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光下的陰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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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是自由修習時間。大多數誦經士會選擇去訓練場,練習基礎的聖光術【微光照明】、【安撫術】,或者像雷克斯那樣,迫不及待地開始打磨鬥氣,夢想著早日成為聖殿騎士。
    洛迦通常會選擇去典籍室更深處,或者,像今天一樣,坐在庭院角落的長椅上,看似在冥想,實則在腦海中反複推演【光暗同調】的更多可能性,並觀察著來往的人群。
    他看到了負責他們這一區紀律的羅德裏格斯執事,一個麵色嚴肅、一絲不苟的中年人,正嚴厲地訓斥一名因打瞌睡而錯過了早課的誦經士。他也看到了幾位身穿銀邊白袍的中階神官匆匆走過,低聲交談著,臉上帶著凝重的神色。洛迦的精神力捕捉到了幾個零碎的詞:“……邊境……異常騷動……亡靈活動的痕跡……審判所已經介入……”
    他心中微動。邊境?亡靈?這讓他想起了岩溪鎮的那個屍巫學徒,以及暗域之外更廣闊的黑暗世界。教廷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對暗域而言是好事,但同時也意味著風險增加。
    “洛迦兄弟!你怎麽又一個人在這兒發呆!”雷克斯洪亮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年輕的準聖武士滿頭大汗,顯然剛進行完激烈的訓練,臉上洋溢著健康的紅暈。“走,跟我去訓練場!我剛剛對【聖光斬擊】的發力技巧有點心得,你幫我看看!”
    雷克斯的熱情直率,與他日漸熟稔後,幾乎把洛迦當成了無話不談的兄弟和可以信賴的“智者”。他毫不掩飾對洛迦那種“獨特”光明天賦他理解為苦修帶來的深厚底蘊)的敬佩。
    洛迦拗不過他,被拉到了訓練場一角。雷克斯低吼一聲,體內微弱的鬥氣混合著初步引導的聖光,凝聚在木劍上,奮力向前劈砍。一道淡金色的、略顯渙散的弧光閃過,在訓練假人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怎麽樣?”雷克斯期待地問。
    洛迦觀察著他的動作和能量流動。雷克斯的天賦在於肉體力量和戰鬥直覺,對聖光的精細操控並非其所長。他想了想,用一種符合“苦修者”身份的方式指點道:“你的力量很強,但光,並非隻是附在劍上的裝飾。試著感受光本身的‘重量’與‘穿透性’,讓它成為你手臂的延伸,而非包裹在外層的亮漆。”
    他邊說,邊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一絲極其凝練的、帶著銳利感的微光,輕輕點在假人的另一處。“像這樣,集中一點。”
    那點微光瞬間沒入假人,留下一個幾乎看不見,但卻更深的小孔。
    雷克斯瞪大了眼睛,若有所思:“集中一點……光的重量……我明白了!洛迦兄弟,你果然厲害!”他再次投入練習,更加專注。
    看著雷克斯毫無心機的背影,洛迦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這個年輕人真心把他當作朋友,信賴他,甚至崇拜他。而他自己,卻無時無刻不在編織著謊言,利用著這份友情來鞏固自己的偽裝。這並非愧疚,而是一種……對命運弄人的冰冷審視。在未來的某一天,當真相大白,這份友情將如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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