性能量侵蝕後殘留的“腐臭”。這不是魔物的氣息,更像是……接觸了不成熟的亡靈造物。
    ‘蹩腳的亡靈法術使用者?’永夜心中冷笑。這簡直是為他量身打造的“投名狀”。
    他不動聲色地放下幾枚銅幣,起身離開。是夜,他將親自去驗證這個猜測。
    子夜時分,岩溪鎮墓園。
    殘破的墓碑在慘淡的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寒風穿過枯枝,發出嗚咽般的聲音。空氣中彌漫的腐臭和陰冷,遠超尋常墓園。
    永夜如一抹真正的幽影,融入黑暗,氣息與腳下的泥土、周圍的墓碑融為一體。他循著白天感應到的那絲陰蝕之力殘留,悄無聲息地潛入墓園深處。
    景象映入眼簾:幾個白天見過的傭兵,正手持火把和武器,緊張地圍成一個圈。圈中央,一個新掘開的墳墓旁,一個穿著沾滿汙穢黑袍的幹瘦身影——並非人類,而是皮膚灰敗、眼眶中跳動著綠色魂火的屍巫學徒——正揮舞著一根鑲嵌著劣質靈魂寶石的骨杖,對著墓穴中一具半腐爛的屍體吟唱。
    “起來!我的仆從!遵從骨杖的召喚,為你的主人服務!”屍巫學徒的聲音嘶啞難聽。
    墓穴中的屍體劇烈抽搐,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巴”聲,灰色的皮膚下似乎有東西在蠕動,眼眶中,微弱的綠火正在凝聚。
    “老……老大,這玩意真的靠譜嗎?”一個年輕傭兵聲音發顫。 “閉嘴!拿了錢就辦事!”刀疤臉傭兵低吼,但握刀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就在那具“屍體”雙手扒住墓穴邊緣,即將爬出之時——
    永夜動了。
    他沒有直接動用暗影之力,而是將蝕日者天賦運轉到極致。他並非簡單地模擬聖光,而是以自身為熔爐,強行抽取並煉化周圍環境中微弱的光明元素,以及……那屍巫學徒散發出的陰蝕之力!
    【光暗同調·偽飾聖焰】!
    他右手猛然探出,掌心並非迸發純粹的光,而是騰起一股熾熱中帶著奇異淨化感的乳白色火焰!這火焰仿佛對負能量有著天生的克製,出現的瞬間,周圍的寒意都被驅散,那屍巫學徒和即將成型的骷髏如同被潑了滾油,發出淒厲的尖嘯!
    “神聖火焰?!是審判所的走狗?!”屍巫學徒驚恐萬狀,手中骨杖爆開一團黑霧,化作數隻哀嚎的幽靈撲向永夜。
    永夜眼神不變,左手並指如劍,在空中急速劃動。指尖流淌的並非聖力,而是他以精神力強行拘束、壓縮的光明元素,瞬間勾勒出一個簡易的【驅邪符文·偽】。
    “散!”
    符文亮起,乳白火焰隨之暴漲,如同烈陽融雪,那些幽靈觸之即潰,化為青煙。同時,他腳下發力,身形如電,瞬間掠過數米距離,右手燃燒的偽聖焰狠狠拍向那具剛爬出半截的骷髏。
    “轟!”
    骷髏的頭顱連同半邊肩膀在火焰中瞬間炸裂,殘骸被點燃,發出劈啪聲響,再也無法動彈。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屍巫學徒驚駭欲絕,它能感覺到對方的力量屬性克製自己,但那運用方式卻聞所未聞,霸道而高效。
    永夜不答,目光冰冷。他需要一場幹淨利落的“淨化”,但不能暴露太多。他身形再閃,避開屍巫學徒噴出的一道腐蝕性黑箭,偽聖焰包裹的拳頭直接轟向對方胸口。
    屍巫學徒倉促間用骨杖格擋。 “哢嚓!” 骨杖應聲而斷!偽聖焰順著斷裂處蔓延而上,瞬間點燃了它的黑袍和軀體。
    “不——!”在淒厲的慘嚎中,屍巫學徒化作一團燃燒的火球,幾個呼吸間便燒成了灰燼。
    戰鬥開始到結束,不過十息之間。
    那幾個傭兵早已嚇傻,癱坐在地,看著永夜洛迦)如同降臨凡間的神使,周身沐浴著尚未完全熄滅的乳白火焰光暈,一步步走來。
    “邪祟已除。”永夜散去火焰,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此地汙穢已由聖焰淨化,你們安全了。”
    他此刻的形象,深深烙印在傭兵們心中——強大、神秘、代表著光明的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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