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魚，剛才你看到了嗎？”伯牙子連忙問道。
    “看到什麽啦？”小鯨魚不明所以的問道。
    “一個眼球，它出現在了你的夢泡泡裏。”
    小鯨魚歪著腦袋想了想，忽然腦袋裏叮了一聲，“哦，那就是好吃噠！”
    說完，躺在地上的兩百多條小鯨魚全都飛了起來，迅速飄向遠方。
    “魚魚！你去哪？”伯牙子連忙問道。
    “魚魚要去第三層，吃好吃噠去！”小鯨魚群異口同聲的說道，然後，它們便憑空消失在了伯牙子的麵前。
    “第三層？方舟竟然還有第三層？”伯牙子聽到小鯨魚的話後心裏一驚。
    劍宗對鎏金巨艦探索了兩千餘年，從未聽說有過第三層。這裏所說的“層”並非常規意義上的樓層，而是一種折疊空間的概念。從體積上來看，鎏金巨艦長度接近了一千公裏，第一層位於其表麵，第二層則是其內部。
    在兩千年的探索中，劍宗發現方舟的第二層所占空間其實已經超出了巨艦的內部體積。這種折疊空間的法術以秩序之源的能力倒也能做得到，隻不過無法應用在這麽巨大的飛船上。
    如今聽到方舟竟然還存在第三層，這讓伯牙子立刻意識到在這條方舟中還有更深層次的折疊空間，那裏應該才是這條飛船真正的核心區域。
    伯牙子原本想先撤離這裏，回到外界與辛龍成商議對策，但事態的進展出乎了他的預料。他左右權衡了片刻，最終還是做出了留下來的決定。
    “去二層主控中心！通過蟬殼了解一下第三層究竟是什麽！”伯牙子想道。雖然現在劍宗還未掌握鎏金巨艦的權限，甚至連第一層的百分之五權限都被陸方奪走了，但那個蟬殼中的人工智能對後來文明還算友善，伯牙子覺得可以與它溝通。
    “無相，無我，唯心燈長明。”為防止二層仍然存留汙染，伯牙子一邊向主控中心高速飛行，一邊不斷默念護身咒法，不大功夫，他便來到了蟬殼近前。
    感受到有人接近，那兩層樓高的巨大的蟬殼微微顫動了起來，它背後的裂縫緩慢張開，似乎在迎接操控者的到來。
    伯牙子深吸一口氣，直接從裂縫中飛進了蟬殼。也許是發現進入者的體型和自己之前的操作者並不一樣，蟬殼開始縮小，迅速變成了長三米，高一米的大小。
    伯牙子躺在蟬殼中，他的四周是黃金打造的機械構造，一些管線從蟬殼內部冒了出來，纏上了伯牙子的四肢。隨後，一頂昆蟲麵具覆蓋在了伯牙子的臉上。
    “嗶哩嗶哩嗶哩。”伯牙子的腦海中傳來了黃金一族的語言，這是艦載人工智能正在與他對話。
    “好了小嬋，客套話別說了，我有重要的事想要問你。”劍宗曾多次與方舟進行對話，艦載人工智能很友善，劍宗也親切的稱它為小嬋。
    “嗶哩哩，哩嗶嗶！”
    “什麽？你說你知道我要問什麽？”伯牙子連忙道，“快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嗶嗶嗶，哩哩哩！”
    伯牙子臉上一黑，“我不是向你問姻緣！老夫專心修道，沒功夫找道侶！”
    “嗶……”方舟的語氣中傳來一股失落的感覺。
    也許是常年孤獨，這個方舟對每一個和它溝通的人都很友善，總會不停對躺進蟬殼的人聊東聊西。一般情況下，每次鎏金洞天開啟，劍宗總會派一個專精神魂修煉的高手前來陪它嘮嗑，每次都會嘮上二十天整。但這一次，劍宗高手全都隕落在人皮化書的汙染之下，竟沒人來此陪這人工智能聊天。
    “小嬋，方舟還有第三層？”伯牙子沒心情和人工智能扯東扯西，連忙問正事道。
    “嗶嗶。”小嬋給了個肯定的答複，但隨即又嗶嗶了幾句。
    “什麽？你說第三層是獨立的，你也不能進入？”伯牙子皺眉道，“方舟的第三層究竟是用來做什麽的？”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阿巴阿巴。”這一次，小嬋說了一長串，在末尾還加入了一種伯牙子從未聽過的語言。這種阿巴阿巴的語言無法像嗶哩嗶哩一樣能自動轉譯為人類語言，伯牙子完全聽不懂。
    但是，前半句話他卻聽懂了，隻不過他剛剛晉升天人，還未得知一些高度保密的情報。
    “第三層是用來孕育某個強大存在以便開門的？開什麽門？那個強大存在又是什麽？”伯牙子問道。
    “嗶哩嗶哩，阿巴阿巴。”
    前半句是用來解釋“門”究竟是什麽的，但描述很抽象，伯牙子無法想象，而後半句則是對那個強大存在的解釋，伯牙子同樣沒聽懂。
    “阿巴嗶哩阿巴嗶。”這時，方舟又補充了一句，它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和悲傷。
    “什麽？你是說那個強大存在是造成黃金一族滅絕的源頭！？你們創造了它，它卻滅絕了你們？”伯牙子震驚到，“它是什麽位格？”
    根據研究，劍宗推測出鼎盛時期的黃金文明已經擁有巨頭級的實力。能將一個相當於深淵巨頭的文明滅絕，那個神秘的強大存在究竟恐怖到了什麽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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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嗶哩”方舟回答道。
    聽到這句話，伯牙子沉默了，冷汗慢慢冒了出來，他的身體也開始不自覺的哆嗦了起來。
    “至……至高無上！”伯牙子艱難的吐出了一句話，“你們，你們竟然能創造出至高無上的存在！”
    “哩！”方舟肯定道，它的語氣中透露出一股得意和自豪的情緒，但隨即又失落了下來，“嗶……”
    “你們成功了卻又失敗了？究竟怎麽回事？”
    “嗶嗶……”
    “你說被你們創造出來的至高無上反噬了你們？所以黃金一族滅絕了？它為什麽這麽做？”
    “嗶嗶！”方舟憤怒的說道。
    “別說髒話。”伯牙子臉上一黑，“你說你也不知道？那你知道現在第三層發生了什麽嗎？”
    “阿巴嗶哩阿巴嗶。”
    “什麽！？那個至高無上的強大存在回來了！？”伯牙子隻感到遍體生寒，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聯想起馮弘臨死前對他說的話，伯牙子大概猜出了事實的真相。
    馮弘說，某個巨頭的投影已經侵入了方舟。馮弘顯然錯了，那不是巨頭的投影，而是至高無上的投影！他還說，一定不能讓方舟回到無意義的世界，否則那個強大存在便會定位自己的源頭，秩序之源將會被瓦解。那麽，黃金一族創造出至高無上的地點應該就是在無意義的世界！
    然而，方舟終將會返回無意義的世界，劍宗根本無法阻止它，就算小嬋也沒辦法改變自己預設好的程序。那麽，方法就隻有一個：在方舟返回無意義的世界前消滅那個至高無上的投影！
    但……怎麽可能！
    “嗶嗶嗶嗶嗶。”方舟感受到了伯牙子驚恐的情緒，安慰道。
    “對，你說得對！還有一個強大存在正在與至高無上的投影進行戰鬥！他究竟是敵是友？”伯牙子連忙問道。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這一次，方舟用了一種全新的語言來描述那個與至高無上對抗的存在。不，不是語言，而是伯牙子根本沒法記住它前半句說的到底是誰。
    但方舟後麵的話他卻聽懂了，翻譯成人類的語言就是一連串不停重複的三個字：大混蛋大混蛋大混蛋……！
    “嘶，怨氣這麽重？”伯牙子嘴角一抽，聯想起小鯨魚之前的所作所為，他不禁懷疑方舟指的是那貨。
    想想也是，從伯牙子的所見所聞來看，小鯨魚完克人皮化書的汙染。而且那貨竟然能將一層的能量中樞——生命之樹連根吃掉，可見它應該就是方舟所說的那個對抗至高無上的強大存在。
    想到此處，伯牙子稍稍安了下心，關切的問道，“小嬋，小鯨魚和那個至高無上投影的戰鬥進行到什麽地步了？”
    “嗶，阿巴嗶。”
    “什麽？你說小鯨魚不是那個強大存在？魚魚也是你們之前的偉大創造出來的準至高無上！？”伯牙子震驚道，“到底怎麽回事？難道小鯨魚也滅絕了創造它的偉大？”
    “嗶。”方舟給予了否定的答複，隨即開始了漫長的敘述。
    這次的嗶嗶持續了很長時間，伯牙子終於了解了一部分埋藏在時光最深層次的秘辛。
    “原來是這樣……”伯牙子的心情無比震撼，“無數偉大最終湮滅在深淵中。為了能讓自己的文明找到一線生機，偉大們開始了漫長的探索。”
    “最初，深淵是單一的。單一的深淵最終隻能收束成一條路，於是某個偉大為它開辟了第二條路，那就是現實的左邊。”
    “但左邊來自於偉大的夢幻，它是美好的，也是虛幻的。那個偉大在大災難前全體遷移到了夢界中，在那裏享受虛幻的美好。但最終，他們還是在夢鄉中漸漸沉淪，最終滅亡。”
    “然後又是數個偉大的紀元，在它們消亡後，黃金一族出現了。他們也發現了夢界，但黃金一族認為，夢界是錯誤的歸宿。”
    “於是，他們為深淵開辟了第三條路，那就是現實的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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