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鎖·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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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的琉璃心網,如同億萬條由純淨白焰凝聚的微縮鎖鏈,攜帶著淨世仙尊的“無垢道念”,順著守護武碑根基處暗紫根須打開的汙染縫隙,悄無聲息地滲透而入。它們的目標清晰而陰毒——衛擎那沉浸在無名心訣感悟中、毫無防備的道心核心!
心網觸及衛擎精神的瞬間,那蘊含的極致“淨化”與“皈依”意誌,便如同最甜美的毒藥,溫柔而堅定地開始滲透、纏繞。它們並非強行攻擊,而是試圖在衛擎感悟守護、淬煉心元的美好體驗中,悄然植入一個念頭:
“此力駁雜…災劫暗藏…唯皈依無上淨火,焚盡異質,方得真正超脫與守護…”
這念頭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瞬間在衛擎澄澈的道心湖麵蕩開漣漪!
守護武碑似乎感應到了入侵!碑首“守武劫瞳”猛地轉向衛擎,眸中碧火星火急促跳躍,源初道紋流轉加速,試圖以守護意誌驅散這外來的汙染。然而,那琉璃心網極其狡猾,它並非直接對抗武碑的力量,而是緊緊依附在衛擎自身對“力量純淨”的追求和對“守護無暇”的渴望之上!如同水銀瀉地,無孔不入!
衛擎沉浸在淬體與感悟中的意識,猛地一顫!
他“看”到了!在無名心訣引導下,那被源初道韻淬煉得暗金流轉的心元之中,果然夾雜著幾縷極其細微、卻真實存在的暗紫災氣!這災氣,源於他之前被災毒侵蝕的舊傷,源於他身處枯寂道雨的環境,更源於…他此刻正依附的守護武碑根基深處那如跗骨之蛆的汙染!
淨世仙尊的“無垢道念”,如同最高明的蠱惑者,將這原本被心訣壓製、緩慢淨化的災氣無限放大,渲染成足以毀滅他、毀滅灰岩城、毀滅新生武道的劇毒之源!同時,一股純淨、溫暖、仿佛能焚盡一切煩惱與汙穢的白焰光輝,在心念中升起,散發著令人心安的“救贖”氣息。
皈依…淨化…方得救贖…方得守護…
這念頭如同魔音灌腦,瘋狂滋長!衛擎體表剛剛凝聚的那層微弱荊棘虛影劇烈波動,變得明滅不定,心元的運轉也開始出現一絲紊亂!守護武碑注入他體內的守護光流,竟被那無形的琉璃心網強行扭曲、排斥!
“不…不對!” 就在道心即將被徹底汙染、皈依淨火的刹那,衛擎靈魂深處,屬於灰岩城衛隊長那最原始的、融入骨血的信念轟然爆發!
他想起了在道雨廢墟中,兄弟們用血肉之軀鎖死妖狼的嘶吼!
想起了老鐵匠在爐火旁,用凡鐵黑石錘打兵刃的鏗鏘!
想起了自己胸前的傷疤,想起了恩師青鳶嘔血守護的身影!
更想起了…那柄由嫩芽所化、融入他重劍、助他斬滅白焰的暗金匕首中,傳遞出的寂滅與守護交織的複雜意誌!
守護…從非無暇!力量…亦非唯純!
灰岩城的磚石沾染血汙,卻築起了家園!
凡鐵重劍粗糲斑駁,卻斬碎了妖獸!
恩師的碧火焚盡虛妄,卻也灼傷己身!
這武碑的根基藏汙納垢,卻依舊…在守護!
“心之所向…力之所及…意之所堅…守禦無雙!” 衛擎的意識在道心深處發出了超越極限的咆哮!這不是簡單的口訣,而是他用生命踐行的武道真諦!守護的信念,不在於力量是否純淨無暇,而在於持力者…心是否無咎!意是否不屈!
“無名心訣!給老子…鎮!”
隨著這靈魂的呐喊,他強行催動剛剛領悟的“源初淬體·荊棘護身”!這一次,不再是排斥體內的災劫之氣,而是…引動!
轟——!
衛擎體表那層明滅不定的荊棘虛影,驟然爆發出刺目的暗金光芒!荊棘的尖刺之上,赫然纏繞上了一縷縷被強行引動、馴服的暗紫災氣!這災氣並未帶來毀滅,反而賦予荊棘虛影一種猙獰、破滅的恐怖鋒銳!無名心訣的奧義在此刻升華——非僅護身,更可…引劫淬甲,化災為鋒!
與此同時,他體內奔騰的心元不再試圖“淨化”那幾縷災氣,而是以源初道韻為基,以不屈守護意誌為引,將那幾縷災氣與自身心元、乃至那試圖汙染他的琉璃心網之力…強行糅合、包裹!
“呃啊!” 衛擎身體劇震,七竅之中滲出絲絲暗金色的血液,顯然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他眼神卻亮得嚇人,充滿了破釜沉舟的決絕!
“想汙染老子?想引老子自毀?淨世的老狗!嚐嚐老子這‘灰岩心火’的滋味!” 他道心深處發出無聲的怒吼!
那被強行糅合了自身心元、無名心訣意誌、暗紫災氣以及…琉璃心網之力的詭異能量團,在衛擎道心最核心處轟然成型!它不再受淨世仙尊控製,反而被衛擎那混不吝的、灰岩城般的堅韌意誌所主宰!化作一團跳動著暗金、暗紫與一絲白焰光澤的、充滿毀滅與守護矛盾的混沌心火!
“給老子…燒回去!”
衛擎意念所指!這團混沌心火,如同被激怒的刺蝟,沿著琉璃心網入侵的軌跡,以更狂暴、更混亂的姿態,狠狠反衝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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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噬!
歸源境外的淨世天宮中。
“噗——!”
端坐於白焰王座上的淨世仙尊,猛地噴出一大口燃燒著琉璃光澤的本源精血!他俊朗的麵容瞬間扭曲,充滿了極致的痛苦與難以置信的驚駭!
“怎麽可能?!” 他失聲尖叫!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那縷寄托在琉璃心網中的“無垢道念”,非但沒有成功汙染對方道心,反而被一股混合了凡俗意誌、災劫破滅、源初道韻以及…他自身淨世火種之力的狂暴混亂能量狠狠侵蝕、汙染!
這反噬之力,如同跗骨之蛆,順著心網與道念的聯係,瞬間灼穿了他的護體淨火,狠狠釘入了他的道心最深處!
“啊——!” 淨世仙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他引以為傲的、琉璃般無垢的道心之上,竟然被硬生生烙印上了一道暗金為底、纏繞暗紫荊棘、邊緣跳動著灰白火焰的詭異印記!這印記散發著混亂、不屈、守護與毀滅的氣息,瘋狂地侵蝕、汙染著他純淨的淨世道基!
道心受創,遠比肉身重創更加恐怖!淨世仙尊周身氣息瞬間暴跌,淨世天宮的光芒都為之黯淡!他看向歸源境方向的目光,充滿了怨毒、恐懼,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忌憚!那個凡人…那個螻蟻…竟然傷了他的道基?!
“宗主!” 十二琉璃衛大驚失色。
“走…快走!” 淨世仙尊捂著劇痛的心口,聲音嘶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狼狽與急迫。他再也顧不得什麽奪道大計,隻想立刻返回天宮最深處,借助淨世白焰本源,焚滅道心上的這枚詭異毒印!
淨世天宮爆發出刺目的白焰,倉惶撕裂空間遁走,消失得無影無蹤。
歸源境內。
“噗通!” 衛擎再也支撐不住,單膝跪倒在地,大口喘息著,鮮血不斷從口鼻溢出。強行引動、糅合災劫與心網之力進行反噬,對他的身體和心神造成了巨大的負擔,經脈如同被撕裂,意識也昏昏沉沉。但他眼中卻燃燒著勝利的火焰!
守護武碑頂端,那隻“守武劫瞳”靜靜地看著跪地的衛擎。眸中,那代表源初道韻的暗金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碧火星火也穩定燃燒,而那幾縷暗紫紋路…似乎被剛才衛擎引動災氣淬甲化鋒的舉動所“震懾”,暫時蟄伏了下去。一股比之前更加精純、更加厚重的守護意誌光流,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滋養著衛擎重傷的身體,同時也在加速修複他受損的經脈與道心。
在這股力量的滋養下,衛擎腦海中關於無名心訣的感悟更加清晰,那“引劫淬甲,化災為鋒”的體悟深深烙印。他掙紮著盤膝坐好,引導著武碑的力量療傷悟道。
而就在衛擎擊退仙尊、獲得武碑認可的同時——
核心蓮台上,昏迷的青鳶,身體微微一顫。
她右瞳深處,那枚沉寂的素白醫道印記,在感應到衛擎以“灰岩意誌”擊退強敵、守護歸源境的行為後,竟自行流轉起來。一縷極其微弱、卻無比精純的素白生之氣息,順著蓮台,悄然注入青鳶左瞳那布滿裂痕的源初道紋之中。
左瞳道紋上的枯寂死氣,在這股生之氣息的注入下,如同遇到了克星,竟被極其緩慢地…中和、驅散了一絲!雖然杯水車薪,裂痕依舊,但那不斷蔓延的枯寂之勢,終於被暫時遏製住了!
更奇異的是,青鳶那蒼白如紙的唇邊,似乎極其微弱地…向上牽動了一下。仿佛在昏迷的深淵中,感應到了這守護的勝利,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慰藉。
然而,守護武碑根基深處,那幾條暗紫根須,在琉璃心網退去、衛擎反噬成功的“平靜”之下,卻變得更加活躍!它們如同被刺激到的毒蛇,更加瘋狂地汲取著巨碑殘骸深處的古老悲愴之力,同時,也將一股更加隱晦、更加深邃的災劫破滅意誌,反向注入新生武碑的脈絡之中!
這股意誌,悄然匯聚向碑首的劫瞳深處。那幾縷蟄伏的暗紫紋路,顏色變得更加深邃、粘稠,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動,仿佛在…醞釀著什麽。
與此同時,在枯寂道雨籠罩的諸天萬界,一些未被淨火宗控製的偏遠星域。
幾處殘存的凡人聚集地中,一些天生意誌堅韌、或在災劫中覺醒了守護信念的人,在抵抗妖獸、掙紮求生的某一刻,心間仿佛被一道無形的雷霆劈中!
他們腦海中,莫名地浮現出一些破碎的、玄奧的意念烙印——正是無名心訣第一重“源初淬體·荊棘護身”的粗淺入門之法!雖然殘缺不全,卻如同黑暗中的火種!
一個在廢墟中保護弟弟妹妹的少女,揮動鏽蝕的鐵棍時,體表竟閃過一層微不可見的韌性光暈,擋下了變異鼠的利齒!
一個瘸腿的老獵人,在絕境中拉開祖傳的硬弓,弓弦之上竟纏繞起一絲微弱的氣流,箭矢破空之聲尖銳了許多!
…
星星點點的凡俗之火,在道雨的灰暗幕布下,悄然點亮。他們並不知曉這力量從何而來,隻將其歸為絕境中的爆發或先祖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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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歸源境守護武碑頂端,那隻“守武劫瞳”的深處,那暗金與碧火的底色,似乎隨著這些遙遠星火的出現,微不可察地…明亮了那麽一絲。
尋藥·碑變
守護武碑的暗金光暈籠罩著歸源境,十二株淨世劫蓮吞吐著白金火焰,構築的守護大陣已然穩固,將枯寂道雨的衰敗氣息徹底隔絕。碑下,衛擎盤膝而坐,周身暗金色荊棘虛影時隱時現,氣息沉凝而鋒銳。無名心訣第一重“源初淬體·荊棘護身”已被他穩固掌握,甚至隱隱觸摸到了引劫化鋒的門檻。武碑散逸的守護意誌如同甘泉,滋養著他反噬仙尊後的道心與肉身之傷。
然而,他的目光卻始終憂心忡忡地望向核心蓮台。
青鳶依舊昏迷,素衣染著淡金血漬,氣息微弱如絲。左瞳源初道紋的裂痕雖被素白印記注入的生機暫時遏製了惡化,但那枯寂的死氣如同附骨之疽,盤踞在裂痕深處,不斷侵蝕著道基。右瞳沉寂,再無半分碧燼鋒的神采。
“恩師…” 衛擎握緊拳頭,指節發白。他能感受到武碑傳遞的守護意誌,卻無法引動其力量去治愈青鳶那更深層次的道傷。這傷,源於道紋崩解,非尋常藥石或生機能愈。
就在他焦灼之際,守護武碑頂端那隻“守武劫瞳”微微轉動,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並非審視,而是一種…指引。
一道玄奧的意念信息流,如同涓涓細流,直接注入衛擎腦海。
信息並非文字,而是一幅破碎的畫麵:一片被枯寂道雨籠罩的、破碎星辰形成的隕石藥穀。穀中充斥著狂暴的湮滅能量亂流,卻奇異地生長著一種九竅玲瓏、通體如暗金琉璃的奇異小草——九竅還魂草!畫麵中,小草紮根於狂暴能量核心,九竅開合,竟在緩慢地吸收、轉化著湮滅能量,散發出一種極其微弱的、修補本源道傷的生機波動!
緊接著,是另一幅畫麵:一個身穿月白道袍、麵容模糊、氣息陰冷的采藥人身影,正潛伏在藥穀邊緣,手中持著一枚散發著淨世白焰氣息的詭異玉瓶,似乎在布置著什麽…
“藥…穀…險…取…草…慎…人…”斷斷續續的意念,帶著武碑特有的混沌感,傳遞給衛擎。
衛擎瞬間明悟!武碑在指引他去那片危險的隕石藥穀,尋找可能治愈青鳶道傷的“九竅還魂草”!但同時,也警示他,淨火宗的人早已盯上了那裏,並設下了陷阱!
“恩師有救!” 衛擎眼中爆發出希望的光芒,隨即被決絕取代。“刀山火海,弟子也定將此草取回!”
他霍然起身,朝著守護武碑深深一躬:“碑靈前輩,弟子去尋藥,恩師…就托付給您了!”
武碑無聲,隻有守護的光暈似乎更加濃鬱了幾分,將核心蓮台牢牢護住。
衛擎不再猶豫,抓起身邊一柄鐵老新鍛造的、更重更韌的玄鐵荊棘重劍融入了他領悟的荊棘護身道韻),辨認了一下意念中指引的方向,腳下發力,如同一頭矯健的凶獸,衝出歸源境壁壘,一頭紮入了枯寂道雨的灰暗虛空。
…
就在衛擎離開後不久。
守護武碑頂端,那隻“守武劫瞳”緩緩閉合。整個百丈碑體,突然散發出一種奇異的律動。暗金、碧火、源初道紋的光芒開始向內收斂、沉澱。而根基深處,那幾條暗紫根須,在失去了衛擎這個“錨點”和外部威脅後,變得前所未有的活躍!
它們如同貪婪的巨蟒,瘋狂地汲取著巨碑殘骸深處那古老、悲愴的守護之力!同時,一股更加深邃、粘稠、充滿了“終結”與“歸寂”意味的災劫意誌,順著根須,源源不斷地從道殤之門後的未知深處反哺而來!
這股力量,不再滿足於緩慢侵蝕,而是開始主動塑造!
碑體內部,那原本銘刻著無名心訣雛形的玄奧紋路,在暗紫力量的浸染下,開始發生扭曲、變異!一部分紋路變得更加鋒銳、暴戾,充滿了毀滅性的攻擊性;另一部分則變得陰冷、詭譎,仿佛在闡述著某種吞噬與轉化的邪法。無名心訣的“源初淬體·荊棘護身”奧義,其守護的“平衡”內核,正被悄然篡改!
更可怕的是,這股力量開始主動滲透、連接歸源境的核心——那十二株由淨世白焰煉化而成的淨世劫蓮!
劫蓮蓮心燃燒的白金火焰,本是精純的能量與守護意誌的象征。此刻,在暗紫根須力量的滲透下,火焰的顏色開始變得有些…妖異!一絲絲極其細微的暗紫色澤,如同活物般在純淨的白金火焰中遊走、滋生!劫蓮散發出的守護與淨化之力,也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令人心神壓抑的歸寂氣息。
守護武碑,這座歸源境的新核心,其內部正在發生一場無聲的劇變!那株嫩芽最初孕育的守護意誌,正被深植的災劫之力強行扭曲、汙染,朝著一個未知而危險的方向…蛻變!
…
核心蓮台上,昏迷的青鳶,似乎感應到了這來自根基深處的恐怖異變。
她右瞳深處,那枚沉寂的素白醫道印記,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起來!一股強烈的警示與不安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衝擊著她沉淪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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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她左瞳那布滿枯寂死氣裂痕的源初道紋,似乎也被那碑內彌漫的“歸寂”氣息所引動,死氣竟有再次活躍蔓延的跡象!
“呃…” 昏迷中的青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蒼白的眉頭緊緊蹙起,身體微微顫抖。
而就在這內外交困、意識掙紮的深淵邊緣——嗡!
她右瞳素白印記的光芒猛地一盛!一道極其虛幻、卻清晰無比的倩影,自印記中一步踏出!
素衣如雪,青絲如瀑,眉眼間帶著悲憫與洞悉生死的清冷!
正是林清羽的醫道意誌虛影!
虛影並未攜帶碧火鋒芒,隻是靜靜地懸浮在青鳶意識海的上空,雙手虛抱,如同在守護著什麽。她的目光,穿透了青鳶的意識,落在了外界那座正在異變的守護武碑之上,落在了碑體根基深處那瘋狂汲取災劫之力的暗紫根須之上。
虛影的嘴唇並未開合,一道帶著無盡悲憫與凝重的聲音,卻直接在青鳶掙紮的心神中響起,如同暮鼓晨鍾:
“調和創育…非僅生息…”
“寂滅歸墟…亦為道律…”
“然此劫力…非道之寂…乃毒之髓!”
“汝之傷…在道紋裂…亦在…碑根之毒已入髓!”
隨著這道意念,林清羽虛影雙手虛抱之處,一點溫潤到極致、蘊含著“撫平創傷、滋養本源”至高醫理的光點緩緩浮現。這光點並非直接治愈,而是化作一道指引的橋梁,狠狠刺向青鳶左瞳那枯寂道紋裂痕的最深處!
“啊——!” 昏迷中的青鳶發出一聲更加痛苦的呻吟!左瞳道紋的枯寂死氣仿佛被徹底激怒,瘋狂反撲!但在這股源自林清羽醫道本源的指引之力下,那裂痕最核心處,一點被死氣掩蓋的、極其微弱的道紋源點,竟被強行點亮!
這點源點,是青鳶自身源初道紋崩解後殘存的本源印記!此刻被林清羽醫道之力引動,如同寒夜中的孤星,散發出頑強的求生意誌!
林清羽虛影的聲音更加急迫:
“以源點引路…心神入碑…調和其力…化毒為甲!”
“此乃…唯一生路!亦是…武碑救贖之機!”
“切記…莫離之念…乃錨!”
話音落下,虛影變得更加透明,似乎消耗巨大。那點溫潤的醫道光點也黯淡下去,卻死死維係著那點亮青鳶道紋源點的橋梁!
青鳶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劇烈,蒼白的臉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她在昏迷中,正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與抉擇!是放任道紋徹底崩解,還是…順著林清羽指引的那一絲微弱源點,將瀕臨崩潰的心神,主動投入那座正在被災劫之力汙染、異變的守護武碑核心?!
而此刻,隕石藥穀之中。
衛擎如同幽靈般在狂暴的能量亂流與嶙峋的隕石間穿梭。他體表暗金荊棘虛影流轉,將侵襲的湮滅能量或引開,或短暫地“化災為鋒”強行撕裂。他目光如鷹隼,死死鎖定著藥穀最深處,那株在狂暴能量核心搖曳生姿的九竅還魂草!
就在他即將靠近藥草百丈範圍時——
“嗡!”
四周沉寂的巨大隕石之上,數十道月白色的身影無聲浮現!每人手中都持著一枚刻滿符文的琉璃短梭,梭尖鎖定了衛擎周身要害!為首一人,正是之前被衛擎擊退的玉塵子!他臉色蒼白,顯然道基未複,但眼中卻充滿了怨毒與即將得逞的快意!
“凡俗螻蟻!果然自投羅網!” 玉塵子獰笑,“此穀早已布下‘鎖心琉璃陣’!今日,便讓你這身負異力的肉身,成為吾宗煉製‘淨世戰傀’的上好材料!結陣!鎖心!”
數十枚琉璃短梭瞬間爆發出刺目的白焰鎖鏈,交織成一張覆蓋天地的琉璃心網,比之前仙尊施展的更加凝實、更加惡毒,帶著絕對的禁錮與煉化意誌,朝著衛擎當頭罩下!
衛擎瞳孔猛縮,玄鐵重劍橫於胸前,荊棘虛影暴漲!但這一次,他麵對的不僅是力量的碾壓,更是針對心神與肉身的雙重煉化之陣!
而就在鎖鏈即將及體的刹那,他胸前的衣衫之下,那融入心髒的無咎心核碎片,突然傳來一陣微弱卻清晰的悸動!一股源自歸源境的、極其微弱卻充滿急迫的意念,跨越空間,烙印在他心神:
“入碑…調和…化毒…莫離…”
是青鳶?!還是…武碑?!
衛擎陷陣鎖心網,藥草咫尺殺機藏!
青鳶瀕危受師引,心神欲入碑中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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