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倫理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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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溝橋第七孔拱洞下那片混雜著硝煙與鐵鏽味的粘稠血泊尚未凝結,趙鐵柱耳廓那道被流彈撕裂的豁口仍在緩緩滲血,每一次脈搏跳動都帶來撕裂的刺痛。
    二百公裏外,朱日和綜合測試場的硝煙尚未散盡,夏河身上那件被汗水反複浸透又烤幹的作戰服後背,已析出一層白花花的、帶著苦澀鹹味的鹽霜。
    當林玥手中那枚滾燙的銅鑰匙狠狠插入主控製台最深層的量子接口,迸發出刺破視網膜的幽藍電弧光芒時,巨大的全息沙盤如同被無形的巨爪撕扯,轟然分裂!
    左側沙盤:? 1937年盧溝橋野戰救護所那頂搖搖欲墜的帆布帳篷內,油燈昏黃的光線下,飽經風霜的衛生員老吳正用燒得赤紅發白的刺刀尖,顫抖著逼近趙鐵柱腰間那道深可見骨的創口,準備進行一場沒有麻藥的酷刑。
    右側沙盤:? 2025年朱日和戰地醫療中心冰冷無菌的隔離病房內,身著藍綠色無菌服的醫學組人員正用高強度束縛帶,將病床上劇烈抽搐、意識模糊的夏河死死固定在生理監測儀上。
    兩道來自不同時空、卻同樣猙獰的創口——一道在1937年士兵的腰腹,一道在2025年戰士的肋下——竟在量子數據流的衝刷中被強行精確對齊、疊加投影!
    就在這殘酷重疊的瞬間,黎落那因爆炸衝擊而永久失聰的左耳深處,毫無征兆地炸響起二十九軍軍歌那嘹亮、悲愴、帶著金屬撕裂感的銅號聲!
    這跨越時空的創傷共振,正以一種超越人類理解的方式,將兩個戰士的血肉之軀,鍛造成守護曆史與未來的防火牆基座!
    時空坐標:1937年7月8日 0842盧溝橋野戰救護所地獄邊緣)?
    戰場醫療記錄絕望統計)?
    重傷員存活率24小時內):≈31主要致死因素:創麵感染>敗血症>死亡)
    現存急救藥品清單:磺胺粉已耗盡),鴉片酊稀釋後替代麻醉劑,存量告罄),草木灰唯一消毒劑),粗麻布繃帶重複使用,帶菌率>85)
    生物電異常記錄對象:趙鐵柱):創口邊緣組織β內啡肽濃度飆升至基準值600突破人體代償極限閾值,伴隨神經末梢高度敏化,痛感放大)
    渾濁、汙穢的空氣裏混雜著血腥、汗臭、膿液的惡臭和劣質煤油燃燒的刺鼻氣味。
    趙鐵柱赤裸的上身布滿了塵土、血跡和汗漬,腰間那道被彈片撕裂的傷口皮肉翻卷,邊緣已經開始呈現出不祥的灰敗色。
    粗糲的麻布繃帶如同粗糙的砂紙,深陷進他因劇痛而繃緊的皮肉裏。
    衛生員老吳那張刻滿風霜的臉上沾滿了汗珠和血點,他手中那把被煤油燈火焰燒得赤紅、尖端甚至開始發白的簡易剃刀臨時充當手術刀),散發著灼人的熱浪,刀尖距離趙鐵柱腰間的創口僅剩毫厘!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瞬間,趙鐵柱那隻沾滿血汙、指甲崩裂的手猛地抬起,如同鐵鉗般死死攥住了老吳顫抖的手腕!
    “斜…斜四十五度…進…深…深兩指…”嘶啞的、帶著濃重河北欒城口音的方言,混著嘴裏湧出的血沫艱難擠出。
    他那雙因高熱和劇痛而布滿紅絲的瞳孔深處,仿佛有無數冰冷、精密、散發著幽幽藍光的全息解剖圖在瘋狂旋轉、定位——那正是夏河在朱日和演習期間,無數次學習的《戰場緊急創傷處置三維可視化教程》的核心內容!
    “鐵柱?!你…你說啥胡話呢?!”老吳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和詭異的言語驚得頭皮發麻,燒紅的剃刀僵在半空,熱浪灼烤著空氣。
    趙鐵柱似乎根本沒聽見他的問話,猛地向上挺了一下身體,劇痛讓他眼前發黑,但他血淋淋的手指卻異常精準、穩定地戳向自己肋弓下緣三寸的位置,指尖狠狠按壓下去:“避開…脾…脾髒…往…往裏紮…”
    老吳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心中瞬間掀起滔天巨浪!
    趙鐵柱指示的這個進刀點和角度,竟比他在保定軍醫速成班見過的、最精細的解剖掛圖所標注的安全路徑還要精準!
    完美避開了所有已知的重要血管和髒器區域!
    這絕不可能是巧合!
    刀尖帶著灼燒皮肉的滋滋聲刺入創口邊緣腐壞組織的瞬間,趙鐵柱猛地瞪大了空洞的雙眼,視線似乎穿透了低矮肮髒的帆布帳篷頂,投向虛無的天空:“冷卻液…沸點…68.3度…控…控製閥…”
    這聲如同夢囈般的呢喃,在隻有傷兵壓抑呻吟的帳篷內格外清晰,讓所有聽見的人都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毛骨悚然!
    沒有人能看見,此刻他眼底正有無形的數據洪流如瀑布般衝刷:
    【髒器規避路徑動態優化完成:效率提升37】?
    【神經阻斷臨時方案激活:腎上腺素超量分泌替代藥物麻醉痛感抑製率:42)】?
    【感染控製緊急預案:創麵局部ph值需強製維持於5.25.8區間抑製破傷風杆菌繁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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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啷!”
    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
    一枚沾滿組織碎屑和黑色血痂、邊緣扭曲變形的汙穢彈片,被老吳顫抖的手用鑷子夾出,丟進了一個豁口的搪瓷盤裏。
    幾乎同一時間,一股無法抑製的、暗紅色的鮮血猛地從繃帶縫隙中噴射而出,精準地濺射在肮髒發黃的帳篷帆布上!那噴灑出的血痕,竟然在帆布上清晰地勾勒出一串經緯度數值
    ——?東經116.23° 北緯39.85°?
    ——正是2025年朱日和基地核心區的精確坐標!
    時空坐標:2025年7月8日 0845朱日和·戰地醫療中心量子汙染前沿)?
    生理監測警報多係統並發災難)?
    腎上腺素濃度曲線圖:呈現詭異“雙峰震蕩”形態峰值間隔精確恒定1.7秒,與1937年時空衛生員老吳每一次下刀切割動作完全同步)
    肌肉記憶深度汙染:夏河無意識狀態下,右手持續呈虛握持刀姿勢靜態肌張力監測:3.2kg±0.05kg,完美匹配1937年老吳手中簡易剃刀自重)
    量子糾纏滲漏確認:心電監護儀本體顯示參數正常,但其外接打印模塊連續輸出的心電圖紙上,清晰打印著1937年盧溝橋戰場實時氣壓值751.3hpa)及溫度31.2c)異常數據流!
    夏河在束縛帶的強力束縛下,身體如同被高壓電持續貫穿般劇烈抽搐、反弓,牙關緊咬,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嗬嗬聲。
    當戴著無菌手套的醫學博士拿起一支裝有強效鎮痛劑的注射泵,鋒利的針頭即將刺入他臂彎靜脈的刹那——
    “別打麻藥!傷…傷腦子!!!”
    一聲嘶啞、狂暴、帶著純正得令人心悸的河北欒城方言的怒吼,猛地從夏河口中炸響!
    其音調、頻率、甚至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懼,都與八十八年前盧溝橋帳篷裏趙鐵柱麵對那燒紅剃刀時發出的痛呼,形成了完美的諧波共振!
    聲波穿透隔離病房的牆壁,讓外麵監控室的所有人瞬間石化!
    “創麵清創準備!雙氧水濃度…降為3!”黎落冰冷、不容置疑的命令通過廣播係統傳入病房。
    這指令讓正在準備標準濃度通常為68)消毒溶液的醫護愕然抬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3?
    這濃度連普通表皮消毒都達不到標準!
    根本無法有效殺滅厭氧菌!
    但他們不知道,黎落那失聰的左耳內部,此刻正被一股來自1937年的、混亂卻蘊含關鍵信息的聲紋數據流強行注入:那是趙鐵柱創口深處殘留的日軍彈片表麵微生物采樣分析結果——?檢出高濃度、高活性破傷風梭狀芽孢杆菌!?
    而當年二十九軍盧溝橋野戰醫院賴以對抗感染的磺胺粉溶液,其有效殺菌濃度極限,恰好正是……3!
    “滴——!!!滴——!!!!”
    刺穿耳膜的尖利警報驟然從心電監護儀上炸響!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束縛帶中的夏河身體猛地一挺!
    他左肋下靠近腰腹的位置,那原本光滑無損的迷彩作戰服表層,如同被無形的利刃劃過,憑空綻開一道長達十厘米、深達肌層的恐怖裂口!
    暗紅色的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噴湧而出,浸透了身下雪白的無菌單!
    更駭人的是,當醫學組手忙腳亂剪開他的作戰服,暴露創麵進行三維激光掃描後比對結果令所有人血液幾乎凝固:這道憑空出現的傷口,其長度、深度、組織撕裂角度、甚至邊緣微灼傷的痕跡,都與全息沙盤記錄的趙鐵柱腰間那道致命傷口的組織損傷模型相似度達到了恐怖的99.8!
    簡直是複製粘貼!
    而當強光燈照射下,醫護們更是驚恐地發現,夏河創口周圍暴露的皮膚下,竟浮現出一片不斷脈動、閃爍著微弱藍光的、扭曲複雜的血管網絡!
    其拓撲結構、分支走向、關鍵節點分布……
    經係統高速建模比對,竟與量子計算機“長城”核心散熱係統那龐大精密的冷卻液循環管路設計圖完全一致!
    仿佛他的身體內部,已被量子數據流改造成了生物與機械的混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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