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那枚新鮮出爐的、帶著微縮方向盤的青銅甲級駕照還在微微發燙，林淵感覺像做夢一樣。剛才在模擬艙裏那種如有神助、人車合一的巔峰體驗，此刻回味起來依舊讓他心跳加速——雖然他知道那多半是丹田裏那位殺神大佬嫌他太菜，隨手彈了點“戰鬥直覺”過來。
    “既然有了執照，合作者們，請選擇你們的載具。”巨型機甲——後來它自我介紹叫“玄武”，是新月港的守護ai兼駕校總教練——那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林淵的遐想。它巨大的金屬手臂揮動，指向車庫深處那如同沉睡巨獸般的各式車輛、飛梭和機甲。
    “基於你們目前的權限和任務需求，建議從‘乙級’戰鬥載具開始熟悉。更高等級的‘甲級’乃至‘星槎’，需要更高權限和更複雜的考核。”玄武補充道，語氣像個嚴謹的4s店銷售經理。
    眾人的目光瞬間變得火熱起來！
    蒙毅第一個衝出去，目標明確，直奔那幾台威武霸氣的青銅機甲！他圍著其中一台仿虎形、爪牙猙獰、背後還插著兩麵殘破戰旗的機甲轉來轉去，陶土手掌不停摩挲著冰冷的金屬巨足，眼窩紅光閃爍：“俺就要這個！這個帶勁！一看就能打能扛！俺要叫它‘檮杌’！”
    那台虎形機甲的傳感器似乎感應到了他的觸摸，眼部猛地亮起紅光，發出一聲低沉的、帶著金屬摩擦感的虎嘯，嚇了蒙毅一跳，隨即他更加興奮了：“嘿！還是個暴脾氣！俺喜歡！”
    夏彌則更關注實用性，她走向一排造型相對流暢、兼具速度與火力的中型突擊戰車。最終，她看中了一輛通體幽藍、線條如同獵豹、車頂配備著可變形能量炮塔的“影襲”戰車。“這輛適合高速突襲和偵查。”她評估道。
    李文和其他隊員則選擇了兩輛重型運兵裝甲車“磐石”，注重防禦和載人能力。
    女鬼對一輛散發著微弱寒氣、播放著安魂曲的“幽冥靈車”產生了濃厚興趣，試圖鑽進去試試“躺棺”的舒適度。
    書生鬼則對一輛移動圖書館車“汗青”愛不釋手，裏麵甚至能找到上古版本的《五年渡劫三年模擬》玉簡。
    土地爺看中了一輛帶著大型鑽探和地質穩定器的工程車“息壤”，覺得特別有“安全感”。
    【躺平靈】老頭則飄到一輛造型古怪、像個大圓盤、專門負責能量回收淨化的“饕餮餐車”旁邊，琢磨著能不能把裏麵的淨化裝置改成“自助餐模式”。
    林淵作為目前唯一的“老司機”，感覺責任重大。他逛了一圈，最終停在了一輛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越野車麵前。
    這輛車大小和“金色閃光”差不多，通體是黯淡無光的黑灰色，造型方正，線條硬朗，沒有任何花哨的裝飾和誇張的武器，除了車頭一個不起眼的青銅神樹徽標，看起來就像是從哪個報廢車場拉出來的老古董。
    但不知為何，林淵體內的“靈脈拾荒者”體質，卻對這輛車產生了微弱的共鳴。他伸出手，觸摸那冰涼的車身。
    嗡！
    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堅韌古老的戰意，順著指尖湧入他的體內，與丹田裏的“赳赳老秦”戰魂產生了輕微的呼應！
    “這輛車……”林淵驚訝地看向玄武。
    “‘無名’。”玄武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它是基地裏最老的車輛之一，經曆過無數次大戰，傷痕累累，很多功能都已失效或降級，但……從未被徹底摧毀。它的核心爐心有些特別，對駕駛者的‘心性’要求很高。你確定選它？”
    “就它了！”林淵毫不猶豫。他喜歡這種有故事、看起來低調卻能打的老家夥。
    “明智卻充滿挑戰的選擇。”玄武沒有再多說，一道光束掃描過“無名”，解除了它的安全鎖。
    林淵拉開車門坐進去。內飾同樣簡潔甚至有些簡陋，操作台是古老的實體按鈕和拉杆，中間嵌著一塊小小的、閃爍不定的水晶屏幕。方向盤是冰冷的金屬，握上去能感受到細微的、如同心跳般的震動。
    當他雙手握住方向盤的瞬間，整個車輛似乎輕輕一震，那股古老的戰意變得更加清晰，與他自身的戰魂緩緩交融。水晶屏幕亮起，顯示出一個極其簡單的狀態欄：【能量：低。武器係統：離線。防禦：基本。狀態：饑渴。】
    饑渴？林淵挑眉，這車還挺有性格。
    “所有人員請注意，一炷香時間熟悉載具基本操作，隨後進行編隊適應性訓練。”玄武的聲音在基地廣播中響起，“訓練場已開啟。”
    車庫一側的巨大閘門緩緩升起，露出後麵一個更加廣闊、布滿各種複雜模擬地形和障礙物的巨型訓練場。場地上空還有全息投影模擬出的各種天氣環境和能量幹擾。
    “還要訓練？”蒙毅正在試圖爬進虎形機甲“檮杌”的駕駛艙，那機甲似乎不太配合，關節鎖死，艙門緊閉。
    “戰鬥載具非兒戲，尤其是古代靈能載具。”玄武嚴肅道，“需人機同步，心神合一，方能發揮真正威力。強行駕駛，恐遭反噬。——特別是那台‘檮杌’，上個駕駛員因為考試作弊，墳頭草都比你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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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毅：“……” 默默收回了試圖撬開艙門的手。
    眾人隻好各自鑽進選擇的載具，開始手忙腳亂地熟悉操作。
    林淵的“無名”操作還算直觀，就是反應有點“遲鈍”，油門踩下去要等半秒才有反應，轉向也有點“粘滯”，仿佛一個睡眼惺忪的老兵，需要時間活動筋骨。
    夏彌的“影襲”則非常靈敏，幾乎心隨意動，讓她很快上手。
    李文他們駕駛的“磐石”則穩如老狗，就是轉彎慢得像船。
    女鬼的“幽冥靈車”開著開著就開始自動播放哀樂，搞得周圍溫度驟降。
    書生鬼的“汗青”則在不停語音播報注意事項：“子曰：駕駛之道，慎始敬終……超速罰三塊靈石……”
    土地爺的“息壤”嚐試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當掩體……
    【躺平靈】老頭的“饕餮餐車”則試圖用吸管去吸旁邊“影襲”戰車的尾氣……
    混亂中，玄武的指令傳來：“編隊適應性訓練第一項：星際倒庫。”
    隻見訓練場中央，升起了十幾個巨大的、不斷不規則移動的、表麵布滿能量尖刺的立方體，模擬出太空垃圾環境中的狹窄泊位。
    “要求：在限定時間內，將載具精準停入指定泊位，不得觸碰任何障礙物。開始！”
    話音剛落，幾個泊位入口亮起綠燈。
    “看俺的！”蒙毅終於勉強讓“檮杌”動了起來，虎形機甲發出咆哮，一個猛虎撲食就衝向最近的一個泊位！結果衝得太猛，直接撞飛了兩個移動立方體，機甲在泊位裏歪歪扭扭，差點把爪子戳進隔壁泊位。
    “檮杌”不滿地低吼一聲，把蒙毅從駕駛艙裏輕微地震了出來，表示抗議。
    “不合格！下一個！”
    夏彌駕駛著“影襲”，如同藍色幽靈般穿梭，動作精準流暢，眼看就要完美入庫。突然，旁邊【躺平靈】老頭的“餐車”因為吸不到尾氣，鬱悶地打了個飽嗝，噴出一股油膩的能量霧氣，幹擾了“影襲”的傳感器。
    “影襲”猛地一顫，車尾輕輕擦到了一個立方體的尖刺！
    滋啦！火花一閃！
    “可惜！觸碰障礙！不合格！”
    李文他們的“磐石”就更別提了，體型龐大，轉彎半徑不夠，試圖倒車時直接把後麵的三個移動立方體推出了界外……
    輪到林淵了。
    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無名”那遲緩的反饋和方向盤下古老的心跳。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追求速度和技術，而是將一絲心神沉入與車輛的連接中，試圖去“理解”它的節奏。
    “老夥計，穩著點，咱們不趕時間。”他低聲念叨著，輕輕鬆開刹車，“無名”緩緩地、如同老牛拉破車般開始移動。
    速度慢得令人發指！旁邊的蒙毅都快急得冒煙了。
    移動立方體在不斷變換位置，留給他的窗口期轉瞬即逝。
    就在一個泊位入口即將關閉的瞬間，林淵眼中閃過一抹銳光來自殺神大佬的被動加持），手腳並用，操作猛地變得迅疾而精準！
    “無名”仿佛瞬間被注入了靈魂，車身以一個完全不符合物理定律的、近乎平移的詭異姿態，悄無聲息地滑入那個狹窄的泊位，車身與周圍不斷移動的尖刺立方體間隙不超過一指！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拖遝，甚至帶著一種奇異的、舉重若輕的美感！
    停穩！熄火！
    時間剛好截止！
    訓練場一片寂靜。
    “……完美入庫。”玄武的聲音似乎都停頓了一下才響起，“評分：sss。‘無名’同步率提升5。”
    “無名”的車身輕微震動了一下，那股“饑渴”的狀態似乎緩解了一絲。
    “哇靠！老林你可以啊！”蒙毅在通訊頻道裏大叫，“怎麽做到的？教教俺！”
    林淵擦了把汗，幹笑兩聲：“無他，唯手熟爾……”——才怪！是外掛爾！
    接下來的訓練項目一個比一個變態：“規避能量風暴”、“穿越小行星帶模擬）”、“移動靶精確射擊載具武器受限，隻能用撞擊）”等等。
    夏彌憑借過硬的技術和心理素質，大部分項目都高分通過。
    蒙毅則和“檮杌”機甲在磕磕絆絆中互相磨合，時而滿分時而零蛋。
    其他人則是狀況頻出，笑料百出。
    而林淵，一旦進入狀態，在殺神大佬那bug級的戰鬥直覺加持下，總能以最出乎意料、看似笨拙實則精妙的方式完成項目，與“無名”的同步率穩步提升。
    訓練間隙，玄武也會給他們灌輸一些“守陵人”的駕駛準則和載具保養知識：
    “……切記，靈能載具非死物，需以心神溝通，以能量滋養……”
    “……每周至少進行一次符文擦拭，每月進行一次核心爐心淨化……”
    “……不得私自改裝載具，尤其禁止加裝炫彩跑馬燈和低音炮……”
    “……遭遇‘垂釣者’幹擾，首選規避，次選呼叫支援，禁止路怒症發作強行別車……”
    林淵一邊聽著，一邊摸著“無名”粗糙的方向盤，能感受到這輛老車沉默外表下所蘊含的滄桑與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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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在經過一係列對林淵來說）驚險刺激、對其他人來說）雞飛狗跳的訓練後，所有人都勉強達到了玄武的“最低作戰標準”。
    “基礎訓練結束。”玄武宣布，“現在，進行最後一項實戰對抗演練。你們將分組對抗，由我控製模擬敵人。”
    訓練場環境一變，模擬出複雜的山地廢墟景象。林淵和夏彌一組，駕駛“無名”和“影襲”，對抗由蒙毅駕駛“檮杌”）、李文駕駛“磐石”）和【躺平靈】駕駛“饕餮餐車”）組成的另一組。
    演練開始！
    蒙毅嗷嗷叫著駕駛“檮杌”直衝過來，虎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厲嘯！
    李文駕駛“磐石”穩紮穩打，提供火力掩護和屏障。
    【躺平靈】則開著“餐車”躲在後麵，試圖用吸管幹擾“影襲”的能量回路。
    夏彌駕駛“影襲”如同鬼魅，不斷迂回射擊，牽製蒙毅和李文。
    林淵則駕駛著“無名”，依舊是不緊不慢的速度，在場內遊弋，仿佛在夢遊。
    “老林！快幫忙啊！”夏彌在通訊裏喊道。
    就在這時，【躺平靈】的吸管終於成功搭上了“影襲”的尾部能量口，開始瘋狂抽取能量！
    “影襲”速度驟降！
    蒙毅看準機會，“檮杌”猛地撲向“影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直“夢遊”的“無名”，突然動了！
    它沒有去撞“檮杌”，也沒有去攻擊“餐車”，而是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猛地衝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對著地麵一塊微微凸起的、仿佛隻是環境裝飾的岩石，狠狠撞了過去！
    砰！
    石頭被撞碎！
    整個模擬環境猛地一陣晃動！所有全息投影瞬間消失！
    蒙毅的“檮杌”撲了個空，差點栽倒在地。
    【躺平靈】的吸管也失去了目標。
    訓練場恢複了原本的金屬地麵。
    “演練終止。”玄武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無語？“林淵，你如何發現那是環境模擬節點的？”
    林淵撓撓頭：“呃……直覺？感覺撞那裏性價比最高……”——其實是殺神大佬的直覺告訴他，那玩意是“陣眼”。
    玄武沉默了片刻：“……算你過關。實戰演練，有時候確實需要一點……不按常理出牌。”
    它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亂拳打死老師傅”。
    至此，這支臨時拚湊、畫風清奇的“守陵人”代行者車隊，總算勉強具備了上路……啊不，是上戰場的資格。
    當眾人拖著疲憊又興奮的身體離開訓練場時，玄武叫住了他們。
    “合作者們，你們的時間不多。‘公司’的追蹤係統比預計的更強大，他們已經大致鎖定了新月港的月球軌道區域。”
    “這是你們需要的部分情報，關於‘主腦’的可能結構和‘垂釣者’的低維幹涉模式。”一道光束將信息傳輸到夏彌的終端。
    “另外，這是基地倉庫的權限，你們可以去補充一些標準物資和……備用零件。”
    “記住，‘守陵人’的職責是守護，而非征服。善用力量，謹慎抉擇。”
    巨大的閘門再次打開，通往龐大的物資倉庫。
    新的冒險，即將開始。而這一次，他們不再是倉皇逃竄的獵物，而是裝備初步升級、準備咬回去的……刺蝟？
    林淵拍了拍“無名”的引擎蓋：“老夥計，下次見麵，可得讓那幫‘獠牙’好好嚐嚐咱們的‘科目三’了。”
    “無名”的車燈微弱地閃了一下，仿佛在回應。
    第七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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