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穿透雲層時，戰天狼靠在太和殿的殘柱上，魔刀插在腳邊，指節還沾著未幹的血。笑紅塵蹲下身，將玄水宮的療傷藥膏遞過去，指尖不經意觸到他手腕的傷疤——那是當年他為護她逃離幽影會陷阱時，被鐵鏈勒出的印記。
    “魔龍之心耗損太甚，至少要靜養半月。”笑紅塵的聲音比平日軟了些，護魂劍斜倚在膝頭，劍穗上的紅絲還纏著幾縷未散的陰煞。戰天狼卻咧嘴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掌心的溫度透過發絲傳來：“半月？幽影會可不會等我們養傷。你忘了，那令牌上的紋路，和我當年在漠北見過的幽影分舵標記一模一樣。”
    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蘇晚晴提著鎮國佩奔來，藍光在她掌心輕顫：“城門口發現三具禁軍屍體，傷口是幽影會的毒刃造成的，他們還帶走了魏忠賢的屍體。”
    笑紅塵立刻站起身，護魂劍嗡鳴出鞘，金光劃破晨霧：“魏忠賢是聖上親信，定知道幽影會的據點。追！”
    四人策馬出京時，笑溟已帶著青燈先行探路。官道旁的林子裏，青火在樹梢留下暗記，指引他們往西南方向去。行至黃昏，馬蹄踏過一條淺溪，戰天狼突然勒住韁繩，魔刀指向溪底——水麵下隱約浮著幾具村民屍體，脖頸處都有黑色的牙印。
    “是幽影會的‘噬魂衛’，他們在靠活人精血養煞。”戰天狼翻身下馬，魔龍胎記泛起微弱紅光，“前麵十裏就是落霞鎮，恐怕已經……”
    話未說完，鎮口突然傳來慘叫。笑紅塵提劍衝進去，隻見數十個黑衣人圍著村民，手裏的毒刃泛著綠光，地上的血漬正被一張張黑色符紙吸收，化作縷縷陰煞往鎮西的破廟飄去。
    “護魂劍·破煞！”金光劈出，最前排的噬魂衛瞬間被劈成兩半。戰天狼緊隨其後，魔刀掃出一道血色弧光，將襲來的陰煞盡數吞噬：“你們護村民，我去破符陣！”
    破廟的屋簷下，掛滿了黑色符紙，正中央的石台上，魏忠賢的屍體被綁在柱子上，胸口插著一根刻滿陰紋的鐵釘，鮮血順著符紙匯成的紋路，流向台下的陣眼。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站在陣前，手裏的骨杖一點，陣眼突然爆出黑霧，竟凝出半具幽冥煞魂的輪廓。
    “戰天狼！別硬闖！符陣靠精血催動，毀了鐵釘就行！”笑紅塵的聲音從廟外傳來，護魂劍的金光已經劈開了廟門。青銅麵具人卻冷笑一聲，骨杖指向戰天狼：“魔龍之心，正好給煞魂當養料！”
    黑霧瞬間纏住戰天狼的四肢，陰煞順著毛孔往體內鑽。他悶哼一聲，魔刀拄地，九魂天魔功第三式再次催動——魔龍虛影雖不及之前粗壯，卻依舊張開巨口，咬住了石台上的鐵釘。“哢嚓”一聲，鐵釘斷裂，魏忠賢的屍體轟然倒地，符陣的黑霧瞬間消散。
    青銅麵具人見勢不妙，轉身就往廟後逃。笑紅塵提劍追去，卻見那人突然扯下麵具，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竟是當年擄走笑溟的幽影會舵主！
    “影閣的小丫頭，沒想到你還活著。”舵主從懷裏掏出一枚黑色丹藥，塞進嘴裏，周身突然爆發出濃烈的陰煞，“今日就讓你嚐嚐，幽冥教主的力量！”
    陰煞化作無數道利爪，直刺笑紅塵。她揮劍格擋，金光卻被陰煞壓得不斷後退。就在這時，戰天狼突然從側麵衝來，魔刀劈中舵主的後背，陰煞瞬間潰散：“別以為隻有你會用陰煞！”
    舵主慘叫一聲，轉身甩出毒針。戰天狼側身避開，卻見舵主突然從懷裏掏出一張傳送符，符紙燃燒的瞬間，他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幽影會很快會找到你們……幽冥教主複活之日，就是江湖覆滅之時！”
    傳送符的光芒散去，舵主消失無蹤。戰天狼喘著氣，心口的魔龍胎記又暗了幾分。笑紅塵走過去，扶住他的胳膊，卻見他突然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一絲黑血。
    “你中了陰煞毒。”笑紅塵從懷裏掏出護心丹，塞進他嘴裏，“蘇晚晴在鎮裏安置村民，我們先找個地方療傷。”
    兩人走進鎮東的破屋，笑紅塵剛點燃油燈，就見戰天狼靠在牆角，臉色蒼白。她蹲下身，解開他的衣襟，隻見魔龍胎記周圍的皮膚已經泛黑，陰煞正順著血管往心口蔓延。
    “得用護魂劍的金光逼毒。”笑紅塵握緊劍柄，金光順著指尖傳到他的胸口。戰天狼卻突然抓住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別擔心，我這條命硬得很。當年被幽影會扔進煞池都沒死，這點陰煞不算什麽。”
    金光漸漸滲入他的體內，黑血從他的指尖緩緩流出。笑紅塵看著他緊蹙的眉頭，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漠北，他也是這樣，為了護她，硬生生扛下了噬魂衛的三刀。那時她就想，這個渾身是傷的魔刀客，或許比誰都渴望有人陪在身邊。
    “等這件事結束，我們去江南好不好？”笑紅塵的聲音很輕，油燈的光映在她的臉上，“聽說江南的桃花開的時候，能映紅整個湖麵。”
    戰天狼睜開眼，眼底閃過一絲溫柔：“好啊。到時候我帶你去吃最有名的桃花糕，再陪你去看西湖的斷橋。”
    金光散去，戰天狼指尖的黑血終於變成了鮮紅色。他撐著牆站起來，魔刀在手裏轉了個圈：“現在不是想江南的時候，幽影會肯定還在附近留了眼線，我們得盡快跟蘇晚晴他們匯合。”
    兩人走出破屋時，夜色已經深了。落霞鎮的村民們在蘇晚晴的安排下，都住進了鎮裏的客棧。笑溟提著青燈走過來，燈芯的火焰泛著微光：“我在鎮外發現了幽影會的密信，上麵寫著，他們下一個目標是玄水宮的水鏡台。”
    蘇晚晴握緊鎮國佩，藍光泛起：“水鏡台藏著玄水宮的秘寶，能預知未來。幽影會肯定是想用水鏡台找到幽冥教主的封印之地。”
    戰天狼將魔刀扛在肩上，眼神堅定：“那我們就去玄水宮等著。不管他們有什麽陰謀，這次都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四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馬蹄聲漸漸遠去。落霞鎮的油燈一盞盞熄滅，隻有天邊的月亮，依舊亮得耀眼。他們知道，幽影會的陰謀才剛剛開始，未來還有更多的危險在等著他們。但隻要護魂劍的金光還在，魔龍的魔氣未散，他們就不會退縮。
    畢竟，江湖還在，他們的傳奇，也還沒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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