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潛流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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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中詳細闡述了修行最基礎的“引氣入體”階段:感應天地間無處不在的遊離靈氣,通過特定法門,將靈氣納入體內特定經脈進行初步煉化,轉化為可供自身驅使的“真元”或“靈力”,最終儲存於丹田氣海。真元的多寡、精純程度,是衡量引氣期修士實力的根本。
    而引氣期之上,則是“凝元期”——將丹田內散亂的真元不斷壓縮、凝練,最終形成穩定旋轉、能自發吞吐靈氣的“真元氣旋”。氣旋一旦凝成,標誌著修士徹底穩固了道基,真元恢複速度與總量都將大幅提升,對靈氣的感應和操控也步入新的層次。陳默內視自身丹田,那暗金色的氣旋,赫然便是凝元期的標誌!隻是他這氣旋的誕生,充滿了混沌與暴力的偶然,根基遠談不上穩固。
    凝元之後,便是至關重要的“築基期”。此境界需以自身領悟的“道意”為引,以凝練的真元為基,在丹田內構建穩固的“道台”。道台一成,才算真正踏上了長生問道的階梯,壽元大增,真元性質發生質變,可初步禦使法器,施展威力更強的法術。築基道台的品質高低,直接決定了未來成就的上限!
    至於築基之後的金丹、元嬰等境界,《問道初解》中隻有寥寥數語提及,境界玄奧,遠非他此時所能理解。
    書中還著重強調了修行路上的兩大關鍵:心性與資源。心性不穩,易生心魔,輕則修為停滯,重則走火入魔,身死道消。而資源,則包括靈氣充裕的洞天福地、輔助修煉的丹藥靈石、護道殺敵的法寶符籙、印證大道的功法典籍……無一不是修行者需要竭力爭取之物。學院提供基礎保障,但更高層次的資源,則需要弟子通過完成任務、做出貢獻、提升實力地位去獲取。競爭,無處不在。
    關於問道學院本身,《問道初解》也做了詳盡介紹。學院由神秘的“隱修會”創立,曆史悠久,底蘊深不可測。下設九大分院:
    星樞院:主星象推演、陣法禁製、溝通周天星力,為諸院根基。
    離火院:主火係道法、煉器鑄兵。
    玄冰院:主冰水係道法、寒煞淬體。
    萬符院:主符籙篆刻、禁法封印。
    百草院:主靈植培育、靈藥辨識。
    丹鼎院:主丹藥煉製、草木藥理。
    器塚院:主法寶修複、古器鑒定、機關傀儡。
    戰武院:主殺伐戰技、肉身搏殺、實戰曆練。
    問心院:主心性磨礪、神魂修煉、幻境試煉、戒律刑罰。
    九院各有所長,共同構成了問道學院龐大而精密的傳承體係。弟子在通過“問道初考”後,可根據自身資質、心性、興趣,選擇一院為主修,亦可兼修他院法門,但需付出更多努力。
    學院實行貢獻點製度。完成學院發布的任務、上交有價值的物品或信息、在各類比試中獲得名次等,均可獲得貢獻點。貢獻點可在學院內部的“萬寶閣”兌換靈石、丹藥、法器、功法、進入特殊修煉場所的機會等等,是驅動弟子不斷進取的核心動力。像陳默這樣的新入門弟子,初始貢獻點為零,每月僅有最基礎的靈石和辟穀丹份例,想要獲取更多資源,必須去爭取。
    門規戒律更是森嚴,洋洋灑灑數十條,核心便是“尊師重道”、“嚴禁同門相殘”、“不得背叛學院”、“不得外泄核心傳承”、“維護學院聲譽”等等。觸犯門規,輕則罰沒貢獻、禁閉思過,重則廢去修為、逐出學院,甚至直接處死!規矩之下,是鐵血的秩序。
    陳默看得心潮起伏,時而為那浩瀚的修行世界而神往,時而又為其中的殘酷競爭與森嚴規則而凜然。這問道學院,既是他尋求力量與庇護的港灣,也是一個等級分明、競爭激烈的小型修真社會。
    他合上冊子,目光落在那個海藍色玉瓶上。按照蘇彌的囑咐,他取出一滴粘稠如琥珀、散發著濃鬱生機與清香的“海元凝露”,以靜室內玉質器皿中備好的溫水化開。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涼芬芳彌漫開來。他仰頭服下。
    藥液入腹,瞬間化作無數道溫潤清涼的細流,如同最靈巧的工匠,開始細致地修補著他受損的經脈,撫平那些因混沌衝擊和墨長老強力鎮壓而留下的細微裂痕與暗傷。丹田內那暗金色的氣旋,在藥力的滋養下,旋轉似乎也順暢了一絲,黯淡的光芒也明亮了少許。一股久違的、源自生命本源的舒適感蔓延全身,驅散了大量的虛弱。
    “好藥!”陳默心中讚歎。這問道學院的基礎資源,效果就如此顯著。
    接連七日,陳默足不出戶,嚴格按照蘇彌的吩咐,每日服用一滴海元凝露,其餘時間,除了必要的休息,幾乎全部沉浸在《問道初解》的研讀之中。他將書中的每一個字都反複咀嚼,結合自身經曆去理解印證。關於引氣、凝元的描述,讓他對自己體內那暗金氣旋的由來和隱患有了更深的認知;關於九大分院的介紹,讓他對未來的道路有了模糊的思考;森嚴的門規和貢獻點製度,則讓他明白了在此地生存的基本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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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時間,在寧靜的修煉與苦讀中倏忽而過。
    第七日清晨,最後一滴海元凝露服下。陳默盤膝坐於玉床之上,閉目內視。體內經脈的隱痛已徹底消失,變得堅韌通暢。丹田中那暗金色的氣旋,雖然核心深處那被封印的混沌區域依舊如同深淵般沉寂,但氣旋本身已凝實了許多,旋轉穩定,散發出比之前更強大的吸力,自發地牽引著靜室中雖然稀薄卻極其純淨溫和的靈氣,緩緩納入體內,補充著消耗。
    根基已穩!
    陳默睜開眼,眼中神光湛然,虛弱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新生的力量感。雖然這力量在問道學院可能依舊微不足道,但對他而言,是從瀕死深淵爬回人間的堅實一步。
    他站起身,走到靜室門口。心念一動,通過星樞令的感應,那扇溫潤的玉石門無聲地向內滑開。
    門外,是一條同樣由溫潤玉石鋪就的幽靜小徑。小徑兩旁,是精心打理過的靈植花圃,栽種著許多陳默從未見過的奇異花草,散發著淡淡的、令人心曠神怡的香氣。花圃外圍,則彌漫著薄薄的、流動的乳白色霧氣,將這片區域與外界隔開。抬頭望去,不再是浩瀚星海,而是一片柔和明亮的“天光”,仿佛被一層巨大的、半透明的乳白色光罩籠罩。這裏就是“靜廬區”,獨立於星樞院主體建築群之外,如同懸浮於雲端的靜謐花園。
    空氣清新,靈氣濃度雖然遠不如星樞殿那般濃鬱得化不開,卻勝在精純溫和,非常適合他這種初愈之人吐納適應。
    陳默深深吸了一口這蘊含著草木清香的靈氣,隻覺得心曠神怡。他按照令牌地圖的指引,沿著小徑向前走去。
    小徑蜿蜒,連接著十幾座樣式統一、彼此間隔頗遠的獨立靜室。環境清幽,偶爾能看到一兩個同樣身著學院製式灰白色道袍的弟子,或在小徑上緩步而行,似在沉思;或盤坐在花圃旁的石台上,閉目吐納。每個人都顯得安靜而專注,彼此之間幾乎沒有交流,最多隻是目光交匯時微微點頭示意。
    “看來都是需要靜養或閉關的弟子。”陳默心中了然。這靜廬區,果然如其名,是學院內一片難得的清淨之地。
    走了約莫一刻鍾,穿過一道由垂落藤蔓構成的天然拱門,眼前景象豁然開朗。
    一條熟悉的、懸浮於虛空之上的巨大回廊出現在眼前——星璿廊!隻是此刻他所站的位置,是回廊的一個相對僻靜的節點。廊外依舊是翻滾湧動的星雲霧靄和下方深邃的虛空星辰。回廊上,身著各色道袍的弟子明顯多了起來,或行色匆匆,或駐足交談,或憑欄遠眺,一派繁忙景象。
    陳默踏上星璿廊那溫涼堅實的星光地麵,再次感受到那種腳踏銀河的震撼。他按照令牌指引,匯入人流,朝著藏經閣的方向走去。
    他一身灰白道袍,氣息不過剛剛穩固在凝元初期,在回廊上行走的弟子中顯得毫不起眼。大多數人隻是隨意掃了他一眼,便不再關注。一個新入門的、氣息平平的丁級弟子,在天才雲集的問道學院,實在太過尋常。
    然而,就在陳默經過一處回廊拐角,靠近一片映射著下方“離火殿”熊熊烈焰投影的區域時,一股極其隱晦、卻又帶著一絲灼熱探究意味的意念,如同無形的蛛絲,悄無聲息地纏繞過來。
    這股意念的主人似乎技巧高超,並非直接窺視,更像是一種高維度的“掃描”和“標記”,尋常引氣、凝元弟子根本無法察覺。但陳默不同!
    他體內那被墨長老以星光符文重重封印的丹田深處,那沉寂的混沌區域,在這股外來意念觸及他身體的瞬間,仿佛被投入石子的古井,極其微弱地……波動了一下!
    不是爆發,更像是一種被冒犯的、源自本能的排斥與……警告?
    嗡!
    陳默隻覺得丹田微微一震,那暗金氣旋的旋轉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滯澀。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被毒蛇盯上的冰冷寒意,瞬間順著脊椎爬上他的後頸!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頓住了半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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