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保護區內的空氣，仿佛被那句“給老子也整一個王者榮耀）！要現場版！要夠刺激！”給徹底抽幹了。林淵躺在地上，感覺剛被能量風暴摧殘過的身體又開始隱隱作痛，這次是頭疼。
    讓一位點了“混沌初開至尊套餐”、餓了三個紀元、脾氣顯然不太好的上古大佬，看兵馬俑打王者榮耀現場版？這售後安撫方案的離譜程度，已經突破了林淵想象力的天花板。
    “大……大佬，”林淵試圖掙紮一下，用意念小心翼翼地回複，“現場版……可能有點困難……我們這設備簡陋，演員……呃，演員也比較業餘，怕汙了您的法眼……”
    【嗯？】那邊的意念立刻透出不悅，【意思是……老子不配看現場版？還是你們想賴賬？！】
    【剛才那能量泄露的動靜不是挺大嗎？跟放煙花似的！現在跟老子說設備簡陋？】
    【少廢話！就要現場版！就要夠刺激！不然老子現在就順著網線……呃，順著感應過去看看你們這‘破地方’到底有多破！】
    一股更加龐大、雖然依舊隔著無盡時空卻已然令人心驚肉跳的威壓隱隱傳來。
    “配配配！必須配！”林淵秒慫，冷汗涔涔，“大佬您息怒！我們搞！我們馬上就搞！保證現場！保證刺激！包您滿意！”
    【這還差不多。】威壓稍斂，【快點！老子等著呢！記得開最高清晰度！要沉浸式體驗！】
    【要是敢拿劣質投影糊弄老子……哼哼！】
    通訊暫時中斷，但那無形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依舊高懸。
    林淵生無可戀地看向夏彌和李文，將這位“客戶”的特殊要求複述了一遍。
    夏彌：“……”
    李文：“……”
    眾技術員：“……”
    讓上古大佬看兵馬俑打遊戲現場版？這任務需求簡直聞所未聞！
    “理論上……”李文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雖然鏡片早就花了，“一號坑底的戰魂意念本身就能構建沉浸式全息投影，效果比任何vr技術都真實……但如何讓那位……呃，‘客戶’遠程實時觀看，並且是‘沉浸式體驗’，這技術難度……”
    “連接不是問題。”夏彌打斷他，冷靜得仿佛剛才聽到的是明天天氣匯報，“青銅神樹那個節點能發送外賣訂單，自然也能傳輸‘直播信號’。關鍵是內容——什麽樣的‘現場版’才能讓他覺得‘刺激’和‘滿意’？”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林淵身上。
    林淵感覺壓力山大。他回想了一下殺神白起對遊戲的要求——高效、幹脆、厭惡拖遝、喜歡碾壓和閃電戰。這位點了“至尊套餐”的大佬，口味恐怕隻會更刁鑽。
    “常規的5v5對戰肯定不行，”林淵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得加料……加很多料……”
    “加料？”李文好奇。
    “比如……”林淵腦洞大開，死馬當活馬醫，“把地圖放大十倍？野怪換成真的靈能生物？防禦塔會主動攻擊？英雄技能效果拉滿？再來點隨機天災事件？總之，怎麽激烈怎麽來，怎麽混亂怎麽搞，務必讓大佬看得過癮，覺得這波不虧！”
    夏彌沉吟片刻，竟點了點頭：“可以嚐試。立刻模擬推演可行性。李文，你負責技術支援，將一號坑的意念投影強度提升到安全閾值上限，並嚐試通過青銅神樹節點建立單向直播通道。y，你負責內容策劃和現場指揮——你是唯一能和他們溝通，並且知道那位‘客戶’需求的人。”
    林淵：“……”他就知道活兒最後都會落在他頭上！
    命令下達，整個基地如同精密的機器高速運轉起來。
    林淵被緊急注入更多穩定劑，然後像條鹹魚一樣被抬回一號坑邊緣。他需要同時完成兩項任務：一是安撫並說服殺神白起和兵馬俑兄弟們參與這場“史詩級直播”；二是設計出讓上古大佬滿意的“超級加強版”比賽方案。
    再次連接意念，進入一號坑。殺神白起的意誌一如既往地冰冷且準時。
    【今日……有何新得？】例行公事的詢問。
    林淵硬著頭皮，將“超級加強版王者榮耀表演賽”的 idea 和盤托出，重點強調了“更具實戰性”、“更考驗臨機決斷”、“更能錘煉大軍團協同作戰能力”，並小心翼翼地提出希望武安君能蒞臨指導，甚至……親自下場玩玩？
    白起沉默了片刻，殺意無波無瀾：【花樣倒多。】
    【也罷……便看看爾等……能玩出什麽名堂。】
    【若仍是無趣之輩……】
    冰冷的警告意味讓林淵一哆嗦。
    “保證刺激！保證讓武安君滿意！”林淵趕緊保證，然後又將意念轉向忐忑不安的俑兵們，“兄弟們！打起精神來！今天咱們玩票大的！給一位……嗯……超級大人物進行實戰演練！都拿出真本事來！”
    【超級大人物？比武安君還大？】甲柒叁伍的意念帶著好奇和緊張。
    【演練？是不是可以放開了打？】愣頭青俑兵則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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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武安君……呃，位階上可能差不多？但脾氣可能更……直爽一點？”林淵斟酌著用詞，“對！放開了打！怎麽厲害怎麽來！怎麽精彩怎麽打！打贏了……說不定有賞！”
    雖然不知道賞什麽，但畫餅先安排上。
    於是，一場史上最離譜的“賽事籌備”開始了。
    技術團隊將各種增強符文、能量節點提前布置在坑底特定區域模擬裝備和buff點）。
    李文根據林淵的要求，瘋狂調整意念投影的參數，將地圖擴大，野區弄得更複雜，甚至加入了隨機“隕石雨”和“地脈噴湧”的觸發算法。
    林淵則口幹舌燥地給俑兵們講解新規則：“看到那個發光的圈沒有？踩上去能暫時變大變硬！……那個漩渦是加速的！……注意天上！偶爾會掉火球下來！要躲開！……打那個最大的蜥蜴其實是模擬的主宰）能召喚大龍幫忙推塔！”
    俑兵們聽得似懂非懂，但戰意被充分調動起來。
    與此同時，青銅神樹那邊，技術團隊成功利用那個活躍節點，建立了一條極不穩定的、耗能巨大的單向直播通道，對準了一號坑。
    一切準備就緒。
    林淵深吸一口氣，站在坑邊，如同即將指揮交響樂的大師，雖然聽眾隻有一位，但分量足以壓垮星辰。
    他通過意念，向那位未知的大佬發出信號：“大佬！準備好了！直播馬上開始！請注意接收！”
    【嗯。】一個簡單的意念回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武安君！表演賽即將開始！請您觀戰！”林淵又恭敬地請示殺神。
    【開始。】白起的意誌依舊言簡意賅。
    “兄弟們！全軍出擊！”林淵用盡平生力氣，在意念中嘶吼！
    嗡——！
    一號坑底，光芒衝天而起！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龐大、都要清晰、都要絢爛或者說混亂）的“王者峽穀”投影驟然展開！地圖擴大了數倍，草木山川更加逼真，野區裏遊蕩的靈能生物幻影發出低吼，三條道路上的防禦塔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紅藍雙方的俑兵們身上靈光閃耀，如同披上了真正的戰甲，他們按照林淵賽前灌輸的“新戰術”，嗷嗷叫著衝了出去！
    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
    因為地圖變大，資源點變多，衝突爆發得更加頻繁和激烈！野區爭奪、線上對抗幾乎無處不在！
    隨機觸發的“隕石雨”轟然砸下，逼得正在團戰的雙方不得不狼狽走位躲避！
    “地脈噴湧”在不該出現的地方炸開，將原本穩妥的戰術徹底打亂！
    那些被加強過的“野怪”也不是吃素的，攻擊性極強，時不時就能把試圖單刷它們的“英雄”揍得抱頭鼠竄！
    場麵那叫一個混亂，那叫一個刺激！
    林淵站在上麵，看得心驚肉跳，還得拚命指揮：“左邊左邊！小心隕石！別打野了先打人！偷塔！快偷塔！哎呀那個誰你怎麽被小兵打死了？！”
    殺神白起的意誌始終高懸，偶爾會發出點評：
    【此處……地形利用尚可。】
    【應對天災……反應遲鈍！】
    【嗯？此等混亂……倒有幾分沙場無常之妙。】
    而那位通過青銅神樹觀看直播的上古大佬，則一直沉默著，沒有任何反饋。
    林淵心裏七上八下，不知道這位爺是看得入神了，還是不滿意準備發飆了？
    比賽進行到中期，一波關鍵的“主宰”團戰爆發。
    雙方十名“英雄”在擴大了數倍的主宰坑附近激烈交火，技能亂飛意念模擬的光效炫目至極），走位風騷相對俑兵們自己的水平而言），再加上“隕石雨”恰好降臨，地脈能量噴湧不定，場麵混亂精彩到了極點！
    藍方在林淵的嘶吼指揮下，險之又險地搶下了主宰，並打出了一波漂亮的1換4！
    就在林淵以為穩了的時候，紅方那個愣頭青俑兵操作的“典韋”，竟然在絕境中開啟“嗜血”，硬頂著隕石雨和地脈噴湧，憑借著一股子悍勇，衝進藍方人群，換掉了藍方的核心輸出！
    【好！】殺神白起的意念第一次帶上了明顯的讚許，【雖敗猶榮！狹路相逢！當有此勇！】
    也就在這時，那位沉默已久的上古大佬，終於傳來了第一個意念反饋：
    【嘖……】
    【馬馬虎虎……】
    【比老子當年麾下那些崽子們打架……差遠了……】
    【不過……這亂七八糟的勁兒……還挺下飯……】
    林淵差點喜極而泣！
    下飯！大佬說下飯！有戲！
    他趕緊趁熱打鐵，指揮活下來的藍方隊員，帶著主宰先鋒，一波強推了紅方高地，點爆了水晶！
    “victory！”意念版）
    比賽結束！
    藍方俑兵們歡呼雀躍，紅方俑兵雖敗猶榮尤其是得到了武安君表揚的愣頭青）。
    林淵累得幾乎虛脫，緊張地等待著最終評分。
    殺神白起的意誌緩緩退去，隻留下一句：【明日……繼續。略有……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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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位上古大佬的意念，則在沉默了片刻後，再次響起：
    【行吧……算你們過關了。】
    【債……就先掛著。】
    【下次老子無聊了……再來看看。】
    【記得……多整點新花樣！】
    說完，青銅神樹那邊的連接波動徹底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
    危機……似乎暫時解除了？
    林淵長長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直接癱倒在地，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
    雖然背上了更沉重的“債務”包括殺神和白嫖大佬的雙重作業），但至少，今天沒被順著網線打死。
    李文興奮地跑過來：“直播數據記錄下來了！雖然無法解析大佬的觀看體驗，但能量波動顯示他最後時刻的情緒趨於‘平和’甚至‘略微愉悅’！我們成功了！”
    夏彌也走了過來，看著癱成爛泥的林淵，難得地沒有催促他寫報告，隻是淡淡道：“幹得不錯。休息半小時，然後開會總結，討論下一次‘直播內容優化方案’。”
    林淵眼前一黑。
    還有下次？！
    他感覺自己的電競教練生涯，正在朝著一個永無止境、並且觀眾一個比一個恐怖的方向，一路狂奔。
    就在這時，他的終端輕微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來自墨桓研究員的加密信息：
    “y，關於那條加密信息和‘垂釣者’，有重大發現。速來分析室。”
    林淵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垂釣者”……那些隱藏在幕後的老鼠……
    或許，下一次的“直播內容”，可以換個方向了？
    一個大膽的念頭，悄然在他心中浮現。
    第四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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