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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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宮的夜色,總帶著一種沁人心脾的清寂。
雲澈獨自站在廣寒殿後的望月台上,任憑柔和的月華灑落在身上。下方是連綿的宮殿群,燈火點點,偶有女弟子巡邏的身影掠過,帶著幾分警惕,也帶著幾分屬於宗門的安寧。
可這份安寧,在雲澈眼中卻脆弱得如同薄冰。
混沌之主未死的消息,像一根刺紮在他心頭。那家夥的恐怖,他比誰都清楚。當年若非他燃燒神元,以鴻蒙紫氣催動本命神通,怕是整個玄神大陸都已淪為混沌的養料。如今自己修為大跌,對方卻在暗中蟄伏千年,此消彼長之下,局勢遠比萬年前更凶險。
“邪神大人。”
身後傳來輕柔的腳步聲,月瑤一襲素衣,手中捧著一件疊好的銀色長袍走上前來。“夜涼露重,您剛重生不久,神元尚虛,還是披上吧。”
雲澈接過長袍披上,布料微涼,卻帶著淡淡的太陰之力,顯然是用月神宮的天材地寶織成。“月瑤,你說近千年來混沌之氣漸濃,具體有哪些異象?”
月瑤走到他身側,望著遠處被星輝籠罩的星域,輕聲道:“最明顯的是北域禁區。近百年來,那裏的空間波動越來越劇烈,偶爾會溢出絲絲混沌之氣,所過之處,星石崩解,生靈絕跡。三年前,我們派去探查的三位長老,至今杳無音訊。”
她頓了頓,聲音更低了些:“還有各大神界的異動。炎神界的炎神主近年來瘋狂吞並周邊小勢力,收集火屬性神晶;冰神界那位冰後則閉關不出,傳聞在煉製一件足以凍結星域的至寶;雷神界更離譜,雷神主竟宣稱得到了您當年留下的‘雷霆本源’,正在召集信徒,似有大舉南下之意。”
雲澈指尖輕輕敲擊著望月台的白玉欄杆,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炎、冰、雷……當年隨我征戰的老部下,如今倒成了跳得最歡的。至於雷霆本源……”他眼中閃過一絲嘲弄,“那東西早在混沌之戰中就被我用來修補神界壁壘,哪還能留到現在?”
月瑤心中一動:“這麽說,雷神主是在撒謊?”
“不是撒謊,就是被人騙了。”雲澈淡淡道,“或者,他隻是需要一個借口,一個能讓他名正言順挑起戰火的借口。”
正說著,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鍾聲,打破了夜的寧靜。鍾聲尖銳而急促,顯然是月神宮遇襲的警報。
月瑤臉色微變:“是護宮大陣的警示鍾!難道有人敢闖月神宮?”
雲澈眼神一凝,神識瞬間擴散開來。以他如今神王境初期的修為,神識範圍雖不及巔峰時的萬分之一,卻也足以覆蓋整個月神星域。
片刻後,他冷哼一聲:“倒是來得快。血影教的餘孽,還帶了幫手。”
月瑤急忙道:“我去召集弟子!”
“不必。”雲澈抬手阻止了她,“一群跳梁小醜而已,正好讓我活動活動筋骨。”
話音未落,他身影已如一道流光掠出望月台。月瑤連忙跟上,隻見月神宮外的太陰星羅陣光幕上,正被數十道血色魔光瘋狂轟擊,光幕劇烈震顫,隱隱有潰散之勢。
陣外,站著數百名身著血色長袍的修士,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臉上帶著一道從眼角延伸到下巴的疤痕,氣息比之前的血無殤還要強橫,竟已達到神主境巔峰。
“月神宮的小娘們,趕緊把月神石交出來!否則等老子破了你們的破陣,定要你們個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疤臉男子狂笑道,手中的血色巨斧每一次劈下,都讓光幕劇烈搖晃。
陣內,月神宮的弟子們嚴陣以待,靈曦手持長劍站在最前方,臉色蒼白卻眼神堅定:“休想!有本事你們就破陣試試!”
“試試就試試!”疤臉男子眼中殺機暴漲,“兄弟們,加把勁!血影教主的仇,今天就報了!”
就在這時,一道淡漠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在星空中炸響:“報血無殤的仇?就憑你們?”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雲澈不知何時已站在大陣光幕之上,衣袂飄飄,神情平靜得可怕。
疤臉男子看到雲澈,先是一愣,隨即認出了他:“是你!殺了我們教主的那個小子!”
“看來你認識我。”雲澈居高臨下看著他,“這樣也好,省得我再多說廢話。”
“狂妄!”疤臉男子怒喝一聲,“小子,你殺了我們教主,還敢出現在這裏,真是找死!兄弟們,給我上,把他碎屍萬段!”
數十名血影教高手同時出手,各種血色魔功、魔道法寶鋪天蓋地般湧向雲澈。
雲澈眼神不變,右手輕輕一抬。刹那間,無數道紫色神紋在他掌心凝聚,化作一柄看似普通的長劍。長劍揮動,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卻帶著一種返璞歸真的韻律。
“嗤——嗤——嗤——”
幾聲輕響,那些血色魔功和法寶在紫劍麵前如同紙糊的一般,盡數碎裂。緊接著,一道匹練般的紫芒橫掃而出,數十名血影教高手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已身形俱滅,隻留下點點血霧在星空中飄散。
全場死寂。
無論是月神宮的弟子,還是剩下的血影教修士,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一招!僅僅一招,就秒殺了數十名神王境乃至神主境初期的高手?這是什麽恐怖的實力?
疤臉男子更是瞳孔驟縮,他能感覺到,雲澈剛才那一劍中蘊含的力量看似平淡,卻帶著一種讓他靈魂都為之戰栗的威壓。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疤臉男子聲音有些發顫,再也沒了之前的囂張。
雲澈沒有回答,隻是一步步朝著他走去。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氣息便強盛一分,原本被收斂的鋒芒如同蘇醒的巨獸,緩緩展露獠牙。
“神主境巔峰?”雲澈看著疤臉男子,語氣帶著一絲玩味,“血無殤的實力,比起你如何?”
疤臉男子咬牙道:“教主他……他自然比我強!”
“哦?”雲澈挑眉,“可他在我手下,走不過一招。你覺得,你能撐幾招?”
疤臉男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中的恐懼越來越濃。他知道,自己絕不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對手。
“撤!”他當機立斷,轉身就想逃跑。
“現在想走,晚了。”
雲澈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疤臉男子心中大駭,急忙運轉全身魔氣護體,同時祭出一麵血色盾牌擋在身後。
“嘭!”
一聲悶響,血色盾牌應聲而碎,一股沛然巨力狠狠砸在他背上。疤臉男子如遭重擊,口噴鮮血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太陰星羅陣的光幕上,滑落在地,氣息瞬間萎靡下去。
雲澈緩步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吧,是誰派你們來的?”
疤臉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最終還是咬著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們隻是來為教主報仇的!”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雲澈眼神一冷,屈指一彈,一道紫芒射向疤臉男子的左肩。
“啊——!”
淒厲的慘叫響起,疤臉男子的左臂竟被紫芒硬生生絞碎,傷口處沒有鮮血流出,而是被一種奇異的力量灼燒著,散發出陣陣焦臭。
“說不說?”雲澈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月神宮的弟子們看得心驚膽戰,靈曦更是別過頭去,不敢再看。她們從未見過如此狠辣的手段,可不知為何,看著那些平日裏作惡多端的血影教修士被收拾,心中竟生出一絲快意。
疤臉男子疼得渾身抽搐,冷汗浸透了衣衫。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絕不是在嚇唬他,再不說,自己今天必死無疑。
“我說!我說!”疤臉男子終於崩潰了,“是……是雷神界的人!他們說,隻要我們能拿到月神石,就幫我們血影教統一西域!還說……還說月神宮藏著當年邪神大人留下的秘密……”
“雷神界?”雲澈眼神一沉,果然和他猜的一樣。
月瑤也走了過來,聽到這話,臉色凝重道:“雷神界的人為何會對月神石和邪神大人的秘密感興趣?”
雲澈沒有回答,而是看向疤臉男子:“他們還說了什麽?”
“沒……沒有了……”疤臉男子顫聲道,“他們隻給了我們一枚破陣符,說能暫時削弱太陰星羅陣的威力……求求你,放了我吧……”
雲澈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對於這些雙手沾滿鮮血的邪魔外道,他從不手軟。
“既然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就安心地去吧。”
紫芒一閃,疤臉男子的頭顱便飛了起來,眼神中還殘留著濃濃的恐懼。
解決了疤臉男子,雲澈轉身看向那些剩下的血影教修士。那些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紛紛跪地求饒。
“前輩饒命!我們都是被逼的!”
“我們再也不敢了!”
雲澈眼神冰冷:“血影教作惡多端,殘害生靈,今日便徹底覆滅吧。”
話音落,紫芒再次亮起,如同死神的鐮刀,收割著一條條罪惡的生命。片刻之後,數百名血影教修士盡數伏誅,月神宮外的星空恢複了平靜,隻留下淡淡的血腥味。
月神宮的弟子們看著雲澈的背影,眼神中充滿了敬畏。這個年輕的“前輩”,不僅實力深不可測,手段更是狠辣果決,與傳說中那位救世的邪神大人,似乎有些不一樣,卻又好像,本該如此。
雲澈轉過身,看向月瑤:“看來,我們不能再等了。”
月瑤點頭:“邪神大人的意思是?”
“雷神界既然敢動月神宮的主意,想必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雲澈道,“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你即刻召集月神宮的精銳,隨我前往雷神界。”
“前往雷神界?”月瑤有些驚訝,“可雷神界實力雄厚,雷神主更是早已達到神主境巔峰,還有數位長老也是神主境……”
“神主境巔峰?”雲澈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在我麵前,還不夠看。”
那笑容中,沒有絲毫狂妄,隻有一種曆經萬載沉澱下來的絕對自信。仿佛無論麵對多麽強大的敵人,他都有必勝的把握。
月瑤看著他的笑容,心中的不安忽然消散了。她想起了先祖留下的那句話——邪神大人是玄神大陸的希望。或許,隻要有他在,無論多麽艱難的局麵,都能迎刃而解。
“是,邪神大人!”月瑤恭敬地應道,“我這就去準備!”
望著月瑤離去的背影,雲澈抬頭望向星空深處,那裏,是雷神界所在的方向。
“雷千絕……”他輕聲念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冷冽,“萬年前你隨我征戰,我念你有功,才讓你掌管雷域。如今你卻野心膨脹,勾結邪魔,看來,是該讓你好好回憶一下,誰才是玄神大陸真正的主宰了。”
夜風吹過,卷起他銀色的長袍,獵獵作響。一場席卷玄神大陸的風暴,正在他的腳下,悄然拉開了新的序幕。而這一次,他不僅要平定叛亂,更要徹底掃清混沌的陰霾,還這片天地一個真正的朗朗乾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