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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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的青銅接生台上,指尖拂過冰棺表麵凝結的霜花。八百年前的胎發在子午流注銅人足底微微顫動,與蘇芷柔發間的銀簪共鳴出詭異蜂鳴。
    "清羽,玄武真碑的祭文在發光!"沈昭陽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胸前的北鬥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心髒蔓延。我反手扣住他命門穴,三根隕鐵針順著太淵穴刺入——這是《星髓秘卷》記載的封魂術,針尾立刻凝結出紫色冰晶。
    冰棺突然發出琉璃碎裂般的脆響,棺蓋上的星軌圖開始逆向旋轉。我望著棺中與自己容貌相同的少女,她胸前的合魂玉像突然射出青光。當光芒掃過沈昭陽眉心的刹那,青銅接生台下的臍帶紋路突然湧出暗紅色液體。
    "小心!"我推開沈昭陽的瞬間,十二具針灸銅人從地底升起。它們的湧泉穴位置赫然插著幹枯的臍帶,子午流注圖在銅人表麵瘋狂閃爍。我摸出藥王塚得來的青銅骰子,發現骰麵數字正對應著銅人缺失的玉枕穴。
    沈昭陽的佩劍突然發出龍吟,劍柄處的合巹佩自動飛向冰棺。當雙魚玉佩與棺中少女的銀鎖相撞時,我們腳下的青銅脈管突然爆發出刺目星光。我看到八百年前的場景在星光中重現——初代閣主將染血的命盤按進女嬰胎記,而那個啼哭的嬰兒,竟長著與沈昭陽一模一樣的淚痣!
    "原來你才是..."我轉頭看向沈昭陽,卻發現他瞳孔中映出的不是北鬥七星,而是完整的玄武真碑倒影。他手中的劍突然刺向冰棺,劍尖穿透合魂玉像的瞬間,我聽到星母法相在耳邊歎息:"雙生劫,輪回結,唯有斷情..."
    青銅脈管中的星髓液突然沸騰,十二具銅人眼窩亮起幽綠磷火。我旋身避開噴湧的赤紅液體,袖中金針化作流光釘入銅人曲池穴。針尾顫動的頻率與蘇芷柔發間銀簪共鳴,在穹頂投射出二十八星宿的倒影。
    "坎宮移位,天衝當值!"沈昭陽突然掐住自己咽喉,指縫間滲出紫黑血線。他背後的北鬥紋竟如活物般扭曲,將佩劍染成妖異的絳紅色。我心頭一凜,《逆乾坤》第九章記載的"紫薇泣血"之兆竟在眼前顯現。
    冰棺中的少女突然睜眼,她胸前的合魂玉像迸裂,露出半塊青銅命牌。我摸出藥王塚得來的半塊殘片,裂紋嚴絲合縫的瞬間,銅人玉枕穴的位置突然射出青光。那些幹枯的臍帶突然膨脹,將十二銅人連成北鬥七星的形狀。
    "清羽,子時三刻!"蘇芷柔的尖叫混著銀簪蜂鳴傳來。我瞥見銅人足底的子午流注圖——逆向運轉的經脈正指向沈昭陽眉心血痣。隕鐵針在掌心轉出寒芒,我以"太乙逆魂針法"刺向銅人玉枕,針尖觸到青銅的刹那,八百年前的哭喊聲灌入耳膜。
    銅人陣列突然收縮,臍帶如蟒蛇絞向沈昭陽脖頸。他手中妖劍發出厲嘯,劍鋒竟自動斬向冰棺少女。我踏著銅人肩井穴騰空,金針引動星髓液化作銀鏈,在妖劍觸及冰棺前纏住劍柄。
    "乾坤逆脈!"我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隕鐵針上,針體浮現《黃帝蝦蟆經》避疫篇的密文。銅人玉枕穴應聲炸裂,十二道青光匯聚成北鬥勺柄的形狀。沈昭陽突然反手抓住銀鏈,妖劍調轉方向朝我眉心刺來。
    千鈞一發之際,冰棺中的臍帶血突然凝結成霜。少女胸口的青銅命牌浮出星圖,與沈昭陽眉心血痣產生共鳴。妖劍在距我三寸處驟停,劍身浮現出初代閣主掐算星盤的手影。
    "原來如此..."我盯著劍身倒影裏那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終於明白《星髓秘卷》缺失的那頁記載——紫薇貪狼本同源,雙生星命竟是同一魂魄的陰陽兩麵!
    銅人陣突然塌陷,地底升起布滿臍帶紋路的青銅樞機。樞機中央的凹槽形狀,正與蘇芷柔的銀簪完全吻合。當她顫抖著插入發簪時,我們腳下的星軌圖突然倒轉,八百年前的產房幻影籠罩整個禁地。
    初代閣主的身影在血霧中顯現,他手中的命盤竟鑲嵌著沈昭陽的淚痣!幻象中的女嬰突然轉頭,琉璃般的瞳孔裏映出我胸前的胎記——那根本不是什麽疫鼎烙印,而是被剝離的星母法相本源。
    "清羽小心!"沈昭陽的嘶吼混著劍鳴響起。我回身隻見妖劍貫穿他胸膛,北鬥紋順著劍刃爬滿全身。他染血的手掌按在我胎記上,星髓液突然化作鎖鏈將我們纏繞。
    冰棺中的少女開始融化,她的骨骼發出《疫魂飼蠱錄》記載的枕骨銅鈴聲。在意識消失前的刹那,我看到蘇芷柔的銀簪插進自己心口,琉璃骨從傷口綻放出破軍星芒...
    沈昭陽的鮮血濺在星軌圖上,竟化作活物般的青銅砂。我反手扣住他腕間太淵穴,指腹觸及的脈象令神魂俱震——二十八宿脈輪全開,這分明是《星髓秘卷》記載的"星殞之相"!
    "清羽...斬星樞..."沈昭陽喉間湧出星髓液,染血的指尖點向我胎記。北鬥銅人陣突然暴動,十二道臍帶纏住他四肢往青銅樞機拖拽。我旋身甩出藥王錦囊,七十二根隕鐵針組成貪狼星圖釘入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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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焚髓!"金針引動地火,青銅砂在烈焰中凝成鎖鏈。我踏著銅人曲垣穴騰空,袖中《逆乾坤》殘頁無風自動,浮現出初代閣主封印星母法相的手訣。當指尖觸及沈昭陽眉心血痣時,冰棺突然炸裂,少女骸骨中的枕骨銅鈴發出刺耳鳴嘯。
    蘇芷柔突然撲到樞機前,銀簪刺入自己心口。琉璃骨從傷口綻放,竟與青銅臍帶共鳴出破軍星芒!"接生台的真相..."她嘔著血沫指向穹頂,星軌圖倒映出八百年前血腥場景——初代閣主剖開孕婦腹部,將星母法相本源封入女嬰胎記。
    青銅樞機突然變形,臍帶紋路化作詔書血字。我認出這是藥王塚失傳的《疫魂飼蠱錄》終章——"十萬疫鼎成繭,星母歸位時,破軍當啖其親"!
    沈昭陽的佩劍突然飛入詔書,劍身浮現初代閣主的麵容。他伸手抓向蘇芷柔的琉璃骨,卻被星髓鎖鏈洞穿掌心。"癡兒,你本就是本座備用的紫薇容器。"劍中人影輕笑,北鬥銅人應聲炸成血霧。
    我趁機將隕鐵針刺入詔書"啖"字,胎記中的青銅命盤突然離體。當星盤與琉璃骨相撞時,八百年前的產房幻象再度降臨。這次終於看清——被剖腹的孕婦額間,赫然印著與我一模一樣的貪狼星紋!
    "母親..."我本能地伸手,幻象卻突然扭曲。初代閣主的手穿透時空,將星盤按進我胸膛。劇痛中聽到蘇芷柔嘶喊:"玄武真碑要醒了!"
    地底傳來玄武低吼,碑文從沈昭陽傷口湧出。他渾身經脈突起如青銅脈管,瞳孔化作星盤緩緩旋轉。"清羽,我記起來了..."他突然抓住刺入胸口的妖劍,"紫薇命格覺醒需要貪狼血祭!"
    星母法相在穹頂顯現,淚珠化作琉璃針雨。我翻身躲過致命針陣,卻發現沈昭陽主動撞向星樞核心。他胸前的北鬥紋寸寸碎裂,露出藏在血肉中的半塊合巹佩。
    "雙生劫,輪回結..."蘇芷柔突然吟唱起接生謠,琉璃骨插入青銅詔書。當她的血浸透"啖"字時,我胎記中的星盤突然飛出,與合巹佩拚成完整星母法相。
    沈昭陽在星光中浮空,發梢開始結晶。"當年他用我的淚痣養蠱..."他扯開衣襟,心口處十萬疫鼎的烙印正在蠕動,"清羽,用太乙逆魂針法刺這裏!"
    二十八宿針陣突然逆轉,星髓液倒灌入玄武真碑。我握著顫抖的金針刺向沈昭陽心口,卻在觸及皮膚的刹那看到駭人景象——十萬疫鼎屍骸堆成的巨繭中,沉睡著與蘇芷柔容貌相同的女子,她手中握著刻有我生辰的銀鎖!
    "這才是真正的..."沈昭陽的提醒被青銅脈管截斷。星母法相突然伸手貫穿他胸膛,掏出的卻不是心髒,而是半枚青銅骰子。當地麵上的骰子與之合並時,巨繭中的女子睜開了眼睛。
    蘇芷柔突然發出非人慘叫,琉璃骨爬滿青銅紋路。她機械地轉向我說出最後遺言:"快逃...星殞之繭要孵化..."話音未落,整座天機閣開始坍縮,青銅脈管全部指向我的胎記。
    在意識陷入黑暗前,我聽到初代閣主的聲音從骰子傳出:"乖女兒,該繼承為父的..."
    青銅骰子在掌心爆出星砂,我的胎記突然灼如炭火。十萬疫鼎屍骸化作的結晶蟲潮從地縫湧出,每隻蟲體都刻著《黃帝蝦蟆經》的避疫符。我反手甩出金針,針尖蘸著沈昭陽心口星髓液,在空中繪出太乙逆魂針法最後的"蒼龍擺尾"。
    "坎離易位!"七十二根隕鐵針應聲插入星軌圖缺口,蟲潮撞上針陣瞬間凝結成冰。蘇芷柔的琉璃骨突然浮空,骨縫中滲出八百年前的胎血,在冰麵上勾勒出完整的玄武真碑祭文。我這才看清最底行小篆——"以嫡脈胎發為引,可開星母淚塚"。
    沈昭陽殘破的身軀突然站起,他胸口的北鬥紋已蔓延至瞳孔:"清羽,骰子裏的星砂..."話音未落,初代閣主的虛影從骰中浮現,五指如鉤抓向我胎記。我本能地使出藥王穀禁術"金篦決",玉枕穴卻傳來椎心刺痛——胎記中的青銅命盤竟在吞噬內力!
    蟲潮結晶突然炸裂,星髓液倒灌入合巹佩裂縫。當玉佩完全浸透時,繭中女子手中的銀鎖突然飛向我脖頸。鎖扣嵌入胎記的刹那,八百年前的記憶洶湧而至——星母法相被初代閣主用青銅臍帶束縛,腹中雙生女嬰的啼哭震碎命盤。
    "原來我們..."我顫抖著觸碰沈昭陽眉心血痣,星砂從傷口湧出,在空中拚出雙生星圖。蘇芷柔的琉璃骨突然插入星圖中心,骨身浮現出初代產婆的接生記錄:"卯時三刻,取次女胎血養骰,封長女於玄武冰棺。"
    地底傳來玄武嘶吼,十萬疫鼎結晶開始融化。我望著逐漸蘇醒的繭中女子,她脖頸處的銀鎖紋路竟與我的胎記完美契合。當初代閣主虛影再次抓來時,我故意露出命門穴——胎記中的青銅命盤突然離體,將他的手臂絞成星砂。
    "就是現在!"沈昭陽突然抱住初代虛影,北鬥紋如鎖鏈纏住二者。我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銀鎖上,《星髓秘卷》最終章文字在血光中顯現——"紫薇泣,貪狼隕,雙生逆命破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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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宿針陣突然逆轉,星髓蟲潮調頭撲向初代虛影。我趁機將合巹佩按入沈昭陽胸膛,玉佩吞噬北鬥紋的瞬間,繭中女子睜開了琉璃色的眼睛。她指尖輕點,我胎記中飛出的青銅命盤突然崩裂,露出藏在核心的星母淚砂。
    "母親..."我伸手去接淚砂,卻被沈昭陽殘破的手掌握住。他的身軀正在星砂中消散,最後的話語混著青銅脈管震動:"去藥王塚地宮...你的生辰燭..."
    蟲潮吞噬初代虛影的刹那,整個天機閣開始坍縮。我抓著蘇芷柔的琉璃骨躍出廢墟,看見玄武真碑拔地而起,碑文全部變成流動的星髓液。當第一滴液體觸及銀鎖時,藥王穀方向突然升起血色燭光——那正是我每年生辰子時見過的異象!
    琉璃骨突然發出蜂鳴,骨縫中滲出八百年前的胎衣殘片。借著星髓液的反光,我終於看清上麵用臍帶血寫就的真相:"庚辰年庚辰月庚辰日庚辰時,林氏嫡脈雙生降世,長女清羽,次女..."
    殘片在此處斷裂,邊緣焦痕組成藥王穀禁地地圖。我撫摸銀鎖內側突然顯露的銘文,寒意竄上脊背——那竟是沈昭陽的筆跡:"若見此文,速毀星盤,我已成蠱。"
    藥王塚地宮的石門在星髓液侵蝕下轟然洞開,三百六十盞青銅燭台次第亮起。每簇火苗中都懸浮著一枚臍帶結,映出我曆年生辰時割下的胎發。沈昭陽留下的北鬥劍痕在牆上蜿蜒,最終指向中央的琉璃燭龍雕像——龍睛處嵌著的,正是我胎記中缺失的星母淚砂!
    "午時三刻,龍睛泣血。"我默念牆上的血篆警告,隕鐵針卻突然被燭焰吞噬。地宮穹頂的二十八星宿圖開始旋轉,燭淚滴落處浮現出《逆乾坤》終章文字——"金篦決圓滿時,燭龍睜目,飼主殞命"。
    繭中女子的歎息突然在耳畔響起,她殘破的袖袍掃過燭台,三百六十簇火苗竟化作藥王穀曆代先輩的虛影。當我看清最前方那人的麵容時,銀鎖險些脫手墜落——舉著"濟世救人"匾額的祖師爺,眉間赫然印著初代閣主的貪狼星紋!
    燭龍雕像突然裂開,龍腹中滾出十萬枚青銅骰子。每枚骰麵都刻著疫鼎編號,我的生辰八字正在骰群上方燃燒。當星母淚砂觸及火焰時,地宮突然響起嬰兒啼哭——那聲音竟是從我丹田處傳來!
    "清羽,看燭淚!"繭中女子突然開口,她的琉璃骨指著我影子的心口位置。借著跳動的燭光,我終於看清影子內部——三百六十根青銅臍帶連接著每盞燭台,而臍帶盡頭竟都係著我的命門穴!
    沈昭陽的佩劍突然從地縫飛出,劍柄北鬥紋亮如白晝。當劍尖指向琉璃燭龍眉心時,我胎記中的星盤殘片突然離體,與劍身拚出完整的《疫魂飼蠱錄》終章圖。圖上赫然描繪著:星母法相被青銅臍帶纏繞,雙生子正在分食她的琉璃骨!
    地宮突然劇烈震顫,燭焰中的先輩虛影開始融化。他們的魂血順著青銅臍帶倒灌入我經脈,金篦決最後一式的密文在皮膚上浮現。我咬牙扯斷三根臍帶,斷口處噴出的卻是沈昭陽的星髓液!
    "此陣需活人獻祭。"繭中女子突然按住我執針的手,她的琉璃骨浮現出八百年前場景——初代閣主剜出自己雙眼,將星母淚砂嵌入藥王穀地脈。而跪在他身後的,竟是年輕時的醫仙穀主!
    燭龍雕像突然睜眼,龍睛中的星母淚砂開始結晶。我本能地使出金篦決最終式,七十二根金針卻全部射向自己雙目。在視野陷入黑暗前的刹那,我看到所有青銅骰子拚成初代閣主的麵容,他張開的嘴裏含著蘇芷柔的琉璃指骨!
    黑暗中有星砂在經脈遊走,我聽見沈昭陽的聲音從丹田處傳來:"燭龍血脈需盲針引渡..."突然有冰涼手掌覆上我眼瞼,繭中女子將半截琉璃骨刺入我玉枕穴。當痛楚達到巔峰時,三百六十盞燭火同時熄滅,地宮深處傳來鎖鏈斷裂的轟鳴。
    我摸著牆上的北鬥劍痕前行,指尖觸到密密麻麻的疫鼎編號。最深處劍痕突然滲出星髓液,匯聚成沈昭陽最後的留書:"媧皇曆三百六十載,方知你我皆是藥引。"字跡下方,初代閣主的生辰八字正在蠕動——那日期竟與我的破殼日完全重合!
    地宮穹頂突然塌陷,月光照亮中央祭壇。壇上琉璃燭龍已完全蘇醒,而盤坐在龍首處的,竟是胸口插著合巹佩的...
    燭龍吐息灼得麵頰生疼,我反手將金針刺入耳後翳風穴。失去視覺後,青銅脈管的震顫竟在腦海中勾勒出地宮全貌——三百六十盞燭台實為星母法相脊椎骨節,每節都嵌著疫鼎頭蓋骨!
    "坎離倒轉!"七十二根隕鐵針應聲釘入燭龍七寸,針尾顫出的《黃帝蝦蟆經》律呂竟與龍吟共鳴。祭壇上的身影突然站起,合巹佩裂痕中泄出的星髓液,在空中凝成初代閣主掐算星盤的手影。
    "乖女兒,該醒來了。"那手影突然抓向我丹田,胎記中的青銅命盤應激而出。當星盤與手影相觸的刹那,我"看"到駭人真相——藥王穀祖師殿的濟世牌匾背麵,刻滿十萬疫鼎的生辰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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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龍突然甩尾擊碎祭壇,塵霧中浮起半卷《金篦決》真本。我踏著龍脊穴位騰挪,指尖觸到經文上幹涸的胎血。當盲針刺入血漬中心時,八百年前的記憶洶湧而來:
    星母法相被青銅臍帶束縛在媧皇祭壇,初代閣主用合巹佩剖開她的琉璃骨。雙生女嬰啼哭震天之際,藥王穀主將長女胎血注入星盤——那嬰兒胸口浮現的,正是我如今的青銅胎記!
    "原來我才是..."喉間突然腥甜,吐出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微型燭龍。祭壇廢墟中傳來繭中女子的歎息,她的琉璃骨片片剝落,露出與星母法相完全相同的經脈走向。
    燭龍突然張口吞下三百疫鼎燭台,龍睛中的星母淚砂開始結晶。我循著記憶摸向龍角缺盆穴,隕鐵針觸及鱗片的瞬間,《逆乾坤》終章文字在腦海炸開:"申時三刻,剜貪狼之心飼龍,可破命盤死局"。
    沈昭陽的佩劍突然從地縫射出,劍柄北鬥紋亮如白晝。當劍鋒指向我心口時,合巹佩中封存的記憶突然解封——八百年前星母法相被剜心前,用最後的淚砂在初代閣主命盤上刻下"清羽"二字!
    "母親..."我本能地抓住劍刃,血珠滴入龍睛淚砂。燭龍突然發出悲鳴,整座地宮開始坍縮。在星髓液倒灌的轟鳴中,我"看"到最殘酷的真相:所謂金篦決,實為將醫者煉成燭龍食餌的邪術!
    地宮穹頂轟然炸裂,月光照亮祭壇底部。三百六十根青銅臍帶纏繞的冰棺中,沉睡著與我一模一樣的女子。她手中的《疫魂飼蠱錄》突然翻至末頁——那裏用星髓液寫著我的生辰八字,落款竟是沈昭陽三百年前的手書!
    燭龍突然將我甩向冰棺,星母淚砂自動嵌入棺蓋凹槽。當棺中女子睜眼的刹那,我胎記中的青銅命盤離體飛出,與冰棺拚成完整的媧皇祭壇。初代閣主的虛影在祭壇中央顯現,手中捏著的正是蘇芷柔半截琉璃骨。
    "時辰到了。"他輕笑抬手,十萬青銅骰子如蝗蟲撲來。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後清明,我摸到冰棺內側的刻痕——那是星母法相用指甲反複刻寫的"弑"字,每一筆都浸著幹涸的胎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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