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劍鋒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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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長老的目光,如同最銳利的探針,瞬間穿透陳默的身體,死死鎖定了其丹田深處——那柄散發著融合了破滅劍道與秩序本源、蘊含著無限可能的……玄元劍魄!
饒是以墨長老萬載修行的定力,此刻眼中也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難以置信的震撼光芒!
“玄元……劍魄?!”
絕對的死寂,如同凝固的冰湖,沉甸甸地壓在星辰殿宇之內。
空間裂縫消失後殘留的能量亂流如同瀕死的蛇,在精純的星力環境中無力地扭曲、湮滅,發出細微的嘶嘶聲。破碎的星辰法陣節點閃爍著不穩定的微光,將殿宇內流轉的星輝切割得支離破碎。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無形的釘子釘死,牢牢鎖定在殿宇中央,那個如同破麻袋般摔落在地的身影——陳默。
他蜷縮著,渾身浴血,破碎的衣物如同破敗的戰旗緊貼在身上,裸露的肌膚呈現出一種內斂的暗金光澤,布滿了新舊交疊的傷痕。左肩窩處,那柄影牙的淬毒匕首依舊深深插著,刃尖的幽藍毒紋在暗金肌膚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目。然而,最令人心悸的,並非這慘烈的傷勢,而是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氣息。
那不是單純的虛弱,而是一種……如同剛剛從神魔熔爐中淬煉而出、尚未完全收斂的慘烈鋒芒!一種曆經億萬次毀滅與重生後沉澱的、混合著血腥、鐵鏽、死寂與不屈戰意的獨特氣場!仿佛他整個人,就是一柄剛從屍山血海中拔出的、飲飽了神魔之血的凶刃!
而他的懷中,緊緊抱著一截東西。
那是一截斷裂的劍尖。長約三尺,通體呈現出一種曆經萬載歲月侵蝕的暗金色澤,布滿了蛛網般細密的裂紋,仿佛隨時會徹底崩解。但就在這殘破的斷口處,一股微弱卻無比純粹、無比古老、無比沉重的劍意,如同沉睡巨龍的呼吸,絲絲縷縷地彌漫開來。這劍意孤高、破滅、帶著斬斷萬古的決絕,僅僅是逸散出的一絲,就讓殿宇內幾位修為稍淺的長老感到神魂刺痛,如同被無形的針尖抵住了眉心!
玄離劍尖!傳承的殘骸!亦是……無可辯駁的證物!
死寂被粗重的喘息打破。
陳默掙紮著,用那截布滿裂紋的暗金劍尖撐地,如同拄著萬鈞神鋒。他的動作緩慢而艱難,每一次肌肉的牽動都伴隨著骨骼細微的摩擦聲,如同生鏽的齒輪在強行轉動。但他終究,一寸寸地,挺直了脊梁!
當他抬起頭,目光掃過殿宇內一張張或震驚、或駭然、或難以置信、或隱含貪婪的麵孔時,那雙被血痂和汙跡模糊的眼眸深處,再無半分在星源靜室中的隱忍與虛弱,隻剩下一種……曆經屍山血海、看透生死虛妄後的、冰冷的、如同劍鋒般的平靜!
這平靜,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壓迫感!
“陳默……”墨長老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陳默身前數丈,那如同星河倒懸的雙眸,第一次失去了古井無波的深邃,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與審視。他的目光穿透了陳默殘破的軀殼,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直接鎖定了丹田深處——那柄散發著混沌初開般暗金與熾白交融光澤、銘刻著星辰軌跡般玄奧紋路的微型劍魄!
“玄元劍魄……”墨長老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震動,“秩序與破滅……竟真能相融……此等異數……”
他的話語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殿宇內激起了更大的波瀾!幾位長老臉色劇變,目光瞬間變得無比熾熱!玄元劍魄?!融合了傳說中玄元鑒秩序本源與玄離破滅劍道的終極造物?!這已非簡單的傳承,而是……足以顛覆現有修真體係認知的驚世異寶!
然而,不等這貪婪與震驚發酵——
“墨長老!”陳默開口了。聲音沙啞、幹澀,如同砂紙摩擦,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穿透力,瞬間壓下了殿宇內所有細微的騷動。他無視了那些灼熱的目光,冰冷而平靜的視線,如同兩柄無形的利劍,越過墨長老,精準地刺向了殿宇入口處,那道剛剛聞訊,被押送而來一身赤紅勁壯、臉色卻蒼白如紙的身影!
林風!
他身上的離火殿服飾有些淩亂,氣息也帶著重傷未愈的虛浮。當他看到殿宇中央渾身浴血、抱著玄離劍尖、目光如劍般刺向自己的陳默時,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一股難以遏製的驚駭與怨毒,如同毒蛇般爬上他的臉頰!
“弟子陳默,”陳默的聲音在寂靜的殿宇中回蕩,每一個字都如同冰冷的鐵錘,敲打在眾人的心頭,“幸不辱命,自‘星骸葬地’歸來。”
墨長老微微點頭,威嚴的聲音響起:“當日謀害你的林風,現已押赴大殿,當著眾多師長的麵,你來說一說,他究竟所犯何事!”
陳默微微一頓,目光死死鎖定林風,那冰冷平靜之下壓抑的滔天怒火與殺意,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
“今有鐵證在此!指證離火殿弟子林風!勾結邪教,謀害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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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一石激起千層浪!
“大膽!”
“放肆!”
“血口噴人!”
數聲厲喝幾乎同時響起!殿宇內幾位明顯偏向離火殿的長老須發皆張,身上爆發出強大的靈力威壓,如同怒濤般壓向陳默!其中一名赤發赤眉的老者,是離火殿長老赤焱子,更是踏前一步,眼中殺機畢露:“黃口小兒!死到臨頭還敢攀誣我離火殿精英?星源靜室破碎,空間節點受損,此等重罪,你百死莫贖!還敢在此妖言惑眾?!”
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嶽,狠狠壓在陳默身上!他本就重傷未愈的身體猛地一顫,嘴角再次溢出一縷暗金血液,拄著劍尖的手臂青筋暴起,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但他挺直的脊梁,未曾彎下半分!那雙冰冷的眼眸,依舊死死盯著臉色煞白的林風!
“攀誣?”陳默的聲音在威壓下顯得更加嘶啞,卻帶著一種令人心寒的嘲諷,“敢問赤焱長老,若無林風勾結影牙殺手‘紫煞’,以空間禁器幹擾天機盤運轉,將我傳送至熔骸死地絕殺,我如何能引動混沌之力爆發,導致靜室破碎?又如何能墜入那‘星骸葬地’?”
他猛地舉起懷中那截暗金劍尖!斷口處殘留的純粹劍意瞬間高漲!
“此乃玄離重劍殘骸!其上殘留的劍意,與熔骸裂穀最後爆發的空間波動軌跡,以及影牙殺手‘紫煞’身上殘留的混沌侵蝕痕跡,皆可請執法堂動用‘溯光鏡’回溯驗證!此劍尖,便是林風勾結影牙、殘害同門、致使學院重地受損的鐵證!”
“你……你胡說!!”林風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跳了起來,臉上血色盡褪,隻剩下扭曲的驚惶與怨毒!他指著陳默,聲音尖利得變了調:“墨長老!諸位長老!此子身負混沌邪力,乃學院大患!他分明是在那邪地得了邪魔傳承,如今反咬一口,意圖攪亂學院!他懷中那截邪劍,便是明證!快拿下他!搜魂煉魄,以正視聽!”
“住口!”
一聲冰冷的斷喝,如同九天寒冰,瞬間凍結了林風的咆哮!
墨長老緩緩轉身,那雙倒映著星河的眼眸,此刻如同萬載玄冰,不帶絲毫溫度地掃過林風,最終落在了赤焱子等幾位離火殿長老身上。
“赤焱長老,還有諸位,”墨長老的聲音不高,卻蘊含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威嚴,讓殿宇內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是非曲直,自有公斷。執法堂何在?”
話音未落,殿宇入口處空間波動,數道身著繡有星辰鎖鏈圖案黑色法袍、氣息肅殺冷冽的身影瞬間出現!為首一人,麵容冷峻如刀削斧鑿,正是執法堂首座——刑無鋒!
“刑無鋒在此!”刑無鋒抱拳,聲音如同金鐵交鳴,目光如電,瞬間掃過殿內眾人,最終落在陳默懷中的玄離劍尖和林風身上,眼中寒光一閃。
“即刻將離火殿弟子林風拿下!封禁修為,押入‘鎮魂獄’!啟動‘溯光鏡’,回溯熔骸裂穀變故始末、星源靜室破碎前所有能量軌跡、以及……此截劍尖殘留的時空烙印!凡與此事有涉者,無論身份,嚴查到底!”墨長老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裁決之力!
“遵法旨!”刑無鋒沒有任何廢話,大手一揮!
“不!你們不能抓我!我祖父是離火殿副殿主!你們……”林風發出絕望的嘶吼,周身赤紅靈力瘋狂爆發,試圖反抗!
然而,執法堂精英豈是易於?刑無鋒身後兩名執法長老瞬間出手!兩道由冰冷星辰鎖鏈構成的巨網憑空出現,無視了林風的離火靈力,如同捕獵的巨蟒,瞬間將其纏繞、鎖死!鎖鏈上符文亮起,林風身上爆發的靈力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萎靡下去!他如同死狗般被鎖鏈拖起,口中兀自發出不甘的咆哮和怨毒的詛咒。
“陳默!”赤焱子眼見林風被擒,目眥欲裂,周身赤紅火焰轟然升騰,恐怖的灼熱威壓再次爆發,如同實質的岩漿浪潮,狠狠壓向陳默!“交出你所得邪物!接受審查!否則……”
“否則如何?”
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了赤焱子的威脅。
墨長老的身影,不知何時已擋在了陳默身前。他並未釋放任何強大的威壓,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但赤焱子那如同怒海狂濤般的灼熱威壓,在靠近墨長老身前三尺時,便如同遇到了無形的絕對屏障,瞬間凝固、消散,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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