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和於冬梅並肩往院子中間的水池走去，還沒走幾步，就聽見賈張氏那標誌性的嘀咕聲從對門飄過來。
    那聲音尖酸得像紮人的刺：“哼，鍋裏烙著油餅燉著蛋，香得能勾走魂，眼裏就沒咱這些老鄰居，真是富了就忘了本！”
    她往門框上倚著，眼珠子瞪得溜圓，掃過何家廚房的方向，又瞟了眼隔壁易家冒氣的煙囪，唾沫星子隨著話往外噴。
    “還有那姓易的，以前端著架子裝聖人，如今倒好，自個兒煎雞蛋吃得香，也不想著分口給我這老婆子，什麽東西！”
    何雨柱正往搪瓷盆裏舀水，聽見這話當即就炸了，擼起袖子就要往前衝：“這老虔婆嘴裏放什麽屁！
    姓易的被罵不關我事，可她敢扯上我家，編排我的不是，真當老子好欺負不成？”
    於冬梅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胳膊，指尖暗暗使力，壓低聲音勸：“柱子，別跟她置氣，瓷器犯不著跟瓦罐碰，小心磕壞了自己。”
    她指尖的微涼順著胳膊傳過來，何雨柱的火氣降下去半截，正要作罷，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
    賈張氏那罰掃一個月院子的差事，她才掃了兩天就撂挑子，後來一直是秦淮茹替她忙活，估摸著她早把這茬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何雨柱當即清了清嗓子，聲音陡然拔高，能讓半個院子都聽見：“賈張氏！你今兒個院子還打算掃不？看看地上這堆落葉，風一吹滿院滾，像話嗎？”
    賈張氏被問得一愣，隨即梗著脖子嚷回來：“傻柱你管得著嗎？那是易中海那鱉孫當一大爺時候讓老娘掃的，如今他都滾下台了，我還掃個屁！”
    這話剛落，隔壁門“吱呀”開了，易中海正端著簸箕要出門倒垃圾，聽見這話臉“唰”地綠了，手裏的簸箕晃了晃，幾縷爐灰混著碎煤渣飄落在腳邊。
    他沒回頭，隻深深往賈家方向剜了一眼，那眼神沉得像積了冰，隨即抿緊嘴，一聲不吭地抬腳往外走。
    何雨柱見了，心裏更有底了，笑得露出白牙：“你當是易中海個人罰你？那是全院大會仨大爺一塊的決定！
    怎麽，現在想對著幹？要不要我這就去叫二大爺、三大爺來，問問他們同意不同意你耍賴？”
    賈張氏被噎得半晌說不出話，手指著何雨柱抖了半天，才擠出句：“你……你個小兔崽子仗勢欺人！”
    “老子這叫按規矩辦事。”
    何雨柱捧起一捧水往臉上潑，涼絲絲的水激得他精神一振，抹了把臉衝賈張氏揚下巴，“趕緊的，要麽拿起掃帚幹活，要麽我現在就去喊人，讓全院評評理！”
    於冬梅在旁邊擰幹毛巾，見賈張氏那副氣歪了嘴又沒轍的模樣，悄悄拽了拽何雨柱的衣角，示意他見好就收。
    何雨柱哼了聲，沒再窮追，接過毛巾擦著臉，眼角餘光瞥見賈張氏跺了跺腳，不情不願地轉身往屋角挪，看樣子是要去拿掃帚了。
    “跟這種人，就得拿規矩治。”何雨柱低聲跟於冬梅說道，嘴角還帶著點得意。
    於冬梅無奈地搖搖頭，把自己的毛巾遞給他：“快洗你的吧，洗完回去吃早飯，別讓莉莉等急了。”
    晨光透過院牆上的藤蔓灑下來，在地上織出細碎的光斑。
    水池邊的水龍頭滴著水，“嗒嗒”落在青石板上，混著遠處賈張氏磨磨蹭蹭拿掃帚的動靜，倒讓這清晨添了幾分煙火氣的熱鬧。
    東廂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何雨水和湘茹一前一後走出來，倆人手裏都端著搪瓷臉盆。
    “冬梅姐。”
    何雨水先開了口，聲音脆生生的，目光卻繞過於冬梅，直直射向何雨柱，那眼神裏帶著點探究，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像揣著什麽心思似的。
    何雨柱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臉上的笑都僵了幾分，撓了撓剛洗完的頭發，訕訕道：“妹子，咋這麽看我？我臉上沾灰了？”
    何雨水撇了撇嘴，沒接話，端著盆徑直走到水池另一頭，“嘩啦”一聲舀了水，低頭撩著洗起來，發梢的水珠順著脖頸滑進衣領，倒像是故意要晾著他。
    “冬梅姐，柱子哥。”湘茹的聲音緊跟著飄過來，甜得像浸了蜜，帶著點少女特有的怯生生的軟。
    何雨柱聞聲抬眼，頓時被晃了下神——
    湘茹穿了件何雨水的新衣裳，是件鵝黃色的府綢襯衫，料子挺括滑爽，在晨光裏泛著淡淡的柔光。
    領口綴著顆小小的紅琉璃扣，襯得她脖頸又細又白，像裹了層上好的羊脂玉。
    袖口輕輕挽到小臂，露出的皮膚嫩得像剛剝殼的荔枝，透著健康的粉，抬手時胳膊線條柔和，像初春抽條的柳枝。
    下身是條白色的百褶短裙，裙擺剛及膝蓋，走動時褶子簌簌輕晃，露出的兩條腿又直又勻。
    小腿線條流暢，腳踝纖細，踩著雙帶襻的黑布鞋，鞋頭還繡著朵小小的白蘭花，透著股時髦的俏。
    她頭發鬆鬆編了條麻花辮甩在腦後，發尾係著截鵝黃色的綢帶，和襯衫顏色相襯，幾縷碎發垂在鬢角，被晨露打濕，貼在光潔的臉頰上，更顯得膚若凝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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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惹眼是那雙眼睛，又大又亮，眼尾微微上翹，像含著兩汪春水，睫毛又密又長，眨動時像蝶翼輕扇。
    看過來時帶著點羞赧，眼仁黑得發沉，像浸在水裏的墨玉，一眼望過去，能把人的魂兒都勾走。
    胸前的襯衫被撐得高高隆起，是少女獨有的圓潤飽滿，不似熟女那般豐腴，卻像枝頭飽滿的桃兒，透著股鮮活的嬌憨，隨著呼吸輕輕起伏，看得何雨柱都忘了移開目光。
    “柱子哥，讓一下。”
    湘茹見他直勾勾盯著自己，臉頰“騰”地飛起兩團紅暈，從耳根一直蔓延到下頜，心裏卻悄悄漾起絲甜意，聲音壓得像蚊子哼，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
    何雨柱這才回過神，忙往旁邊挪了挪，喉嚨發緊地“哦”了一聲。
    於冬梅在旁邊看了，忍不住用胳膊肘輕輕撞了他一下，眼裏帶著點嗔怪——這眼神也太露骨了些。
    湘茹端著盆走到水池邊，彎腰舀水時，後頸的碎發滑落，露出片雪白的肌膚，和鵝黃色的襯衫襯在一起，像枝剛綻的迎春花，鮮亮得晃眼。
    何雨水在旁邊瞥了眼，沒吭聲，隻把水撩得更響了些。
    院角正拿著掃帚磨洋工的賈張氏，眼角餘光早瞥見了這邊的動靜，手裏的掃帚往地上一頓，嘴裏的嘀咕就沒停過。
    “哼，自家親戚放著好好的家不待，偏要跑到外人家裏住，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不知道圖個啥！”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水池邊的人都聽見。
    何雨柱正幫於冬梅擰毛巾，聞言“嗤”地笑出聲，揚聲道：“老張，聽你這意思是不樂意了？要不我跟湘茹說說，讓她搬你家去住倆月？”
    “住我家？”賈張氏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手裏的掃帚“哐當”扔在地上，尖著嗓子跳起來。
    “傻柱你安的什麽心？我家屋子小得轉個身都嫌擠，哪有空地給外人住！再說了，吃的喝的不要錢啊？”
    她這急赤白臉的樣子，逗得院裏幾個看熱鬧的鄰居“噗嗤”笑出了聲。
    誰不知道賈家母子是出了名的小氣？
    平常親戚上門吃頓飯，賈張氏能在院裏嘀咕半個月，真要住倆月，怕是能把房頂掀了。
    站在水池邊的湘茹被這話臊得滿臉通紅，手裏的搪瓷盆都差點端不穩，頭埋得更低了，發辮上的綢帶輕輕晃著，像藏不住的窘迫。
    何雨水看她難堪，趕緊放下剛接滿水的盆，伸手拉過湘茹的胳膊，往自家堂屋走，聲音壓得隻有兩人能聽見：“走，咱回屋吃早飯去，別理她。”
    擦過湘茹耳邊時，她忽然促狹地加了句：“小嫂子。”
    “哎呀！”湘茹的臉“騰”地又紅了幾分，像被炭火燎過似的，輕輕跺了下腳，卻沒掙開何雨水的手，任由她拉著進了屋，耳根子紅得能滴出血來。
    何雨柱看著倆人的背影，又瞥了眼氣鼓鼓撿掃帚的賈張氏，笑得更歡了。
    於冬梅在旁邊拽了拽他的袖子：“行了，別惹事了，回去吃飯吧。”
    “知道知道。”
    何雨柱應著，目光卻不由自主往堂屋門口瞟了瞟，湘茹臉紅的樣子，像顆熟透的櫻桃，倒讓他心裏莫名漾起點癢絲絲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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