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陸方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前世的科技在古人看來無異於魔法。當科學技術被少數人掌握時，這些人在普通民眾看來與神無異。然而自工業革命以後，科技之光在地球惠及了千千萬萬普通百姓，這便是辛丹妮所說的“凡人，也能使用魔法”。
    “為什麽說劍宗的煉器學院是全世界最好的呢？”陸方換了個話題問道。
    “因為這裏引領了秩序之源的源力科技，整個世界百分之八十的尖端技術和發明創造都來自於劍宗煉器閣。你們跟我來，到下一個展館你就知道為什麽了。”辛丹妮說完便召喚出了自己的飛劍。
    墨綠色的飛劍越變越大，麵積堪比門板，足以承載三人並排站在上麵。
    “辛姐姐，下個展館在哪啊？距離這裏很遠嗎？”看到飛劍以高速衝向大裂穀，莉莉絲問道。
    “禦劍的話，不遠。走著，很遠。”辛丹妮淡淡的說道，“快到了，就在前邊。”
    順著辛丹妮所示意的方向，陸方見到一段高大的城牆矗立在自己麵前。這座城牆高近百米，厚重如山。在城牆下擺滿了各種源力機械學造物，陸方在其中甚至看到了一條元嬰級主力艦的身影。
    “這段城牆有六七千年的曆史了。在卡巴拉王朝覆滅後，大裂穀長城很多都被拆除了，隻有少數幾段作為曆史紀念保留了下來，這裏便是其中之一。如今這裏已經成為了大裂穀的旅遊勝地之一，同時，我們也將一些源自劍宗煉器閣的發明陳列在這裏展出。”辛丹妮將飛劍停在一條小巧的木船旁說道，“這條飛舟就是莫曉宇前輩打造的第一條空天飛舟，也是第一個可以進入到太空的人造物。”
    這是一條僅僅長20米左右的木船，上麵有一個小小的木頭屋子。透過木屋的窗子，陸方可以看到裏麵的操作裝置也全是木頭打造。
    在木船船體上隱約可見一些魔法符文。在時光的衝刷下，這些符文大多已經殘缺不全，陸方隻能依稀辨認出這裏麵包含著一些風係和電係符文。
    “當時莫曉宇前輩就是靠著這東西飛入太空的？”莉莉絲仔細查看了飛舟上的符文以及旁邊的說明板後驚訝道，“從當時的風係魔法術式來看，這飛舟進入太空後會有嚴重的空氣泄露啊。而且它的動力係統也無法讓它擺脫行星引力啊。”
    “是的。不過還好當時莫曉宇前輩已經是金丹後期，就算空氣漏光他也能在太空中短暫停留。至於動力係統，由於當時並未發明源力爐，所以隻能依靠駕駛員自身的源力驅動。”辛丹妮解釋道。
    “可是我之前看電影時，裏麵出現過一種飛艇。那些飛艇難道也沒有源力爐？都是靠人驅動的？”陸方問道。
    “你說的是《這裏是地球》裏的飛艇？那種飛艇是大氣層內飛行器，它的主要動力來源是風係符文。但在太空中沒有空氣，所以風係符文也就沒用了。而且這條飛舟上的風係符文也不是用來為其提供動力，隻是用來延緩空氣泄露的。”辛丹妮說道，“如果想在太空中航行，必須要有可持續提供動力的源力爐。這項發明並不是在劍宗誕生的，而是你們盆兒大。”
    在莫曉宇發明這條飛舟之前，沒有人真正去過太空。在黃金年代之前，神秘的星空便已經引起了不少傑出天才的好奇。修真者認為，星空便是仙界，他們修煉自身，希望肉身橫渡寰宇，飛升仙界。魔法師則認為，星空是神的領域，那裏神聖不可擅入，隻有最虔誠的神仆才能在死後被神選中，前往神國。
    但在推翻卡巴拉王朝以及光明神國的戰爭中，越來越多的人發現，所謂仙界和神國其實都隻是人類的一廂情願，而那些仙界的仙人和神國的神，其實都隻是深淵中覬覦人類靈魂的恐怖存在罷了。
    人們將目光投向了星空，在那裏有無窮的秘密等待人類的發現，在探索星空的過程中，人類逐漸成長了起來。
    “這是第一艘真正意義上的現代飛船。”辛丹妮帶著陸方二人來到一條全金屬構造的飛船前說道。比起之前的木舟，這條飛船體現出了濃濃的蒸汽朋克風格，其外形類似陸方前世見過的潛水艇。
    雪茄狀的飛船船體上布滿了焊點和螺絲，完全不像現在的飛船那般天衣無縫。粗糙的做工並沒有阻止人類搭乘它飛入太空，在它上麵凝結著自第一柄靈劍誕生後，人類在法寶煉製以及源力機械學上兩千多年總結出來的經驗。
    “以現在的水平來看，這條飛船屬於金丹級。但無論從戰鬥力還是從速度上，都遠遠不如現代的金丹級穿梭艇。”辛丹妮站在這條飛船旁靜靜的說道，“可就算如此，它也開創了現代飛船的等級劃分機製。自它之後，所有的飛船均以修真境界劃分等級。”
    “原來如此。”陸方點了點頭。他之前一直很奇怪為什麽主力艦叫元嬰級，超主力艦叫化神級，而戰爭堡壘的全稱則是大乘期戰鬥堡壘。如果建造這些飛船的不是劍宗而是魔法師們，那麽想必其等級命名隻會是：大魔法師級或大魔導師級類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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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煉製飛船主結構體外，在攻擊武器上卻不是劍宗的強項，所以艦載武器或單兵武器都會冠以魔導炮或魔導槍之名。畢竟魔法師是以攻擊力著稱的，超位魔法或禁咒的威力要遠大於同級神通或術法。”辛丹妮說道，“這一點上莉莉絲應該有很深的體會，對吧？”
    “嗯，修真者的神通更強調快捷和隨機應變，不像我們法師需要長時間的術式準備，但從威力上講，還是魔法更勝一籌。而魔法師的瞬發魔法，其實也是從修真者的神通術法中借鑒而來的。”莉莉絲點了點頭。
    “既然魔法能瞬發，那豈不是兼具了修真者的便捷性和魔法師的大威力？那還要術法神通幹什麽？”陸方疑惑的問道。
    “原因有兩點。第一是瞬發魔法的威力和效果會降低很多，而且超位魔法和禁咒是無法瞬發的。第二是魔法與神通的體係有根本上的差異，無法徹底融為一體。”莉莉絲解釋道：“魔法可以通過符文學精確計算，依據投入的源力大小，可以精確控製其威力和效果。但神通不行。”
    “嗯，神通沒有符文學這種可以精確計算的手段。”辛丹妮補充道，“施展神通依賴於修士對天道的感悟以及經驗。同一個修士施展同一個神通，每次效果和威力都會有差別，有時這種差別甚至大到了跨越一整個位格。更別提不同修士施展同樣的神通了。”
    說到這裏，辛丹妮看向了莉莉絲，“但我聽說大魔導師正在研究神通和魔法的大統一理論？”
    “好像是，但具體進展我並不清楚。”莉莉絲說道，“爺爺現在的方向似乎是放在了超凡道具上，依靠超凡道具來統一神通和魔法。”
    “超凡道具麽，算了，這個我不擅長。”辛丹妮打消了繼續深聊這個話題的念頭。
    劍宗大裂穀博物館十分龐大，在辛丹妮的帶領下，陸方和莉莉絲走馬觀花的瀏覽了一番後，對劍宗也有了全新的認知。
    陸方以前以為劍宗就是個類似前世修仙小說一樣的修真宗門，但現在看來，劍宗的確是一所大學，劍道隻是其最著名的傳統專業而已。
    “你們和鐵軍關係不錯？”逛完了大裂穀博物館，陸方一邊跟著辛丹妮前往劍宗為他們準備的公寓，一邊問道，“我剛聽你們校長說他要帶劍宗弟子支援第四世界？”
    “我對鐵軍不了解，但義父和唐龍的關係不錯。我小時候見過唐龍，他是個很嚴肅的老人，但義父卻和他聊的很開。劍宗很多弟子出山後都會選擇加入鐵軍，這次大師兄想要突破至天人必須要立行，正好圓了他參軍的夢想。”辛丹妮說道。
    其實以辛丹妮平常所展現出來的冰冷性格，她不會和陸方二人聊這麽多。但她之所以在外人麵前就像個冰山美人，也隻是因為自小跟著辛龍成修煉劍道，並未怎麽接觸過同齡人的緣故。今天帶著陸方和莉莉絲參觀博物館，一番交談後，年輕人的本性也展現了出來，不再拒人於千裏之外。
    “為什麽要立行呢？”陸方好奇的問道。
    “因為伯牙子不光是修真者，還是個魔法師。他需要同時滿足魔法師和修真者的條件才能晉升。”莉莉絲解釋道，“修真者的晉升我不是很了解，但魔法師到了他這個層次，晉升的儀式極其苛刻，必須要滿足條件才行。有些條件甚至是唯心或概念上的。”
    “唯心或概念上的？”陸方不懂。他尋思著自己也應該算是個魔法師，但他晉升起來毫無障礙，隻需要別人不停地念叨猶格索托斯就行，哪來的什麽儀式？
    “就比如伯牙子校長提到過的三立，立言，立德，立行。這些就是唯心的條件。立行指的是大功德，伯牙子必須立下大功才能滿足條件。這次第四世界大戰便是個機會。”莉莉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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