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夜炕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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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漸深了,灶間的煙火氣散了些,油燈的光暈也收得更攏了些。
秦淮茹輕手輕腳地將懷裏熟睡的小當抱起來,這丫頭吃飽了睡得沉,小胳膊還搭在她衣襟上,呼吸勻勻的。
她走到屋角,那裏放著個舊木搖籃,是狗娃小時候用過的,木頭被磨得光溜溜的。
秦淮茹小心地把小當放進搖籃裏,又扯過旁邊半舊的小棉被,輕輕蓋在閨女身上,掖了掖邊角。
小當在夢裏咂了咂嘴,翻了個身,依舊睡得安穩。
秦淮茹蹲在搖籃邊看了片刻,指尖在女兒軟乎乎的臉蛋上輕輕碰了碰,才直起身,拿了臉盆去灶間舀了溫水,就著昏黃的燈光洗了臉和腳。
水有點涼了,洗得身子輕快了些,她擦幹淨手腳,便回了裏屋。
湘茹已經脫了外衣,坐在炕沿等著,見她進來,往裏邊挪了挪。
秦淮茹上了炕,挨著妹妹躺下,剛蓋好被子,就聽見身邊的湘茹輕輕皺了皺眉頭,往旁邊躲了躲。
湘茹的聲音裏帶著點說不清的酸味:“哎呀姐,你也不洗洗身子,身上還……還帶著柱子哥的味兒呢。”
秦淮茹被她這話逗笑了,轉過身湊過去,伸手摟住湘茹的肩膀,聲音壓得低低的:“哎呦,我們家湘茹這是吃醋啦?”
“才沒有。”
湘茹嘴硬地反駁,臉卻不由自主地紅了,往被子裏縮了縮,耳朵尖都透著熱,“我就是……就是覺得怪別扭的。”
秦淮茹笑了笑,指尖在她胳膊上輕輕拍了拍,語氣漸漸沉了些:“傻妹子,跟你說句實在的。
柱子是個好人,可他在城裏當幹部,手裏不光有活絡錢,還能搞來些緊俏的布料、細糧啥的。
加上那手好廚藝,身邊打交道的人雜,惦記他的人少不了。
現在他是最疼你,可日子長了,人心這東西難免變。往後真成了一家人,姐還能幫你敲敲邊鼓,多幫你留意著點。”
湘茹沒吭聲,黑暗裏眼珠子轉了轉,心裏頭仔細掂量著姐姐的話。
她知道姐姐說得在理,城裏不比鄉下,人心複雜,柱子哥條件好,想跟他好的女人肯定不少。
這麽一想,剛才那點酸溜溜的勁兒倒淡了些,可嘴上還是不肯軟:“他……他才不是那種人呢。再說了,真要有那時候,我自己也能應付,哪用得著麻煩姐。”
話雖這麽說,聲音裏卻沒了剛才那股子篤定,反倒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底氣不足。
秦淮茹聽著她這口是心非的話,忍不住又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你呀,就是嘴硬。不管咋說,姐總是向著你的。以後跟了柱子受了啥委屈,別憋著,跟姐說。”
“知道了。”
湘茹悶悶地應了一聲,往姐身邊靠了靠,把臉埋在秦淮茹的肩窩處。
鼻尖似乎還能聞到那點若有若無的、屬於何雨柱的皂角混著煙火的味道,可這會子聞著,好像也沒那麽別扭了。
窗外的蟲鳴還在斷斷續續地叫著,屋裏的油燈不知何時被吹滅了,隻剩下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炕上鋪了層淡淡的銀輝。
姐妹倆挨在一起,呼吸漸漸勻了,湘茹心裏頭那點說不清的忐忑,混著對未來的期盼,慢慢沉了下去,眼皮也越來越沉。
秦淮茹摟著妹妹,聽著身邊均勻的呼吸聲,白天小樹林裏的光景卻像沾了水汽的棉絮,悶在心裏散不去——
何雨柱把她按在鋪在地上的床單上時,粗重的呼吸噴在耳廓,帶著點煙味混著汗氣,燙得她脖子根都發了麻。
他指尖攥著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嵌進肉裏,那些沒說利落的話黏糊糊堵在喉嚨口,半句沒吐完就被他堵了回去。
她悄悄翻了個身,後背抵著湘茹溫熱的胳膊,心裏頭重重歎了口氣。
月光從窗欞漏進來,照得她睫毛上沾的那點慌亂明明晃晃的,隻盼著這傻妹子能真的嫁得好,往後不受罪才好。
夜裏的小院靜悄悄的,隻有蟲鳴在暗處此起彼伏。
秦鐵牛和張桂芝躺在炕上,借著窗欞透進來的月光,能看見彼此模糊的輪廓。
狗娃早被秦母抱去了主屋,老兩口稀罕這根獨苗,夜裏總愛摟著睡,說是能焐熱炕頭,也能多看看孫子的笑臉——
秦家兩代就這麽一個男娃,秦父秦母白天嘴上不說,夜裏總念叨著讓鐵牛兩口子再努努力,最好能再添個帶把的,把香火續得更旺些。
“你說湘茹這事兒,真能成?”
張桂芝翻了個身,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點興奮,“柱子可是城裏的幹部,手裏攥著鐵飯碗呢!湘茹跟了他,咱家用得著的地方多了去了,不說別的,狗娃將來想進城找活兒,還能少走點彎路。”
秦鐵牛悶哼一聲,往炕裏挪了挪,背對著她:“你懂個啥?就知道沾光。你當城裏人的日子那麽好過?再說……”
他頓了頓,聲音沉了些,“何雨柱在城裏早有家室了,湘茹……這算啥?”
張桂芝一聽就急了,伸手在他背上擰了一把:“你這話咋說的?啥叫算啥?就算沒手續,湘茹跟了他能吃上商品糧,總比在鄉下刨土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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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沒瞧見隔壁老李家,都開始吃糠咽菜了,咱家能有口棒子麵粥喝,就該燒高香了!”
“你少胡咧咧!”秦鐵牛猛地轉過身,眼睛在暗處亮得嚇人,“湘茹是咱妹子,總不能讓她受委屈!”
“委屈?啥叫委屈?餓肚子才叫真委屈!”
張桂芝也來了氣,聲音拔高了些,又趕緊壓下去,“我看你就是自己找不痛快!要不這樣,我把自己的親妹子秀芝介紹給柱子認識認識?
秀芝雖說比湘茹稍微差了點,可也是十裏八鄉數得著的俊姑娘,手腳還勤快,真要能攀上這高枝,咱家才叫真沾光呢!”
秦鐵牛被她這話堵得啞口無言,臉漲得通紅,半天憋出一句:“你這腦子一天到晚想啥呢?秀芝才多大?再說這種話,當心我撕你的嘴!”
他知道媳婦的妹子秀芝,今年剛十六,梳著兩條油亮的大辮子,眉眼周正,就是性子靦腆,見了生人就臉紅,論模樣確實不差,隻是跟湘茹的靈秀比,多了點憨實。
“我這不也是為了這個家?”
張桂芝的聲音軟了些,帶著點委屈,“你以為我願意操這份心?還不是看著狗娃一天天大了,總不能讓他跟咱一樣,一輩子臉朝黃土背朝天。現在有這麽個機會,錯過了,哭都找不著地方!”
秦鐵牛不吭聲了,炕上傳來他粗重的呼吸聲。
窗外的月光慢慢移了位置,照在牆根那堆沒劈完的柴火上,影子歪歪扭扭的。
張桂芝看著男人的後腦勺,心裏頭還在盤算著,湘茹要是跟了柱子,該托她給狗娃扯塊新布做件褂子,再問問城裏的學堂,收不收鄉下的娃……
秦鐵牛卻在想另一回事。
下午他去村頭井台挑水,遠遠望見何雨柱跟秦淮茹站在老槐樹下,兩人靠得挺近。
風裏飄過來兩句含糊不清的話,他挑著水桶走得急,沒聽清具體說啥。
可就瞥見何雨柱抬手替秦淮茹理了下被風吹亂的鬢發,那動作輕手輕腳的,不像對待自家親戚那般隨意,倒透著股說不出的熱絡。
他這粗人說不上來哪裏不對,隻覺得心裏頭堵得慌——總不能兩個妹子都和他勾勾搭搭吧?
這城裏來的男人,實在不像表麵看著那麽實誠。
“行了,睡覺吧,別瞎琢磨了。”秦鐵牛最後悶聲道,“爹都拍板了,過兩天就辦事,咱跟著操持就是。”
張桂芝撇撇嘴,沒再說話,隻是翻了個身,望著窗戶外頭的月亮,心裏頭那點盼頭,像灶膛裏沒燃盡的火星,忽明忽暗的,卻總也滅不了。
炕那頭,秦鐵牛的呼吸漸漸勻了,她卻睜著眼睛,盤算著過兩天辦事該穿啥衣裳,要不要借隔壁三叔那件藍布褂子,顯得體麵些。
屋裏靜了下來,隻有炕角那隻舊木箱,被老鼠啃得“咯吱”響了兩聲,又很快沒了動靜。
院外的蟲鳴還在繼續,襯得這鄉下的夜,格外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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