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髓·煉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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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琅玉界的疫氣雖被造化神針滌蕩一空,那灰色巨臉留下的低語卻如同陰霾,籠罩在三人心頭。“萬疫之源”、“種子”、“祭品”……這些詞匯暗示著一場遠超單一星域危機的浩劫正在醞釀。
    林清羽並未立刻追擊那消散的意誌源頭。醫者之道,講究固本培元。她以造化針引動千琅玉界殘存的生機,混合著被淨化後純淨的精神力量,如同最高明的丹青大家,在此地破損的法則畫卷上細細修補、點綴。黯淡的星辰重新煥發溫潤光澤,枯萎的靜魂玉礦脈深處響起微弱的靈性回響,那些萎靡的生靈眼中也漸漸重拾光彩。
    “此地疫根雖除,然‘種子’已播,恐非孤例。”林清羽收回造化針,對離朱、素衣道,“需廣布預警,聯絡諸界,早做提防。”
    離朱點頭,不息之火在她掌心凝成一枚枚蘊含著“警示”與“淨化”真意的火焰符文,彈指間射向星空深處,循著星網軌跡,傳向那些與她們有過接觸的友好文明。
    素衣則閉目凝神,將生命共鳴的頻率調整到極致,如同水波般向四周星域擴散,感知著任何異常的“衰竭”與“病變”波動。
    然而,反饋回來的信息卻不容樂觀。短短數日間,離朱的火焰符文在多個遙遠界域被觸發,素衣的生命共鳴也捕捉到了至少三處與千琅玉界相似的、法則層麵隱現“衰頹”的區域。那“萬疫之源”播撒“種子”的範圍與速度,遠超想象!
    “對方在跟我們搶時間。”離朱語氣凝重,“若待其‘種子’生根發芽,形成席卷之勢,恐怕……”
    “需尋一勞永逸之法,或至少,找到遏製其蔓延的核心。”林清羽沉吟,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造化針溫潤的針身。她能感到,僅憑目前巡遊救治的方式,如同抱薪救火,難抵源頭活水。造化針雖能化解已成的疫病,卻難以阻止那無形無質、滲透法則的“種子”繼續散播。
    她將心神沉入體內,與那完整的生生造化針深度交融,試圖從中尋找答案。針身之上,生死、秩序、混亂的道紋流轉,演化無窮奧妙。恍惚間,她仿佛觸及到了一絲源自青帝遺族最古老傳承的訊息——並非具體的功法招式,而是一種關於“器”與“道”融合的至高理念。
    【造化非僅存於心,亦當顯於形。針為引,亦可為基,納萬法,煉真形,方可不滯於物,不困於境……】
    一個念頭如同驚雷般在她腦海中炸響!
    是了!她一直將造化針視為施展醫道神通的無上利器,卻未曾想過,這枚源自上古、蘊含著部分“造化”本源的神針,其本身……或許還能更進一步!若能將其煉化為自身的一道“化身”,或是一個獨立的“法則中樞”,是否就能更主動、更有效地應對那彌漫萬界的“疫病種子”?
    此念一生,便不可遏製。但這絕非易事。造化針本身已是宇宙奇珍,其內蘊含的法則龐大而複雜,強行祭煉,稍有不慎便是針毀人傷的下場。且需何種寶材?何種法門?皆是未知。
    就在她苦思之際,素衣忽然睜開眼,帶著一絲驚疑道:“清羽,我方才感知到,西北‘隕星海’方向,傳來一股極其古老、極其純粹的‘星辰本源’波動,其中……似乎蘊含著一絲微弱的‘淨化’與‘守護’真意,或對你有用。”
    隕星海?那是一處著名的險地,傳聞是上古星族與某種域外邪魔最終決戰的戰場,埋葬了無數星辰殘骸與古老遺物,法則混亂,危機四伏,但也蘊藏著難以想象的機緣。
    “星辰本源……淨化……守護……”林清羽眸光一亮,“或許,這正是機緣所在!欲煉真形,需尋真材!”
    沒有絲毫猶豫,三人即刻動身,化作流光,直奔西北隕星海而去。
    穿越重重扭曲的星塵與破碎的法則亂流,隕星海的景象映入眼簾。這裏沒有完整的星辰,隻有無數大小不一、散發著黯淡餘暉的星辰碎片,如同無垠大海中的孤島,漂浮在死寂的虛空之中。一些碎片上還殘留著巨大的爪痕、被蠻力撕裂的創口,以及某種漆黑如墨、至今仍在緩慢侵蝕空間的詭異能量殘留,無聲訴說著那場遠古之戰的慘烈。
    林清羽憑借造化針與素衣的生命共鳴指引,在無數碎片中穿梭尋覓。終於,在一片相對平靜的、由七塊巨大星辰核心碎片構成的奇異陣列中央,她們找到了目標——
    那是一團約莫人頭大小、不斷流淌著銀色光輝的液態物質。它散發著難以言喻的古老與純淨氣息,光芒柔和卻堅定地驅散著周圍彌漫的邪魔殘留能量。在其內部,仿佛有無數微縮的星辰在生滅運轉,演繹著宇宙的奧秘。正是傳說中的“星辰源髓”,而且是曆經萬古沉澱、蘊含著一絲“守護”意誌的極品!
    “有此物為基,或可一試!”林清羽心中一定。
    然而,這等天地奇珍,豈會無主守護?
    就在她準備上前收取時,那七塊環繞源髓的星辰核心碎片猛地一震,表麵亮起複雜的符文,瞬間構成一座玄奧的守護大陣!同時,虛空波動,四道散發著強橫氣息的身影顯現,將三人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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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四位,形態各異,卻皆非血肉之軀。一位通體由暗紅色熾熱星核構成,手持熔岩戰斧;一位身形如流動的蔚藍星雲,法杖頂端鑲嵌著凍結的光陰碎片;一位仿佛是暗影與碎金的結合體,雙刃短匕閃爍著致命寒光;最後一位則如同一座行走的磁山,周身環繞著扭曲力場的雷霆。
    “星核戰將”、“雲靄法尊”、“暗金刺客”、“磁暴山靈”。皆是隕星海中孕育出的、守護此地遺珍的強大元素靈體!
    “外來者,止步!”星核戰將聲音轟隆,帶著金石之音,“源髓乃星海遺澤,非爾等可覬覦!”
    離朱踏前一步,不息之火熊熊燃燒:“寶物有德者居之!我等取之有用,關乎萬界存亡,豈容爾等阻攔?”
    “擅闖者,死!”暗金刺客身形一晃,已化作無數道殘影,從四麵八方襲向看似最弱的素衣!
    大戰瞬間爆發!
    離朱迎上星核戰將,火焰與熔岩瘋狂碰撞,每一次交鋒都炸開漫天流火。
    素衣生命光華化作萬千藤蔓,纏向雲靄法尊,抵抗著那凍結時空的寒冰法術。
    林清羽則直麵磁暴山靈那狂暴的雷霆力場與暗金刺客神出鬼沒的襲殺。
    她並未立刻動用造化針,而是將自身領悟的生死、秩序、混亂之道融入術法之中,指掌間混沌氣流湧動,時而化生之力撫平雷霆,時而歸寂之意瓦解力場,時而混亂道韻幹擾刺客軌跡。她需借此戰,進一步磨合自身所得,為接下來的煉器做準備。
    戰鬥激烈無比,四位元素靈體占據地利,實力強橫,更是配合默契。一時間,竟與三人鬥得難分難解。
    久戰不下,林清羽心知不能拖延。她眸光一凝,終於動用了造化針!
    並非直接攻擊,而是將針拋出,懸於頭頂。針身道紋流轉,散發出朦朧的清輝,如同定海神針,竟將那狂暴的雷霆力場、襲殺的殘影、冰封的法術,乃至星核戰將的狂猛攻勢,都一定程度地“定”住了片刻!
    雖然隻有一瞬,但對於離朱和素衣這等高手已然足夠!
    離朱覷準破綻,不息之火凝聚到極致,化作一道洞穿虛空的赤金光矛,狠狠刺入星核戰將的核心!
    素衣生命光華猛然爆發,化作一枚蘊含“生長”與“破禁”真意的種子,在雲靄法尊體內生根發芽,瞬間擾亂其能量結構!
    而林清羽自己,則身形如電,無視了被暫時幹擾的磁暴力場與刺客襲殺,直接出現在了那團“星辰源髓”之前!
    她雙手虛抱,體內混沌造化之力毫無保留地湧出,混合著自身對醫道、對生命的全部理解與信念,化作一座無形的天地洪爐,將那團星辰源髓包裹!
    “納星髓之精,鑄造化之形!”
    “以吾道為火,煉!”
    轟——!
    璀璨的星輝與混沌氣流衝天而起,將整片隕星海映照得如同白晝!那四位元素靈體被這股突如其來的磅礴力量強行震開,難以靠近。
    洪爐之內,星辰源髓在那蘊含著“調和”、“淨化”、“守護”意念的混沌之火煆燒下,開始緩緩變形,其內蘊含的古老星辰法則與林清羽的造化之道激烈碰撞、交融……
    不知過了多久,輝光漸斂。
    林清羽臉色蒼白,氣息起伏,顯然消耗巨大。但她掌心之中,已多了一物——並非另一枚針,而是一座玲瓏剔透、約莫尺許高的九層小塔。塔身由星辰源髓鑄就,閃爍著溫潤銀輝,塔簷八角懸掛著由造化道紋凝聚的鈴鐺虛影,微微晃動間,散發出滌蕩邪祟、安撫萬靈的清靜道音。
    造化鎮源塔!
    以此塔為基,可更有效地感應、吸納、乃至淨化那彌漫萬界的“疫病種子”!這並非取代造化針,而是對其能力的一種延伸與補充,是應對此次大疫的專門“法器”!
    然而,就在小塔成型,道音初響的刹那,林清羽敏銳地感知到,遙遠至極的星海深處,至少有三處之前標記的“衰頹”區域,其內的“疫病種子”仿佛受到了刺激,活性陡然增強了數倍!
    那“萬疫之源”……似乎也感應到了這尊克製之器的誕生!
    一場遍布星海的“防疫”之戰,隨著這座小塔的煉成,正式進入了新的階段。
    林清羽托起溫潤的小塔,目光穿透無盡虛空。
    “來吧。”
    她輕聲道。
    “看看是你的疫種傳播得快,還是我的塔……鎮得快。”
    疫潮·築防線
    造化鎮源塔初成,其清靜道音尚在隕星海回蕩,林清羽便已感到星網之中傳來的、如同雪片般的緊急求援訊息。那三處之前標記的“衰頹”星域,疫病種子在神秘意誌的刺激下徹底爆發,灰色的疫氣不再緩慢侵蝕,而是如同海嘯般洶湧擴散,數個文明星球在短短幾個時辰內便陷入了精神死寂,生靈如行屍走肉。
    更令人心驚的是,疫氣似乎發生了變異,開始侵染能量流、扭曲基礎物理常數,甚至能附著在星際塵埃上,借助星間風暴遠距離傳播!其蔓延速度與危害程度,遠超千琅玉界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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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再被動巡救了。”林清羽托舉著溫潤的小塔,混沌雙眸中映照著星網上無數閃爍的危機坐標,“必須建立防線,阻其蔓延,再圖根治。”
    離朱看著那急速擴散的灰色區域星圖,拳鋒緊握:“如何阻?星海無垠,疫氣無形!”
    素衣亦麵露憂色:“單憑我們三人,縱有通天之能,亦難顧全四方。”
    “非是僅靠我等。”林清羽目光掃過星圖,最終落在一片名為“天垣古墟”的龐大星域上。此地乃是一處上古超級文明遺跡,雖已破敗,但其殘留的星辰大陣根基尚存,星體排列暗合玄奧陣勢,且位於數條主要星路交匯之處,戰略位置極其重要。“以此為基,布‘周天星鬥淨疫大陣’,以鎮源塔為核心,串聯諸界之力,或可築起一道屏障。”
    計劃既定,三人毫不猶豫,駕馭神光,直撲天垣古墟。
    古墟之內,斷壁殘垣綿延無數星係,破碎的星辰如同巨神的棋子散落虛空。殘留的陣法紋路時而亮起微弱光芒,訴說著昔日的輝煌。林清羽尋至古墟核心——一片由九顆死寂恒星構成的奇異陣列中央。此地能量雖枯竭,但空間結構異常穩固,正是設立陣眼的最佳所在。
    她將造化鎮源塔祭出,小塔迎風便長,化作萬丈高下,穩穩落於九星陣列的中心點。塔身銀輝流轉,八角道音鈴鐺無風自動,發出清越悠揚的聲響,滌蕩著古墟中積鬱萬古的沉暮死氣。
    “離朱,引不朽星火,點燃九星殘核,重鑄陣基!”
    “素衣,以生命道紋,連接諸天星辰,疏通能量脈絡!”
    林清羽自己,則盤膝坐於塔頂,雙手結印,將心神與造化鎮源塔、與手中的生生造化針完全相連。她要以自身為媒介,以塔為樞紐,引導、統合即將匯聚而來的磅礴力量。
    離朱長嘯一聲,身形化作一道熾烈流光,衝入第一顆死寂恒星。不息之火在她精準操控下,並非狂暴破壞,而是如同最高明的工匠,煆燒著星核內部殘留的雜質,重新點燃其深藏的一絲本源星火。一顆、兩顆……九顆死寂星辰相繼被點亮,雖遠不及鼎盛時期,卻構成了大陣最堅實的能量支點。
    素衣翩然飛舞於星辰之間,指尖生命光華如同靈動的畫筆,在虛空中勾勒出無數繁複而充滿生機的綠色道紋。這些道紋如同神經網絡,延伸向古墟邊緣,與那些尚存靈性的星辰碎片、乃至更遙遠星域中願意響應此事的文明建立起了微弱的鏈接。能量開始如同溪流般,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
    與此同時,林清羽通過星網,將構建“周天星鬥淨疫大陣”的構想與部分基礎陣紋,向所有已知的、尚未被疫病嚴重侵襲的友好文明開放。一時間,響應者眾。有的文明派出陣法宗師遠程推演完善;有的貢獻出珍貴的空間錨點材料;更有一些強者直接撕裂虛空,將自身力量隔空灌注而來!
    這是一場關乎萬界存亡的協作!無數種族,不同文明,在此刻為了共同的目標,將力量匯聚於天垣古墟。
    隨著能量不斷注入,陣基穩固,脈絡貫通,端坐塔頂的林清羽猛然睜開雙眼,將手中的生生造化針高高舉起!
    “陣起!”
    一聲清叱,如同號令!
    嗡——!!!
    整個天垣古墟劇烈一震!九顆被點燃的恒星爆發出璀璨光芒,彼此勾連,形成一道覆蓋無數星係的巨大光網!素衣勾勒的生命道紋如同被注入了靈魂,化作實質的翠綠光脈,在光網中奔騰流淌!而匯聚自諸天萬界的磅礴能量,則如同百川歸海,瘋狂湧入位於核心的造化鎮源塔!
    塔身銀輝暴漲,化作一道通天徹地的光柱!光柱之中,隱約可見無數星辰生滅、文明興替的虛影,更有一股宏大、威嚴、滌蕩一切汙穢的淨化意誌彌漫開來!
    以天垣古墟為中心,一道無形的、蘊含著“淨化”、“秩序”、“守護”真意的巨大陣法屏障,開始緩緩向外擴張,如同一個不斷膨脹的純淨氣泡,主動迎向那洶湧而來的灰色疫潮!
    嗤——!
    疫潮與陣法屏障接觸的瞬間,如同滾燙的烙鐵遇到了堅冰!灰色的疫氣瘋狂衝擊、腐蝕著屏障,試圖將其汙染、瓦解。屏障之上,漣漪陣陣,光芒明滅,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林清羽身處塔頂,承受著最為直接的反噬。那疫氣中蘊含的混亂、衰敗、絕望的意念,如同億萬根鋼針,持續不斷地衝擊著她的心神。她緊守靈台,以造化針定住自身,以鎮源塔疏導、轉化著那龐大的衝擊力,將其化為維持大陣運轉的能量。
    這是一場消耗戰!比拚的是底蘊,是意誌,是信念!
    離朱與素衣亦全力支撐著九星星基與能量脈絡,臉色蒼白,卻寸步不退。
    時間在僵持中流逝。陣法屏障在疫潮的衝擊下緩緩推進,所過之處,灰色的疫氣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般消融,被汙染星域重新煥發出微弱的生機。然而,疫潮仿佛無窮無盡,後方更有新的疫氣不斷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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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那冰冷的、混亂的意誌再次降臨,這一次,不再僅僅是意念,而是凝聚成了一隻完全由翻滾的疫病雲氣構成的巨大眼眸,懸於疫潮之後,冷漠地注視著天垣古墟,注視著塔頂的林清羽。
    【徒勞的掙紮……】
    【萬疫乃眾生歸宿,秩序終將歸於混沌……】
    【爾等所築之牆,不過是延緩了片刻的消亡……待‘源骸’降臨,一切皆為養料……】
    “源骸?”林清羽捕捉到了這個新的名號,心中凜然。這恐怕就是“萬疫之源”的真正形態或本體!
    她強壓下翻湧的氣血,仰頭與那疫病之眼對視,聲音透過大陣,清晰地傳遞出去:
    “歸墟非終點,混沌非永恒。”
    “隻要一息尚存,吾等……便不會放棄!”
    “此陣在,防線便在!”
    仿佛是回應她的宣言,星網之中,更多遙遠界域的力量跨越虛空而來,注入大陣!屏障光芒再盛,向外推進的速度猛然加快了一線!
    疫病之眼波動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對方的抵抗如此頑強。它深深地“看”了林清羽一眼,那冰冷的意誌中,首次帶上了一絲……名為“重視”的情緒。
    【很好……】
    【那便讓爾等……在多苟延殘喘片刻……】
    【待吾真身降臨……再碾碎爾等希望……】
    話音落下,疫病之眼緩緩消散,那洶湧的疫潮也如同接到指令般,停止了瘋狂的衝擊,轉而開始凝聚、固化,在陣法屏障之外,形成了一片更加濃厚、更加危險的灰色地帶,仿佛在積蓄著下一次更猛烈的爆發。
    第一波衝擊,暫時擋住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隻是開始。那未曾露麵的“源骸”,才是真正的滅世之劫。
    林清羽收回目光,看向手中光芒依舊的造化針與鎮源塔,又看向身後因力量消耗過度而氣息萎靡卻目光堅定的離朱與素衣,看向星網中那些依舊在源源不斷提供支持的友方文明。
    防線初成,然前途未卜。
    真正的考驗,恐怕還在後頭。
    她緩緩閉上雙眼,繼續引導著大陣運轉,心神卻已開始推演,如何應對那終將到來的、“源骸”降臨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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