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迦對“冥河”交易的深入調查，很快引起了一些人的警覺。他在調閱一份關於某次“靈魂輸送”的詳細後勤記錄時，發現關鍵的數據頁麵“意外”損毀了。當他試圖約談負責那次行動的一名低階執事時，卻被告知該執事已被“臨時抽調”去執行一項長期外勤任務。
    無形的阻力開始出現。顯然，這張灰色利益網絡背後的既得利益者，並不希望被這位新上任的、手段強硬的副主席過多關注。
    與此同時，來自委員會內部和光耀之庭其他部門的壓力也與日俱增。被他駁回項目或削減預算的勢力，聯合起來，通過各種渠道向尤利西斯施壓，質疑洛迦“獨斷專行”、“破壞研究生態”、“其忠誠度與能力是否與職位匹配”。
    甚至連聖殿騎士團的羅蘭將軍，也在一次高層協調會議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提醒尤利西斯：“洛迦副主席年輕有為，魄力十足，但資源調配關乎全局，還需多聽取各方意見，謹慎行事啊。”這背後，未必沒有對洛迦之前支持前線，卻動了不少人蛋糕的不滿。
    洛迦的權柄，迎來了第一次嚴峻的試煉。
    尤利西斯將洛迦召至辦公室。樞機大人的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是將一疊投訴文件推到他麵前。 “洛迦，你最近的舉措，引起了很多爭議。”尤利西斯的聲音平穩，“很多人認為你過於激進，破壞了平衡。你怎麽看？”
    洛迦沒有去看那些文件，目光平靜地迎向尤利西斯：“樞機大人，我認為，平衡不應建立在低效和腐敗之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將有限的資源，投入到最能為聖光創造價值、最能為對抗黑暗貢獻力量的地方。如果這被稱為‘激進’，那我無話可說。至於忠誠和能力……”
    他頓了頓，從懷中取出一份他早已準備好的報告，遞給尤利西斯。“這是我上任以來，資源委員會處理的緊急軍需清單、核心項目資源到位率提升數據，以及……通過優化渠道和打擊虛報，為教廷節省下的資源估算。請您過目。”
    他沒有辯解，而是用實打實的成績說話。同時，他也隱晦地提到了“優化渠道”和“打擊虛報”，這既是表功，也是暗示自己觸及到了一些灰色地帶，引來了反彈。
    尤利西斯仔細翻閱著報告，臉上的線條漸漸柔和下來。他需要的，正是一個能打破僵局、提高效率、並且敢於觸碰某些敏感區域的利刃。洛迦的表現，遠超他的期望。
    “做得很好，洛迦。”尤利西斯放下報告，眼中帶著讚許，“不必在意那些雜音。改革總會觸及利益，引來非議。你隻管放手去做，我會支持你。不過……”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意味深長，“有些領域，水深莫測，調查可以，但要注意方式方法，掌握分寸。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這是在提醒，也是在警告。尤利西斯顯然知道洛迦在調查“冥河”交易，他默許，甚至可能希望洛迦能幫他理順甚至掌控這些灰色渠道，但他絕不希望洛迦觸及到連他都無法完全掌控的核心秘密。
    “屬下明白，謝樞機大人提醒。”洛迦躬身行禮。
    走出尤利西斯的辦公室，洛迦知道，他再次度過了危機，並且獲得了尤利西斯更明確的背書。但他的內心卻更加警惕。尤利西斯的態度表明，“冥河”交易的背後，隱藏著連樞機都感到忌憚的力量。
    權力的試煉從未停止，而水麵下的暗流，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洶湧。他必須更加小心地在這危險的鋼絲上行走，既要利用職權為暗域謀利，調查核心秘密，又要確保自己不引起尤利西斯和那未知存在的過度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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