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掀開門簾時，見於冬梅正替於莉理著睡亂的鬢發，指尖輕輕將她頰邊的碎發別到耳後。
    姐妹倆都沒說話，隻鼻尖微微翕動著，目光不自覺地往廚房方向瞟，眼尾眉梢都沾著點被香味勾出來的雀躍。
    “醒了？”何雨柱笑著揚了揚手裏的布袋，“聞著香了吧？”
    於冬梅抬眼朝他笑，語氣裏帶著真切的讚歎：“這香味兒可真能鑽，隔著兩道門都往人鼻子裏闖，柱子你這手藝是越發精進了，聞著就知道錯不了。”
    說著替於莉攏了攏衣襟，“快起來吧，看把你饞的，嘴角都快翹到天上了。”
    “柱子，什麽味兒這麽勾人？”於莉抬頭見他進來，眼角的笑意漫到眉梢，“你又偷偷弄了啥好東西？”
    於冬梅跟著點頭，咽了口唾沫直咂嘴：“就是啊，這香味兒跟長了腿似的，鑽得人睡不著，饞蟲都快從嗓子眼裏爬出來了。”
    何雨柱把布袋往床邊一放，揚著下巴笑得得意：“今兒可是莉莉的生日，我特意下麵給你們倆吃！”
    他往廚房方向揚了揚下巴，“鹵子做了兩種，西紅柿雞蛋的酸甜口，茄子肉丁的帶著臘肉香，保準合你們胃口。”
    說著他忽然壓低聲音，像藏了天大的秘密，伸手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布袋：“不光有麵，還有好東西給你倆呢。”
    話音剛落，他“嘩啦”一聲扯開布袋口，把裏頭的物件一股腦倒在疊得整齊的被褥上。
    口紅管在晨光裏泛著潤澤的光，雪花膏鐵盒上的仕女圖仿佛活了過來，牛角梳的紋路在光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澤；
    還有小巧的女包、疊得整齊的絲巾、晃悠著流蘇的手帕……一下子把素淨的床麵鋪成了花團錦簇的模樣。
    於莉和於冬梅都看直了眼，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於莉指尖輕輕碰了碰那支正紅色口紅，於冬梅已抓起那支玫瑰色的，對著光轉了半圈，美眸亮得像浸了晨露的黑葡萄，閃著水潤潤的光。
    何雨柱看著於冬梅拿起那支玫瑰色口紅時眼裏漾開的光彩，心裏暗暗琢磨：這丫頭平日裏總愛素淨打扮，瞧著清雅，實則藏著股子不輕易顯露的內媚勁兒。
    正想著，於冬梅轉頭朝他揚了揚手裏的口紅，笑問：“這顏色襯我不？”
    陽光恰好落在她眉梢，那點笑意裏帶著幾分不自知的靈動。
    何雨柱放下手裏的活計，仔細瞅了瞅，點頭笑道：“襯！這顏色嬌俏，配你這性子正好，比院裏那些花哨的強多了。”
    “這些……都是給我們的？”
    於莉抬眼看向何雨柱，聲音裏帶著點驚喜的顫音，指尖撫過絲巾上水紅的緞麵，涼滑的觸感順著指尖漫上來，心裏頭像被什麽東西輕輕撓了下，暖融融的。
    她抿著唇笑，眼角的細紋裏都盛著歡喜，抬手動了動那支正紅色口紅，又悄悄瞥了眼何雨柱，嘴角忍不住往上揚。
    何雨柱見她眼尾眉梢都浸著笑，故意板起的臉繃不住了，嘴角翹得老高：“傻樂啥？”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鬢角，指尖不經意蹭過她臉頰，“你和冬梅都懷著我的孩子，我自然得一樣疼。快挑喜歡的收著，回頭我再給你尋些時興的花樣。”
    於冬梅早按捺不住，抓起那隻墨綠帆布包往身上比量，又拿起湖藍色絲巾往脖子上一繞，轉頭衝於莉笑：“莉莉你看，是不是特好看？”
    於莉笑著點頭，目光卻落在那隻暗紋漆皮鏈條包上，指尖輕輕勾了勾細巧的鏈條，眼裏的歡喜藏都藏不住。
    晨光透過窗紙漫進來，照在散落的物件上，也照在姐妹倆帶笑的臉上，暖融融的，比灶上飄來的麵香還要讓人心裏熨帖。
    於莉放下手裏的物件，眼含笑意地在何雨柱臉頰親了一口，聲音裏帶著雀躍：“這是給你的獎勵。”
    何雨柱臉上漾著得意的笑，轉頭看向於冬梅，故意把臉往前湊了湊，帶著幾分戲謔問道：“冬梅，你的呢？”
    於冬梅臉頰瞬間緋紅，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猶豫了片刻，終是深吸一口氣，抬眼望向何雨柱時，眼底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柔意。
    她輕輕探過身，在他另一邊臉上落下一個帶著溫度的輕吻，雖快，卻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珍視。
    隨即羞怯地低下頭，耳根紅透了，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顫巍巍的陰影。
    恰在這時，門簾“嘩啦”一聲被掀開，何雨水恰好走了進來，正撞見這一幕。
    她心裏念頭飛快一閃：我哥果然和冬梅姐……
    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隻是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跳，便裝作沒事人似的，徑直走了過去。
    雨水洗漱得幹幹淨淨，辮子梳得溜光，剛掀開門簾就吸了吸鼻子，眼睛亮晶晶的：“哥，這味兒也太香了！我今兒非得吃兩大碗不可！”
    何雨柱聞言抬眼笑道：“先別急著饞，拿兩碗給對門佟誌哥送過去。”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跟他們說今兒是你嫂子生日，我做的壽麵。人家佟誌幫你補數學那麽盡心，咱得表示表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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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一聽“數學”倆字，立馬垮了臉，白了他一眼：“哎呀哥，好不容易有好吃的，提那掃興的玩意兒幹啥？”
    床上的於莉和於冬梅正對著那些新物件笑鬧，聽見這話頓時樂出了聲，於莉笑著捋了捋頭發：“可不是嘛，當年我為了背公式，頭發都愁掉好幾根。”
    於冬梅也跟著點頭：“誰還沒為學習犯過難啊，聽著就眼熟。”
    姐妹倆對視一眼，眼裏滿是過來人的幸災樂禍。
    雨水被笑得起了急，正想反駁，目光突然掃過床上的東西，頓時被吸了過去，幾步湊到床邊：“哇！哥，這麽多好東西！紅的綠的亮閃閃的，有沒有我的份啊？”
    何雨柱瞥了她一眼，故意板著臉：“這都是給小媳婦用的物件，你急啥？等你將來嫁人，哥保準給你挑更好的。”
    “哎呀！”雨水臉“騰”地紅了，跺著腳往於莉身邊靠，“嫂子你看我哥，又欺負我！你快管管他呀！”
    於莉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你哥最近確實長進不少，又是壽麵又是禮物的，心思細著呢。我哪兒舍得收拾他。”
    雨水立馬撇嘴：“嫂子，您這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可不能被我哥這點糖衣炮彈腐蝕了！”
    “少貧嘴。”何雨柱早盛好了兩大碗麵，一碗堆滿西紅柿雞蛋鹵，金黃的蛋塊浮在紅亮的湯汁上；
    一碗蓋著油潤的茄子肉丁，臘肉香直往鼻子裏鑽。
    他把碗遞過去，“趕緊給人送過去，涼了可就沒這股鮮勁兒了。”
    雨水接過碗，倆胳膊一伸穩穩托住，嘴裏嘟囔著“知道了知道了”，腳步卻輕快得很，一掀門簾就沒了影。
    清脆的嗓門還飄進來一句：“佟誌哥，文麗姐，我哥給你們送壽麵啦！”
    屋裏的人聽著她歡快的腳步聲，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晨光從窗縫裏溜進來，照在剩下的麵碗上，熱氣騰騰的，把滿屋子的笑聲都裹得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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