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風暴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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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迦回到分配給自己的臨時營帳時,雷克斯立刻迎了上來,關切地問道:“怎麽樣?那些黑衣家夥沒為難你吧?”他顯然對審判所的人沒什麽好感。
“隻是例行問詢而已。”洛迦搖了搖頭,臉上擠出一絲疲憊的笑容。
“那就好!”雷克斯鬆了口氣,隨即又憤憤不平,“要我說,咱們拚死拚活帶回來這麽重要的情報,他們不趕緊想辦法對付那個鬼魂井,反而先來查自己人,算什麽道理!”
洛迦沒有接話,他需要時間獨處,來消化剛才的問詢和壓製體內依舊不穩的氣息。
隨後的幾天,前進基地的氣氛明顯變得更加緊張和忙碌。偵察小隊帶回來的關於魂井真實形態和“無麵者”出現的情報,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引起了軒然大波。軍團高層連續召開緊急會議,調兵遣將的命令不斷下達,更多的聖殿騎士、戰鬥神官和戰爭器械被調往前線。
洛迦這些低階神職人員的工作也變得繁重起來,大量的傷員需要救治,士氣需要鼓舞,新構築的防禦工事和營地也需要進行持續的聖光淨化。
在這種忙碌中,洛迦刻意保持著低調,專注於份內的工作,不再輕易顯露任何“獨特”之處。他細心治療著每一位傷員,用最正統的聖光術進行驅邪和治愈,表現一如一個虔誠而優秀的普通誦經士。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他敏銳地感覺到,暗中的目光並未減少。獵魔人艾德溫似乎被臨時抽調去了審判所的隊伍,但洛迦偶爾還能在營地中感受到那雙冰冷的眼睛。而凱爾·莫裏斯隊長,雖然不再直接與他接觸,但他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很可能仍在對方的監視之下。
同時,他也開始有意無意地收集著來自各方的信息。從傷兵的閑聊、其他神職人員的議論、甚至是一些底層軍官的抱怨中,他拚湊出一些有用的碎片:
· 軍團主力正在策劃一次針對魂井的大規模攻勢,但內部對於進攻方案存在分歧,一部分人主張集結力量強攻,另一部分則認為需要先清除魂井周圍的“蒼白秘教”據點,尤其是那些可能存在的、與古代遺跡相關的設施。
· 審判所似乎對魂井本身,以及與之相關的古代“亡語者”帝國遺跡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興趣,他們派出了多支精銳小隊,進行著獨立的調查活動。
· 有流言說,在灰森林的其他方向,也發現了非“蒼白秘教”體係的亡靈活動跡象,甚至有人聲稱看到了疑似古代戰場幽靈的軍隊在遊蕩。
這些信息讓洛迦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局麵正在變得越發複雜。教廷、審判所、“蒼白秘教”、古代遺跡的陰影……多方勢力在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上交織,而魂井,就是這一切漩渦的中心。
他體內那絲沉澱的混沌能量,在這些天似乎變得更加溫順,甚至開始緩慢地滋養著他的精神力和【光暗同調】的掌控力。而那深淵的低語,也變成了一種更加隱晦的、仿佛來自遠方的呼喚,不再那麽具有直接的誘惑力,卻更加持久。
這天傍晚,他剛剛結束了對一批傷員的治療,正準備返回營帳休息,一名傳令兵找到了他。
“洛迦誦經士,加爾文隊長請您過去一趟。”
洛迦心中微動,跟隨傳令兵來到了加爾文養傷的營帳。
加爾文的傷勢恢複得不錯,已經可以下地活動。他屏退了左右,營帳內隻剩下他和洛迦兩人。
“坐。”加爾文指了指旁邊的椅子,他的表情有些複雜,看著洛迦,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洛迦,這次任務,你救了我們所有人。這份功勞,我加爾文和偵察小隊的每一個人,都會記在心裏。”
“隊長言重了,那是我們共同努力的結果。”洛迦謙遜道。
加爾文擺了擺手:“功勞就是功勞,我分得清。我叫你來,是想告訴你,關於你的‘評議’結果,初步已經出來了。”
洛迦心中一緊,麵上不動聲色:“請隊長明示。”
“高層,包括審判所的莫裏斯隊長,認可了你在任務中展現出的……價值。”加爾文斟酌著用詞,“你的感知能力,你在絕境中尋找生機的能力,對於接下來的行動至關重要。”
他頓了頓,目光直視洛迦:“所以,上麵決定,將你正式編入即將成立的‘特別行動組’。這個小組由審判所主導,集合了軍團和審判所的精銳,任務目標是深入灰森林,尋找並摧毀‘蒼白秘教’與魂井之間的能量連接節點,或者……盡可能搜集關於‘亡語者’遺跡的核心情報。”
洛迦的心沉了下去。特別行動組?審判所主導?這意味著他將更深地卷入漩渦中心,並且處於審判所更直接、更嚴密的監控之下!這絕非他想要的結果。
但他有拒絕的餘地嗎?
“這是命令,也是……機會。”加爾文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意味深長地說道,“在這個小組裏,你可以立下更大的功勞,證明你的價值和……忠誠。當然,風險也更大。你怎麽想?”
營帳內安靜下來,隻剩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洛迦知道,他沒有選擇。拒絕,隻會加深懷疑,甚至可能被立刻控製起來。接受,雖然危險,但至少還能保有暫時的自由和行動空間,或許還能在混亂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機遇。
他深吸一口氣,抬起頭,迎向加爾文的目光,用平靜而堅定的聲音回答:
“我接受命令。”
風暴,即將來臨。而他,將被徹底卷入風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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