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來一壇冰鎮酸梅湯，再備一壺茉莉花茶，女同誌不愛喝涼的就喝熱的。”
    何雨柱最後補了句：“對了，四隻鴨的鴨架，讓後廚剁了，加白菜、粉條燉成一大鍋，待會兒直接端上來。這燉菜實在，正好添口熱乎的。”
    夥計把單子記完，笑著奉承：“柱哥您這安排，真是滴水不漏！知道掛爐烤鴨得配啥菜，還想著用鴨架子燉菜，這才是真會過日子的能人！”
    “少貧嘴，趕緊上，”何雨柱笑著擺手，“勞煩我王叔親自片鴨，他片的鴨皮最勻，別讓學徒來糊弄。”
    “得嘞！王師傅早等著您吩咐呢！”
    夥計揣著菜單跑了，屋裏頓時飄進一股淡淡的棗木烤鴨香，混著餅鐺的麵香，勾得人肚子咕咕叫。
    紅紅忍不住拽了拽李紅梅的衣角，小聲問：“娘，鴨子啥時候來呀？我想啃鴨腿。”
    何雨柱聽見了，衝小姑娘笑道：“別急，一會兒就讓你啃個夠，四隻鴨，腿多著呢！”
    紅紅立刻笑開了花，拍著小手直樂，脆生生地喊：“謝謝何叔叔！”
    何雨水在一旁笑著誇：“紅紅真懂禮貌，小嘴真甜。”
    於冬梅也跟著點頭：“這孩子教得好，紅梅你有福氣。”
    李紅梅臉上笑得更歡，抱著紅紅輕輕顛了顛：“快謝謝叔叔阿姨們誇你。”
    何雨柱看著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心裏頭暗暗琢磨——
    這孩子可比院裏棒梗懂禮數多了，嘴甜又乖巧，這樣的孩子誰不喜歡？
    沒一會兒，夥計們就端著紅漆托盤魚貫而入，剛出爐的烤鴨油光鋥亮，擱在鋪著油紙的大盤裏還冒著熱氣，表皮酥脆得像能反光。
    正說著，王師傅走了過來，手裏拎著把磨得鋥亮的片鴨刀，笑著衝何雨柱揚了揚下巴：“柱子，這幾隻鴨我親自給你片，保準片得勻勻實實，皮不破肉不碎！”
    何雨柱趕緊起身讓了讓：“勞師叔動手，這可太講究了！”
    王師傅也不客氣，在桌邊站定，手腕輕轉間，片鴨刀在油亮的鴨皮上劃過，薄厚均勻的鴨片接連落進白瓷盤裏。
    皮是皮、肉是肉，擺得跟朵盛開的牡丹花似的，連骨頭縫裏的油星子都透著香。
    於海棠看得眼睛發直，小聲跟何雨水嘀咕：“王師傅這手藝，比戲法還好看！”
    何雨柱在一旁笑著接話：“那是，我王叔的片鴨功夫，全京城數得著的，一片肉帶皮帶肉，薄得能透光，卷餅吃才叫地道。”
    片鴨師傅將最後一片鴨皮擺好，王師傅直起身擦了擦手，何雨柱剛要開口道謝，於莉已經端起茶杯站了起來。
    她走到王師傅跟前，微微欠身，臉上帶著誠懇的笑意：“王叔，今兒多虧您費心，不光給我們留雅間，還親自上手片鴨，這手藝真是沒的說。
    我不會喝酒，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謝謝您這份心意。”
    王師傅連忙從桌上拿起一個空茶杯，夥計眼疾手快地添了半杯熱茶，他接過來笑著碰了碰於莉的杯子：“侄媳婦太客氣！
    柱子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你過生日，圖的就是個熱鬧舒坦，隻要你們吃得高興，我這老胳膊老腿動一動不算啥！”
    於莉淺淺抿了口茶，又道：“往後還得常來麻煩您，到時候您可別嫌我們吵。”
    “歡迎還來不及呢！”王師傅笑得眼角堆起皺紋，“快坐下吃吧，鴨片涼了就不脆了。”
    於莉應聲坐下，何雨柱看她一眼，眼裏帶著讚許——這媳婦，禮數周到，做事敞亮，真給自個兒長臉。
    “來，莉莉，你先嚐嚐，剛片的最香。”
    何雨柱夾起一片，卷上薄餅，抹了甜麵醬，放了根蔥絲，遞到於莉嘴邊。
    於莉張嘴咬了一小口，油香混著醬香在嘴裏炸開，忍不住眯起眼：“真香。”
    “那是，也不看是誰的手藝。”何雨柱得意地挑眉，又給婁曉娥卷了一個，“曉娥也嚐嚐。”
    婁曉娥紅著臉接過來，小口小口地吃，眼睛卻一直瞟著何雨柱，那眼神軟得像，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昨晚在她家，他可不是這麽規矩的，那股子勁兒……
    想到這兒，她臉頰更燙了，趕緊低下頭扒拉餅子。
    這模樣落在李紅梅眼裏，她心裏嗤笑一聲，覺得這大小姐還是嫩了點，心裏有什麽事都寫在臉上。
    正這時，何雨柱瞥見紅紅直勾勾盯著盤子裏的鴨腿，小手攥著筷子在半空懸著。
    便笑著夾起一個最大的鴨腿，往她碗裏一放：“來，紅紅，叔叔給你夾個大鴨腿，快趁熱啃，涼了就不香了。”
    紅紅眼睛一亮，立刻舉著筷子道謝：“謝謝何叔叔！”
    說完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啃起來，油汁順著嘴角往下淌，李紅梅趕緊拿帕子給她擦。
    她嘴裏塞得鼓鼓囊囊的，含混不清地又補了句：“這鴨腿太好吃了，我這輩子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這話惹得眾人都笑了。
    何雨柱看著孩子吃得香，自己也拿起餅，卷了片鴨皮，又夾了幾根蔥絲，抹上甜麵醬，遞到於莉麵前：“快吃，剛片的最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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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莉接過來，眼角餘光掃過婁曉娥，見她還低著頭，臉頰紅得快要滴血，卻又時不時抬眼瞟向何雨柱，那眼神黏糊糊的，帶著說不出的熱乎勁兒。
    她心裏那點波瀾又起來了，嘴上卻沒說什麽，隻是慢慢咬了口卷餅，酥香混著醬香在嘴裏散開，倒也壓下了些雜緒。
    何雨水和於海棠湊在一塊兒，早就嘰嘰喳喳聊開了。“海棠，你新做的花布衫真好看，哪兒扯的布？”
    “就前門那家布店，可貴了！對了，你上次說的那本小說，借我看看唄？”
    兩人聊得興起，手裏的餅子都顧不上吃。
    於海棠偶爾抬眼，看見湘茹正跟文麗說話，側臉線條柔和，皮膚白得像剛剝殼的雞蛋，心裏莫名有點酸溜溜的——
    自己這花布衫穿在身上，竟還沒人家穿粗布衣服的好看。
    湘茹沒注意到她的心思，正跟文麗說：“文麗姐，你教棒梗可得嚴點，這孩子太野了。”
    文麗笑著點頭：“放心吧，我有數。”
    何雨柱眼觀六路，見李紅梅盤子裏沒多少肉了，趕緊夾了一大塊鴨胸肉過去：“紅梅，多吃點，帶孩子辛苦，補補身子。”
    李紅梅笑著接過來：“謝了柱子，你也快吃，別總張羅我們。”
    說著給紅紅碗裏又添了點薄餅，“慢點兒吃，沒人跟你搶。”
    紅紅嘴裏塞得滿滿當當，含糊點頭，小手還不忘指著盤子裏的鴨皮，示意媽媽也嚐嚐。
    何雨柱看在眼裏，拿起餅卷了片帶皮鴨肉，遞到於莉麵前：“你也多吃點，今兒你是主角。”
    於莉接過來，笑著往他碗裏回夾了一筷子：“你也別光看著，自己也吃。”
    一旁的婁曉娥默默卷著餅，眼角卻總不自覺往何雨柱那邊飄，見他和於莉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讓菜，手裏的餅好像也沒那麽香了。
    紅紅撐得直打嗝，李紅梅拍著她的背，笑著說：“你看你這孩子，跟幾輩子沒吃過似的。”
    心裏卻盤算著——何雨柱這麽大方，人又精神，於莉真是好福氣。
    何雨柱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喊來夥計：“再上兩籠屜芝麻燒餅，另外打包一隻烤鴨，都給我包仔細點，帶回給嶽父嶽母也嚐嚐鮮。”
    又看向於莉，“媳婦，吃飽了沒？沒吃飽再點倆菜。”
    於莉笑著搖頭：“夠了夠了，再吃就走不動道了。”
    李紅梅看著這一幕，給何雨柱倒了杯茶水：“柱子，喝口茶解解膩。”
    手遞過去時，指尖“不經意”地擦過他的手背，何雨柱心裏一跳，趕緊接過杯子：“謝紅梅姐。”
    婁曉娥把這小動作看在眼裏，心裏有點不快，卻沒作聲，隻是往何雨柱身邊湊了湊，假裝整理他的衣襟：“你看你，吃個飯也不老實，褂子都歪了。”
    於莉和於冬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無奈——這頓飯吃得，可真是熱鬧。
    眾人起身離席時，夥計已將芝麻燒餅和整隻烤鴨打包妥當。
    何雨柱接過油紙包好的食盒，轉手遞給小舅子於樹國：“樹國，拿著，路上小心點，帶給爸媽嚐嚐。”
    於樹國趕緊雙手接過來，牢牢抱在懷裏，點頭應道：“姐夫您放心，保證送到。”
    到了賬房，何雨柱直接掏出一遝錢和票，遞給賬房先生：“結賬。”
    那厚厚的一遝錢落在櫃台上，看得於樹國眼睛都直了——
    他長這麽大，還是頭回見人花錢這麽利索，暗暗咋舌：姐夫這出手，真是太敞亮了！
    王師傅送他們到門口，笑著說：“柱子，下次再來啊，給你留最好的鴨！”
    一行人往回走，個個都吃得飽飽的，腳步都有些沉。
    紅紅早就趴在何雨柱的背上睡熟了，小腦袋歪在他頸窩處，嘴角還沾著點鴨油，沉甸甸的分量壓得他後背微微發沉，卻走得穩穩當當。
    李紅梅跟在後麵，看著何雨柱寬厚的背影，還有他不時側頭看一眼背上孩子的細心模樣，心裏頭那點漣漪，像被風吹過的水麵，一圈圈蕩開，半天沒散去。
    婁曉娥跟何雨柱並排走著，時不時偷偷看他一眼，嘴角的甜笑怎麽都壓不住。
    湘茹和文麗聊著天，於雨水和於海棠還在嘰嘰喳喳，於莉挽著何雨柱，心裏雖有嘀咕，卻也被這熱鬧的氣氛烘得暖暖的。
    隻有遠處的賈家屋裏，賈張氏終於把一鍋稀得能照見人影的棒子麵粥端上桌，賈東旭呼嚕呼嚕喝著，還在抱怨：“這粥跟水似的，能頂飽嗎？早知道跟傻柱去蹭飯了……”
    賈張氏翻了個白眼：“你也配？人家那是去全聚德，你這輩子都未必能進一次門！”
    兩人又拌了兩句嘴，最終還是在冷鍋冷灶旁，喝著寡淡的粥，聽著遠處隱約傳來的笑聲，心裏頭不是滋味。
    角落裏，棒梗捧著碗，小口抿著粥，眉頭擰成個疙瘩。
    他心裏頭正暗暗後悔——剛才小姨湘茹來喊他，他明明聽見了，可眼角餘光瞥見文麗老師也在，那可是他的“克星”！
    趕緊貓著腰溜回了家，哪成想，他們竟是去全聚德吃烤鴨！
    想到那酥脆流油的鴨皮，還有肥嫩的鴨肉，棒梗咽了口唾沫，手裏的棒子麵粥瞬間變得難以下咽。
    要是剛才沒躲著文麗老師，現在他是不是也能啃著大鴨腿，而不是在這裏喝這能照見人影的稀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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