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陸方在空港耍無賴，我是不是要去阻止？”首星空港一個不會被任何人注意的角落中，無名靜靜的盯著陸方向亨德利匯報道。
    “哎，這小混蛋真不讓人省心。”電話那頭傳來亨德利的歎息聲，“算了，由他去吧。你看好他，然後用你的太陽花抹掉見過他的人的記憶。”
    “我知道了。”無名掛斷了電話，他肩頭的大臉盤子左顧右盼，將一個個正在向陸方好奇張望的路人引向其他方向。
    其實在陸方離開盆大的一刹那，亨德利便已經知道這混蛋壓根沒把自己昨天說的話當回事。想想也是，讓一個正處於荷爾蒙躁動期的半大小子一直待在學校，就算他是天人也辦不到。
    所以亨德利的備用方案就是無名。這個殺手排行榜序列第一的家夥絕對是個狠角色，殺人不在話下，保護人自然也得心應手。隻要不是碰上灶王班那幫變態，亨德利覺得沒有任何人能在無名眼皮子底下傷到陸方。
    當然，無名對於亨德利讓他去保護陸方一事也是極其樂意的。他對於陸方的言出法隨十分好奇，而且冥冥中他感到自己似乎以前見過這種匪夷所思的能力。他覺得陸方是自己找回記憶的關鍵，所以欣然接受了亨德利的任務。
    以無名的隱匿手段以及速度，就算老格溫把車開的再快也擺脫不了無名的視線。一路上他覺察出了數道投向陸方的不懷好意的目光。這些目光的主人無一例外，全都在大臉盤子的凝視下被抹去了記憶，變成了白癡。
    對這些人的身份，無名是不感興趣的。他不知道的是，這些人中不僅包含了哈德勒家族的私人武裝，同樣也有緊急事務處理局的幹員，而這些幹員，全部直屬於辛丹妮麾下。
    “局長，我的人出事了。”處理局局長辦公室中，辛丹妮向哈德勒匯報道。
    “哪批人？”哈德勒最近一直焦頭爛額，一時沒想起來辛丹妮正在負責的任務。
    “負責監視代號：養豬者的那批人。”辛丹妮答道。
    陸方的將比爾變成豬頭的事是在大庭廣眾下進行的，目擊者眾多，也沒來得及及時善後，他的事已經被很多別有用心的勢力盯上了，其中就包括諾曼德家族以及緊急事務處理局。
    其實相比於諾曼德家族，一開始哈德勒對於陸方的關注度並不高，隻是當成了一件等級未知的汙染事件。然而深挖之下，他們卻發現這個名叫陸方的大學生保密等級極高，且一直被亨德利所關照。所以在哈德勒這邊，對陸方的重視程度便不得不提高到了一個很高的級別。
    畢竟亨德利的同事兼好友哈裏森就是被自己的人所殺，所以一切關於大魔導師的動向便成為了哈德勒最關注的事情之一。
    “哦，養豬者，想起來了。”哈德勒的眉頭皺了皺，“你的人出了什麽事？”
    “昨日，我們安排在盆兒胡同大學的探員發現養豬者已經出現。他們對其進行監視，在今天跟隨他一同前往了空港。然而在空港卻受到不明人員的攻擊。攻擊來自於意識層麵，無法溯源，這些探員全都變成了白癡。”
    “意識攻擊？”哈德勒問道，“多少級？”
    “至少六級。”辛丹妮麵無表情道，“甚至可能是六級巔峰。局長，隻有我可以在這種攻擊下無礙。”
    “你想去接觸這位養豬者？”哈德勒瞥了一眼辛丹妮，“你不怕他把你也變成豬頭？”
    辛丹妮沉默。
    看到辛丹妮如此反應，哈德勒歎了口氣，“多事之秋啊！算了，你去吧，一切小心。切記，如果發現威脅，立刻撤離。而且你隻能監視，不能接觸！”
    “是。”辛丹妮點了點頭。
    看著辛丹妮離去的背影，哈德勒陷入了沉思。
    “墨紅應該是死在影界了，所以雨落才會自爆。這幫該死的魔道修士究竟是如何感應到道侶死亡的呢？算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幫怪物讓我找的不可知不可提的神秘存在和這個養豬者有什麽關係？又或是……養豬者就是這個存在？”
    想到此處，哈德勒拿起了pda，點開了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來自於一艘從第二世界撤退的難民船上的監控。照片中，陸方消失前被黑煙籠罩的一幕清晰可見。
    “養豬者消失時的情景和墨紅前往影界的情景幾乎一模一樣。他這一個月應該是在影界中錯不了。難道是他在影界中幹掉了墨紅？”想到此處，哈德勒不禁感到一陣頭疼，“墨紅雖然被刑具束縛，但也有準天人的位格。能幹掉一個天人，這個養豬者絕對不簡單。”
    “而且他的意識攻擊至少達到了6級，真要動起手來，辛丹妮估計不是對手。”他的手指輕輕扣著桌麵，“我是否該將養豬者的情報告訴那幫怪物？不，絕對不能！那幫怪物攻占了第二世界，他們是秩序之源的敵人！哼，該死的混蛋竟然利用老子，還有總統，也不可靠！”
    想到此處，哈德勒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冷笑，“養豬者說不定是一切的關鍵，跟他打好關係，也許他能拯救這場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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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地裏發生的事，無論是隱藏在暗中的無名還是處理局的秘密行動，陸方都不知道。他在空港向著工作人員大吼大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能讓他們把穆鋒的飛船召回來後也泄了氣，垂頭喪氣的離開了空港。
    “陸爺，我們去哪？”車上，老格溫膽戰心驚的問道。他能感覺出陸爺心情極其惡劣，似乎以陸爺現在的狀態，隻要隨便一句話便能抹殺自己這種渺小的存在。格溫的感覺其實是對的，陸方自己人不知自己事，他現在正處於一個微妙的狀態，帶給高位格者的壓力清晰可見。
    “隨便開，開到哪算哪。”陸方癱在座椅上，沒了魂一般說道。
    格溫不敢多言，開著車在首都市瞎溜達。
    周圍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繁鬧的市區沒帶給陸方一絲一毫的熱鬧感。他隻感到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友情和舒適的生活正在一點點離他而去。入學半年，與穆鋒和室友們相處的歡樂時光已經一去不複返。
    他想起了幫穆鋒點到，想起了課堂上跟穆鋒一起罰站，想起了二人一起被講師轟了出去，一抹笑容不由得浮現在了臉上。然而笑容很快斂去，穆鋒走了，劉毅他們也走了，經曆了第二世界淪陷的大戰，經曆了一個月的影界之旅，再回頭，已物是人非。
    “你這是何苦啊。”陸方自言自語道，“現在的日子不香嗎？”
    忽然，就在陸方陷入回憶難以自拔時，一陣鍾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扭過頭看向車窗外，陸方看到不知何時車已經開到了郊區，正在一片廣袤的墓園外緩慢的行駛著。
    “這哪啊？為什麽會有鍾聲？”陸方問道。
    “陸爺，這是烈士陵園。剛才的鍾聲是每天例行的慰靈鍾。”格溫答道。
    “烈士陵園？埋著誰？”
    “犧牲的鐵軍將士。”格溫說道。
    “哦，停車吧，我進去走走。”陸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喜歡這裏寧靜的感覺。現在他的心情很糟糕，很想在這種環境中靜一靜。
    格溫停好車，陸方獨自一人走進了陵園。
    “霍華德·肯特，50425128，犧牲於12號世界泰蝗保衛戰。”陸方隨便掃了一座墓碑，上麵的文字讓他想起了曾經遭遇過的泰蝗蟲族。
    “李蘭，49995022，犧牲於33號戰爭世界。”這座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她紮著馬尾開心的笑著，臉蛋上有兩個深深的酒窩，然而這笑容卻凝固在了23歲的年齡。
    “隻比我大五歲……好年輕啊，太可惜了。”陸方看著那個女子燦爛的笑容，心情說不出的凝重。
    “蘭德尼斯·劉，47235110，化神初期7級天人，劍宗分校校長，33號地球大撤退時為掩護群眾越級施展9級神通，神魂俱滅。”陸方驚訝的發現這裏竟然埋葬著一位天人！
    “天人……快四百歲了，就這麽沒了。”比起之前那位年輕的姑娘，陸方覺得這位化神天人更加可惜。他覺得以天人的實力，就算是遇到第二投影那種大戰也能全身而退。但就是這麽一位強大的存在卻為了掩護群眾而犧牲了自己。
    “那位宋警官也是這樣犧牲了自己。”陸方的心頭似乎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情緒。這種情緒混合著遺憾，不解，更多的，則是一種敬佩。
    他抬眼看去，一望無際的陵園中矗立著一座座墓碑。他知道這些墓碑的下麵很多都是沒有屍體的。在太空戰中犧牲的鐵軍將士隻有極少數能找到屍體並埋葬於此。這裏更多的，隻是一座衣冠塚，一座讓後人憑吊的墓碑。
    在這數不清的墓碑中，凡人，超凡者，甚至天人都葬在了一起。就算是這位蘭德尼斯·劉，也沒有因為自己的位格而享受特殊待遇。他的墓碑和其他人一樣，隻為後人留下了這麽一米見方的小小方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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