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穀的晨光漫過五人肩頭時，戰天狼的戰魂刀突然輕顫，刀身狼紋映著朝陽，竟泛起一層溫潤的金光——這是兵器徹底認主、煞氣盡散的征兆。笑紅塵握著護魂劍，指尖也觸到劍身傳來的暖意，仿佛與戰魂刀的光芒遙相呼應。
    “煞氣徹底散了。”蘇晚晴望著穀外漸漸複蘇的草木，鎮國佩的藍光化作細碎的光點，落在花瓣上，“水鏡台若再映黑影，也該是江湖尋常事，不是幽冥之禍了。”
    五人返程時，一路都見百姓在重建家園：黃沙城的商隊重新踏上征途，鏡月湖的漁民撒下新的漁網，瘴骨嶺外的村落升起嫋嫋炊煙。走到清風村時，當年被他們救下的村民還認出了戰天狼，拉著他的手往院裏請，端出剛蒸好的麥餅，絮絮叨叨說著如今的安穩日子。
    “要不，我們在江湖上立個‘護靈盟’吧？”笑溟咬著麥餅，青燈放在桌角，火焰泛著柔和的光，“以後誰遇到邪祟作亂，隻要往盟裏遞個消息，我們就去幫忙——不用總等危機鬧大才出手。”
    笑淵放下茶杯，指尖摩挲著半截劍鞘：“好主意。影閣可以出人手，玄水宮提供陣法支援，戰兄和紅塵姑娘……”他看向兩人，眼底帶著笑意，“你們倆武功最高，正好當盟主。”
    戰天狼剛要推辭，卻被笑紅塵輕輕碰了碰胳膊。她望著院外嬉戲的孩子，護魂劍放在膝頭，語氣溫柔卻堅定：“好啊。不過盟主得兩個人當，不然他一個人，指不定哪天又跑去漠北找戰家舊物，把盟裏的事忘了。”
    眾人都笑起來，晨光透過窗欞，落在五人身上，映得兵器的光芒格外溫暖。
    半月後，“護靈盟”的牌子掛在了玄水宮旁的一座舊宅前。消息傳開，江湖上的義士紛紛來投：有擅長追蹤的獵戶，有懂醫術的郎中，甚至還有之前被他們救下的商隊，自願捐出物資。戰天狼和笑紅塵每日忙著教眾人基礎的驅煞術，笑淵整理影閣的古籍，把破陣之法抄錄成冊，笑溟帶著青燈四處巡查，蘇晚晴則用水鏡台監測江湖異動，偶爾還會教弟子們煉製驅煞丹藥。
    日子漸漸忙起來，卻格外踏實。有次西北傳來消息，說某個小鎮出現了微弱的煞氣，戰天狼剛要提刀出發，卻見幾個年輕的盟眾已經收拾好行囊：“盟主放心！我們學了您教的驅煞術，還帶著笑溟先生畫的符紙，定能解決！”
    戰天狼站在宅門口，看著他們策馬遠去的背影，突然覺得肩上的擔子輕了許多。笑紅塵走到他身邊，遞過一壺溫酒：“江湖不是我們兩個人的，也不是我們五個人的，是所有人的。現在，大家都在守護它了。”
    他接過酒壺，與她並肩望著遠處的青山。戰魂刀掛在腰間，不再像從前那樣時刻緊繃，刀身的狼紋映著晚霞，竟多了幾分柔和。笑紅塵的護魂劍也不再常出鞘，大多時候靜靜躺在桌角，偶爾被陽光照著，金光落在賬本上——那是盟裏的物資清單，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
    入冬時，護靈盟接到了一封特別的信：是黃沙城的守城校尉寫的，說城裏的孩子們畫了一幅畫，要送給“護靈盟的英雄們”。畫裏畫著五個身影，手裏拿著發光的兵器，周圍圍著許多人，天空是湛藍色的，地上開滿了花。
    笑溟把畫掛在盟裏的正廳，每次有人來，都會指著畫說：“看，這是我們護靈盟！”
    除夕那晚，五人圍坐在爐邊，喝著蘇晚晴釀的桃花酒，吃著笑溟烤的肉。窗外傳來盟眾們的笑聲，還有孩子放鞭炮的聲響。戰天狼看著身邊的人，突然想起多年前在漠北的日子，那時他孤身一人，握著一把被魔心壓製的刀，以為這輩子都要在複仇裏度過。
    “在想什麽？”笑紅塵碰了碰他的胳膊。
    戰天狼回過神，眼底滿是笑意：“在想，幸好當年在太和殿，沒有錯過你。”
    笑淵喝了口酒，笑著說：“何止是太和殿，若不是當年冰煞之禍，我還不知道，原來江湖除了影閣的責任，還有這麽多值得守護的人和事。”
    蘇晚晴也點頭：“以前我總覺得，玄水宮的水鏡台隻是用來預知危機的，現在才明白，它真正的用處，是讓我們看見江湖的希望。”
    笑溟舉起酒杯，青燈的火焰映著他的臉：“不管以後還有沒有煞氣，我們五人，永遠都是一起的！”
    眾人都舉起酒杯，碰撞在一起，清脆的聲響混著窗外的鞭炮聲，在夜裏格外響亮。爐火燒得正旺，映得五人的身影格外溫暖，也映得牆上的畫，愈發鮮活。
    江湖的故事還在繼續，或許未來還會有新的風雨，但護靈盟的牌子會一直掛著，五人的身影會一直留在江湖裏，兵器的光芒也會一直照亮前路。而那些被守護的人，會把他們的故事講給孩子聽，孩子再講給下一代聽，直到有一天，江湖不再需要“護靈盟”，因為每個人都懂得了如何守護自己的家園，如何珍惜眼前的安寧。
    戰天狼握著笑紅塵的手，放在爐邊取暖。戰魂刀的光芒與護魂劍的光芒交織在爐邊，溫柔得像這漫天的星光，也像這安穩的歲月。他知道，這就是他想要的江湖，是他們五人一起守護出來的江湖——沒有血雨腥風，隻有煙火尋常，沒有陰謀詭計，隻有人心向暖。
    忘川渡的流水還在淌，紅影破妄的傳奇，終於在江湖的煙火裏，寫成了最溫柔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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