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磨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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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無法形容、沛莫能禦的毀滅性威壓,如同九天銀河傾瀉而下,無視一切物理阻隔,精準無比地穿透層層岩體,死死鎖定了礦洞深處、盤膝而坐的陳默!
    這威壓,沉重如太古神山崩塌,帶著碾碎萬物的意誌;鋒銳如開天巨斧劈落,蘊含著斬斷因果、磨滅神魂的恐怖鋒芒!更有一股陳默無比熟悉的、源自這片古塵星陸本源深處的荒蠻、古老、暴戾的氣息——荒古罡煞!但這股罡煞,此刻被某種更高層次的天道意誌所統禦、淬煉、升華,變得前所未有的純粹、狂暴、充滿毀滅性!
    劫!
    金丹雷劫!降臨了!
    但這絕不是典籍中記載的任何一種金丹雷劫!沒有紫電狂蛇,沒有雷雲風暴的匯聚前兆。這威壓來得如此突兀,如此霸道,如此……針對!
    “噗!” 陳默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臉色瞬間慘白如金紙。那鎖定他的毀滅威壓如同無形的億萬鈞巨錘,狠狠砸在他的神魂和剛剛凝成的金丹之上!丹田內剛剛理順一絲的玄元劍魄金丹驟然光芒大放,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旋轉速度瞬間暴漲,釋放出本能的抗拒與凶戾!這劇烈的衝突,讓他體內本就脆弱的力量平衡瞬間瀕臨崩潰,經脈劇痛欲裂,眼前陣陣發黑。
    “嗬……嗬……” 他急促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灼燒感。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和幾乎要破體而出的狂暴劍元,陳默猛地抬起頭,那雙因劇痛而布滿血絲的眼睛,此刻卻爆發出比熔岩更熾熱、比玄鐵更冰冷的戰意!
    “荒古罡煞……玄離破滅……” 他艱難地扯動嘴角,露出一抹混雜著痛苦與極度興奮的獰笑,“好!好得很!正愁沒東西來磨礪你這凶胚!要劈,就來得更狠些!”
    他清晰地感知到,這股鎖定他的雷劫威壓,其核心本源,正是此地無處不在的荒古罡煞,與他玄元劍魄金丹核心的玄離破滅劍意,被這方天地的規則強行抽取、融合、升華後的產物!這哪裏是劫?這分明是天道為他量身定做的、最殘酷也最完美的磨刀石!
    轟——!!!
    仿佛回應他心中的狂嘯,頭頂岩層再也承受不住那積蓄到頂點的毀滅之力,發出最後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轟然炸開一個直徑數十丈的巨大孔洞!
    沒有碎石紛飛,因為在那股力量觸及的瞬間,堅固的岩層如同烈日下的薄雪,無聲無息地湮滅、氣化!
    刺目的、非自然的暗金色光芒,如同決堤的天河之水,帶著焚燒靈魂的灼熱和凍結萬物的鋒銳,從那破開的巨洞中傾瀉而下,瞬間淹沒了整個球形空間!
    光芒的核心,並非閃電,而是一柄劍!
    一柄純粹由凝聚到極致的荒古罡煞、纏繞著玄離破滅劍紋所構成的、巨大無朋的暗金雷霆巨劍!劍身流淌著毀滅的雷漿,劍鋒所向,空間都呈現出扭曲、破碎的漣漪!它帶著審判與磨滅的意誌,撕裂空氣,發出刺穿耳膜的厲嘯,無視了空間的距離,朝著深坑底部那個渺小卻散發出不屈鋒芒的身影,當頭斬落!
    目標直指——陳默!
    劍未至,那恐怖的威壓已讓陳默身下的地麵寸寸龜裂、下沉!他全身的骨骼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來啊!” 陳默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壓榨出身體每一分潛力,強行驅動那枚桀驁凶戾的玄元劍魄金丹!
    嗡——!
    他體表那層明滅不定的暗金光暈驟然暴漲、凝實,化作一層流轉著無數細密劍紋的罡氣護罩!護罩形成的刹那,那暗金雷霆巨劍的劍尖,已攜著滅世之威,狠狠刺在了護罩之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凝固。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隻有一種令人牙酸的、仿佛億萬根琴弦被同時繃緊到極限即將斷裂的“滋滋”聲,尖銳地撕扯著空氣。
    劍尖與罡罩的接觸點,爆發出無法直視的刺目強光!那光芒如同一個微型的太陽在礦洞深處誕生,瞬間吞噬了周圍的一切景象,隻剩下純粹的白熾!
    下一刻,難以想象的恐怖衝擊波才如同實質的海嘯般轟然爆發!
    轟隆——!!!
    整個巨大的球形空間猛地向內一縮,隨即如同一個被巨人狠狠砸了一拳的皮球,轟然向外膨脹、炸裂!構成洞壁的暗紅琉璃岩,在這股無法抗拒的力量麵前,脆弱得如同沙堡,瞬間崩解成最細微的粉塵,又被緊隨而至的高溫瞬間熔化成赤紅的岩漿洪流,向著四麵八方瘋狂噴射、席卷!
    深坑底部,陳默的身影在接觸的瞬間,就如同被億萬鈞巨錘正麵轟中的流星,以肉眼根本無法捕捉的速度,狠狠砸向地麵!
    咚!!!
    一個遠比之前任何戰鬥造成的破壞都要恐怖十倍的巨大深坑,在震耳欲聾的撞擊聲中驟然出現!蛛網般的裂痕以撞擊點為中心,瘋狂蔓延至礦洞的每一個角落,整個黑風峽的地下結構都在發出瀕臨解體的呻吟!煙塵混合著尚未冷卻的岩漿碎石,如同噴發的火山灰,衝天而起,瞬間填滿了剛剛被雷霆巨劍破開的巨大孔洞,遮蔽了上方投下的暗金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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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啊——!!!”
    深坑最底部,傳來陳默撕心裂肺、如同瀕死野獸般的痛苦嘶吼!
    煙塵與岩漿的混合物緩緩沉降,露出坑底的景象,觸目驚心。
    陳默整個人呈大字型,深深地嵌在堅硬的、被高溫瞬間琉璃化的坑底岩石之中。他體表那層剛剛凝聚的、流轉劍紋的護體罡罩,早已在第一擊接觸的瞬間就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此刻更是如同破碎的蛋殼,寸寸剝落、消散。
    他身上的衣物,除了幾片被暗金劍元勉強護住的殘縷,早已在雷霆與高溫中化為飛灰。露出的軀體,焦黑一片,布滿了縱橫交錯的、深可見骨的恐怖裂痕!這些裂痕並非刀劍所傷,而是被狂暴的荒古罡煞雷霆硬生生撕裂、灼燒出來的!暗金色的電弧如同最惡毒的寄生蟲,依舊在這些傷口深處瘋狂跳躍、鑽動,持續破壞著生機,發出滋滋的灼燒聲,伴隨著皮肉焦糊的惡臭。
    鮮血,早已不是流淌,而是如同噴泉般從那些巨大的傷口中激射而出,但瞬間又被傷口處跳躍的雷霆高溫蒸發成暗紅色的血霧,彌漫在坑底,帶著濃重的鐵鏽與焦糊味。他的雙臂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顯然骨骼盡碎。胸膛更是慘不忍睹,那道巨大的傷口被再次撕裂,甚至能看到下方微微跳動、同樣布滿焦痕的髒腑!
    七竅之中,黑紅色的汙血汩汩湧出,他的麵龐因極致的痛苦而扭曲猙獰,牙關緊咬,發出咯咯的響聲,仿佛下一刻牙齒就會全部崩碎。
    痛!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劇痛席卷了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衝擊著他堅韌如鐵的意誌!
    然而,就在這瀕死的絕境之中,陳默那雙幾乎被血汙糊住的眼睛,卻死死地睜開著!瞳孔深處,沒有絕望,沒有恐懼,隻有兩點瘋狂燃燒、仿佛要將這天地都焚盡的暗金火焰——那是玄元劍魄金丹在毀滅壓力下被徹底激發的凶性與不屈!
    “嗬……嗬……磨……刀……石……” 他喉嚨裏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沫。
    就在第一道雷霆巨劍斬落的瞬間,陳默就做出了一個瘋狂到極致的決定!他放棄了所有防禦性的卸力與閃避——在絕對的力量和鎖定之下,那根本是徒勞!他選擇了最直接、最慘烈、也最契合他體內那枚凶丹本質的方式——硬撼!以身為爐,引劫雷入體,將這天罰之力,當作淬煉自身與金丹的最後一把烈火!
    轟入體內的,不僅僅是毀滅性的雷霆能量,更是精純到極致的、被天道意誌淬煉過的荒古罡煞本源,以及一絲烙印在雷霆核心的、源自他自身金丹的玄離破滅劍意!
    此刻,這些狂暴到足以瞬間將十個普通金丹修士撕成碎片的力量,正在他殘破不堪的軀體內瘋狂肆虐、衝撞!它們撕扯著經脈,焚燒著血肉,侵蝕著骨骼,更凶猛地衝擊著丹田內那枚剛剛成型、尚顯“稚嫩”的玄元劍魄金丹!
    金丹在狂暴的衝擊下劇烈震顫,發出哀鳴,表麵甚至浮現出細微的裂痕!但核心處那一點永恒不滅的暗金劍魄之光,卻在毀滅的刺激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同樣凶悍、同樣不屈、同樣要斬破一切的劍意,從金丹內部勃發而出,瘋狂地對抗、吞噬著侵入的劫雷之力!
    這不再是簡單的承受,而是最凶險、最殘酷的煉化與融合!是毀滅與新生的拉鋸戰!陳默的意誌,就是這場戰爭唯一的統帥,引導著體內的金丹之力,如同引導著一支傷痕累累卻死戰不退的軍隊,在焦土般的軀體戰場上,與入侵的天罰之敵展開寸土必爭的慘烈廝殺!
    每一次力量的碰撞、湮滅、再新生,都帶來撕裂靈魂的痛苦,卻也讓他對這枚親手鑄就的凶丹,對自身的力量本質,有了更深層次、更近乎本源的感悟與掌控!那金丹表麵的細微裂痕,在破滅與新生的循環中,被新生的、更凝練的暗金物質所填補、彌合!金丹的體積似乎在毀滅中微微縮小,但其散發出的氣息,卻越發內斂、厚重、恐怖!
    “還不夠……” 陳默染血的嘴唇無聲地開合,眼神死死盯著上方那再次被暗金劫光充斥的破洞,“這點痛苦……這點毀滅……磨不掉我的鋒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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